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七章 將雨粒變成血色

1

黃泉川愛穗正緊握著方向盤。

雖然看上去是很普通的國產便宜跑車,不過引擎的聲音卻是意外的安靜,這是為了偷偷追蹤逃犯而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徹底改造過的車子。最高能提速到七檔的跑車,全力疾馳的時候到底是多麼亂來的情形,還是大家自行想象吧。

為了尋找今日午後從公寓中消失了的Lastorder,所以她現在正開著車子在都市里搜尋著。

(……?不知怎麼的,總覺得今天的道路很空呢……)

原本,學園都市就是屬于學生們的都市。

因為能使用車子的只有教職人員、工作人員以及大學生,所以跟普通的大都市比起來,車流量本來就不是那麼厲害。

但是,就算如此,今天的車子還是少的異常。

刮水器以一定的規律定期刮著擋風玻璃上的雨水,透過擋風玻璃看出去的街道,空閑的就像是飛機場里的滑行跑道一樣。

「到底是怎麼了呢……」

黃泉川嘴里碎碎念道。

這時候,取代了原本車子里的音響系統的車內無線電上的指示燈亮了起來,黃泉川打開了指示燈,降慢了車速將車子停到了路邊。

她看向了車內無線電,嘎——伴隨著低沉的電子音,一張明信片大小的紙被吐了出來,用的跟照相機的小型印刷機一樣的原理,警備員的司令部就是用這個東西來傳達各種指令的。

照片的質量很差,應該是從比較遠的地方拍攝的吧,而且拍攝的時候估計攝像機也在抖動吧,人影的輪廓有點模糊,但還是可以看到一個穿著黃色衣服的女人,而她的身邊倒著很多警備員。

「?」

黃泉川感到十分困惑。

普通情況下,除了照片以外應該還會附帶相關情報才對,但現在傳送過來的只有照片,這樣就不能知道這個女人到底干了什麼了,是什麼事件的嫌疑人嗎,還是說是要保護的對象呢,就連這些都無法判斷。

雖然自己很在意迷了路的Lastorder,不過比起找迷路孩子,還是事件更優先才對。

黃泉川按下了無線電上的開關,接著說道。

「這里是黃泉川,呼叫總部。希望知道關于334號聯絡的詳細情況」

覺得是聯絡上出了問題吧,所以黃泉川決定直接向總部確認情況,可是全沒有回音。

傳進她耳朵里的,只有“SA——”的低音,雖然之後她又嘗試了好幾次,不過都沒有反應。

「……,」

黃泉川關掉了無線電的開關。

坐在停在路邊的車里的黃泉川再次拿起了剛才的照片。照片里是倒在地上的警備員們,以及站在他們正中間的穿著黃色衣服的女人。

(這個女的……)

黃泉川用另一個手的手指彈了一下照片中的女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上去她不像是保護對象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她打倒了我們的同僚後的樣子呢……)

黃泉川感到背上有種不舒服的感覺跑過。

同時,她對自己的同僚倒在地上這件事感到憤怒。

(嘛,要是正好讓我遇上她的話就好好從本人那里聽取一些情況吧……)

雖然只考慮了一小會兒,不過黃泉川的跑車卻再也沒有跑起來。

突然而來的沖擊襲擊了黃泉川愛穗的腦袋。

「啊……!?」

自己連悲鳴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就這樣渾身的力量被抽走,她的上半身倒在了方向盤上,雖然胸口因為被壓迫使得她感到很不舒服,但卻什麼都做不到。一直從身體的中心到手指為止,她全身的力量都被奪走了。

視野也急速的縮小中。

(有,什麼……)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情況下,黃泉川的意識慢慢的消失而去。

無力的蕩在下面的手腕,就在手腕的數十公分前的地方就是車內無線電的開關。但是,她的手卻動不了,想求救也做不到。就連呼吸也慢慢變得困難。

(……這個,照片)

要小心,這也許就是來自同僚的最後的警告吧,說不定,這是同僚在陷入和自己現在同樣的狀況時用盡最後的力量發送出來的警告。

但是,它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可惡……)

夾在拇指和食指中間的照片慢慢的從她的手里掉落。

與此同時,黃泉川愛穗徹底失去了意識。

沒有車子的道路。

異常安靜的街道。

沒有反應的車內無線電。

……也許,現在在這個都市里正發生著非常不得了的事件……

2

「第三資源再生處理設施嗎」

黑衣人的其中一個,看著第五學區的一角的建築物群動著自己的嘴唇。

這里是緊挨著第七學區的設施,在第七學區附近的公園里,也發現了一方通行和『獵犬部隊』的逃亡者使用的車子。

「還真是跑到了麻煩的地方里面呢,南希」

聽著同僚的話,被這麼說的本人都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誰是南希啊,本人雖然想這麼反駁,可是因為任務規定要用這種代號來互相稱呼,自己也沒有辦法。

南希不管怎麼看都是個普通的日本人,也是普通的黃種人。頭發和眼睛都是黑色,但這些事情都不是自己說的算的,本人的話,還是希望代號至少也要用漢字吧。看來木原數多是那種會在網絡游戲上使用很誇張的昵稱的人物吧。

南希的全身都被黑色的裝備包裹著,不過就算這樣還是無法遮掩住她身上成熟女性的線條。『獵犬部隊』不管男女,說白了就是個社會垃圾的集中組織,除了南希以外還有其他幾個女性成員,不過就算都是同性,她們之間也沒有什麼連帶感可言。這個組織里的人,要麼是享受著追捕疑犯時的快感的原警備員,要麼就是一直鑽研著『不留痕跡的拷問方式』這種東西的分析技術者,總歸基本上全員都是互相蔑視對方的混賬家伙。

南希搖晃著手上拿著的道具。

是外形跟玩具槍很相像的嗅覺偵測器。

槍把上面是一個三英尺左右大小的小型液晶屏幕,屏幕中有很多條狀的圖形上上下下移動著,就像是音箱上用來表示音階的畫面一樣。

「目標的『味道』正是通向了那里,看來是不會錯的」

南希向後方的同僚如此說道。

味道。

普通警犬的話,在這種下雨的天氣里就無法追蹤犯人了,不過這個問題在這邊得到了很好的解決。味道被雨水沖刷後並不是『味道消失了』,而是『味道被混到了一起』這種情況要更多,所以用這個偵測器的話就可以有效地處理這些混在一起的味道。

他們的視線都望向了『味道』所在的地方。

「還真是個龐大的設施呢」

站在南希邊上的黑衣人說道。

在他們面前的是占地面積兩平方公里的巨大設施。用途是垃圾的再利用處理。對于原本就資源貧乏的學園都市來說,從最基本的紙頭開始,到鐵呀,鋁合金之類的金屬物質,還有橡膠、塑料什麼的石油制品,以及其他很多資源都是實施著再利用處理的。而這個設施就是處理以第五學區為中心,從周圍的四個學區收集來的『資源』的。

這個龐大的設施,讓人想到了什麼地方的巨大石油化學聯合企業,里面既有許多直徑超過一百米的圓筒形燃料罐並排著的一角,也有豎立著無數煙筒的工廠區域一樣的地方。

即使如此,這里也只是一個實施垃圾再利用處理的設施。

對于作為一群垃圾一樣的人的戰場來說,也太過奢侈了。

「南希,你覺得那家伙的目的是什麼?」

羅德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從戰略上來考慮的話,這個設施並不給人很重要的感覺呢。但是,如果只是要藏起來的話,故意鑽過安全系統的空子,來到這種地方還真是下了一番工夫呢」

「說不定答案更加簡單呢」

南希適當的回答了問題,這使得羅德露出了不滿的表情。在這樣的羅德面前,南希輕輕揮動了一下嗅覺偵測器。

「為了躲過這個東西的追蹤,故意經過垃圾處理廠來讓氣味消失,大概是這個目的吧」

「……就是說那家伙知道這邊的裝備品情況麼」

「因為奧森這笨蛋也和目標一起逃跑了出去呢,剛才車子里的裝備品也被動過了」

光靠垃圾的味道就想躲過嗅覺偵測器的追蹤的話是很難的,當然,使用那種可以改變氣味的分子構造的洗潔劑的話,就另當別論了。雖然那是『獵犬部隊』隱蔽班專用而開發的東西,不過這麼大的一個資源處理設施的話,里面說不定會有相同的東西吧。

還真是一招苦肉計呢,南希流露出淡淡的笑容,問了身邊的同僚。

「羅德,設施的平面圖有麼」

「已經從書庫那里弄到了」

「傳送給全體人員,還有,里面的工作人員的數量和他們的巡邏路線呢」

「巡邏路線什麼的就不用去管了」被稱為羅德的男人爽快的說道「里面基本上是完全自動化的,工作人員的話有十四個人左右,不過全都在操作中心敲打著鍵盤而已。全部都是從外部組織招來的機械系人員」

「很好,看來可以省下善後的功夫了」

南希簡短的說道,將嗅覺偵測器交給了同僚,開始檢查掛在自己肩膀上的輕機槍。

羅德輕輕晃動了幾下表示著平面圖的小型電子儀器。

「出入口一共有二十四個,想要將這些出入口全部包圍,再進行設施內的搜索,以現在的人數是不可能的」

現在的『獵犬部隊』正分為與真身不明的敵人周旋的部隊,追蹤Lastorder的別動隊,守護在木原數多身邊的防衛隊等多個小隊,戰力分散在各個地方,因為,現在集中在這里的人數大約在十個人左右。

「以這邊的行動來引誘目標移動到指定的位置就好了,敵人一定會認為這邊有著很大的兵力。從地圖上的A點對敵人進行攻擊,從意識上將他引誘到非常出口的C點,並在那里發動奇襲。隨便扔幾個炸彈過去的話一定能行得,明白了吧?」

「如果那個家伙想要靠超能力來突破的話怎麼辦?那樣的話誘導完全沒有作用」

「沒關系」

聽著羅德的話,南希再次看了看眼前的設施。

厚重的水泥建築物中,許許多多的金屬制管道互相交錯著,讓人聯想到重工業設施的建築物群。

「如果木原先生說的話是真的話,那家伙的能力並不是如此萬能的喲」

3

「就是這個吧……」

一方通行現在正處于第三資源再生處理設施的控制室中,臉上掛著微笑。

這是一個沒有窗戶的四方形房間,牆壁上掛滿了幾十個顯示屏。從空場的運作到保安系統,都是在這里控制的。

十四個作業員面對這個拿著散彈槍的闖入者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縮在角落里發抖著,一方通行完全不理會他們。他現在注視著的,是顯示屏中的一個,里面顯示著的是工廠里所有的洗潔劑的列表。

一方通行在找著的是那種能讓味道的粒子因化學反應而變成『別的物質』的那種洗潔劑。

(找到了。不過有好幾種呢,就靠這些來妨礙那群家伙的『嗅覺』吧)

雖然一方通行已經做好了與木原數多和『獵犬部隊』對戰到底的覺悟,不過自己一直處于被襲擊的那一方也不是他所喜歡的。能力全開來戰斗的話,也就只能支持7分鍾而已。先不說木原本人,對于『獵犬部隊』,還是應該盡量避免浪費。這麼考慮的話,還是將戰斗的主導權握在自己的手里比較有利。

當然,最最重要的不是和木原他們戰斗,而是把Lastorder無事救出才對。

(就算現在想去找Lastorder也好,也應該先解決了『獵犬部隊』的追蹤部隊才對,而且如果帶著那個小鬼的話,說不定還會讓流彈擊中她,平白增加危險性罷了!)

