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島,飛火賓館四十九層,議事記錄用攝像頭的影像)
這是在瓦胡島中一間距離高檔稍微差一點的賓館房間.雖然也不是不知道有其他符合VIP身份的超高級賓館,以及"根本就連一般客人都不知道其存在的套房"之類的設施在,但是那種地方反而有被危險分子盯上的可能.
"怎麼了,在這種時候.還在到處晃悠嗎?"
發出不滿聲音的,是名為羅紫琳·卡拉克巴爾特的女性.身份是總統輔佐.年紀三十歲出頭,雖然從感覺上來看是"作為家庭教師的大姐姐的話超級優秀(各種意義)"的類型,不過卻是一個曾經在全國放送的攝像機面前,面對向自己提出"關于你對于MR丑聞全身各個角落都了若指掌的說法是真的嗎"這樣下流問題的記者時,有著猛擊其鼻梁經曆的女性.幸運的是,由于給人第一印象是庇護性騷擾受害者的守護神,因此總統的支持率反而上升了.
從一本正經地穿著總統應援組織之一,某紳士服裝公司拿來的定制女仆套裝這一點上來看,也能理解這位女性的行動模式了吧.
一名攜帶錄像機的秘書,面對她的提問直率地回答道.
"因為將工作中的談話內容記錄下來是我的義務."
"是麼,那辛苦了."
一個人橫臥在三人沙發上,羅紫琳拿起了一本經濟雜志.特輯的標題是《改變美國的100個重要人物》.她掃過與車王·弗拉克·凱特曼,媒體王·歐雷·布魯沙克,搖滾巨星·德古拉斯·哈德貝爾等等名字相關聯的記錄,眯起了眼睛.
"……改變美國的人物中沒有總統,果然是有問題的呢."
"輔佐官.讓我們進入正題吧."
"明知是令人郁悶的事情,真不想拖到後面啊."
羅紫琳躺在沙發上,將雜志扔了出去.
她保持這個姿態,視線朝著房間的牆壁那邊望去.
"司令官,找到總統了嗎?"
"沒,沒有.雖然我們已經竭盡全力搜索了."
"即使出動海軍還是那麼困難嗎?"
"總統的GPS被發現在會場附近的垃圾箱中.不知為何居然放在一個紮上口的避孕套里,現在,暗號分析組正在解析這是否可能是什麼訊息……"
"那不過是單純的幽默罷了."
羅紫琳用單手扶住額頭.
雖然她很惱火,但是也不是沖著這種不著調的行為.
"說起來,那個笨蛋.居然用避孕套!總統帶著這種東西被教會團體知道的話又要引發騷動了!"
"出動特工怎麼樣?當然我們也會盡力尋找,但是這種事情果然還是不能缺少專業人員……"
"司令官,海軍司令官.如果是感慨人手不足也就算了,可不要害怕自己將一手承擔突發事件的責任啊.話說回來,我們為什麼要越過本來的限制,要求你的幫助.我想應該說明過了吧."
羅紫琳伸手夠向桌上的大酒杯,忽然想起攝像機正在工作,于是她的手又朝薄荷口香糖那邊移去.
"那些家伙很奇怪."
"……"
雖然很平靜,卻是帶有強烈意義的言語.
司令官自然而然地選擇了沉默.
羅紫琳繼續說道.
"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只是知道發生了什麼而已.但是沒有捕捉到其真實身份.這和單純的收買與脅迫不同.不是設定個黑名單隔離起來就能解決問題的.真的,簡直像是突然被惡魔附體一般,一下子就轉換成合眾國敵人似的."
如果敵對因素只是以"黑幕"為中心擴大的話,那麼只要單方面的將危險人物隔離開來,就可能阻止"擴大".可是,在宛如不可視的惡魔似的東西配合著"黑幕"的意圖有選擇的操控人類情況下,這樣的隔離對策已經變得沒有任何意義.不要說阻止"黑幕"本身,就連根本的安全都無法確保.
