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關于她們集團的占卜精度八月,第四個星期五
位于學園都市第七學區的某家醫院里,有十個長著同一張臉孔的少女們入了院.她們是用某一個超能力者的體細胞制作的軍用克隆體"妹妹們".為了克服使用藥物強行加速成長而造成壽命被縮短的結果,她們要接受一個怪醫生實施的"調整".
她們的具體模樣是:雪白的肌膚,茶色的瞳孔,同樣的短發,身穿常盤台中學夏季校服的褶裙,白色襯衫,駝色夏季針織衫.雖說沒有必要因為是克隆體就連服裝都要統一,但或許是因為她們彼此連線的腦波網絡對精神的影響,也許是因為克隆時人格采用了統一設定,所以她們的打扮才會如此一致.
現在她們所在的是醫院中被稱為臨床研究區域的地方.這里並沒有特別禁止非相關人員入內,不過因為這棟樓地處遠離通往主要設施通路之處,自然是誰也不會接近,是這個不可思議的地方.
禦坂10032號,10039號,13577號,19090號四人呆呆站立的地方,是設置在這個臨床研究區域走廊角落的小小等候室.應景的沙發和桌子上擺著個報刊架,上面插著幾本打發時間用的雜志.四個克隆少女抽出其中一本,打開到某一頁一直凝視著.
那上面是占卜的欄目.
並非正統的占卜系,而是那種許多雜志的一角都會登的,像是壽司的姜片一樣常見的占卜欄目.把一頁分成十二欄,寫著各種星座的幸運度,健康運,金錢運,戀愛運等簡單的參數以及幸運顏色,幸運道具等.
"禦坂的制作年月日在希臘系的十二宮分類中屬于"
10032號被某個刺猬頭少年稱為"禦坂妹"的少女,看到自己星座的那一欄——
這個月的你有轉職的機會!想和平常討厭的上司說再見的話就是現在了!!
""
對于軍用量產克隆人的她來說沒有什麼轉職不轉職的,10032號微微歪了下腦袋.
其他的"妹妹們"似乎也抱持著差不多的感想,各自看著或指著和制作年月日相符的星座欄.
"這種不確定的情報真的對禦坂們有利?禦坂10039號問."
"這個幸運道具具體是怎麼樣給禦坂們帶來幸福的?禦坂13577號姑且去找一個有貓的鑰匙圈."
"這,這個月的戀愛運是-5,這無法理解.禦坂19090號要求重來."
19090發出了一些微妙的聲音,不過少女們並不在意這種東西.這時,10032號似乎發現了什麼,猛地抬起臉.
"說到底,禦坂們到底應該算是幾時出生的?禦坂10032號再次確認根本的定義設定."
"?"
"的確從培養器材里取出來的時間是制造年月日,但禦坂們並不是剛好0歲時從容器中取出來,而是使用藥物讓肉體年齡成長到14歲後才取出來的.禦坂10032號補充一段較長的說明."
"用人類的話說也就是在母親的肚子里長了十四年後,才終于出來了.禦坂10039號和旁邊的禦坂說話."
"不,不管成長了多少,從母親的肚子里出來的時間應該就是單生日吧?禦坂13577號提出反對意見."
"不,禦坂們成長期間被在好幾個器材中搬來搬去,這種情況應該歸類為一類?禦坂19090號的頭腦中全是問號."
"妹妹們"唧唧喳喳的繼續討論著.
"又或許,禦坂們的生產紀念日也許應該是以禦坂們的DNA芯片為基礎的立案得到通過的那一天才對?禦坂10032號提出另一種說法."
"那麼以人類來說,應該是父親和母親性交的那一天才對?禦坂10039號提出反對意見."
"要那麼說,不是應該是父親體內制造出精子的那天?禦坂再次回逆時間."
"欸欸?禦坂19090號對一連串對話表現出吃驚."
"妹妹們"能用批量處理機能進行自我處理.