救出Lastorder後反而會使得逃跑的難度上升幾倍,一方通行的能力原本就是用來保護他自己一個人的能力,每次『獵犬部隊』出現都使用能力的話只不過是在浪費電池罷了。

正是因為這樣,『何時戰斗何時逃跑』的主導權還是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還是快點用洗潔劑消了自己的味道離開這里吧。木原應該還要不了多久就能抓到那個小鬼了,不能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了,應該抓緊一分一秒來做好最主要的事情才對。洗潔劑放在什麼地方了呢……?)

這時,屏幕發出沙沙的噪音,畫面也開始抖動。

在控制室里面的數十個屏幕一個個伴隨著噪音失去了畫面。在所有屏幕失去作用之前,從位于這個設施北側第二出入口的監視錄像上,一方通行看到了瞬間閃過的黑衣男人的身影。

既然可以將第三資源再生處理設施全區域的警報裝置都給毀了,那麼自然也知道所有監視器的分布位置才對。那就是說,那個黑衣人之所以會讓一方通行看到他身處的位置,一定是在引誘一方通行去那里。

(混蛋家伙們!看來比預想的來的還要快呢!)

一方通行不使用手杖就無法走動,也就是說他的移動速度並不快。就算用洗潔劑逃過了嗅覺偵測器的追蹤,也無法避免與進入了這個建築物中的家伙們戰斗吧。

無法從那群家伙的手中逃走。而且,

(反正原本就不准備逃跑呢。就在這里把那群混蛋跟蹤狂給消滅乾淨算了)

一方通行將體重壓在代替手杖用的散彈槍上,看了看周圍。

一方通行警告了那些被卷入進來的工作人員。

「聽著,接下來會發生槍擊戰,戰斗結束後那群家伙的支援應該也會過來。你們在聽到槍聲停止後等二十分鍾左右,然後換上自己的私服立刻逃離這里」

對方雖然做了回答,但不知道對方這是在點頭呢還是單純因為害怕而在發抖呢。

(還真有趣呢,那麼,這邊有什麼棋子呢……)

一方通行確認著狀況。

看來這里並不能很好的使用能力。工廠原本就被厚實的水泥牆隔離著,使得外部傳來的電波信號精度變差。另外,這里因為要進行資源再利用處理,傳送帶啦印刷機什麼的有著大型馬達的機器也有相當的數量,到處散播著強力的電磁波。妹妹們就是靠將腦波轉換成電磁波從而形成電子情報網——禦坂網絡,不過在這里卻基本不能使用。

總的來說雜音非常的厲害。

狀況好的時候和差的時候差距很大,只是普通對話的話都會稍微出現點混亂,要想使用能力的話,如果在能力用刀一半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後果不堪設想,說不定會引發爆炸事故呢

(反正在這里使用能力也不能對木原造成什麼影響)

如同裸體般的戰斗,一方通行至今為止還從來沒有嘗試過。

不使用能力的話,他的運動能力就只不過是個只有拿著手杖能夠走路的殘疾人程度而已。

能當做武器的,是用來代替手杖的散彈槍一把。

彈夾中裝著的子彈總共有三十發左右。

「該怎麼做呢……?」

靠著手上僅有的裝備,一方通行思考著對抗擅長集團作戰的『獵犬部隊』的手法。

心中仍然對剛才那個故意露出身影的黑衣人感到有點在意,

(怎麼辦?)

一方通行的視線離開了屏幕,找出了這里的平面圖,將平面圖攤了開來。

是應該接受對方的邀請嗎,還是應該無視呢。雙方的攻防戰已經開始了。

4

禦坂美琴現在正身處于便利店里。

她正站在賣雨傘的地方。

「嗚——嗯……還真是小啊」

一邊看著便宜的塑膠傘,美琴的口中一邊嘟囔著。拿在她手上的雨傘,也許是因為根本無法撐而沒有人氣吧,小到這樣的雨傘,就算撐了最後也只會被淋濕罷了。

通過巨大的玻璃窗往外看,天色已經完全變黑了,巨大的雨滴打在玻璃上。

禦坂美琴因為在大霸星祭的比試中獲得了勝利,所以她取得了可以讓上條當麻接受懲罰游戲的權利。可是,在實施懲罰游戲的途中卻被迫中斷,因此她現在正在找著上條……

「為什麼突然會下雨了呢」

她的眼睛看向了和書包一起拿在手上的手機公司的紙袋上。

(我可不想讓呱呱太和嘰嘰子被淋濕呢)(某RX:囧,兩個吉祥物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翻譯才好)

就是這樣的感覺,美琴一個人念念有詞的抱怨著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帶著麻煩的感覺,美琴拿出了手機。

來電顯示中顯示的是自己的後輩,白井黑子的電話號碼。

『姐姐大人~』

「什麼事,黑子」

『因為風紀委員的工作問題,今天我回不了宿舍了,我想讓你替我向那個麻煩的舍監轉告一下。你看,已經過了門限的時間了吧』

「那個,我現在正在便利店呢」

『呀!?』

對面傳來了黑子那沒有淑女風的回答。

在遠離這樣的黑子的身邊,傳來了別人的聲音。

『啊咧?白井同學,你在和禦坂同學通話嗎?』

那是白井在風紀委員里的同僚,初春飾利的聲音。

也就是說,現在白井正在風紀委員的支部里。

『這還真是麻煩了呢,姐姐大人既然現在身在外面就不能和那個舍監聯絡了呢。哎,不止這麼簡單呢。要辦理延長門限的手續的話一定要書面資料才行,那個舍監根本不會接受電話的申請。這樣的話兩個人都會毫無疑問的被扣點呢』

『唉—話說回來,禦坂同學為什麼今天會打破門限呢』

『啊!?』

電話的那頭突然傳來了大口吞氣的聲音,接著就是嘎嘰的聲音,估計是握著手機的手突然增加了握力吧。

白井黑子向這邊提出了問題。

『難,難道說……在那之後姐姐大人就那麼和那個類人猿一起進行晚上的約會了嗎!?可惡的混蛋,一起欣賞雨中的夜景還真是有夠老土的選擇呢』

「沒有這回事,你這個笨蛋!!」

美琴立刻就叫了回去。

不過白井完全沒有聽進去。

『嗚,不能就這麼放任下去!保護姐姐大人的貞操是我白井黑子的任務!!』

「不要大聲說貞操什麼的!」

『那麼我就說的更加具體一些』

「不許說!!」

美琴漲紅了臉大叫道,看來白井已經完全聽不進別人說的話了。從聽筒里傳來了如同機關槍一樣的快速話語。

『總之我現在立刻就趕到姐姐大人你的身邊,快將GPS功能的認證用代碼通過郵件發給我……』

『不行的啦……』

初春的一句話使得白井的機關槍卡殼了。

之後初春繼續說道。

『你看,這邊的一打事物資料和會計資料的山丘與指示資料的山脈,完全都沒有結束呢。白井同學,既然你已經說了今天要通宵那就一定要通宵才行。晚飯也買好了便當了,所以絕對不許你走出去一步,連洗澡也不行』

『嗚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呀,啊呀!?白井同學,白井同學!!』

電話的另一邊可以聽到吧嗒吧嗒的聲音。

美琴無可奈何的將手機拿到了稍微遠離耳朵的位置,說道。

「那麼,我掛了啊」

初春代替了精神錯亂中的白井做了回答。

『啊,好的。白井同學會由這邊把她壓制住的,那個,請加油!!』

「所以我都說了我不是在約會!!」

美琴用盡全力叫了回去,可是好像並沒有很好的傳達給對方。對面只是持續傳來暴動的聲音,就這樣電話被切斷了。

5

上條當麻和Lastorder正躲在柱子的後面。

照明消失了的家庭餐館里,寂靜的讓人感到害怕。

這是充滿絕望的三十秒。

太過巨大的壓力讓人覺得腦子的構造都要被弄得崩潰了。

可是,躲在柱子後面努力想要隱藏自己氣息的上條,感覺到了周圍產生的異變。

不管過了多久,那群男人都沒有過來。

闖進這家家庭餐館的黑衣人們,應該已經大致掌握了上條和Lastorder的位置才對,也知道上條他們沒有拿著什麼武器。用槍械和裝甲服包裹了全身的那群人,不可能故意警戒著一個高中生和一個小女孩的。

(到底怎麼回事?)

隨便亂動的話很危險,雖然上條知道這一點,

但是,現在不移動的話,也許機會就會這麼喪失了,上條的心理矛盾著。

「……,」

緊貼著自己的Lastorder,現在正因為害怕而緊緊抓著上條的衣服。

而正是因為她那小小的手,使得上條找回了平常心。

就這樣又經過了三十秒。

沒有聽到任何明顯的聲響。

只有通過破碎的玻璃吹進來的風聲,傳到了上條的耳朵里。

隱藏住氣息。

閉上眼睛。

等待時機的到來。

之後,傳來了動靜。

「Hi~~~♪是不是嚇了一跳呢,不過不要害怕哦,快點出來吧?」

聽到的是聲音尖銳的女性的聲音。

從上條所在的位置,因為有當做盾牌的柱子擋著的關系,無法確認對方的臉。

就連對方在那里都搞不清楚。

只是,

(怎麼回事?她跟到現在為止的那群家伙們行動方式明顯不一樣)

直到剛才為止都追捕著上條他們的那群黑衣人,盡量使得自己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不發出任何聲音只求用最快的速度將這邊殺死。說白了,就是盡量省去不必要的行動,采取最低限度的行動。

與之相對,這個女人的聲音可以說是正好相反。

說起來這個女人在發出聲音來宣揚自己的存在時就已經很明顯和那群黑衣人的行動方式不同了。不僅僅是男女上的區別為人上的區別,就如同從影子般的暗殺者一下子變成了與之相去甚遠的突擊隊員。

(這麼說,她不是那群黑衣人的同伴嗎?)

就算這樣,上條還是覺得隨便現身的話會很危險。說起來,連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他也不知道。

「哈哈,還在害怕著呢。不過也是,剛從那樣的危機中逃出來也是沒有辦法的。可是呢,這邊也有這邊要做的事情呢~如果你不好好聽話的話——」

女人的聲音隨著笑聲持續著。

看來她毫不在乎這邊的動搖和警戒,是一種非常不在乎的口調。

「當心我將你們變成粉粉碎的肉塊哦!」

「!!」

上條立刻抱住了Lastorder的身體,從柱子的後面飛撲出去趴在地上。

咚!!轟音回響于餐廳中。

看不見的一擊,將直到剛才為止都被上條當做盾牌的柱子給橫掃了出去。被擊中的柱子從中央晚成く字型的樣子,並這樣飛向了邊上的牆壁。因為太過快速的關系,牆壁就像被炮彈擊中一樣被打得粉碎。

建築物整個震動了起來。

也許是房子的骨架崩潰了吧,發出了尖銳的聲響,在剛才黑衣人們的攻擊下幸免于難的玻璃這次全部被粉碎掉了。

上條用自己的身體保護著Lastorder,視線游走在整個餐館里。

沒有了照明的大堂里,一個女人站立在那里。

通過街上傳進來的路燈的光,正好照出了這個女人的身影。


是個奇怪的女人。

身上穿著的是看上去像中世紀歐洲女性穿的那樣的連衣裙。頭發全部被綁在頭上的頭巾包裹著,連一根頭發都看不到。她的臉上,不管是嘴巴還是鼻子還是眼皮上也好,全都掛滿了鐵環,多到讓她整個臉上的平衡感都失去了,眼影畫的相當的厚重,額外給她增添了一點威壓感。

接著,女人的手上。

握在她手上的,是長度在一米以上的巨大的錘子,把手的中間附近到最前端,繞著一條充滿了尖刺的鐵線,不知道是用來防禦的呢還是單純只是裝飾用的。

(……,)