"黑幕"到底是利用怎樣的手法來操縱人,也不清楚.
就羅紫琳她們所見,應該是有某種"容易被人操縱的體質"存在.只要遠離哪怕有一次被操縱跡象的人,就可以確保安全了.但是就連這個都沒有確保肯定可行的自信.
"上院也好下院也好……嘛,將近一半變得奇怪了吧?這就跟在水面下擴散開來一樣.就連你們所屬的,軍隊體制也包含在內了."
"聽,聽說是這麼回事,不過卻沒有什麼真實感……"
"我也是半斤八兩.雖然是親眼所見但是卻無法相信.但確實發生了.幸運的是,目前確認的受害者還只是美國國內的相關人員.這也是同澳大利亞軍隊一起進行戰後處理的你與幾支部隊能夠逃過一劫的原因."
雖然這麼說,但是實際上如前面所說,羅紫琳·卡拉克巴爾特對于超自然這種東西並不是很清楚.也不過是有著"同學園都市進行超能力開發"所不同的存在這樣的認識而已.
關于這點,恐怕逃亡中的總統也是一樣吧.
關于在第三次世界大戰中產生的"無法解答現象",雖然出動了好幾批分析組,但是卻並沒有得到令人滿意的結論.
因此,雖然她目擊到了在白宮發生的明明白白的異常事態,卻只能用圓滑曖昧的詞語來進行描述了.
"那,那麼,果然還是"
"我們到現在還沒出事只不過是運氣好而已.但是,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幸運有必要進行調查.最糟糕的,是很可能剛踏出外面一步就被控制——這樣的情況了.實際上,「世界警察」面臨被'蠶食’的狀態.別說政府職能,就連這一帶走動的老人和孩子都有突然間開槍亂掃的可能性.就是說全國國民都面臨兼任受害者與加害者雙重身份的風險.如果不快點調查出現這種超自然現象的條件,阻止'黑幕’入侵的話,恐怕連核武器發射編碼都可能被奪走."
"總統,一個人行動的原因也是……?"
"估計吧.認識到事態後,就開始考慮以個人的力量如何應對國家危機這種愚蠢事情了吧.如果在美國本土搞事,立刻就會被包圍的.因此刻意來到影響力較低的這里,然後搬出一副傀儡的樣子.如果是遠離本土的島嶼,國家的'影響’也就沒有覆蓋的那麼廣泛了吧.……實際的規則什麼的應該也不可能有人知道."
"那,那麼說的話"
司令官擦了擦臉上的汗,
"追蹤總統的我們的行動,不是反而會把他逼上絕路嗎?如果他有什麼勝算的話……"
"你說這話發自真心嗎?"
羅紫琳下意識用銳利的眼光瞪向他,隨即察覺到對方的膽怯,便又嘗試著緩和了神情.
"不論有什麼理由,不管有怎樣危險的情況,都必須要讓總統能起到光天化日之下應有的責任.試著把他下落不明的消息傳到外界去吧.如果被認為失去職責執行能力,那麼就將權力移交給副總統.……如今如果有'那個’的話,立即就能解決掉.不過這依然不是可以安心的狀態."
接著,她小聲低語道,
"副總統,已經變得奇怪了.雖然他並沒有犯下罪過,雖然他自身也能看出想要協助我們的舉動,但是在擁有'被黑幕利用的體質’這樣的可能性前提下,將白宮的辦公室讓給他將面臨巨大的風險."
這件事並沒有告訴任何人.
通過正體不明的"某人"之手,奪取世界之超級大國這種事,哪怕是玩笑也不能隨便亂說.
"(……嘛,萬幸的是如剛才所言,總統手中有那個在啊.)"
私語過後,羅紫琳這樣說道.
"不管怎樣要找到總統.在被副總統,以及侵蝕包括他在內的那幫政治家們的黑幕知曉之前."
