魔法禁書目錄SS1 第三章 英國清教的女子宿舍 Russian Roulette

1.

倫敦的早晨要比學園都市晚九個小時。

柔和的陽光以及小鳥清脆的叫聲從窗外傳了進來,神裂火織就在這樣的情形下呆呆的站在女子宿舍的更衣室里面。

她的眼前擺著的,是一台學園都市自主研制的最新型全自動洗衣機。

“所以我就說了對于那些可以洗被褥之類的宣傳語,如果隨隨便便就相信是不行的。”

最近天氣有些冷,所以神裂除了穿著平時一貫的T恤和單筒牛仔褲之外,還有一件帶有羽絨領子的夾克。不過上衣的右臂部分已經被切斷,連肩膀都可以看見。

“這台洗衣機工作的原理本來就有點難”

這時候她突然聽到一陣聲響。是靠在牆上的七天七刀倒了,但神裂卻連這都沒有注意到。

十月三日輪到神裂洗東西,但是亞涅賽·桑庫緹絲輕信了廣告,告訴神裂這個洗衣機真的可以洗被褥。于是乎神裂把所有的東西都卷成一團扔進了洗衣機里面,造成了現在的局面。【48:常識缺失】

現在這個具備了人工智能的精密家電冒著煙,似乎再也不能用了,一邊還發出吱吱嘎嘎的讓人不安的聲響,噶嗒噶嗒的晃動著。

“”

而這個事件的元凶亞涅賽顯得非常慌張,眼泛淚光,臉色發青,盡可能的把身子遠離洗衣機,背部緊貼在了牆上瑟瑟發抖,看起來一點都不比洗衣機搖晃幅度小。樣子就好象肥皂泡那樣弱不禁風,讓神裂想責備她也不忍心了。

這個時候,歐露索拉·阿昆娜絲走了過來。

這位從頭到腳都把自己包裹在黑色修女服里面,僅露出一張臉的巨乳美女一邊微笑著,一邊說道:

“是吃飯的時候了!”

“這也太突然了!!你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

“是嗎?不過一直都是這個時間准備好早飯才合適的呀。說回來,現在擺弄洗衣機反而是有些不合適的吧?”

聽到這句話,神裂也沉默了。

看起來確實是這樣的。

亞涅賽趕忙趁這個時候開了口,她大唱著“啊、啊、啊、早飯啊——早飯”,一邊飛一般的跑出了更衣室。

神裂歎了一口氣,撓了撓紮著黑色馬尾的頭發,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刀,也朝著食堂的方向走了過去。旁邊的歐露索拉不知道是不是還沒睡醒,一邊在走廊里微笑著行走,一邊還在搖搖晃晃。

“對了,神裂。”

“怎麼啦?”

“前幾天有一樣寄給神裂你的東西吧?我記得寄信的人是日本的土禦門先生。”

神裂的神情一變,身子也跟著晃了晃。

她用食指以及拇指撥開眼前的頭發,說道:

“不、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我覺得沒必要一一報告。”

“是嗎?那個東西很大,上面還寫著‘墮天使女仆一式’的字樣。大家都覺得很不舒服,是不用在意的東西嗎?”【48:呃那套女仆裝】

“呃,是啊!!沒什麼的!!”

神裂的腦袋噶嗒噶嗒地晃得就像個撥浪鼓。

興許是沒有注意到神裂的神情,歐露索拉還在繼續思索。

“話說回來,那把刀那麼長不會很礙事?”

“就、就我來說雖說有點重但揮動起來會比較容易用力。”

“啊,這樣。我還以為那中長度含有某種宗教上的意義呢。”

“沒有的事。不過確實在日本神話中是有含義。”

神裂感覺到終于扯開了話題,按著胸口呼了一口氣,一邊繼續朝著食堂走去,一邊和歐露索拉說道:

“和宗教相關的刀有很多,這只不過是因為日本的統治階級尊重刀劍的緣故。如果他們尊重斧子,那斧子就會特別多。有些地方則會出現供奉魚和野菜之類的,身子還有菜刀和鍋子。總之,要看這個區域的人最重視的是什麼東西了。”【48:日本的神還真便宜】

她輕輕的撫摸著七天七刀的刀柄,繼續說:

“在神道里,最基本的是八百萬的理論——就是說神可能寄身與萬物之中,認為無論什麼都可能成為魔術道具。天草十字淒教經常使用的、將身邊的物件和術式結合的戰術,正是應用了八百萬的理論。物品不同,附在上面的神靈也不一樣,所以不是所有的術式都可以應用在所有的物件上面的。”

“嗚哇好困、好困哦!”

“喂,是你跑來叫人的,自己卻這樣?”

神裂呆然的叫了出來,而歐露索拉則擦了擦眼角,快步走進了食堂。

食堂很大。

之前這里只有七十個人使用,但最近原亞涅賽部隊的約二百五十人都搬了過來吃飯,所以一下子讓人覺得窄了很多,每個人擁有的空間捉襟見肘。

“必要之惡教會”的活動時間並沒有特定在某一個時候,所以修女們吃飯的時間也都不一樣,一般來說,食堂里面是不會高朋滿座的。

“真沒想到只要是歐露索拉負責做飯的那一天,食堂就會滿座。這些人可真夠現實的啊。”

神裂服了似的坐在了桌子旁邊。

旁邊坐著的人是亞涅賽、歐露索拉、安琪蕾涅等。眼尖的她看到露琪雅正在揪小個子水蛇腰的安琪蕾涅的臉蛋,估計那家伙在開飯前又偷吃了吧?