確實被那個東西擊中的話不單單是痛那麼簡單,不過比起那群手拿輕機槍,身穿裝甲服的集團來說,應該是不可能勝利的才對。可是,到底怎麼了,這個女人到底干了什麼,那群黑衣人正倒在她的身邊。

擁有意識的人一個都沒有。

(這個情況……)

身上武裝著輕機槍和裝甲服,接受過良好訓練的那群黑衣人,一點動靜都沒有的躺倒在地上。

(有點類似呢……)

因為情報不足的關系,更加使得眼前的景象看上去那麼的不自然。

(跟倒在地下街出口附近的那些警備員們……)

「你是……」

上條壓低聲音詢問道,原本掩護著Lastorder的身體抬了起來,整個人站了起來。

「『神之右席』的其中一人,前方的范特」(某RX:按照wiki上的解釋,應該是前方之風的意思,不過,作為名字的時候,我覺得還是用音譯吧,不然,上條大叫她名字的時候在那叫“風,我要打垮你”也太怪了……)

自稱為范特的女人,如同惡作劇一般吐出了舌頭。

「發現目標了,就是這樣,快點讓我殺了吧,上條當麻」

掛在她舌頭上的鎖鏈刷拉一下滑落了下來。

在鎖鏈的最前端,是被口水弄濕了的小小的十字架。

6

『獵犬部隊』毫無聲息的潛入了一方通行所隱藏的第三資源再生處理設施中。

進入了被水泥包圍著的工廠里,機械的聲音要比想象中來的響亮。

是不是該把這些機械的運作也給切斷呢,南希心里這麼想著,但這只不過是無謂的增加工作量並且浪費時間罷了。而且一方通行現在可怕不能很好的使用能力,所以要勁量避免給他找回心理上的寬裕感。

南希的周圍一共有五個同僚在。

因為她們擔當著誘導敵人的職責,所以要盡量顯示出“多人數”的感覺。南希她們企圖靠威脅式攻擊來誘導目標逃向道路的深處,等到他逃到別動隊所在的位置後再一起攻擊,就是這樣的作戰。

目標的位置已經靠剛才交給同僚的嗅覺偵測器大致上了解到了。只要之後在室內好好找一下的話,是不可能讓目標逃跑的。

(接下來要堤防的就是槍械吧)

通過嗅覺偵測器,南希他們找到了停在路邊的目標用來逃跑的車子,車子里面沒有任何人,還放著預備用的武器的袋子,因為袋子的拉鏈被拉開著,說不定一方通行拿了里面的槍械吧。

(不,一方通行的射擊能力並不是那麼了得,一直靠著能力度日的那家伙,不可能接受過槍械的訓練,這邊的情況要有利得多才對)

南希如此考慮著。

(話說回來……)

因為生產的大部分工作都是機械自動化進行的關系吧,鋼筋的建築物中完全沒有空調,熱的就像一個蒸籠。明明外面下著冰冷的大雨,里面不斷運作著的馬達卻吐著熱氣。

精神因為炎熱而不斷的變得煩躁,南希他們就這樣在鋼鐵的通道中移動著。就連白色的熒光燈的光線都讓人覺得帶有熱量。

是因為自己的緊張。

所以才會產生錯覺,南希是這樣判斷的。

稍微瞄了一眼邊上同僚的表情,被黑色的面具覆蓋著的男人,也可以看出他的動作有那麼一點不自然,而且還硬撐著。

這個設施里面因為各種原因所以電波被妨礙著。

一方通行的能力似乎是靠通信設備的輔助才能使用,『因為有可能會發生爆炸,所以一方通行基本上可以說是不會在這里面使用能力的』,木原數多是這麼主張的。

以南希為首,在這里的『獵犬部隊』的其他成員們也覺得這是個妥當的推測。在有著這麼多限制的情況下,不是特別緊急的情況下,對方是不會使用能力的才對。越是強力的能力看,越是會在這種情況下產生不利的影響。

但是,反過來想的話,一方通行也許會做出『如果被包圍了的話,就算會爆炸也要使用能力脫離這里』的覺悟。

能夠打倒用出全力的一方通行的人,只有木原數多一個。

南希她所帶著的子彈和炸藥,一點作用都起不到。

(所以『在對方察覺到自己被緊追不放之前將對發殺死』這就是鐵則)

為此而實施了這次誘導作戰。

將目標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這邊,讓他在往深處逃跑的時候放松警惕,別動隊則會中抓住這個機會將他射殺。為了讓這個作戰成功,就算是會有些風險,還是一定要有人站出來吸引一方通行的注意力才行。因為對方雖然不會使用強大的能力,不過手上還是可能帶著槍械武器。隨便胡亂進行佯攻的話說不定還會反過來被對方射殺。

(緊張也是沒有辦法的吧。在這里的人,包括我在內,接受的訓練都是『快點將對方射殺』這樣的,像現在這樣的情況可從來沒有訓練過呢)

兵隊也是分為各種各樣的。

對于在雨林中行動的部隊來說他們不需要搜尋人質時所要用到的交涉技術,在都市中擔當狙擊手的人不需要記住無人島上的生活方式。省去不必要的一切,將時間用在別的地方,將一個技術磨練鑽研到最佳狀態,就是采用了這樣的訓練方法,才能訓練處一批又一批的有著實力的特殊部隊。

就是說,從南希她們到現在為止受過的訓練來考慮,現在的她們就像是一直接受沙漠中戰斗的士兵被丟在了北極圈附近的雪山中戰斗一樣。

(做得到嗎……)

被面具遮著臉龐的南希咽了口口水。

(做不到的話就只有一死)

這時候,傳來了一聲小小的金屬的聲音,這使得南希停止了思考。

「!?」

南希她們一起將槍口對准了聲音的方向。

但是那里什麼人都沒有,能夠用來隱藏的空間也完全沒有。南希保持著舉槍的姿勢,對邊上最近的同僚通過手勢和眼神發出了指示。

「(……這和一直以來機械發出來的聲音明顯不同呢)」

「(……我也這麼覺得。但就算那里有人,也沒有能夠躲的地方才對,我不覺得這是一種明智的做法呢)」

「(……是不是扔了什麼會發出聲音的東西呢?)」

「(……這樣的話,說明目標可能就潛伏在這附近)」

緊張感席卷了全體人員。

「(……羅德,嗅覺偵測器呢)」

「(……等下,現在剛分析完成)」

內心的不安產生的鼓動越來越快速,放在扳機上的手指不斷的震動著,皮膚與手套的中間,已經因為汗水而濕透。

突然,

這次換成所有的燈光都被熄滅了。

一切就像是計算好的一樣,黑暗席卷了這里。

通過使用光線和聲音來提高緊張感,這是為了影響這邊的心理狀態的作戰。

糟糕了,南希到了現在才剛剛意識到。

如果在這里隨便扣動扳機的話,說不定會擊中密集在一起的友軍,就算把槍口對准上方,周圍卻全部都是金屬的鐵塊,被射出去的子彈可能會因為反彈而襲向自己。

南希完全沒有去考慮槍的安全栓的問題。

如果現在這個不斷顫抖的手指動了一下的話,光是這樣就會扣動扳機吧,她的思考被這個想法束縛著。一方通行肯定已經知道這邊沒有夜視用裝置這點吧。

「(……等一下!!)」

雖然想用眼神跟同僚接觸,但卻因為黑暗的關系沒能很好的傳達給對方。

雖然直接發出聲音是最好的手段,但這樣就等于是在把自己的所在位置告訴敵人一樣。

咚咚咚咚!!心髒的鼓動響到讓人覺得不舒服。

放在扳機上的手指不斷顫抖著。

扳機……槍身……爆發……南希在腦中這樣假想著。

這時,BAN!!巨大的聲音炸裂了開來。

仿佛心髒的跳動都停止了一般。

(那……是……!!那只是蒸汽的排氣音!只是聲音罷了!!)

好不容易忍住了食指的運動,為了尋找引發這一切的目標,南希更加集中了五感,這時,

「啊!?」

突然,在她的身邊發出了低沉的聲響。

之後就是從腳上感覺到了如同是人摔倒在地上時產生的震動一樣的感覺。

然後一股鐵器的味道傳到了她的鼻子里。

(遭了……)

冷靜考慮的話,對方只不過是從暗處扔過來扳手什麼的東西吧。詭計只要被看破的話,光是這樣心理上就能找回一點寬裕感。

但是,

階段性的奪去這種『冷靜』,這才是對手的真正目的。

(那個混蛋……不光光是能力,就連人的恐怖心理也利用嗎!?)

南希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黑暗之中,南希集中了自己所有的神經,同時,事情發生了。

另一個工具撞擊到了她的肩膀,雖然不是很有力。

可是南希在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被奪走了想象以上量的冷靜度的身體擅自動了起來。

放在扳機上的顫動著的手指,終于超越了忍耐的臨界點,

複數的槍聲響起,然後通道里充滿了跟多的鐵的氣味。

7

漆黑的家庭餐館中,異樣的緊張感包圍了一切。

上條當麻正在和自稱為范特的女人對峙著。

(可惡,一個接著一個……)

如果這個女人是魔術勢力的人的話,那麼跟剛才不一樣,幻象殺手就有用了。可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徹底安心。如果那真的是范特干的話,她就是有著能讓四個手拿輕機槍的人一聲不響全部一瞬間打倒的能力。因此就算是有幻象殺手,自己也有可能因為大意而被對方瞬殺。

而且,

不是說上條有很仔細的觀察過黑衣人們的狀態,但是沒有受傷沒有出血的他們的狀態,和到現在為止看到的那些失去意識的人的狀態很相像。如果這是同一個原因的話,那麼現在讓這個學園都市全部的都市機能都癱瘓的元凶,就是站在眼前的范特。

僅以一人之身就企圖將位于科學方面頂點的學園都市毀滅掉的女人。

這樣考慮的話,眼前這個人物的危險程度遠遠超過那些黑衣人才對。

「不用這麼緊張也米有關系吧?」

范特一邊說著,舌頭上的鎖鏈一邊發出聲響搖動著。

「我會讓你連感覺疼痛的時間都沒有的」

范特隨意的揮動了手上拿著的帶有有次鐵線的錘子。

是橫向打過來的一擊。

距離上條的距離,怎麼也有五米以上,可是,

「!!」

上條突然感到一陣惡寒襲來,立刻將被自己保護著的Lastorder推到一邊,自己低下了身體,同時,有什麼東西擊中了他頭上的部分。而那東西的正體就是吞噬著細小碎片的風的塊。吞噬空氣,破壞牆壁,將細小的碎片吸入中心部,從透明變成混沌的顏色,空氣的鈍器從右向左,跨過寬廣的范圍突破了過去。

GAGON!!伴隨著巨響,建築物全體產生了傾斜。

(揮動錘子,然後擊打出飛行道具的魔術嗎……?)

失去血色的上條的耳朵里,聽到的是啪啦啪啦這種碎片掉落的聲音。

「快躲起來,Lastorder!!」

對著剛爬起來的Lastorder,上條大叫道。然後一邊看著她跑向方形的柱子後面,一邊思考著,

(到底搞什麼,那群黑衣人也好,這個女人也好……!!)