沒有繼續看著禮節性敬禮的司令官那邊,羅紫琳面露咀嚼著苦蟲(日語里所說的一種越嚼越苦的蟲子")的神色,陷入了沉思.
"(不管怎樣,這種職能上的欠缺,恐怕不是行蹤不明能解釋的.比如說用總統面部中了鉛彈之類的借口來彌補不足的條件如何呢.)"
(來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島,DEERMYCAR·瓦胡分店,車載攝像機的影像)
羅伯特·卡采.
單手提著銀色公文包的美國總統,朝著汽車出租店挪步而去.
在付款的櫃台,他對年輕的女店員說道.
"什麼車都好,給我輛便宜的.嗯嗯,電動汽車給人印象不錯啥的,羅紫琳那家伙還真是啰嗦啊.嘛,汽油或者氚氣啥的怎樣都好了,不過剛車震過的車子就算了.就算用酒精擦過還是有股味兒."
"總覺得你是個很自大的大叔呢.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總統啊!作為一個支持這個國家的民眾,麻煩你至少看一下早間新聞吧!!"
"什麼啊,名人模仿秀的藝人嗎?能給我表演下不?WE SAVE WORLD什麼的."
"……那些都無所謂了,趕緊把鑰匙給我."
羅伯特掏出皺巴巴的鈔票扔在櫃台上,然後接過鑰匙.他穿過混雜停放的兩人用汽車的車列間,然後發現了那輛格外破舊的敞篷車.
下意識就想往車子輪胎上踹一腳的羅伯特,總算是想到這是支持自己的那家汽車公司的商品止住了沖動,打開車門.
就在他插鑰匙時,年輕的女店員從他後面追了過來.
"糟糕糟糕,手續上出錯了!喂大明星,為了做確認還必要輸入駕照信息後才能把車子借給你啊."
"社保號碼不行嗎?"
"駕照."
"……真麻煩.下次要提個新法案出來嗎?"
羅伯特嘀嘀咕咕地,從錢包中取出一張卡片.女店員則拿過來了一個類似于手機錢包功能的讀取機.
羅伯特·卡采將駕照放到機器上.在確認其中的IC卡信息讀取完畢後,年輕的女店員滿意地點點頭,
"好了好了.名字是羅伯特……羅伯特·卡采.住址是,白,白宮?喂,喂,這個是不是有點,喂!!"(阿三:這種康熙微服私訪記最後身份曝光一樣的趕腳是怎麼回事)
"已經可以了吧嘿嘿."
"你連名字都改了啊!?還真讓我見識到用白宮做公寓名字的呢!而且還清楚地寫著華盛頓D.C!還真是全身心投入的模仿秀藝人啊!!"
"你到死都給我這麼想吧!!唔哇啊啊啊啊!!"(阿三:果然不是天朝……)
發動汽車淚奔而去的現任總統.目送他而去的那位女店員嘴里模仿著的"WE SAVE WORLD",簡直就是把他當成傻逼了.
從出租車公司的用地出去後,羅伯特一邊單手操縱方向盤,另一只手則打開了放在副駕駛席的公文包.嚴格地說,是盒狀的電腦.他將里面放著的電線,同汽車導航用的器材聯系到了一起.
最高機密程序包.
在所有與政府關聯的云系統中,用來存儲總統權限的裝置.
對各部門下令以及洲際導彈的發射准備等等,用這個就可以完成.當然了,各種身份確認證明就是總統其本人了.
"……確認一下最近變得奇怪的那些家伙的近況."
比如說,在流行性感冒傳播的地區中,人們在搜索引擎里輸入流行性感冒的次數就會增多.反過來想,也可以通過搜索引擎的搜索次數來調查流感的擴大情況.
羅伯特所作的和那種事情一樣.
只是他調查的不是流感,而是對于奇怪的人們的目的進行預測.
對于羅伯特來說,關于那些有奇怪舉動的人們是從總數量上的敵人數字增加了呢,還是按照敵人的意圖來操縱那些于他們計劃目的所需的人呢.這一點無法判斷出來.