“哇,好大啊,我真想聽聽歐露索拉修女你的秘訣呢。”

“哪有什麼秘訣啊,別傻了。”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想知道你的胸部是怎麼可以變得這麼大的。”

這些人說什麼呢?神裂抱住了腦袋,幾乎聽不下去。

這個時侯露琪雅和安琪蕾涅已經嘰嘰咕咕的吵起來。

“安琪蕾涅修女,作為修女是不需要胸部的,而是應該同所有的欲望斷絕關系。如果自己還有著能夠引誘男人們的危險性那可不是好事,應該說我和歐露索拉修女都是不完美的。”

“哇!你說得這麼輕描淡寫,算是巨乳宣言嗎?!既然你那麼冷酷的劃出線,那我就要反抗了!反正會一臉困擾的來找我商量什麼‘我還以為總算是停止發育了,可是最近好像又大了一點,還有點痛’的露琪雅修女怎麼可能會明白我的心情呢?!”

安琪蕾涅似乎還沒有要住口的意思,露琪雅已經滿臉通紅,把手按住了她編了三條金辮的腦袋上,使勁兒往下壓。她們倆發脾氣的時候,桌子上的刀刀叉叉總是叮叮當當搖晃作響的。

從目瞪口呆中回過神來的神裂注意到了旁邊正在發生的事情。

“安琪蕾涅,還有露琪雅。吃飯之前需要禱告的,你們倆就不要活蹦亂跳的了。”

但是,安琪蕾涅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一樣,她的視線不是落在了神裂的臉上,而是更下一點的地方。

“秘訣就在于日本餐!”

“你們適可而止,不要再說這些褻瀆的話題了好嗎?安琪蕾涅修女!還有神裂火織!你也是修女的話,就請不要再這麼隨便!”

“我我沒打算特地表現出來的!!”

神裂失聲喊了出來,聽到這些(身心都有)的修女們紛紛把頭偏向一邊,開始小聲的議論著。

這樣一來食堂的氣氛變得奇妙的緊張,修女們禱告完之後開始了早餐。

女子宿舍的凡事還是比較粗雜的,首先是在前一天集齊要吃早飯的人叫上來的早飯卡,然後就用一個鐵鍋澡盆一般大的鍋子將料理“嘩”的倒下去做出來的早餐。

但是歐露索拉在這些方面很有心得,一次早飯可以做出幾種菜。當然實際上她一個人要做幾百樣飯菜那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一般她都是和其余的十幾個修女一起做的。歐露索拉知道很多的料理食譜,同時指導別人也是一把手。

所以神裂面前的是白色的米飯以及醬湯,而亞涅賽的面前則是空心粉,至于安琪蕾涅要吃的則是法國的鄉間料理。

神裂邊小聲說句“我開動了”邊拿過筷子。

“不過,那個洗衣機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上一次弄得浴衣帶都有些褪色了,這一次又壞了。我在想,是不是學園都市那邊的家伙故意送來這麼一台洗衣機想將我們的衣服上的靈裝效果弄掉呢”

“啊,啊哈哈。現在就不要想這些了,專心吃飯吧。”

亞涅賽干笑著轉移了話題。

高個子的露琪雅以及水蛇腰的安琪蕾涅也不甘心寂寞的開了口:

“咦?露琪雅修女你吃那麼一點不夠吧?碗也只有裝滿一半的面條呢!”

“安琪蕾涅修女,實際上是你的食量太大了。你看看你吃的東西,哪有見過什麼修女吃巧克力圈、甜點、冰淇淋的。盡量從心底節制,帶著規律和信仰去感謝上帝給我們的事物,這樣的話半碗面也會飽的。而且我可以說,這對我而言已經是太多的恩賜了。”

“啊?如果你不要的話那我就幫你吃了好嗎?”

“!!你不要把自己的叉子伸進別人的碗里,安琪蕾涅修女!”

神裂一邊看著這一大一小兩位修女爭吵,歎了口氣,將烤魚的魚骨和魚肉分開。剛才那些什麼關于胸部之類的對話也是,看那樣子根本無法想象就在幾周之前那拿著刀嚷著殺死異教徒的光景。

(各人的評論就看各人的切入點了啊)

在奇妙的氛圍中,神裂已經將烤魚的魚肉和魚骨完全分開了。她噗通的打開一個小瓶子,從中拿出了一顆梅干。大概是沒有使用合成色素,梅干並不是紅色,而是淺駝色。

神裂抬起頭,發現露琪雅和安琪蕾涅都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自己。

“這,這是什麼?”

看到神裂有點慌,兩個人就小聲的談論著:

“(安琪蕾涅修女,那個東洋人想要吃一些我們從來沒見過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傳聞里面武士之國的梅干呢?)”