上條咬緊了牙關,當然,范特並不會就這樣停止攻擊。

范特再次一邊後退一邊豎向,橫向揮動了第二和第三次錘子。鏹啦鏹啦,連接著舌頭的鎖鏈如同轉圈一樣搖晃著。錘子的運動軌道,有好幾次都從鎖鏈的邊上掠過,等到現在也好幾次發出過橙色的火花了。真的只要軌道再差個幾厘米的話,范特的舌頭,鎖鏈,臉上的掛飾就會因為牽引的關系被徹底扯爛吧,不過范特的表情卻看上去十分悠閑。

范特的錘子,將空氣給撕破。

嘎!!爆炸的聲音擊打著上條的耳膜。

破壞的暴風正在被卷起。

錘子就像是將沉重的鐵球給打飛出去的球棒一樣。桌子被打飛,地板被卷起,黑衣人們被吹飛,零零散散的摔到無力倒在那里的客人身上,上條看著這些雖然相當焦急,不過光是對付飛向自己的風的鈍器就已經讓他用盡全力了。

咚!!在與上條的右手接觸到的同時,空氣的鈍器就被彈開並被消滅了。

幻象殺手。

如果沒有這個能將各種超能力都給擊潰的能力的話,上條的身體已經變成碎屑了吧。

風的巨塊,並不是筆直飛向上條,有時候會從左右劃出一道弧線阻止上條的前進道路,有時是對准停下腳步的上條從上而下的筆直一擊。

「哈哈,不愧是傳說中的那個右手呢,你還真是有好好努力呢!!」

范特一邊笑著,一邊用力將錘子從上往下揮下,伴隨著她的動作,破壞的暴風被卷起。

(豎著嗎!!)

上條立刻慌張舉起右手擋在自己的頭上,可是,

風的巨塊,一口氣從右邊往左邊飛了過去。

「……!!」

上條的全身噴出了冷汗,好不容易將上半身稍微退後了一點,討厭的聲音從自己的面前突飛過去,鼻尖上的皮膚好像還被稍微擦掉了一點。

而自己邊上的牆壁則伴隨著聲響完全變成了碎片。

原本就已經傾斜了的天花板發出了更加危險的震動。

(怎麼回事?與錘子的攻擊軌道不一樣……!?)

疑問湧上了上條的腦里,范特不可能會一一回答這邊的疑問。

「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

配合著范特的動作,舌頭上長長的鎖鏈左右搖晃著。

而鎖鏈的先頭,十字架散發著不自然的光輝。

兩次,三次的順序一閃一亮著。

范特則擺著射失目標後的表情皺起了眉頭。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巨響不斷的發出,暴風的攻擊一擊又一擊的向上條襲去,范特本人卻像是悟透了什麼似的點了點頭。情勢完全被控制在她的手中,兩人之間五米的距離完全沒有被縮短。

「是叫做幻象殺手吧?那個右手,還真是和報告中的一樣有用呢,難怪我的『必殺』一定用處都沒有呢」

必殺?上條一邊揮舞著自己的右手,一邊思考著對方的話。

有關于幻象殺手的報告,這一點也很耐人尋味。也許在羅馬正教中,上條當麻的重要度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可是,光這樣還不是很明白呢……好吧,就讓我來試試看吧」

「?」

「就這麼干!!」

范特發出充滿底氣的叫喊,手上的錘子橫向揮動了一下。

伴隨著轟音,空氣的鈍器產生了。

瞄准的目標不是上條,而是趴在桌子上失去意識的普通客人。

「你這混蛋!!」

上條飛身出去並努力伸出了右手,就在空氣的巨塊要擊中客人的頭之前總算用右手碰到了空氣的鈍器,鈍器四面八方散了開來。這一擊之中包含著將人體直接敲成肉泥的威力。

憤怒襲向上條的腦內。

看著這樣的情形,范特意味深長的眯起了雙眼。

「……嘿,原來是這樣呢,看上去用起來並不是那麼方便呢?」

戰力調查嗎?上條如此想到。

也許范特是在調查幻象殺手的具體有效范圍吧。

「真是抱歉呢~」

到目前為止,攻防一直持續著,不過范特的臉上並沒有焦急的樣子。

「看來不能讓你無法感覺到痛苦就了事呢。不把這東西給直接粉碎的話不行呢。不過你保有意識的話會很痛哦,說不定還會因為太痛而直接受刺激太大死去呢。不過說不定還能讓你的受虐嗜好覺醒呢?」

空氣中響起了鎖鏈因為晃動而產生的金屬聲。

連接在范特舌頭上的鎖鏈,根據她的動作而搖晃,從右向左劃出一條弧線。范特就像是要故意從這條鎖鏈邊上擦過一樣縱向揮動了錘子。

啪!!橙色的火花四濺。

(嗚!!跟剛才一樣)

就像是被吹飛了一樣,空氣的鈍器劃出從右回到左的弧線向上條襲來。

(與錘子的動作不一致……)

就像是在舌頭上的鎖鏈所描繪出的軌道上描寫一樣。

(這個攻擊方式!?)

然後就像是被誘導了一樣。

「難道……是那個鎖鏈上的十字架!!」

上條一邊用右手擊潰風的武器一邊叫道。

范特笑著回應了上條。

「呀~被揭穿了~」

帶著十字架的鎖鏈再次描繪出了橫豎無數的軌道,范特用錘子緊挨著鎖鏈揮過的同時,空氣的鈍器就像是描寫鎖鏈的軌道一般襲來。

(可惡,就算明白了也沒有辦法防禦完!!)

大利揮動的錘子能夠產生沖擊波,上條一直注意著這點防禦著,但是,實際上鎖鏈和錘子的動作各不相同。剛認為是從上而下的攻擊,鎖鏈立刻就劃出一條圓弧,看到橫向揮動的錘子,鎖鏈卻是從下往上的軌道。

『攻擊的動作』與『實際飛來的攻擊方向』各不相同,視覺上只要稍微有一點被欺騙了的話,身體的反應就會變慢從而導致身體被砸碎。

「可惡!!」

「啊拉~情況好像變的麻煩了呢,喂!」

一陣更加強烈的風之鈍器襲向上條。

不過,鈍器並沒有直接瞄准上條,而是在上條的稍微前面的一點位置上落到了地面上。地板上的木材被破壞,大量的木片變成尖銳的碎片襲向上條的身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上條的全身都遭到了碎片的襲擊。

就這樣上條向後飛了出去,摔倒在地上打起了滾。

上條搖動了因為疼痛而意識變得朦朧的腦袋,拼命讓自己的意識恢複了過來。

不知道到什麼時候,Lastorder已經就在上條的背後不遠處了。

躺在地上的上條抬起了頭。

原本應該躲在柱子後面的Lastorder站了出來並向這邊跑著。

「快逃!!」

「嗯哼~」

聽著上條的絕叫,范特很開心的笑著。

以她的攻擊的話,就算是要連同柱子一起也可以輕松攻擊到Lastorder。

Lastorder一動不動。是因為動不了呢,還是純粹因為自己的意識而不想動呢,上條並不清楚。

但是這樣下去的話,她那嬌小的身體會變成一團肉泥的。

「可惡!!」

上條從地板上爬起並跑了出去,向著站著不動的Lastorder飛撲過去。她在倒在地上的同時,范特的攻擊也被施放了出來。從中產生的空氣的鈍器毫不留情的將柱子打彎,之後被上條的右手消滅。即使如此大量的碎片還是費了出去。

繼續在這里很危險。

一定要讓Lastorder離開這里去避難才行。

「快走!!快點!!」

上條叫喊著,Lastorder呆呆的聽著,橫向搖了搖頭。

也許她不想就這樣丟下上條一個人吧。

「快點!!快點去叫救兵來!!」

所以上條這麼叫道,給予了她這個絕對不可能視線的目的。

被說到這個地步,Lastorder終于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但是,站起來的同時她衣服口袋里的東西都掉了出來。地板上有著如同玩具一樣的甜味小吃和造型可愛的小孩用手機,Lastorder為了撿起那些東西准備再次彎下身子。

「不要去撿!!」

上條大叫道,Lastorder的肩膀突然震動了一下,然後邁開嬌小的雙足跑了出去。穿過被破壞的窗戶來到街道上,從她的背影中可以看出她的焦躁,基本上已經快失去自我了。

范特將卷著有刺鐵線的巨大錘子對向了嬌小的少女。

但是上條堵在了兩人的中間,這時候房子再次發出了震動。

房內的柱子一根接一根破碎,天花板一口氣斜著倒了下來,剛才Lastorder逃出去的那個窗戶因為天花板一下子倒了下來的關系,被完全給堵住了。

雖然目標中的一個逃走了,不過范特的臉上絲毫沒有不滿的感覺。

反而應該說是看上去很愉快的笑著,對上條說道。

「你這人還真是殘酷呢。讓那麼個小不點在這種黑暗的街道中沒有盡頭的逃跑這可是相當重的負擔呢。說不定已經因為恐怖精神被慢慢的摧毀著吧」

巨大的錘子搖動著。

「與其碰上那種事情,還不如在這里一起被殺掉更加幸福吧?」

聽了她的話,上條向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這家伙真是無藥可救了。

「……我可沒有給她負擔什麼的東西」

再次握緊自己的右手,上條如此說道。

對著看上去很開心的笑著的范特。

「只要我去接她的話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所以我是不會死在這里的」

「啊拉,還真是有趣呢♪可是可是,將你的五髒六腑做成奶昔或者人肉果汁的話,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嗎?」

揮動錘子的悶沉聲音響起,舌頭上的鎖鏈搖晃著。

「嘛~這邊的目標本來就是你,再加上被異教的猴子打擾也讓人很不爽。就這樣逃跑的話讓我反而更加輕松呢!!」

再次複數的風之鈍器被卷起,無情的摧毀著家庭餐館里的一切。

8

沒有照明的工廠中,一方通行隱藏著自己的氣息。


這邊的作戰,只要最初的幾步做好的話,那麼接下來的發展就能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一方通行從箱型車里取出了幾樣裝備,一個是用來代替手杖的散彈槍,另一個就是一個小型無線電。

這也是能在作戰中使用的東西。

現在敵人因為害怕會在黑暗中擊中自己人所以分散了開來,並且用無線電互相聯絡著,由于工廠里信號不佳的關系,一方通行也利用無線電混在里面,然後通過交換虛假的情報讓對方分散的更開。雖然對方已經察覺到了一方通行混在對話之中,不過他們還是沒有辦法來區分無線電中傳來的聲音到底是一方通行的還是同伴的。結果,所有人都對來自無線電中的聲音抱有一絲猜疑。

不使用無線電的話,就連自己同伴的所在位置都不能確認。

就算發現了類似敵人的身影,也會因為害怕自相殘殺或者是害怕被同伴擊中而產生遲疑,這使得攻擊目標的速度變慢,同伴之間的合作就會被打斷。與之相對的,一方通行只要抱著『所有的人影都是敵人』的想法去行動的話就可以了。這也是他最大的優勢。

『獵犬部隊』的威脅是『槍械』和『集團』。

現在的情況下,對方基本上已經失去了這兩樣優勢。

不使用任何能力,只是通過一些小手段來煽動對方內心的恐怖心理,這種作戰雖然一方通行是第一次嘗試,但卻意外的有趣,對方也完全被自己玩弄于手掌之中。果然,恐怖這種東西是人人都有的。一方通行在街頭小巷中就算什麼都不做也已經是恐怖的象征了,現在他只要再稍微添油加醋一點就能夠達到如此令人滿意的效果。

那群家伙已經不是敵人了。

只是移動著的靶子。

(接下來)

因為無線電和恐怖感的關系,對方已經完全被分散了開來,一個個孤立著。就算發生了沖突,友軍也不可能立刻就趕過來,所以自己有著數分鍾的時間來逃跑,攻擊的時候完全可以不用在意周圍。

一方通行潛伏在黑暗之中,嘴角上掛著令人心寒的微笑。

在他的視線前方,是一個與同伴分開,戰戰栗栗搜尋著敵人的獵物。

(就讓我好好的飽餐一頓吧,肥肥胖胖的家畜們)

與目標的距離在十五米左右。

散彈槍的特性就是離目標越近,威力也就越大,現在的距離並不能說是個十分好的距離。不過一方通行還是將背靠在了牆壁上,將手杖舉離了地面,適當的瞄准後扣下了扳機。

砰!!