但是只要有人一度表現出奇怪的舉動,就不得不考慮他有可能會反複切換善惡模式了.
雖然看不見,但是卻明明白白地存在著攻擊.
被當做棋子一樣的人們,都有著他們各自的人生.
而控制他們的某人,卻通過操縱他們,去接觸到只有他們才能接觸的情報.如果能夠找出他們到底在尋找什麼,那麼'真正的黑幕’的目的也就有把握知曉了.
他在最高機密程序包中可以瀏覽的機密云系統中,尋找與本來業務毫無關聯的搜索結果所集中存在的位置.
羅伯特·卡采稍稍咂了咂嘴.
"……果然是保管在這個島的上'起爆劑’嗎?"
在美國國內軍事研究所中開發出來的絕密裝備.
根據使用方法,可能會一次性奪取數十萬人性命的特殊裝置.(阿三:美帝不是二戰時候就已經能做到了嗎.難道這麼多年科技沒進步?)
想到其利用方法以及夏威夷群島的地理位置,總統自然地握緊了方向盤.
(來自于十一月十日,瓦胡島,岩卷綠茶店,餐桌附帶圖形輸入板終端攝像頭的影像)
在距離機場很近的日本茶茶屋中,正在播放同氣氛不怎麼相符的足球比賽直播.只是因為大型電視台購買了球賽的播放權,提供免費觀看的關系,便令周圍顧客們的情緒高漲了起來.超薄電視機的框架上也貼著用厚紙板剪切制成的台詞框.上面用英語寫著"請為媒體王歐雷·布魯沙克鼓掌"這樣的話.
上條當麻為了不讓周圍的嘈雜聲干擾而一直留意著手機,接著收到了芭德薇那邊的聯絡.手機開啟了免提模式,因此濱面與黑夜也都能聽見了.
對上條來說現在本應是考慮給茵蒂克斯帶什麼紀念品(僅限食物)才好的時候,不過芭德薇的話卻令事件的火藥味提升了700%的關系,也就沒有心思考慮這些了.
順便說下黑夜因為上條的突然出現而顯得萎靡,而濱面看著這樣的黑夜咕咕地笑的發抖.
"灰姑娘被殺的結果,就是將混雜在人群中的格雷姆林的其他魔法師給成功引出來了.新出來的應該是操縱人類的魔法師類型.這一類的家伙如字面所說,並不將自己暴露在陽光之下.要如何將其引到聚光燈下,就是最大的勝負手了吧?"
"那我們的手段是?"
"所謂引人上鉤的時間吧."
芭德薇對著電話似乎很開心地說道.
"這種魔法師首先不可能只操縱一個人.而操縱人數越多,那麼戰斗力也就越強了.這一點你最好認為對方會對普通人出手.可能是擁有把身邊要處理的事情悉數交給傀儡完成的華麗技能的對手.不敢站在眾矢之的的位置,恐怕也是因為對于力量不足的自卑感吧.這種自卑就用傀儡的數量去填補了."
進一步地,她補充道,
"首先采集樣本.大概找2,3個被格雷姆林操縱的無辜者吧.這樣一來,從那兒對于法術進行解析,逆運算.到底滿足怎樣的條件才能操縱,操縱者與被害者之間是怎樣聯系的.只要明白了這些那麼就能找到操縱者了……按照魔法的程序,就算是直接'逆襲’也是可行的."
"關于這一點,自然是要以對方不知道的情況下進行調查為妙吧?"
"當然."
"如果對方在夏威夷之外呢?"
"這其中當然也包含尋找對方的所在地了.這樣一來雖然會花費時間,但是也同時能夠對于那個精神放松的笨蛋采取奇襲了.或者說,就算故意裝作失敗幾次也沒問題.那個笨蛋每次逃跑的時候都會告訴我們其新的藏身地.而每一次都將令格雷姆林的戰斗力與財產受到損失.雖然期間可能那個笨蛋會被格雷姆林所責難,但是只要巧妙地給予錯誤的提示,那麼可能會令其內部對那個笨蛋產生是不是內鬼的想法,而如果能夠讓他們起內訌就再好不過了.這段時間中格雷姆林的其他成員的屬性也多少能有所了解的話,我們就改變'搜索對象’的目標好了."