“(也許是天草術式必要的東西。那邊確實是有日之丸便當這一說法呢,好像是模仿日本的國旗做的。)”

“(吃過國旗這種行為是不是附有宗教意味在里面呢?也許是天草術式有著獨特方向性發展的隱藏原由。我們現在就有機會了解這個了。)”【48:亂吃垃圾(日本國旗)是不好的】

不知道要不要糾正這個誤會的神裂還來不及說話,亞涅賽已經捅了捅她的肩膀。

同樣的,亞涅賽也把眼光直瞪瞪的定在了神裂的梅干上面。

“我說,那個東西是什麼味道啊?能不能給我一個?”

“啊,哦。可以的啊呃,你放空心粉上?”

神裂猛地瞪大眼,只見亞涅賽把梅干放在了有著白色調味汁的空心粉上面,使勁的用叉子攪拌著,整體漸漸變成了粉紅色。

神裂的臉色變得鐵青。但將那些東西一股腦兒塞進了嘴里的亞涅賽意外的露出了非常滿意的表情。

“嗯,很新鮮呢。味道很清淡。”

真的?!露琪雅和安琪蕾涅異常的興致高昂,但最吃驚的還是神裂。和式面配的可是醬油和明太子,把梅干攪在意大利面里面真的美味嗎?!

唯一沒有湊過來的就是歐露索拉,她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歪著頭以一種及其幸福的表情在念叨“這些空心粉到底有多長啊?”,用叉子在什麼都沒有的空氣里畫著圈圈,興許是睡著了。這樣一個人能做出這麼好吃的東西嗎?神裂開始有些懷疑起來了。

那邊暫且不管

“神裂小姐!給我給我,我也要!我也想吃你的那些梅干!”

安琪蕾涅從桌子上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她的主食是看上去就軟軟的那種月牙形小面包。到底是想怎麼弄梅干?就在神裂差點就不加思索的說出這句話時,突然——

(不對,我總是先入為主的以為梅干都是用來拌飯吃的。要像亞涅賽那樣廣開門戶,先知道梅干是什麼味道,再來踏足真正的和食就沒有問題了。)


“呃,好的,我還有很多。如果你真的想吃的話”

神裂勉強同意了。實際上這些梅干都是神裂借用了女子宿舍的屋頂,在上面自己曬的自制品,她不太喜歡外面賣的梅干。倫敦的天氣又總是變化無常,經常不出太陽,讓她很是煩惱。用迷你溫室保護梅干吧,或者干脆用魔術來做個光源,不不,那就沒有曬太陽的意義了之類的試驗不斷失敗,直到最近才比較有心得。因此在得到承認的一瞬間神裂內心無限狂喜,只不過她是把這些感情全都壓在沉著冷靜的表情之下的大和撫子。

神裂用筷子從瓶子中夾出梅干放在小碟上,安琪蕾涅“哇”的一聲接了過去。

會是什麼反應呢?神裂窺視著安琪蕾涅的神情。

“梅干是和主食搭配著吃的吧?呀,我對果醬和橘皮之類的水果系都不行呢。”

啊?神裂瞪大了眼。

總覺得誤會大了。不過安琪蕾涅卻一點也沒多擔心。

“東洋的甜食和這邊不一樣吧,好像那種叫日式點心,我從以前就一直很有興趣呢!”

安琪蕾涅毫無警戒心的把梅干放到了口中。

隨後——

兩眼變成X型、嘟著的嘴的安琪蕾涅連著椅子一起向後栽倒。

結果她放棄了早餐。尖叫著跑出了食堂。

集天草式十字淒教的曆史和技術之精華的梅干,畢竟和市面上銷售的東西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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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吃完了早飯之後,和洗衣機的戰斗又重新開始了。

“使用說明書有了,螺絲刀之類的工具也有了萬、萬一時的保修卡這個客戶服務中心的話區號是日本的也就是國際長途電話?”

雖然有了心理准備,但最後還是難以下定決心。神裂在女子宿舍的走廊上走來走去。

忽然間,走廊上的一扇門打了開來。

這個睡眼惺忪,沒梳洗過又在撓著頭的人是雪莉·克洛牡威爾。她有著獅子鬃毛一般的金色頭發,具有野性感覺的小麥色肌膚,在日上三竿的現在,身上穿著黑色的西式長睡衣。

她的手上拿著雕刻用的鑿子以及錘子。

“喂,神裂,早飯還有沒有剩的啊?”

“你又專注于雕刻而忘了時間啊?早飯應該沒有剩的了吧。”

一邊說著,神裂一邊窺探著雪莉的房間。

雪莉占據著女子宿舍中的兩個房間,一個是寢室,一個是工作的房間。雖說管理靈裝的人中有用複數房間的不少,但為了興趣而多用房間的就稀罕了。

雖然名為雕刻室,但雪莉的房間里並沒有雕刻。房間的四個角落有著很多打碎了的石像碎塊,堆成一座座小山。

只有房間中央放置的一個很小的少年雕像例外。

等比大理石像的台座上面刻著Ellis的字樣。

“那個也是失敗的作品。”

明白神裂視線之意的雪莉無趣的吐了口氣。

“盡管是不能見人的失敗作品,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沒什麼心思去打碎它。”

雪莉幾乎是在自言自語,不過神裂認識那個肯定是“雪莉使用的石人的名字”,所以她直接的問了句“不是術式的名字嗎”。

“取名字時我的腦袋里只想到了這個名字。”