伴隨著能撕破耳膜一樣的巨響,沖擊以要擊潰肩膀一樣的勢頭傳到了一方通行身上。跟預想的一樣,散彈槍的子彈在擊中目標之前就四散開來,但是周圍到處都是堅硬的鋼筋水泥和金屬板,複數的子彈像乒乓球一樣四處彈跳,從不同的角度擊中了黑衣人。

慘叫回響于通道之中。

黑暗中,液體四濺了開來,類似人類的身影就像動作電影里一樣在空中回轉著,一方通行在確認好這點後,重新將散彈槍作為手杖向著黑衣人走去。

那家伙的右手看來是被擊中了。

右手因為被散彈槍的子彈擊中,黑衣人整個身體一邊回轉著一邊摔到地板上,另一邊的手也似乎是被扭到了一樣。

拿在手上的輕機槍滑到了很遠的地方,雖然想拿出備用的手槍,不過因為兩手都受傷的關系,根本沒有辦法像想象的那樣拿起武器。

就像一條蛆蟲一樣的不堪入目。

一方通行將手靠在一邊的牆上,拿起了散彈槍將槍口壓在了對方的臉上。

「開,開玩笑吧……?」

意外的,對方的聲音十分的尖銳。仔細看的話,雖然渾身穿著黑色的裝備,不過還是能看出這是一個女性。

「玩笑?說來也是呢」

怎麼都好啦,一方通行適當的回答了對方,

「這是新的neta呢」

一方通行扣動了扳機。

咚砰!!因為發射時產生的沖擊,一方通行整個身體都向後飛了出去,原本這就不是可以用單手使用的槍械,這樣想著,一方通行搖了搖頭重新站了起來,眼前的黑衣女人正在地上混亂翻滾著。

「哦,哦啊,啵,啊啊啊啊啊啊啊!?」

雖然女人想用雙手按住自己的嘴巴,不過兩個手卻意外的伸到了臉的更深處的位置。女人的臉的下巴已經被剛才的一擊全部打飛了出去,如果她把雙手拿開的話,一定可以看到她那只剩下上面一排牙齒的嘴巴。

一方通行注意到了粘在自己臉頰上的溫熱的東西。

用舌頭將粘在臉上的東西舔入嘴中,與唾液一起咀嚼了一下,那是肉的味道。

「啊哈」

一方通行無意識中流露出了笑容。

沒有必要在一個戰斗不能的女人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對于一方通行來說,快點離開這里才是當務之急,聽到槍聲後其他的『獵犬部隊』應該會立刻趕過來。與他們遭遇,並正面和他們交火的情況並不是一方通行所希望的。一直躲在黑暗中,將獵物一個個擊潰才是最好的手段,所以現在還是離開的好,一方通行這麼考慮著,一定要快。

但是,

用散彈槍當做手杖,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有什麼東西變的有趣了起來。

雖然自己知道這樣是不行的,但還是有什麼東西裂開了的開放感席卷了全身。

他站在了嘴巴被毀的一塌糊塗,下巴被整個打飛的女人面前。

「……哈—哈—,還真是變成了一幅適合吮吸奶嘴的樣子呢」

下半部分的臉消失了的女人擔驚受怕的看著這邊。

現在,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一方通行自己也想象不出來。

「事到如今你還有臉面活下去嗎!開什麼玩笑啊!!」

之後,一方通行開始不斷的踢起女人的腹部。

伴隨著連續響起的悶沉的聲音,五下,十下,十五下,二十下,途中,女人的身體突然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了一下,後面似乎是金屬加工用的機械。

前面如同懸崖一樣,裝載在傳送帶上的鐵制品會從上面掉下去,然後再被機械加工成鐵餅一樣。深度在三米左右,寬十米左右的四邊形場所。那邊已經堆滿了空易拉罐和鋁制的棒子什麼的,看來原本那里應該更加深才對。

女人就算從三米高的地方摔了下去也還是活著。

兩個手腕受了傷,臉的下半部分被完全打飛,已經沒有了人型。

就算看著這樣的情景,一方通行也沒有感到一絲傷感。

瞄了一眼機械的投入口的角落,雖然大部分的機械控制都在控制室中進行,不過周圍還是會有手動控制設備的。牆壁上,有個怎麼看都是控制設備的巨大的開關。

女人也理解了一方通行正在觀察著什麼。

抬起了頭看著投入口,像是在懇求著什麼一樣。

「球,球,服呀……」(某RX:這邊女人已經口吃不清了,我就適當的翻譯了……)

「抱歉呢」

一方通行以拒絕一切的態度回答了女人。

「你還沒有明白自己是在跟誰為敵嗎?」

鐺!!

一方通行用手掌拍打了牆壁,按下了巨大的按鈕。

之後伴隨著低沉的機械聲,馬達開始轉動了,轉動聲在設施中回響著。

「接下來……」

一方通行已經沒有興趣去看那邊了,一邊吐著灼熱的氣息,一邊再次開始了徘徊。

「那麼,下一個獵物,到底是哪個迷路的孩子呢……」

一方通行的嘴角就像裂開一樣再次露出了微笑。

9

因為范特的攻擊,家庭餐館里面的東西一個接著一個被破壞。

並沒有花多少時間,上條已經被逼入了絕境。

他已經全身都是鮮血,背靠在崩塌的牆上。就算幻象殺手能擋住所有的正面攻擊,但還是無法擋住地板呀桌子的碎片。

結果,窄小的店里,上條連移動的區域都慢慢的變小。

局面陷入這種當方面被追擊的情況下,他除了用一個右手來持續防禦之外其他什麼都做不到。雖然范特的攻擊數量並不是那麼多,但是每一擊的攻擊軌道都不同,不讀出這些軌道就不能完全防禦中攻擊,因此上條的動作總是要慢于范特一點。

如果單純只說破壞力的話,那麼肯定是超電磁炮的禦坂美琴要高一點。上條之所以能和美琴周旋,地形的選擇是重要的問題。與她干架的時候,上條絕對不會去選擇狹窄的地方,只有那種可以讓自己隨心所欲四處逃跑的地方,上條才會選擇。

不是那樣的話,上條立刻就會被逼入絕境吧……但是,在這個隨時都可能倒塌的家庭餐館中,

(……還有其他的人倒在這里……)

因為受到原因不明的攻擊,到處都是失去意識倒在餐館里的客人和服務員。當然害怕他們遭到范特的直接攻擊,不過也怕建築物因為受攻擊太多,天花板砸下來將他們全部給壓死。

上條太過擔心四周圍的情況了。

而這些范特也都很明顯的看在眼里。

「你還真是溫柔呢——」

一邊小聲笑著,范特一邊水平架起了巨錘。

「可是你不多擔心一點自己的情況不要緊嗎?看看♪」

范特輕輕的揮動了錘子。

掛在她舌頭上的鎖鏈描繪出了從上條臉上劃過的軌道。

風之鈍器在上條能瞄准的極限為止微妙的扭曲了位置,上條就算將右手伸到了極限,可還是碰不到,她故意做了這樣的調整。

「呃!!」

上條用盡全力跳了起來,在風之鈍器要擊中其中一個客人之前消散了它。

這次范特又從反方向放出了風之鈍器。

就像是排球的接球練習一樣,上條的身體被玩弄著。跳像一個接一個的客人那邊,將風之鈍器彈開,而期間偶爾也會有直接瞄准上條本人的一擊夾在里面。身體被無理的要求著,呼吸變得急促。身體里殘存著的體力在一瞬間就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你這混蛋!!」

「嗯——哈哈?到了現在還變得這麼激動怎麼行呢。你也明白現在學園都市變成了什麼樣子吧。如果我是會在乎他人的那種性格的話,最初我就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吧」

「可惡!!」

一直覺得不可能,但不可能說如此誇張的事情全部都是為了殺害上條當麻一個人而發動的吧。

不管怎麼說那都不可能吧。

只是為了殺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就引發如此大規模的事件。

「你也應該好好認識到自己的價值了呢」

范特輕浮的說著,繼續揮舞著巨錘將周圍的空氣吹走。

「我的目標就是上條當麻,其他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順手罷了。就算是那個禁書目錄,跟你比起來價值還是輕了那麼點」

范特把話說得十分明了。

「現在的你已經完全是羅馬正教的敵人了。而我們不管用什麼手段都會將你殺掉。說得極端一點吧,就算是要把日本這個國家整個消滅掉,我們也要殺了你……話雖這麼說,因為那個右手的關系,我一直以來的做法看來行不通了呢。看來不直接殺了你不行了呢」

一邊說著,范特就像是變魔術一樣手上拿出了一堆資料揮動著。

也許是什麼命令文件吧,但是因為太暗了看不清楚,而且是不是用日文寫著都令人覺得懷疑。

「事情就是這樣,已經得到了羅馬教皇的親筆簽名,你已經是二十億人的敵人了哦」

搞什麼東西啊,上條對于對方的話語感到愕然。

不管是這里的對話中出現羅馬正教這一事,也因為對方居然說會為了自己一個人而不惜將一個國家從曆史上消滅,不管怎麼說這也太超出常理了。

到現在為止,上條總是處于『被卷入什麼事件的中心』這種情況,而已他自己為中心發生的事件,也只有八月三十一日的那次被魔術師襲擊的事件而已。

看著栗然站在那里的上條,范特再次像變魔術一樣將文件收了起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開玩笑呢?那麼我就做些不是光開玩笑就能了事的事情來讓你醒醒吧」

范特微笑著,將巨錘重新橫著架起來。

連接在舌尖上的鎖鏈動了起來,十字架左右晃動著。

「你要干什麼……」

「現在開始我要將店里所有的人都殺死」

上條一時停止了呼吸。

范特只是不懷好意的笑著。

「那樣做的話好像會讓你更加痛苦呢。就因為這樣無聊的理由大家都會被殺掉哦,做到那個地步的話,就算是你也應該能接受事實了吧」

「住手!!」

上條無視了當前的狀況,想都沒有想就朝著范特跑了過去。范特一邊笑著一邊向後退開,同時還大幅度扭動了脖子。之後伴隨著金屬的摩擦聲,掛在她舌頭上的鎖鏈像是要將范特整個人包圍起來一樣畫出了螺旋的軌道。

如果在這個狀態下揮動巨錘的話,就為以范特為中心刮起破壞的龍卷風吧。

「就給我吹飛吧!!」

范特一邊咆哮一邊揮動了右手。

巨響充滿了整個餐館。

沒有照明的如同廢墟般的家庭餐館中,頓時充滿了鐵的味道。

10

炎熱工廠的黑暗中,短暫的呼吸聲回響著。

躲藏在東西陰影中的維拉,她是個不管是誰,都會說她『不可能想象到她會墮落到現在這個樣子』的女性。性格開朗,替人著想,也不會搞錯和他人之間應該保存的距離。頭腦運動也好,身體運動也好,都還算可以,她就是這樣的人。

可是她也有讓她困擾的事情,就算她對其他人抱有興趣也好,談話的技巧卻也不是那麼高超。

在這個都是渣滓集中起來的『獵犬部隊』中,尚且擁有一些良知的維拉總是想要跟他人有些協調性,在這種互相蔑視的集團中,這種行為雖然沒有什麼意義,但是她還是想要與『伙伴』之間建立起一點信賴關系。