"……真是過火的做法呢."
這和直接用拳頭互毆,在當天就一決勝負的上條是完全不同的作戰方法.
老實說,這不是一種能干脆地舉手贊成的做法.
雖然如此,如果被問起那麼該怎麼做的話,無法做出回應卻也是事實.
"我怎麼做才好?"
"坐在那兒就好了."
電話對面的芭德薇口氣隨意地說.
"HERO還有其他人存在啊.和你不同,是很擅長于做無名英雄的HERO哦."
(來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島,飛火賓館前,游客的攝像機影像)
只要不是特別破舊的賓館,即使在檀香山這可惡的炙熱中,建築物的出入口前依然站立著門衛與搬運工.再加上將客人的汽車送往地下停車場的司機的話,就湊成了一個服務三件套了.
但是這樣的服務是必須要小費的,而且賓館專用的停車場大多數情況也相當費錢.因此,稍微便宜一些的收費停車站被布置(擅自的)在賓館周圍,稍有不當便冒出一堆違章停車的車輛也就不奇怪了.
雖然說在這種出入人群眾多的景點,將車子放在無人空地上是極度危險的事情,不過前來的游客大多數是島外的人,而車子也多為"出租用車".只要事先辦理下便宜的保險,那麼就算窗戶被劃破之類也是無關痛癢的.而且,也不會有那種將貴重物品放在車里面的笨蛋,所以也就沒有行李會被盜的風險了.
愛德華·陶吉正從那堆違章車子的其中一輛中緩緩地走出來.
這個穿著一件起碼目前市面上已經停止銷售的西服,白色人種的男人在夏威夷的熱浪面前還是早早地拋棄了自己所謂的風度.他松開領帶,將上衣脫下搭在了手上.看這架勢再過一個小時,連襯衫的袖口都要卷起來了.
可是.
就算是迎著賓館的一面玻璃上反射過來令人炫目的光線,愛德華·陶吉也沒有將手遮住光,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眯一下.他的瞳孔沒有任何變化.而眨眼的次數,也如同秒表的計時一般准確.
他本身不是游客,而是為了談事來到這個島上的.
海洋深層水源的安全采集,並在此基礎上制造發售健康飲料的基礎工作.作為這項工作的第一步,前來這兒同當地的漁業公會進行談判.
在這家賓館的某個房間里進入具體的價格交涉階段的確是"事實".
以及他還"准確地記得"談判房間是4911號.
但是實際上,由于他搞錯了進行談判的賓館名字,所以在這間4911號房已經有別的客人住了.可是對于將大宗貿易的協議書以及支票放在公文包里的愛德華來說,在房間里看見身份不明的人,恐怕會這麼判斷吧.
以巨額財產為目的的強盜什麼的.
而且在持槍大國的美國,為了保護自己當即應該采取的行動不僅僅是"逃跑".事實上,在他的褲子口袋中就裝著一把四英尺長的左輪手槍.
只是一個訊息.
將訊息轉換後,就從那開始派生出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行動里被摻入了一些微笑的細節,甚至因為預感事業的擴大而開始哼歌的愛德華·陶吉.
從他的正上方,賓館牆面上掛著的熒光電子板猛地掉了下來.
轟鳴聲炸裂開了.
周圍的人先是一愣,隨即開始了大騷動.賓館的工作人員正為自己要不要離開出入口那兒的工作崗位而稍稍猶豫,接著就被從建築物里出來的上司推著,慌慌張張地朝電子板掉下的地方跑去.
可是已經壓癟的電子版卻無法被移走.