雪莉的回答似乎有些慪氣。

“想保護自己才做了這麼多個人偶,結果給它取名時最先想到竟然是那家伙的名字!雖然我也知道自己太戀戀不舍了。”

雪莉把手中的雕刻工具往房間里隨便一丟便關門上鎖,然後一言不發的走向食堂。神裂雖然不清楚詳情,不過對方的背影不知為何看上去有些渺小。

(唉,算了。管那麼多干什麼,多管閑事也不一定能夠幫到別人。)

對無法拯救的人伸出援手(Salvere000)——背負著這個魔法名的神裂微妙的心里發癢,不過現在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啊,找到了找到了,神裂”

這次是安琪蕾涅踩著碎步趕了過來。在吃早飯時途中離開不知道去了哪的她,現在手上拿著一個牙膏似的軟管,里面估計是純巧克力吧。

“你到底怎麼啦,安琪蕾涅?剛才你跑去哪里了?對了,你的早飯大概已經被收拾了吧。”

“嗯算了,沒什麼關系,我不介意的。那一份等吃美味午飯時再吃回來就好了。”

“到那時我再給你梅干吧,下次就好好放在白飯上”

“絕對不要!!什、什麼啊那個梅干,根本就是惡魔的食物。弄得我嘴里的味道怪怪的,喝了好多牛奶還去不掉,所以我正在吃巧克力呢。我對于日本的憧憬一口氣全被毀了!”【48:現實是殘酷的】

這話可會讓人深受打擊,但神裂火織是能在心底控制感情的大和撫子,所以表面上並無變化——雖然她本人這麼認為,事實上卻還是垂了肩膀。

“那我當然不會勉強你你找我有事嗎?”

“啊,對了。不過,要找你的不是我,那個”

“是不是有人托你帶話給我啊,是不是亞涅賽?”

“不是的,不是傳話,是有人要找宿舍的代表過去還有,那個,不是亞涅賽修女叫我來的。”

“那是露琪雅?”

“呃不是露琪雅修女也不是歐露索拉修女,當然也不是卡特琳娜修女和亞涅賽,總之不是這宿舍里的人。”

“??”

這里可是英國清教的女子宿舍,除了她們還能有誰呢?神裂不解的歪了頭。

“嗯,她是說叫啥來著”

安琪蕾涅拼命想了下。

“對了對了,是莎夏·克洛伊傑芙。”

3.

莎夏·克洛伊傑芙。

她是俄羅斯成教引以自豪的魔術戰斗特化部隊“殲滅白書(Annihilatus)”的正式戰斗員,負責消滅人類之外的“不應該存在的東西”。正因為如此,在拉斯普京的腐敗政治以後,俄羅斯不僅對一切被禁的魔術進行徹底禁止,在出現過被禁魔術的區域還要毀的連痕跡都不剩,因此而引起大的地形變化也不是罕事。此外,還以保護文化財產為由而禁止從部分國家入境。

就魔術師的單人戰斗能力來說,比英國清教的“必要之惡教會”要差。

但是莎夏還裝備了鋸子以及鐵錘之類的英國制拷問靈裝,足以彌補自己的不足。看上去是一個小個子的金發少女,實際上卻是個以腰間別七種道具能夠“隨機應變的應付各種局面”的全能魔術師,被評價為擁有理想的組織代理人的實力

此外神裂在日本的海岸附近好像還看到過“她”的另一面,還是和那個“她”保持一定距離比較好。

莎夏·克洛伊傑芙是俄羅斯成教的代理人。

這樣一個女子到倫敦來,到英國清教的女子宿舍來干什麼呢?

絕對不是來旅游或者是迷路了。

在羅馬正教和學園都市之間一觸即發的情況下,莎夏的到來自然帶著政治氣味。

協商,談話,交易,抑或是警告?

被安琪蕾涅領著,神情緊張的神裂走向女子宿舍的玄關。

“解答一我迷路了。”

啊?神裂不由的叫了起來。

看到神裂如此吃驚的樣子,莎夏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

“解答二,非常感謝你的反應。”

“不是吧?!”

莎夏·克洛伊傑芙是會說這種俏皮話的人嗎?神裂生出了疑問,果然那個“她”是另一個人吧。

“解答三,我想你已經知道了,我這一次是作為俄羅斯成教的使者來到這里的。不過我要補充一下,這不是和俄羅斯成教的正式會談,僅僅是我的私人意見,完全是非公式對話。”

看起來俄羅斯成教並沒有明確的敵對之意。

神裂稍稍降低了一些警戒心。

“是嗎?站著不好說話,請先到里面坐吧。”

“解答四,非常感謝你的關”

正說著,莎夏的聲音突然斷了。

神裂轉過身去正好看見莎夏的右手指向後方。

她的手指在不自然的顫抖著

“問題一,這棟設施果然布有魔術性防衛?”

“沒錯這棟女生宿舍是為了吸引英國國內的不安穩分子的誘餌,就這個意圖來說會避免做那種手腳吧。”

“問題二此外,這設施中還有什麼魔術性作業嗎?”

“啊?”