然後10032號用手指咔哧咔哧的擦著額角.
"說起來,禦坂們的制造計劃分為'量產能力者計劃’和'絕對能力(等級6)進化計劃’兩個階段.禦坂10032號的頭腦中繼續混亂,到底應該參考那個計劃被受理的日期才對?"
"應該參考早的一邊吧?禦坂10039號說出了自己的預測的大致情報."
"嚴格來說,前者是以超能力者的完全體為目標,後者是以量產實驗素體為目標,性質並不相同,要在這上面定義或許有些麻煩.禦坂13577號增大混亂程度."
"說起來,網絡後被粉碎的天井亞雄制00000號現在在哪里干什麼.禦坂19090號加入新的伏錢."
欸,連星座都不知道啊.得到這個結論的四個少女又得到了"以自己的力量切開命運"的積極意見,但——
"禦坂發現了這種東西.禦坂10039號再次指出火種."
"?""?""?"
其他少女們轉頭去看,10039號手中正拿著另一本雜志.她嘩啦嘩啦的翻到雜志後方的某一頁,那里等著比剛才星座占卜還小格的欄目.
是血型占卜.
"這是在做什麼?"
在離得遠一些的地方觀察四個少女們的年輕護士服了般的出了聲,一旁嘴里含著一口紙杯里的咖啡的青蛙臉醫生則說道:
"看起來好像在吵架?"
"是那樣,但我不是這個意思.嗯嗯,再問一次好了.你們在做什麼?"
就是在這種不可思議的交談中,有著同一張臉的四個少女一邊說著——"嗯!AB型的戀愛運很不錯!禦坂10039號報告!!""不對!各個禦坂當中我這個超AB型的禦坂是最好了!禦坂超13577號歡呼!!""不對不對,最後笑的是我這個禦坂.禦坂19090號宣稱自己是AB界的霸者!!",一邊扯著頭發拉著衣服的爭奪雜志,甚至還做出揭看內褲的行為.
年輕的護士看的目瞪口呆.
"我記得,這些孩子們是把腦波轉化成電子信號形成巨大的網絡,對吧?"
"嗯,好像是叫做禦坂網絡吧."
"在個人擁有自我的另一方面,巨大的網絡卻作為同一個大腦來運作,也就是說所有的個體被一個統一的意志干涉,可以這樣理解嗎?"
"大概就是這樣吧."
"這種情況下,為什麼還會吵架?"
年輕的護士似乎無法理解.
青蛙臉醫生好像因為咖啡有些苦而伸出舌頭.
"一般人類的話,會選擇複數選擇中的一個來行動.例如要減肥的時候,看著眼前的蛋糕會同時出現'就算胖也要吃’和'會胖所以不能吃’這兩個選擇."
"嗯."
"總之,一般人類的話會在頭腦中把複數的選擇一個一個剔除掉,只依照最後剩下的那個來'行動’.因為身體只有一個,所以就算有複數的意見,在現實中也只能選取一個來行動."
"也就是說,她們那是"
"就是那樣啦.那些孩子們的情況是一個總體意志可以干涉複數的肉體,因此沒必要'把想法整合成一個’,總之可以全部都用上.不管是'就算胖也要吃’還是'會胖所以不能吃’,都沒必要做出選擇,因為她可以兩個都選,畢竟現實中的肉體是複數嘛."
""
年輕的護士瞪圓了眼再次看向少女們.
難道自己現在正在看非常寶貴的景象?
"從結果來看,正因為她們在同一總體意志干涉之下,所以每個個體才會有不同的行動傾向吧?因此就算她們是同一個禦坂,也能夠對話和爭吵.這也是好事嘛,作為人類來說."
青蛙臉醫生似乎並沒有特別在意.
他輕輕搖了搖裝著苦咖啡的紙杯,像平常一樣拋下讓人無法理解的話:
"就祈禱那會成長為個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