明明電源是應該被切斷了,可是內部的回路以及電子部件還在不時地漏電.似乎是為了抗拒接近過來的工作人員們,它迸發出了大量的火花.
不知是誰喊得,能夠聽見救護車的警笛聲.
而事實上,由救援隊將電子板挪開,已經是20分鍾後的事情了.
並且,
"怎麼回事?"
救援的隊員發出驚訝的聲音.
電子板被取走了.那龜裂的柏油路面,正在控訴著發生激突時的沖擊.
但是,只有這樣.
明明應該在這兒被砸扁的羅伯特·陶吉,忽然間消失了.
(來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島,下水道雨水管,災害水位觀察攝像機的影像)
"這是第三個人了."
將可憐的"被害者"從出入口拉入下水道的一方通行嘀咕著,而芭德薇則滿意地點點頭.
"人數湊齊了.干得漂亮."
"真的沒有被操縱他們的家伙識破吧?"
"大概."
雖說是雨水管,不過由于腐爛的泥巴等等還是充滿著讓人受不了的氣味的,不過芭德薇對此卻沒有在意.和外表看上去不同,可能她已經習慣了惡劣環境也說不定.
"操縱這家伙的魔法師,恐怕是利用被害人的五感來收集情報的.因此胡亂襲擊的話肯定會暴露的……反過來說,如果是由偶發因素令其失去意識的話,那家伙就不會感到危機了."
"能這麼斷言嗎?對象就算失去意識,眼球也有繼續轉動的可能啊."
"雖然不能肯定地說沒有,不過是有先例的."
"先例?"
"灰姑娘.如果具備這樣的機能的話,那麼在她倒下後依然能夠繼續收集情報.我指的是尋找對付我們的計策."
但是實際上並沒有那樣.
"只要能解析法術的話,就算是找到操縱這些可憐受害者的那家伙的老巢,以及推斷那些混在普通人之中准備襲擊我們的傀儡,進而進行100%完美防禦的事情都可以做到了.直說的話,就是將軍了."
由于有可能在預料之外的突然受到大量的一般人攻擊的威脅,因而只要能夠判斷出對方是"敵人"的話,這個問題也就不複存在了.芭德薇與一方通行可不是害怕手槍的類型.
"……這麼說來,如今還不是100%確定了?會不會有自信滿滿地卻襲擊了普通人的可能性?"
"別找茬兒.就算現在的情況,十有八九也是沒錯的.我只是想將這種比例提升到100%而已."
接下來,芭德薇小聲說.
在雨水管左右兩邊設置了工作人員的行動通道,三名"受害者"正躺在汙濁地面上.
"那麼,材料也收集齊了.進入具體的解析吧?如果你有學魔法的心思,在一旁參觀學習下也無妨哦."
(來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島,珊瑚大道·商店街的吸煙所,魔法師攜帶的手機攝像頭的影像)
要說到最近手機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攝像鏡頭的數量增加了.
有一般為了攝像而放置在手機後面的鏡頭,有為了在電視會議之類的時候拍入自己而放在前面的鏡頭,更是有3D攝影用的或者其他用途等等,總之鏡頭在不斷增加.這其中,如同在手機上全面開花一般,讓人產生沒准相機鏡頭將充滿整個機體的那一天已經不遠的想法.
將手機翻來覆去擺弄的,是一個15歲左右的少女.金色短發以及雪白肌膚.以綠色為主色調的高領襯衣,搭配迷你裙,以及長到接近膝蓋的厚靴.(阿三:我現在感覺河馬寫新人物就是拿芭德薇做模板,然後改一下頭發長短以及衣服顏色)
頭上有個像是用樹枝做成的發帶.整個服裝給人種像是從玻璃與混凝土的構造物中冒出的印象.
她露出一副帶著這種多功能手機純屬多余的表情,對著這台怎麼都用不習慣的精密儀器說道.
"嗯.嗯.似乎失敗醬了呢.襲擊者愛德華的意識被切斷了,飛火賓館49層的那個房間依然平安無事.哎,不過似乎在傳來電子板的騷動後,已經轉移了的樣子.果然襲擊副官團隊不太現實的樣子啊?"