神裂想了一會。

“這麼說的話,女子宿舍的成員之中倒是有人為了保護靈裝,也會使用保管方面的術式。只是,這樣露出來的魔力基本可以忽略。”

這些問題和她的手指顫抖有關系嗎?神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而莎夏似乎終于了解了,稍微點了點頭。

“解答五,沒什麼了,我們去哪里說話比較好?”

她用自己的小手按住胸口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後重新看向前方。神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她的指尖似乎仍舊在顫抖著。

神裂向旁邊移開給莎夏讓路,一邊去想哪里比較好。這里是女生宿舍,基本沒有招待客人的地方。但是既然對方是以俄羅斯成教特使的身份前來,那麼總不好去神裂自己的寢室之類的私人地方。

還是食堂吧,神裂這麼想著。

“對了,你為什麼要來這里呢?英國清教的代表可都聚在聖喬治大教堂那邊哦。”

“解答六,瓦希莉莎——啊,是我不想多說的上司去了那邊。本來那邊的會談會比較重要,我是作為瓦希莉莎的助手進入英國的。”

神裂、莎夏以及安琪蕾涅三個人從走廊走向食堂。


“我越聽越糊塗了。助手的話,現在離開去參加會議的俄羅斯成教代表身邊不好吧?”

“解答七,俄羅斯也有自己的情況,也許對于英國來說是很失禮的事情,但我個人認為這邊的事情更重要。”

“”

在這種不安定的情形之下,沒有適當的理由,俄羅斯成教的魔術師肯定是無法進入英國國土的,所以莎夏才趁著“會談”之機過來。

有火藥味啊,這麼想的神裂又提高了警惕。

“(呃,我說神裂。)”

安琪蕾涅拉了拉神裂的牛仔褲。

“怎麼了?安琪蕾涅?”

“(這個人是神裂你的相識嗎?她的服裝真的很有個性呢。)”

聽到這些,莎夏·克洛伊傑芙的肩膀突然劇烈的動起來。

她的打扮是黑色的緊身拘束服,還披著紅色的斗篷。

神裂“噓!”的把食指伸到嘴邊。

“(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文化。她這麼穿一定是暗示俄羅斯成教的某種重要文化內涵。)”【48:呃神裂讓我想起了桂雛菊小姐】

“(嗯?是真的嗎?我只覺得這身打扮很像是在夜路上出沒的中年男人。)”【小命:夜路上的怪叔叔】

“(安琪蕾涅!你不能這麼尖酸刻薄,如果別人踐踏你的信仰,你也會生氣的吧?)”

莎夏仍舊在微微的顫抖著,但還沒有到爆發的地步。不過,她的嘴角卻不斷地說出“我不是喜歡才穿成這樣”,“俄羅斯成教就是這種變態集團”,“殺了瓦希莉莎”之類的只言片語。【48:這人崩潰了!快叫醫生算了直接拉去火葬吧】

不經意間,三個人已經都來到了食堂。

雖然早飯時間已經結束,但以原羅馬正教的修女為首的很多人還在圍著桌子談笑風生,她們都沒有確切的出勤時間,所以等著就是閑著。

“嗯?”

雪莉正在吃著歐露索拉使用現成的食物材料做出來的面包以及夾有萵苣的三明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歐露索拉仍舊是很困的緣故,三明治中間的夾料也放到了面包里面。),漲的兩邊的臉頰都成了包子一般。就在這個時候,她注意到了進入食堂的三個人。

“又不是夏天,居然還有人穿泳裝?”

嗶啪,莎夏的太陽穴馬上青筋直暴,偏偏還是被露出度滿點的寬大睡裙女這麼說似乎讓她特別受打擊,嘴里念叨著“殺死瓦希莉莎殺死瓦希莉莎殺死瓦希莉莎”的樣子十分恐怖。

神裂連忙把食指豎到嘴邊,不再讓雪莉說話。

“呃,這一位是莎夏·克洛伊傑芙,是俄羅斯成教的代理人,這次來這里做非正式會談。”

食堂里面的所有人都在聽神裂說話,例外的只有歐露索拉。也許是因為太困的緣故吧,她仍舊兩手端著上好的茶具在桌子中間轉來轉去。

而手上還拿著撲克的亞涅賽則開始小聲的叫了起來。她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露琪雅,隔壁含著淚的卡特琳娜,以及斜眼看著自己手中撲克的加塔,最後把視線落在了神裂的身上。

“這位莎夏小姐說的非正式會談難道是想逃亡到這來?”

“難怪了,她身上的穿著就可以說明一切。不過不要緊,請你安心吧。”【48:連協技莎夏您安息吧】

對于一邊打著撲克一邊評頭論足的亞涅賽和露琪雅的這番話,莎夏氣的嘴歪成ヘ型低下了頭,神裂連忙示意“不要再討論衣服的事情”。

重整心情後,神裂給莎夏連忙遞上了一杯裝滿的紅茶。

莎夏抿上一口,潤了潤嘴唇說道:

“今天的問題三,我想問在場的各位。”

像是為了讓全體食堂的人都聽見一樣。

嚴肅的氣氛也隨之彌漫開。

“對于這次羅馬正教和學園都市之間的戰爭——你們到底站在哪一邊?”

4.