可是

(……無線電吵死了)

無線電中一直傳來悲鳴和呼叫救援的聲音,可是維拉的反應卻是覺得吵死了,而且這些聲音中哪個是真的,哪個是陷阱她也無法得知。說是要去救援同伴後采取單獨行動的肯斯在那之後也失去了聯絡,看來胡亂回答的話只會招來危險的事情罷了。

她已經不相信任何人了。

好不容易構築起來的信賴關系,在這一刻被徹底毀滅了。

「嗚……」

維拉發出了哽咽的聲音。

總之現在還是離開這個設施到外面重新組織隊伍比較好。出口也安排好了陷阱,羅德在無線電中是這麼說的,可這反而讓人覺得這個警戒報告很可疑。如果那個是真正的羅德的話,就算會背負一點自責感,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丟下這里的『伙伴』,為了防止全滅而一個人逃出去。

(太糟糕了……今天真是最糟糕的一天……)

踩著輕飄飄不穩定的步伐,維拉開始尋找起出口來。她已經沒有戰斗的意思了,因為必要以上的緊張感,她的思考能力和集中力正在漸漸的消失。

突然,她注意到了什麼。

(無線電嗎……)

一直吵鬧著的無線電,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響著一定的雜音,其他什麼聲音都沒有。因為覺得會把現狀變得更加混亂,到現在為止一直沒有發言的維拉到了現在終于失去了細心,她按下了無線電的開關,將無線電靠近了嘴巴。

「這里是維拉,這里是維拉,請報告現狀,over」

就算自己問了,也沒有任何回音。

她渾身噴出了汗水。覺得自己的無線電是假貨的她將無線電一腳踢了出去,之後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全體成員已經成了一方通行的餌食這種最可怕的聯想。

(不,就算這樣)

維拉在思考的道路中尋找著逃跑路線,想著其他的可能性。

(說不定和我一樣,其他活下來的人也都在往外面逃跑吧。設施的牆壁很厚,里面和外面的電波遮斷率很大,如果大家都在外面的話,那麼這邊的電波傳送不過去也是應該的)

雖然這種情況下就說明維拉被自己的『伙伴』丟下了,不過這樣才是最好的想法吧,比起在這種垃圾處理廠里『伙伴』們被全滅的想法來說。

(肯定是這樣的,『獵犬部隊』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被干掉的。一方通行采取的黑暗中的戰術,是不在完全的黑暗中就無法實現的,如果在月光下,我們就算沒有無線電也是可以靠肉眼來區別敵我的,那麼,區設施外就是最好的方法)

既然這樣的話,自己也還是到外面比較安全。

維拉在心中下好了結論,用比到現在為止都要有力的腳步跑了起來,尋找著出口。

自己還擁有希望。

與大家一起回合的話,就算是一方通行也不是那麼可怕的,維拉心里是這麼想著的。

在看到被機械壓扁的自己的同僚的瞬間。

維拉的思考全部停止了,一下子陷入了恐慌狀態中。

嚴格的來說,維拉並沒有直接看到『伙伴被壓扁』這一幕,印在她眼睛里的,只是為了將鋁合金用品重新做成鋁塊的設施,從地板向下挖了三米左右的深度,左右長短在十米左右。

為了壓扁垃圾的鐵板降了下去。

就是這樣,鐵板的對面傳來了悲鳴。

(……南希!)

雖然自己覺得她是個總是在逞強的同伴,不過現在這樣的她正在面對著那巨大的鐵板。

「嗚,嗚啊啊,嗚啊啊,啊啊,啊!!」

基本上已經陷入了錯亂狀態的她用手掌拍打著牆壁上的按鈕,隨著一聲機械悶沉的聲音,鐵板終于停了下來。

呻吟聲仍然響徹著。

在這個鐵板的壓迫下,普通人類的肉身根本不可能承受住,恐怕南希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她的身後都是垃圾吧,南希的身體現在應該處于陷入那些金屬部品組成的緩沖物之中吧。

即使這樣對方也應該是快死了才對。

說不定,不能一下子簡單的死去才是更加辛苦吧。

按下牆壁上別的按鈕的話,鐵板就會上升。

這樣說不定還能救出南希。

但是。

那個按鈕的表面上,有什麼粘糊糊的東西沾著。就像是自動售貨機的邊上的垃圾箱上的黑乎乎的粘液一樣。要想按下按鈕的話,不碰那髒東西不行。

髒東西的正體是人類的血和肉。

變得像肉醬一樣的骨頭和皮膚被肉連接在一起。

「啊……哈……?」

意識中那根細小的絲被扯斷了。

就像是聽到了一聲線崩斷時的細小的聲音一樣。

「嗚嘎!?呀啊!?呀啊啊啊啊啊!!」

維拉用要叫破喉嚨一樣的氣勢發出了慘叫,全力向身後退去,已經無法繼續忍耐下去了。自己到現在為止構築起來的自己的性年就這樣變得垃圾一樣一文不值,現在哪怕只有一滴水滴在她身上也好,估計她也會因為刺激過大而死去。

這時候她被什麼東西絆倒了,同時還感覺到一種柔軟的觸感。

看了看自己的腳邊,在那里的是一團軟軟的肉團。

雖然已經破損不堪,不過應該是人的下顎吧。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維拉想要甩掉一切拼命逃離這里。

可是在黑暗中她的視線與另一個同僚相遇了,不過,到底能不能稱為是相遇也說不定呢。同僚的身體被巨大的金屬針固定著,而且全身就像是沐浴在從被切斷的巨大蒸汽管中泄露出來的蒸汽中後被打撈上來一樣,在這樣的人的面前,相遇這種詞到底適用不適用還是個問題。

嘔吐物從胃袋里噴了出來。

雖然因為戴在臉上的面罩的關系嘔吐物流入了她的衣服中,不過她並沒有在意的樣子,因為已經不是時候在意這些東西了。

「呀,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輕輕的悲鳴聲不斷從自己的口中流露出來。

維拉看了眼沉默中的無線電。

原來是這麼回事。

無線電的沉默想要表達的事情很單純。沒有任何作戰,就算想卷土重來,也沒有任何對策。恐怕逃出設施的同僚一個也沒有,『獵犬部隊』的全體人員,已經像眼前這樣在這個第三資源再生處理設施中被消滅了。恐怕其他人也和自己一樣,精神面變得破爛不堪,連最基本的判斷能力都被剝奪,最後只能傻傻的待在那里等著被料理。

維拉的手已經失去了握力。

無線電和輕機槍都掉到了地面上,維拉自己也跪倒了下去。

自己到底是和誰在戰斗著?

以前的一方通行一直沒有使用過武器來戰斗,地形什麼的也從來不去考慮,所有的障礙物都靠能力來解決。所以,在能力被限制住的現在這種窘境中,才會覺得是可以打倒他的。

可是,現在完全不同了。

他使用著武器,利用者建築物,率先讀取了這邊的心理,采用最有效的方法並立刻實行,不是光靠憤怒來擊潰對方,還選擇了給予對方精神上最大的攻擊,不殺死對方這種做法。

應該覺得恐怖的是他的精神上的成長速度,不是一切都靠能力的小孩,原本就已經是個十分有威脅的一方通行,說不定現在變得更加危險,已經不會輸給任何人,甚至能將這個世界給毀滅掉。

太過于激烈的驚愕,使得維拉的精神被麻痹了。

她已經連恐怖都感覺不到了。

那簡直就是怪物。

太愚蠢了,就是『獵犬部隊』自己讓那個怪物破殼而出的。

這時候,維拉從背後聽到了腳步聲。

回過頭的她,看到的微笑著的臉龐。

11

昏暗的家庭餐館里,突然傳來了像是水聲一樣的聲音。

血的塊一點點的在地板上蔓延了開來。

上條當麻看著眼前的景象,准備沖上去揍人的身體姿勢突然停了下來。

那不會錯的就是人類的鮮血。

他呆呆的看著不斷噴出紅色鮮血的那一點。

那是直到現在都誇耀著自己的絕對優勢,范特的口中。

「咳……」

她的身體折成了く字型,雙手遮著嘴巴,不停的咳嗽著,每次咳嗽時,厚重的液體就會從她的手指縫隙中漏出來。

「嘎,哈,啊啊」

她的動作也變得輕飄飄,一步,二步的向後退去,這種動作,沒有了之前的那份篤定。看上去也不是在演戲的樣子,是真的非常痛苦才對。

(怎麼了……)

突然地出血,讓上條覺得就像是被冷水沖洗了全身一樣思考被瞬間遮斷了。

(是魔術的副作用嗎?雖然對不起那家伙,不過除了現在沒有更好的機會了)

意識回到了眼前。

雖然心里還是對毆打痛苦中的人有若干抵抗情緒,說白了自己也沒有時間去想什麼高尚的做法,能夠打倒對方的時候不去打倒對方的話,這家伙說不定會引發卷入更多受害者的事情吧。

上條咬緊了牙關,做好了覺悟,握緊了右拳。

「咕,啊嗷嗷嗷啊!!」

但是,在這之前范特轉了方向,並向完全不同的方向揮動了卷有鐵刺線條的巨錘。

巨錘與她舌頭上的鎖鏈軌道相擦而過,兩者之間擊撞出花火。

與到現在為止輕松的氛圍不同,這次就像是醉漢一樣胡亂的使用著暴力的動作。

伴隨著沉重的破壞音,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口。

范特往那邊跑了過去。

為了牽制企圖追趕的上條,她又攻擊了兩三次,之後她就這樣跑到了街上。

「……,」

說實話,現在不是應該追擊的時候,反過來說,現在她逃了才使得上條得救了也說不定,反正現在就是這樣搞不懂的狀況。


(到底怎麼了?)

范特並沒有從店外將上條連同這個餐館一起毀滅掉,怎麼想她也不可能會是顧慮到有其他客人在的家伙,說不定她身上發生的異變已經讓她沒有余力了,所以已經完全沒有去考慮其他的事情了吧。

上條面對著新降臨的種種問題,一點點整理著思緒。

『神之右席』

前方的范特。

以及,羅馬正教。

12

白井黑子與初春飾利兩人正身處于風紀委員第十七支部。

雖然聽上去是個挺有氣勢的名字,不過只是初春的學校里的一間教室中。

有好幾個桌子並排在一起,不是教室中那種用合成木板加上鐵管做成的桌子,而是那種像普通辦公室里面的感覺。雖然桌子上放著作業用的電腦,不過像是完全不把這些精密器械放在眼里一般,薯片的包裝袋就這樣放在里面。

初春飾利的兩手正在塑料袋子里翻弄著什麼,

「白井同學,中華丼和魚肉便當,你想用哪個來當晚飯?」

「這種事情怎麼都行了啦!!」

「誒?那麼我就吃中華丼了哦」

「現在是吃中華丼的時候嗎!嗚嗚,現在這個瞬間姐姐大人還在和腐臭了的類人猿一起在夜色的街道中漫步著……嗚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紮著兩個辮子的少女,白井黑子用兩手不斷拍打著桌子。

教室里只有這兩個人的聲音,雖然房間中還有大型的無線電機械,可是卻一直沉默著。基本上,風紀委員們的工作在完全放學時間的時候也就結束了。她們之所以還留在學校里就說明有重要的事情壓迫著她們,本來的話,這個時間段還有學生待在學校里反而是件反常的事情。

這時候,加班少女初春飾利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哦呀,到了播放一直追著看的歌舞劇節目的時間了」