她的口氣,明顯不習慣于用敬語.,
而且那種態度,明顯是不管激怒對方也好,還是激怒對方後會發生怎樣的事情也好完全沒有考慮過的口氣.實際上,她擁有能夠避開降臨在自己身上危機的本領.
主要,是通過將他人用作盾牌.
"是,是.我說了知道了吧.雖然機場那事情確實有些糟糕,不過要是不讓免疫醬發揮作用的話,計劃從骨子里就會爛掉了吧?嘛,那幫家伙醬的規模以及認真程度已經掌握到了,這可是為了今後而言有利的因素.沒有問題的."
魔法師與其說是在合理分析情況,倒不如說是恰到好處地安慰通話的對方.
"那麼一切按照計劃進行.讓那些繞彎子的余興項目滾到一邊去,專注于目標的'起爆劑’而努力吧."
魔法師一邊說著,眉頭微微一動,
似乎是電話另一頭傳來的聲音,開始顯示出一定興趣的關系.
"嗚哇.是嗎,果然是這樣啊.不,我都覺得有些太順利了.果然還是該橫插一手才對吧?"
魔法師用完全不在意的口氣說道,
"嘛該說句謝謝了.關于只有我想多了這一點可是要進行否定的.確證醬也是很重要的.不是猜測醬,是確證醬.嗯,嗯,你那邊也見機行事.就這樣."
她將電話掛斷,然後把手機放在手中轉了幾下,最後放進口袋里.
禁煙運動似乎在全世界很流行的樣子,這個吸煙所沒有其他人.恐怕在牆壁上掛著畸形精子,上面寫著"數量在減少"的大幅照片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吧?(阿三:火法你看你怎麼辦……)
在吸煙所里面,魔法師聳聳肩,轉過頭去.
在那兒,站著一個男人.他是讓人聯想到有參軍經驗,渾身被強韌肌肉包裹的黑人男人.
這是她操縱的其中一個人.和其他人比起來,多少有些實力的一個人.
魔法師說道.
"那麼,就是這樣,請多指教了呢.MR無名英雄醬"
(來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島,珊瑚大道·商店街,東側入口附近的監控攝像機影像)
雷維尼亞·芭德薇自信滿滿地說.
"什麼啊.為了解析對方的法術而采集的數據都已經湊齊了哦."
她嘩啦嘩啦揮動的,是一張紙片.尺寸跟張獎狀類似,不過要更厚,而表面也粗糙不平.紙莎草紙哦.芭德薇小聲說.這種用來做王族用的陪葬品的"商品",似乎是從植物專家那兒買來的樣子.
"接下來就是用時間讓那家伙的弱點暴露了.在自動作業完成前大概還有一小時.這樣一來現在也漸漸可以獲取情報了.比如說被害人與那家伙直接如何聯系,那家伙在哪兒操縱他們之類的."
一方通行拄著現代氣息的拐杖在商店街上走著,聽著芭德薇做了上述的發言.
"具體來說,俄羅斯成教的殘黨吧."
"俄羅斯?"
"那些家伙都使用冠以妖精名字的法術.這家伙的話就是萊西了.森林的支配者,在森林中居住的所有動物之王.在控制灰姑娘的時候,她說過紅的什麼,黑的什麼之類的話吧?"
"那又怎樣?"
"那就是萊西了.所謂賭博啊.萊西喜歡以森林中的動物為賭注的.當然,輸掉的一方就要將動物支配權讓給贏家."
"……"
"這次的情況,是萊西將周圍的環境同森林同化,然後將住在這兒的人們當做'動物’來操縱的吧.要是掌握不了這個條件,那就只能說'未成功’了.馬上解析法術就將把這個條件浮現出來.到時候一切就結束了."
"明明還沒有結束'未成功’的狀態,你還真是悠閑呢."