戰爭。

這是一個對于誰來說都無法置身事外的字眼。

一直以來的戰爭都是以國境為界進行的,但是這一次的戰爭不一樣。思想和思想之間的沖突沒有國境之分。整個世界可能都會毫無例外的淹沒在這次的沖突之中。“處在XX國家就不會有事”或者是“XX基地的防禦措施非常好”之類的安全神話不複存在。最可怕的是,甚至連同一部隊之間也有可能會引起紛爭。

“解答第八,這個城鎮很不錯。”

莎夏透過大大的窗戶看著窗外的風景。

“我想補充說明一下。倫敦這邊似乎沒出現多少對羅馬正教或是科學陣營的游行示威。順便一說,我們俄羅斯境內也已經處于非常緊急的狀態,就算是白天但也有突然出現暴動的恐懼,所以很多店鋪都已經關門了。”

英國清教以及俄羅斯成教都屬于國教,但是並沒有強制性的要求全民信仰。所以,俄羅斯境內也有著很多羅馬正教教徒。科學那方面更不用說,受其恩惠的人更是不在少數。

神裂心里想著這種事。

“不過,你為什麼來找我們?我們僅僅是英國清教的一員,也被禁止因個人判斷而團體行動。如果要打探接下來要發生的戰爭的相關情況和今後動向,還是去聖喬治大教堂那邊找有說話權的最大主教更加”

“問題四,真的如此嗎?”

“你說什麼?”

神裂、亞涅賽、露琪雅、安琪蕾涅、雪莉以及其他的所有人都因這句話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唯有歐露索拉仍然是一幅睡眼惺忪的樣子。

“問題五,關于這場戰爭,你們真的會繼續聽從英國清教的指示嗎?”

“”

在空曠的食堂里,只有俄羅斯成教成員的話回響著。

“補充說明一下,神裂、以及亞涅賽·桑庫緹絲,你們原本是象征原天草式十字淒教、原羅馬正教亞涅賽部隊這些其他組織的立場。其余‘必要之惡教會’的成員也大半如此你們為了達成各自的目的才來到英國清教,卻沒有因隸屬于英國清教而加入‘必要之惡教會’的人。”

這是單刀直入的斷言。再加上進入英國的手段,她似乎為今日做了不少事前准備。

莎夏繼續說道:

“再補充一點,我們俄羅斯成教認為,現在的羅馬正教和學園都市的戰力幾本平分秋色。能夠左右成敗的,就是英國清教、俄羅斯成教這種第三方勢力。我們俄羅斯成教對此次戰爭沒有什麼興趣,哪一方勝利都和我們沒有關系。不過既然要打,我們想站在勝的一方確認自己的優勢地位。因此,我們將依照英國清教的動向調整策略。”

英國清教是屬于魔法陣營的勢力。

但同時也由于宗派有別,所以和羅馬正教的關系不是很好,反而是和學園都市有特別的管道相通。

這個大魔術組織到底偏向哪一邊,實在是令人難以猜測的事情。

此外,英國清教之內也還有著無數個像神裂、亞涅賽這樣的“收于傘下的小組織”。個人的情況也是一樣,史提爾為了保護某個少女,不管對方到哪他都會追隨;土禦門原本就不固定屬于哪一陣營。雪莉雖然是純粹的英國清教教徒,卻由于派別問題甚至想要同組織的茵蒂克絲的命。

這場震撼世界的大戰爭的關鍵,其動向完全無法解讀。

也難怪莎夏想要刺探。

(或者說,這一招是投石問路,想把我們的動向誘導到容易明白的方向?)

莎夏這些動輒提到窩里斗的話,讓神裂火織開始思考這場戰爭的意義了。

神裂火織已經從天草式十字淒教脫離,但他們也毫無疑問是她要保護的人。

然而,天草式又在營救歐露索拉·阿昆娜絲的時候和羅馬正教敵對。考慮到天草式方面的戰斗人數也就只有五十人而已,失去英國清教的庇護幾乎無法生存。

同樣的,原亞涅賽部隊在“亞得里亞海女王”一事後,也完全被羅馬正教敵視。趁著這次戰爭無故叛離英國清教,也沒什麼好處。

然而,神裂火織還有過去的那些重要之人,以及她好幾次得到學園都市不,正確的說是得到住在那里的一位少年相救。

(從心情上偏向學園都市)

如果羅馬正教在這場戰爭得到了勝利,在世界范圍內擴展勢力的話,那麼英國清教也會被打壓,現天草式和原亞涅賽部隊也可能會被擊潰。這麼考慮的話,應該協助學園都市,但——

(但對方是科學陣營)

即使是學園都市獲勝,危險的情勢也不會改變。科學陣營很有可能趁此機會一舉殲滅魔術陣營。這個時侯勢力大小已經不重要了,作為“應該消滅的世界上的魔術陣營”,現天草式和原亞涅賽部隊都會被消滅的。

戰爭所帶有的意義太大。

這樣一想,如果是一般情況下的勝負,無論哪一方倒下都會讓英國清教受損。這樣的話,最大主教也不會就此作罷,應該准備了某些策略吧。

莎夏他們會關注英國清教的動向也是自然。

要想通過這場戰爭的考驗,需要准備各種策略。

如何周旋其中也很重要。

(嗯真的只有戰斗一途了嗎?)