「快給我工作,初春!!」

「你有資格說別人嗎,白井同學。順便說一下我是可以在一邊看電視一邊完成工作的孩子」

明明手機也是帶電視機功能的,可是初春看來非常喜歡歌舞劇節目,特意打開了教室里的大型電視機。

「哼!!」

發狂的白井奪走了她手上的遙控器,適當的改換了頻道,一點都不好玩的新聞節目放松在屏幕上。『啊!你在干什麼啊,白井同學!!』初春叫喊著,兩個少女開始了遙控器的爭奪戰。

電視機中,一個位于藝能人與播報員之間地位的女性正在讀著新聞原稿。(某RX:呃,可以理解為請名人來讀新聞稿)

『接下來的報道是,那個……啊,是學園都市的新聞』

嗯?扭打在一起的白井和初春同時看向了電視機。

這個電視台應該是屬于學園都市外的全國型電視台,而且,這種由外部電視台來播放學園都市相關情報的事情一般並不多見。播報員的臉上會有疑惑的表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現在,學園都市正因為侵入者的原因而處于騷動之中。伴隨著此事,都市內的被害正在不斷擴大。啊,現場的影像送來了,現場的石砂記者?』

畫面突然切換了。

應該是用遠程攝像機拍下的粗糙畫面吧,恐怕攝像機的位置是在學園都市的外面,在不斷被大雨沖刷著的道路上,一個身著黃色衣服的女人正在走著。

女人輕飄飄的走著,還不時用腳踢開倒在地上的擋道的人,就這樣在下著雨的街道中行走著。從口中吐出來,連接在她舌頭上的鎖鏈左右搖晃著。

在畫面移動到現場的記者之前,攝像機畫面忽然開始搖晃了起來,然後隨著一聲電子音,畫面變成了灰色的馬賽克。雖然播放室的播報員呼叫了好幾次,不過完全沒有反應,都讓人懷疑到底有沒有現場的記者在。

畫面重新回到了演播室。

終于在緊要關頭避免了播放事故,還真是絕妙的時機。

『剛,剛才的是那個侵入者吧?』

坐在播報員邊上的評論員用沉穩的聲音說道。

『學園都市的警備狀況並不是普通的學校能夠比的,所以,從這點上來看犯人的目標應該不僅僅是在學生們身上吧,犯人是這種變態罪犯的可能性很低』

『是嗎』

『反對科學崇拜的恐怖行動啦,或者說是為了搶奪先端科學技術啦,說不定是為了這些理由呢』

『不管原因如何,觀眾們現在最關心的,應該是里面的孩子們是否安全這件是吧?』

『這是當然的』

評論員就像是戲劇演員一樣搖了搖頭。

『因為大人之間的爭執而把小孩子們給卷入進來,這真是比過路的妖魔都要無恥的事情。真是的,影像里出現的那個女人,她是在輕視孩子們的生命嗎?將那種無聊的社會不適合者就這樣放任不管的話……』

突然,響起了一聲悶沉的聲響。

評論員毫無征兆的趴在了桌子上,額頭與桌子撞在了一起。

「?」

白井皺起了眉頭。

是不是又在為了引人注意而故意表現出來的呢,白井這麼想著,可是評論員就這麼一下子身體搖了一下,滑下了桌子倒了下去,之後就聽到了播報員的尖叫聲。攝像機不停地搖動著,像是工作人員的幾個年輕人跑進了演播室。

從攝像機外傳來了下達指示的粗獷的聲音,之後就切進了廣告畫面。這樣就很明確告訴別人是發生了什麼突發狀況了。

一個臉孔很小的廣為人知的女性廣告演員正在表現著新洗面奶有多麼的棒,初春無視了電視里的廣告,看向了白井所在的地方。

「……剛才的影像,這邊有沒有相關的報道傳過來?今天一直坐著書面工作,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呢。但是,那個人真的只靠一己之力就將警備員全部制壓了的話,那個侵入者的危險度可不是那麼簡單的。為什麼那種危險地家伙會入侵到這里來呢……」

「風紀委員來對付校外的……而且夜晚被召集起來的事情並不常見呢,如果事情真的變得糟糕的話,警備員們應該會提出支援的請求吧。到那之前還是盡量處理這些文件……」

「……」

初春飾利並沒有回答白井的話語。

白井剛覺得她的身體向後搖了一下之後她整個人就在沒有任何抵抗下往後倒了下去,而且還發出了挺響亮的聲音,即使如此倒在地上的初春還是一動都不動。

白井驚呆了,不過立刻就跑到了初春的身邊。

「初春!!」

白井在她的耳邊呼喚著她的名字,輕輕拍打著她的臉頰,但她完全沒有反應。

電視機里的聲音傳到了完全搞不懂狀況的白井的耳朵里。

就算廣告結束了也好,新聞也沒有恢複播放,畫面就這樣進入了『請稍等片刻』的禁止畫面中。

13

『獵犬部隊』的家伙基本上已經都被解決了。

因為沒有把握到敵人正確的人數,所以不注意是否有伏兵在可不行,不過一方通行的直覺告訴他,戰斗已經結束了。

『獵犬部隊』就算還有生還者,在這種『演出』的空氣下,他們看到了的話也不可能還有心情留下來做伏兵。一方通行所做的一切演出不管是出現的時機還是之間沉默的間隔,都是經過周全的大腦生理學計算的,是一個一定會讓人陷入恐慌狀態的程序。

不是根性論上所說的那種恐怖,而是直接讓對方從腦里產生恐怖的信號並轉換到感情上面,這樣的狀態下還能戰斗的人應該不存在吧。人類只要還是人類的話……不是已經偏離了人類本性太過厲害的人的話,不可能躲過這個精神上的攻擊,一定會哭喊著,胡亂揮動著手腳,那就是人類的極限了。

一方通行打開了在設施內找到的洗潔劑的瓶蓋,將透明的液體澆在自己頭上,然後將空瓶扔到了一邊。

(做到這種地步了木原那家伙肯定會有所行動,被我反咬一口這件事,你就好好的吃驚吧,混蛋家伙。報告要不了幾分鍾就會傳到那家伙那里吧,在這之前我一定要做些什麼才行)

一方通行的目的是救出Lastorder。

可是他現在並不知道仍然處于逃亡中的(姑且自己內心是這麼覺得的)少女的具體位置。雖然如果能用手機取得聯系的話狀況應該會有所改善吧,不過怎麼想這也是不可能的。那麼,為了能夠救出Lastorder,自己就傾注全力來阻礙木原他們的行動就行了。

讓木原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

『在抓到目標Lastorder之前,總之先得把礙事的一方通行給解決了才行』,如果能讓木原那麼想的話,這邊就還有勝機。

可是這個希望越是靠近實現的地步一方通行本人就越是會陷入危險的狀況中……

(就算這樣我還是要做給你看)

用散彈槍當手杖,一方通行開始向出口走去。

雖然拷問『獵犬部隊』的人從他們口里獲取情報也是一種方法,不過一方通行卻放棄了這個想法。在這個設施里自己無法使用能力,而要靠手杖支撐的他也沒有辦法把成年人搬到外面去,之所以自己能獲得勝利,也是因為有很好的計策在,所以哪怕對方負傷了也好自己也不能放松警惕。現在的他光靠一發子彈就可以殺死了,如果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卻因為自己的判斷失誤而被翻盤的話,能救Lastorder的人就不存在了。

一方通行考慮著下一步的行動目的。

(再調查一次『獵犬部隊』的車子吧,雖然對方不可能蠢到暴露出司令部的位置。就算將別動隊擊潰,得到的也恐怕是些沒有用的情報吧,最多了解到一點大概的位置)

這時候,他停止了思考。

地板上有著血跡。

看著一點點向前延伸的紅色血跡,一方通行皺起了眉頭。自己應該已經讓對方全部按照自己計劃的那樣移動著,使他們陷入恐慌,然後將他們一個個擊潰了才對,但是自己並不記得有將人趕到這條路上來過才對。

還有人活著。

「……」

從血液的痕跡上來看,對方的腳應該受傷了,集中力也分散在各個地方。因為極度的恐慌,正處于對于什麼都趕到害怕的狀態中,這邊的心理操作還是起了作用的。

(也有可能,是故意做出這些給我看好來引誘我上鉤嗎)

一邊用手杖支撐著自己,一方通行慢慢的追蹤著血跡。

在一方通行前面的是一個小小的緊急出口,鐵制的門上點著綠色的燈光,門邊上有個用強化玻璃保護著的小盒子,盒子的玻璃已經被打破,里面的拉杆被什麼人移動過了。

有什麼人打開了這邊的鎖跑到了外面。

一方通行將身體靠在門邊的牆壁上,慢慢的伸出手去碰門把手,另一只手則是扔掉了手杖,現在兩手都處于可以使用的狀態中,他將另一只手放在項鏈型電極的開關上,因為可能會有爆炸的危險,所以隨時准備好使用能力吧。

慢慢的他轉動了門把手。

不發出任何聲音推動了門。

「……」

沒有可疑的地方。

至少,門上沒有埋藏著炸彈,一方通行在確認好這點後,一口氣打開了鐵制的門。

不知道什麼什麼時候開始下著的大雨就這樣滴落到他的全身。

這對于一直潛伏在酷熱的設施里面的一方通行來說,應該是非常舒服的刺激才對。

不過,

「是那個嘛……」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笑容。

一方通行所在的地方時兩樓,從這邊上鋼制的緊急用樓梯下去後,有將近二十米左右長短的瀝青道路,而在道路的盡頭是用來規劃出區域的金屬制鐵網柵欄。

在柵欄上,看到了一個正在攀爬的人影。

一個渾身穿著黑色衣裝的人,不會錯的,那是『獵犬部隊』的人。

而且,在柵欄的附近,有一輛汽車正停著,簡單的想一下也可以知道那里就是黑衣人的目的地。

原本還以為那是『獵犬部隊』的援軍,但是不是。

那是正規的警備員在巡邏時使用的車子。

怎麼回事?一方通行如此思考著。

在這種時候這些家伙出現也太奇怪了吧?

這是黑暗與黑暗之間的較量,這些表世界的人是不應該出現的才對吧?

「……………………………………………………………………………………………………」

薄薄的氣息從一方通行的嘴唇中漏了出來。

沒有說一句話。

黑衣人的話語傳到了沉默中的他的耳中。

在這樣的暴雨中,即使兩個人之間有著二十米以上的距離,黑衣人的大叫聲還是鮮明的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喂!車里有誰在嗎!?救,救救我,快救救我!你們是保護街上市民的警備員吧!是那樣的話就快點救救我!那家伙,那家伙干掉了所有人!哈哈,不過看吧!我得救了!你的魔掌是伸不到我這里的!!」

聽到到雜音。

明明那麼長時間生活在世界的黑暗面中,即使如此還是從來沒有聽過的惡劣的話語不斷回響著。

「聽著,不管你有多厲害,事情都到此為止了!這邊有警備員在,你做的到的話就試試看啊!!不過如果你真的對警備員都下手的話你就會立刻成為通緝犯了!!那樣的話你一直努力想要保護著的和那混膽小鬼一起的生活也就結束了!你會重新被送回冰冷的研究室中,一輩子作為研究對象活下去!!呀哈哈哈哈!!」

握著散彈槍的手上不自覺的注入了強大的力量。

感覺整個頭腦都要爆炸了。

電極的電池啦,只能使用七分鍾所以要保留著啦,在這里用光的話就不能和木原數多戰斗啦,這些東西全部漂亮的被彈開了。

一方通行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脖子。

在那邊他碰到了電極的開關。

他沒有絲毫的遲疑。

那個混蛋家伙,我一定要親手血祭他。

一方通行的腦海里,除此之外已經沒有別的想法了。

14

警備員才鄉良太和杉山枝雄是十分幸運的。

在整個都市的治安維持機關大多數都失去機能的是偶,他們兩個人都爽快的睡過頭了,所以他們不像其他成員一樣陷入昏睡的被害中。就算車內的無線電聯絡中沒有任何人回應他們也好,他們也最多覺得是無線電的故障吧。不管是好是壞,他們現在處于在蚊帳外的狀態中。

而且現在他們也算是幸運的吧?

