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例外不管在哪個領域都會有七月,第二個星期五
在午休結束後本該空無一人的食堂里,有個女孩在睡午覺.
"喂,喂!你還真夠搶眼的."
偶爾路過的男老師不加思索的這麼說,穿著白色系短袖水手服的少女卻沒有回答.她把食堂里的椅子並了三四張在一起,在上面咕嚕的翻了個身.
過了好一會兒都沒覺得老師離開,少女終于睜著非常困倦的朦朧睡眼看過去.
"雖然保健室的床最好,不過去那里的話很快就會被趕出來."
"你這是不把學校生活放在眼里嗎?"
"哪里哪里,我能肯定自己很愛現在的生活."
"你看上去的確很享受,不過你滿意的不是學校生活.說起來,你是幾年級幾班的?我現在就去找你班主任來——"
就在老師這麼說的時候,手機的來電鈴聲突然響起,男老師嫌麻煩似的按下了通話鍵,卻在聽到第一聲時猛地站直了身.
男老師恭敬的說著"是,是哦,我馬上轉達"後切斷了電話,少女還是一臉困倦,用無聊的語氣開口問道:
"你好像有急事啊."
"可惡,我馬上就找另一名老師來,馬上!"
男老師邊說著像是不肯服輸的台詞邊出了食堂,在被少女提醒"不要在走廊上跑哦"之時,難得的回罵了一句.
被逼得這麼慘啊,少女腦中浮現出這種隨便的感想.確認過食堂里再沒有別人之後,依然躺著的她將桌子上的便攜終端拿在手中.
連接還聯通著.
啊嗚小小的伸個懶腰後,少女向終端的那邊開了口:
"差不多該開始了,老人家."
"什麼?"
"只是可疑的對話."
少女的名字叫云川芹亞.
而終端那方的老人是貝積繼敏.
"最近,'外面’似乎在騷動."
"還是一樣,不知道打哪弄來的情報'原石’的事嗎?"
"有點幸福的自覺吧,你的計劃明明就那麼厲害."
"扯遠一些,玉上有瑕疵啊."
貝積以不會在秘書和部下面前表現出的模樣歎了口氣,出聲催促:
"你怎麼想?"
"不用管,那些家伙什麼都做不了."
"把這話寫進報告中的話,你覺得會有笨蛋信服嗎?"
"喂,你真是越來越小市民了."
"衙門的工作可沒那麼輕松."
"把那位置說成是衙門的工作,你也是個很了不得的大人物嘛."
云川一邊說一遍將手伸向放在桌上的便利店袋子,裝在里面的是夾著鮮奶油或水果之類的甜點式三明治.
"沒辦法,我會認真想想."
"等把嘴里的東西吞下去再說話."
"那個'原石’的事"
躺著轉了個身,嘴里塞著三明治的云川敷衍著繼續說:
"的確,名單制作的晚了點.我們學園都市在制作名單的事可能美國和俄羅斯的家伙們也嗅到氣味了,不過他們拒絕幫助,開始獨立制作國內的名單.這樣下去的話,可能會對'作業’有妨礙."
"這個內容要怎麼整理才會和'不用管,那些家伙什麼都做不了’聯系起來啊."
"我話還沒說完."
云川用冷淡的口氣接著說:
"這次我們手里的懸案,應該是高效'解決’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原石’問題吧?"
"沒錯."
"你們擔心的是,'原石’被其他機關弄到手中去解析的話,說不定就會有學園都市以外的超能力機關冒出來,是這樣沒錯吧?"
"沒錯."
"那麼,就沒有問題.現在有所行動的是美國和俄羅斯,哼哼,經過冷戰失敗到現在還不舍得拋開這個夢啊.不過,那些家伙的研究不可能完成,因為不管能弄到多少個樣本,他們都無法理解那些數據的含義."
"你怎麼能斷言?"
貝積有些驚訝的問.
"是俄羅斯研究所的事.作為他們國家最尖端技術結果而誕生的'實用化能力者’,名字是叫瑪麗亞,只要虔誠的祈禱似乎就能發動特殊的力量啊,我不是想否定別的宗教,如果是那種精神集中法的話到是沒什麼好說的我想說什麼你明白了嗎?那些家伙是為了建造出'科學上的’研究設施?什麼是不可思議什麼不是不可思議,連這些區分都不知道就'總歸在一起’來處理,這種內部詳情我們不用追查."