神裂為盤算本身而煩惱。

(正是因為討厭這種思考方式我才報上魔法名,但眼前卻連一條可避免的路都沒有嗎)

依情況,神裂或許不得不向“敵人”拔刀。

設定明確的“敵人”,不是為了救助,而是為了殺戮。

那對少年少女用他們的雙手創造起來的和平生活,也可能就被再次撕裂。

莎夏·克洛伊傑芙的確是給自己帶來了一個難題。

在這場戰爭之中到底要選哪一方?

(我)

神裂不由把牙咬的咯咯響。

(我!!)

“那沒關系的。”

一直都顯得昏昏沉沉的歐露索拉·阿昆娜絲突然間開口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不知道剛才的那些話她聽進去了多少,但是這話倒是擲地有聲。

“問題六,‘沒關系’是什麼意思?”

“就是沒關系的意思。”

歐露索拉淡淡的回答道。

她連想都沒想。或者說,這是不值得她煩惱的事。

“無論情況怎樣,我們應該做的事情是不變的。有人求助就伸出援手,有人訴苦就為其治愈,有人不想爭吵就為其仲裁。僅僅如此罷了。”

“問題七,做得到的話就不辛苦了。補充說明一點,即將開始的戰爭絕對沒有你想象的這麼好”


“即使如此也好。”

歐露索拉打斷了莎夏的話語,繼續說道:

“我們要做的事情是不會變的。即使是戰爭來了,我們也沒理由拒絕求救的人,沒有理由鞭笞受苦的人,更沒有理由讓遠離紛爭的人的手握刀劍。”

“”

面對如此錚錚有力的對答,莎夏·克洛伊傑芙也只能沉默不語。

歐露索拉·阿昆娜絲是在異教的土地上傳教的專家。

四周的敵意,思想上的暴力,這些她都碰上過不少次。即使如此,她也是個不拿武器,只憑語言來貫徹自己該做的事的人。

“我們很清楚自己擁有小小力量的意義。”

正是如此,她的話中才會具有力量吧。

至少,比起每一次紛爭都只會揮舞武器的神裂來是如此。

“被認為是絕對不可避免的紛爭,被奪去也是理所當然的聲明,在大錯未成之前前進的話就可以解決,用我們小小的力量就連沒有背景,沒有威勢的‘他’也可以做到這一點,為什麼我們反而做不到?如果‘他’一個人也可以帶來這樣的希望和幫助,那我們合力而為又能帶來多少希望和幫助呢?只要放棄就沒了希望,如果想找到意義,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放棄。”

這些話一字一句都傳到了大家的心中。

亞涅賽把臉側向一邊,安琪蕾涅則緊緊捏著露琪雅衣服的一角,露琪雅把手放在了小個子同僚的肩膀上,而雪莉則眯起了眼睛。其他的修女也都聽著歐露索拉的話語,想起了某位少年,之後都若有所思,是在考慮自己前進的路吧。

神裂很自然的想起了和“他”首次邂逅時候的事情。

拳頭被“七閃”的鋼絲割傷,全身被七天七刀的刀鞘打的傷痕累累,即使這樣依舊矗立在聖人之前的少年,在那個時候確實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那麼,你到底在這里干什麼?”

她——

“你明明有那麼大的力量,明明有這麼萬能的力量為什麼卻如此無能”

神裂火織自己當時是怎樣的表情呢?

“那麼”

所有的人之中,只有一個不知道那位少年的人開口繼續說:

“問題八,你們到底想怎麼辦?”

“我一個人無法替大家做決定。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只不過——”

歐露索拉·阿昆娜絲微笑著。

“就我個人來說,完全受不了勝負二元論。如果不准備好你沒說的第三個選項——其實誰都不用輸的HappyEnd,那我們就實在太對不起一直幫助我們的‘他’了。”

就在馬上要開戰的此刻,歐露索拉堂堂說出這世上最光輝的漂亮話。

5.

最後可以說莎夏·克洛伊傑芙什麼消息都沒有打探到就離開了。

那之後神裂火織還坐在食堂,靠在椅子上,呆呆的望了會天花板。

(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對于她自己來說,實際情況和歐露索拉是不同的。身為世界上不超過二十個的聖人之一的她,其能力甚至可以媲美科學陣營那一邊的核武器。對于戰爭這樣的事態,她不該只是動嘴,而是該以她的實力直接行動。

(我的魔法名,刻于其中的意義,如果能完成它)

雖然不能完全掌握大戰的勝敗,但是在局部戰局上還是可以力挽狂瀾。

這種小勝利也有可能間接影響大局。

現在眼前的選擇真的是堆積如山。

並不是面對戰爭無事可做,正因為自己能做什麼,神裂才會煩惱。

(只有我擁有戰力嗎?真是的,多傲慢的想法。相比之下我甯願去為洗衣機的是頭疼。)

神裂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她的博愛精神正是由于自己有著聖人一般強大的力量而占據了思想的大部分。也就是說,由于自己力量強大,有能力關心周圍的人所以才希望幫助更多的人但是從另一個方面考慮,她的這種想法又是對于其他人的一種蔑視,也算是一種丑惡的天性。

在神裂的眼中看來,什麼能力都沒有的(她覺得這種表現自身正是修行不足)卻始終貫徹自我向他人伸援手、就好像歐露索拉以及“那位少年”一樣的生存方式非常耀眼。

“神裂,怎麼了?”