不管怎麼說,為了救助渾身是血正在攀爬柵欄的男子,才鄉和杉山分別離開了駕駛席和助手席來到了車外,走了出去。

這個瞬間,最初傳入他們耳朵里的是一聲雄叫聲。

就像是野獸一樣,可卻是發自于人類的叫聲。

才鄉和杉山兩人在找到這聲叫聲的源頭之前,第二波就襲來了。

那是一扇非常厚實的鐵門。

豎著回轉著的鐵門以讓人覺得恐怖的速度從西鄉還有杉山的身邊緊挨著飛過,就像是巨大的圓形鋸子一樣撞到了兩人身後的巡邏車的正中間。

頓時,火花四濺,汽車被曲折成了L字型。

就像是什麼預兆都沒有的情況下,普通的汽車被突然而來的炮彈擊中一樣。車子的後半部分向上高高的翹起,前半部分則是變得破破爛爛並向邊上折了過去。因為太過強大的威力,車子並沒有橫向滑出去,被炮彈擊中的部分就像金屬做成的花朵一樣綻放了開來。破壞了汽車的鐵門並沒有這樣停下來,而是將瀝青道路給摧毀了一大段後總算停了下來。一下子就被切斷的輸油管和電線碰觸到一起,產生了小小的火花。

光是這樣就足夠了。

因為從邊上襲來的一擊,整輛汽車就這樣爆炸了,火炎和濃煙覆蓋了周圍的一切。

「那……那是什麼!?」

因為煙霧的關系才鄉什麼也看不見,只是這樣叫著。

因為鐵門飛過來的速度實在是太快,才鄉連車子是因為什麼而爆炸這件事都沒能搞清楚。但是,什麼都看不見這個狀況使得他變得更加的緊張。

就連肯定在自己身邊的同僚的臉他都看不到。

在這個狀況中,

「呀啊啊!!住,住手!!」

沒有聽到過的男人的聲音,傳到了才鄉的耳中。

聲音是來自自己想要去保護的那個黑衣男子那里,在才鄉意識到這點之前,

「等一下,請等一下,一方通行!不要,不是的,不該是這樣的!警備員!在,你們到第在在在在哪里!救我,咿呀啊,啊,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之後聽到的就像是帶皮香腸被咬破時傳出來的聲音。感覺到自身危險地才鄉立刻就掏出了腰間的手槍,不過他就這樣原地一動都動不了,因為煙霧非常厲害視線也無法確保。向著煙霧里隨便射擊的話有可能擊中自己的同僚杉山或者保護對象。說起來煙霧的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引起這些的『東西』是人類還是野獸這點都無法判斷。瞄准什麼地方,向著什麼開火,開火後事情會怎麼樣,這些都無法想象出來。

「住,住手!不許動!離開那個人!!」

在什麼都看不見的狀況下,才鄉還是舉著手槍大聲喊叫著。

之後他意識到了來自于近距離的笑聲。

笑聲給人的感覺絕對不是那種響亮的聲音,就像是捂著嘴巴但還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笑聲一樣。

之後連續聽到了悶沉的聲音,

時間上的話大概是持續了十秒左右,之後絕叫聲在中途停止了。

才鄉直到最後還是沒有能做出任何行動。

在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是不可以看的。

幸運的是厭惡替他遮住了一切,才鄉是這麼想的。

暴雨將車子爆炸產生的火勢壓了下去,伴隨著火勢的減弱,塞滿視線的煙霧也終于消去了。

同僚的杉山就在自己的邊上坐在地面上。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動著,可是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只是,他的臉變得鐵青,手指搖搖晃晃的指著地面。

才鄉看向了他所指的地方。

那邊並沒有自己想要去保護的那個男性,不管看哪里都沒有。

杉山所指著的地方。

那里所有的,只是少量的血跡,和被強行剝下來的人類的兩個大腳拇指。

行間七

學園都市的外面周圍部分,雖然可以用這麼一句話概括,不過卻還是有著多種多樣的景色。

都市的面積占據了東京的三分之一。東部東京方面,神奈川方面,埼玉方面,山梨方面,面向各個地區的學園都市,它的外面有著各種不同的風景和特色。

土禦門元春正在奔跑著的地方,是一個類似于都市與森林的中間地帶。由針葉樹形成的樹林中,里面有幾個巨大的廢棄工廠,繁殖力旺盛的雜草和藤蔓等植物已經排滿了工廠的水泥外牆,將工廠也納入了自然的一部分之中。

土禦門元春在進入了其中一個工廠後立刻踩下了急刹車。

這里原本是公交公司的巴士整備場。

是一個比學校的體育館還要小一點的鋼筋水泥制成的空間,高價的機械已經被搬走,剩下的只是些沒有用的鏽鐵塊。這使得整個工廠看上去有種空虛感,二樓和三樓的部分還有一些鋼鐵的通道一樣的東西留著,上部通路的地板是用金屬做成的網狀地板,因為生鏽的關系到處都是洞。

屋頂有一半已經完全坍塌了,暴雨毫無留情的從洞口里面侵襲進來,牆壁中的一面是完全有金屬形成的卷簾門,不過那里也已經生鏽了。

(……這是)

在他的眼前,一個由木頭做成的樁子從地面中某然飛了出來。

那是一個巨大的東西,直徑十五厘米,長三米以上,像是胡亂削出來的鉛筆頭一樣的尖端,筆直朝向天空,受著無數雨點的沖刷,液體就像是鮮血一樣在木樁的表面流淌著。

那是由魔術做出來的東西。

素材是棕櫚吧。

「還真是奇妙的景色呢」

在土禦門歪起嘴唇笑到一半的時候,木樁的側面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突然飛出了無數同樣長度三米的樁子。這些從木頭的樁子中生成的東西就這樣襲向土禦門,而他本人確是靠著小後跳閃過了樁子的尖端,接著是從二樓的通路、鏽掉的機械上飛出了無數的樁子,以土禦門的全身為目標突擊了過來。

面對不斷以小後跳躲避著攻擊的土禦門,樁子像是自己覺得追不上他一般,其中的幾根從內部開始爆炸,伴隨著爆炸聲,數百片碎片襲向了土禦門。

或是趴下身體,或是躲在機械的後面,土禦門還是躲過了這些碎片的攻擊。

僅僅的數秒間,他的周圍已經化為了被數千本樁子貫穿的處刑場。

巨大的鉛筆都集中在了一個地方一樣。

(原來如此,他們打算這樣來攻擊學園都市吧。將無法移動的家伙們一個個給穿刺了)

不要太小看人了,土禦門吐出了這句話,之後開始一邊四處移動一邊動著腦子。

恐怕『樁子』在這個整備場的外面也有吧。

(看上去不像是為了故意把我引到這里來的陷阱呢……反而這麼大的反應讓我覺得是到了他們的大本營呢,說不定這樣的觀點更妥當呢)

棕櫚原本是象征『恩惠』的樹木,利用它這個特性的話,『將敵人吞噬殆盡』和『彈回一切』這兩種防禦技術就可以很好的使用了。如果土禦門在這里隨便使用防禦魔術的話,攻擊就會被認作是『恩惠』,然後樁子就能輕易穿過防禦並將後面的肉身給穿刺吧。

不過,如果真是准備了數千本這樣的樁子,還真是令人吃驚呢。

「哼哼,在數量中做了手腳嗎」

土禦門這麼說著,爆發般出現的樁子突然停了下來。

原本什麼都沒有的黑暗的地方,突然出現了白色的人影。

就像是在看隧道的入口一樣,黑暗中,只有那個施放魔術的男人像拼圖玩具的缺口那樣站在那里,因為男人自己身上正發著光芒吧,他的腳下有十二個影子以均等的角度形成一個圓形,就像是電子表一樣。

影子自身應該就是魔術發動的鑰匙吧,似乎是接受著什麼的指示,影子各自不斷收縮伸長著。

「…………」

土禦門向前走了一步,不過兩人的距離沒有縮短。

對方看上去並沒有移動過的樣子,不過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是保持著。

就像是在告訴土禦門兩人之間的距離是永遠無法縮短的一樣。

(這還真是糟糕呢……)

就像是附贈品一樣,氣息並不止這麼一個。

在這個建築物的里面和外面,有很多歌,總數大概有數十個吧,而學園都市的外面周邊地區的其他地方說不定還有好幾個跟這里差不多的地方,這種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看著無言的敵人,土禦門靜靜的說道。

「三是天界,四是地上,十二表示整個世界。沒有必要准備所有的樁子,只要給特定的『數量』附上特別的意義的話,就能獲得『莫大』的數量」

這就是說,只要找出作為核心的特殊的七根莊子的話,只要毀掉其中的一根,敵人的術式就會因此而失效。

從這麼多的樁子中找。

光現在就有數千本的數量,而且後面還在不斷的增加,像坐小山一樣的數量。

土禦門壞笑著繼續說道。

「雖然是不錯的術式……不過這可不是十字架的東西。這可是紀元前希臘系畢達哥拉斯教團的理論哦。你們這群家伙什麼時候變得認同『神之子』誕生之前的世界了?」

因為這句話的原因,對手被激怒了吧

曖昧的人影發出了怒吼。

之後爆炸的聲音響起,木頭的樁子爆發了,整備場全體都搖晃了起來,二樓和三樓的通路以及坍塌了一半的屋頂上鏽鐵掉了下來,在這些鐵片上施加『力量』,從它們身上又誕生出許許多多的樁子,從不同的角度襲向土禦門。

從各個方向襲來的樁子,將周圍存在的全部空間都已經給填滿了,樁子和樁子碰撞到一起,發出互相吞噬的聲音並被破壞。

可是,土禦門已經不在那個地方了。

他在整備場的上部,正站在三樓的通路上。

在遙遠的下面,無機質的瞳孔捕捉到了這邊。

將水泥地板徹底掩埋了的無數的樁子一根根從內部爆炸,碎片化為對空的炮彈飛了出去。土禦門在到處因為生鏽而殘破不堪的通路商四處移動著,在他身後他剛剛通過的地方一個個被破壞,折斷,坍塌。

土禦門的嘴角上,掛著赤色的血絲。

他並不是受到了魔術的攻擊,而是自己使用了魔術,靠魔術一下子飛到了三樓的通路。

他既是能力者,也是魔術師。

可是,能力者使用魔術的話,身體就會產生拒絕反應,使得身體受到傷害。

(切,拖成長期戰斗的話這邊得不到任何好處呢)

一邊擦著嘴角的血絲,土禦門一邊思考著。

與那個人影之間完全沒有距離感,就像是追著印在自己瞳孔中的殘像一樣。這邊前進的話那邊就會後退,這邊後退的話那邊就會前進相同的距離。就是這樣讓人不爽的存在。因此,想要直接攻擊他是不可能的……雖然不能這樣說,不過還是要花不少工夫的。

比起拘泥于那一點的話,還是先停下樁子的機能比較實際。

在奪走了對方的武器之後再好好的料理對方。

「還真是可惜呢」

土禦門身後的通路不斷的被破壞,就這樣他跳過了通路中的一個洞穴,朝著一點突進著。

「難得看到如此精密的術式,要破壞它還真是有點可惜呢!!」

在那前面所有的,是埋藏在無數的樁子中的其中一根木樁。

七本中的一本,統治著全部樁子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