"……"
"人類的技術這種東西,是總有一天誰都能趕上的.但是,得從哪條道路正確前進才對,但那些連道路都看不到的家伙們什麼都做不了."
云川芹亞一臉的無聊.
就像是喝了難喝的茶一樣,睡意也一點點散了.
"這樣還不滿意嗎?"
"當然了,你的意見沒有確鑿證據."
"那樣的話,你自己准備證據就好了嘛."
云川的語氣還是那麼冷淡.
"反正,不管出現多少自稱是開發機關的地方.'原石’的數量在世界上都極少,總數才有五十左右和那些奇怪的學者不同,'原石’不可能咕嚕咕嚕的猛冒出來.只不過是連兩個班都不滿的非正規和像蟲一樣湧出來的怪人,處理重點該擺在哪一邊才好,你知道的吧?"
"……果然是這樣的結論啊."
"我不覺得這是必要的行動,如果你不滿意的話我也沒辦法.就忍耐增加的文件吧,關于計劃我所能說的就只有這些."
暫時沉默了一會後——
終于,貝積開口這麼說:
"'原石’……究竟是什麼?"
"這個問題可是被學園都市的科學打擊到動搖的人才會有的台詞啊.分為只能由自己創造出的能力者,和最初就是的人吧."
"不,理論上我能理解."
貝積似乎在慎重的選擇說詞.不過,讓云川知道這個詞便失敗了.如果是為了計劃才雇用她,就算不擺出一副頭腦好的樣子也可以.他終于開口說了下去:
"學園都市做出來的是人工鑽石,而在完全相同的環境下由自然界來操作,就生出天然鑽石……在此之上提問就好了,'原石’是什麼?"
"………"
"學園都市里也有幾個素體,比如'吸血殺手’或'幻想殺手’……什麼都沒接受過(能力開發),再說那原本也不被當作能力,放火或放電就可以說是'極易放出能力’,兩邊完全是不同方向的感覺."
"真是笨,雖說笨蛋也有笨蛋的煩惱."
云川哼的一聲從鼻子中噴出氣,之後回答道:
"在你的原理闡述中也包含活潑的學園都市第七位,雖說那就是那些家伙們的特性吧.不是能力強大,總之就是稀少.在這個意義上,對于我們來說就還有某個程度的價值."
就算只是單純的稀少,能在現實中使用上的能力者似乎不多才是關鍵吧.云川在心中加了這麼一句.
"然後,好歹也勉強算學者的你,我有一句有關計劃的意見."
"什麼?"
"關于幻想殺手,是否只是單純的'原石’,不要弄錯范疇才好……詳細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那一定是……比我們想象的更加有趣的東西吧."
"——"
貝積繼敏滯了聲.
說這個計劃"不清楚",得稍微思考一下其中的意義了吧.
"……你似乎很高興嘛."
"當然了,思考是我的工作嘛."
課外活動結束後,舞台轉到了放學後.在為了去參加社團活動或是去街上玩的亂哄哄湧出的學生們當中,有一個梳著刺猬頭的黑發少年.
不過這名少年似乎非常的不幸.今天也是,明明誰也沒碰過,就只有他頭上的噴水器不知為何非常精確地啟動了.就像拍電視劇時一樣,獨自一個被雨水沖刷的少年發出了"嗚哇——?!"的怪叫聲.
這時出現的是一個穿著白色水手服的少女.
她走到濕淋淋的刺猬頭少年的身旁,也沒有特意借他毛巾或手帕,只是單純的站在那兒咯咯的笑.
"還是一樣,你總是碰到這種意義不明的事呢."
"吵死了,反正我就是不幸."
"到底是什麼原理呢,這種不幸.詳細調查一下的話,說不定能發現有趣的法則呢."
"你很開心嘛,學姐."
"很開心啊,我可是很愛現在的生活呢."
一邊咯咯的笑著,她繼續說道:
"因為這所學校非常刺激啊."
【備注:'原石’是對天然產生的能力者的統一稱謂,當然,聖人是不一樣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