就在這樣想著的時候,她想到的歐露索拉再度回到了食堂。

總覺的目光相對會痛苦的神裂依舊望著天花板。

“我在為自己的鍛煉不足而羞恥。像我這樣不成熟的人,雖說只是一時,但竟然也曾領導天草式想起來就讓我脊背發涼。”

“人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成熟的。要理解主的教誨很簡單,但真正要理解那條路就極端困難了。說起來,剛才我自己的發言也相當的不成熟。”

“是嗎?我基本贊同你的意見。即使是戰爭來了,也不應該執著于殺死誰,我也是這麼想的。”

“呵呵。”

這時不知道什麼緣故,歐露索拉笑了起來。

神裂仍舊倚在座椅的靠背上,轉頭向歐露索拉看過去。

“只是基本贊同嗎?”

“有什麼問題呢?”

“沒有沒有,我是說,此外你也有戰斗的理由吧。看來建宮說的‘原女教皇在學園都市有思念的人’這話似乎沒有錯呢。”

哐當一聲,神裂整個人和椅子都仰天而倒。

摔在地上的她叫了起來:

“這、這不確定的發言算什麼?現在天草式究竟怎麼了?”

“就是當時那位拿一枝花僵著身子的騎士團長來拜訪日本街的時候,身為教皇代理的建宮先生說的話啊。當時有過‘可不可以請天草式女教皇去舞會’‘不可能不可能,絕對沒戲’的對話,建宮先生一邊揮著手一邊毫無前兆的告訴騎士團長‘比起和年長的跳舞,我們原女教皇更喜歡和年輕的跳’,這事有一半已經成為傳說流傳開了。”

“這、這是什麼胡說八道啊!而且為什麼還會變成流言傳開!!好一個建宮齋字,就算要找借口也要找個穩妥點的啊!!”

“順便說一句,關于這個事情,同為天草式的五和小姐曾經說過‘請加油!’之類的話。”

“那種朗讀新聞原稿一樣的發言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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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裂嘰嘰咕咕的喊了起來,但是歐露索拉在聽不到人說話這個方面是絕世高手,她笑了笑說著“哎呀,收著的紅茶在哪”便進了廚房。

後知後覺的發現事情變得麻煩的神裂一時青著臉呆住。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一次是從食堂外面傳來的亞涅賽發出慘叫。

“啊啊,才完一個又來一個!”

神裂站起身來,沖出了食堂。

盡管不知道具體的位置,但是神裂認准大概的方向,沿著長長的走廊跑去。然後,在更衣室前面找到了精疲力竭,坐倒在地的亞涅賽·桑庫緹絲。

看到神裂走過來,亞涅賽仍舊是坐在地面上,用手指著更衣室的里面。

“洗衣機洗衣機”

聽到這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神裂的太陽穴一下子鼓了起來。

又是那個洗衣機的問題嗎?

早飯之前就有了問題,還沒來得及收拾就又出了第二個毛病。

之前戰爭啊思念的人啊都讓神裂煩的要死,最後又回到了洗衣機上面。

(這個果然還是學園都市送進來的帶有高人工智能的可惡間諜嗎?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麼會不斷的引起這麼多的麻煩事!)

帶著“如果再有什麼問題我就用七天七刀砍碎它”的心情,神裂沖進了更衣室。

這里的澡堂是西洋文化中少見的大浴場,所以更衣室也很大,那台洗衣機以及體重計都在更衣室的一角。

神裂把視線投向了那邊。

那台把神裂的浴衣洗得褪了色,然後因為被塞進了被褥而運作不良的學園都市產破爛洗衣機居然——

又發出了咕咕咕咕的聲響。

嘩嘩的洗著被塞進去的被褥了。

“這”

神裂禁不住抽了口氣。

本來靜音設計就是這個洗衣機的賣點,發出這樣的聲響本身就不正常。也就是說,它被勉強至此。超過了設計上的界限,接收了超出運作環境的命令,為此而忍耐忍耐忍耐忍耐最後爆發的結果就是——完成了洗被子這種偉業。

(到底怎麼回事嘛)

神裂突然間渾身沒了力氣,跪倒在更衣室的地板上。

強烈的羞恥感一下子代替了原有的憤怒。

明明才在反省自己得不成熟,卻馬上又這樣,神裂想著。這台洗衣機先被塞進了洗不了的巨大床褥,強行按下了開關,之後又被丟在一邊,自己卻一直一直在努力,忍受著痛苦和折磨,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最後實現了一個不可能的任務。面對這樣的好東西,自己居然還在想“如果再有什麼問題我就用七天七刀砍碎它”

洗衣機什麼也沒說。

它搭載的人工智能之中沒有說話技能,當然不可能說什麼。

但是,神裂的確聽到了——

洗衣機的聲音:

神裂。

我成功了哦!

“——!!”

“哇!”的一聲,神裂的眼角浮起了淚水。

已經說不出話了。她放下七天七刀,就想和許久不見的親人重逢那樣,緊緊地抱住洗衣機那四四方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