"現在已經是十之八九,可以分析出那些被操縱的受害者了啊.如果對方再要奇襲的話,那麼成功的概率將接近于0了."
本該是這麼說的.
可是,
啪啪啪啪!!一陣無情的槍聲.
從芭德薇背後.
只有五米的位置響起.
(來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島,干線道路的速度監控攝像頭的影像)
從開著破爛敞篷車的羅伯特·卡采的側面,一輛進站貨車在幾乎和芭德薇遇襲的同時加快速度撞了過來.
兩輛車大幅度地偏離了車道,撞到了等距離種植的一根椰子樹上.總統的頭上甚至流下了椰子汁.
"唔唉……不,不錯呢.挺有夏威夷風情呢.這還真是寫在繪圖日記上反而會讓人覺得像是在虛構一樣的情節啊."
雖然車體已經整個翻倒了,不過進站貨車撞到的是副駕駛座那邊.駕駛座則是完好的.雖然很在意最高等級程序包,不過那說到底也是為了應對突發事件而設計的,可謂令人震驚的堅固.毫發無損.
總之先合上了公文包,無視了鎖上打不開的車門,總統直接從上面跳了出去.
他單手制住慌慌張張接近的游客.朝進站貨車靠了過去.
"從正側面全力加速這種行為,還真是生手呢."
就算受到那樣的撞擊,進站貨車的正面窗戶卻沒有破碎.不過還是從中冒煙了.雖然可以想象到這不是啥堅固的車子,不過羅伯特還是朝著駕駛席的方向,以朝窗戶里窺視的動作說道.
"突然從旁邊撞過來,要是搞得對方氣絕身亡怎麼辦啊先生?"
如同回應他一般,駕駛席的電動窗戶被拉下來了.
同時還忽然伸出一只握著手槍的右手.
"……就算這樣我也要殺了你.只要有槍和按動扳機的手指,誰都能成為暗殺者的."
"喂別這樣啊.這把不是全國最大的手槍制造公司WAR&SAFTY的產品嗎?這是多麼悲哀啊,居然不得不被自己的支持企業所生產的商品給打死了.在葬禮上我可要投訴的.不要讓我對于那家公司印象變差啊."
抱怨著說出這些話的羅伯特·卡采,這個時候意識到了什麼.
從尚未將上半身掙脫出安全氣囊的男人眼中.
"……先生,你不是被操縱了吧?"
(來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島,珊瑚大道·商店街的吸煙所,魔法師的手機攝像頭影像)
在拿出手機確認時間的魔法師耳邊,遠遠地響起了冰冷槍聲,以及圍觀者們的悲鳴.
"只要決定動手了就不把對方消滅誓不罷休,這還真是外行人醬的可怕之處呢."
雖然這句低語並不是自言自語,不過卻沒有得到應答.
在魔法師旁邊,站立著一個十歲左右的黑人少女.
她的右手握著一把一字型螺絲刀,保持著將螺絲刀尖端對准太陽穴的姿勢靜止著.
"話雖如此,還真是可怕呢."
魔法師小聲地嘀咕著.
"只不過說了要讓這個孩子將自己的腦袋如同凍僵的橙子一般刷刷地弄碎而已,那邊就能夠做出如此的覺悟呢."
芭德薇曾經在分析魔法師的法術.
利用萊西的傳說,擴大其支配森林中動物的能力,然後掌握了連人類都能控制的技能.
實際上,就算是魔法師利用萊西的法術命令被控制的人接近芭德薇,只要被對方感知到法術或者魔力的痕跡,就會在靠近她身邊前被抹殺掉吧.
魔法師無法利用被魔法操縱的人去接近芭德薇.
這是一個大前提.
但是.
所謂操縱人類,並不是只有一種辦法.
比如說.
在操縱某位父親時,讓那位父親保持正常狀態的情況下,發布命令這種事.
"雖然說那邊也是相當有水准的人,不過正因為如此才出現了破綻.這種情況下,通過'我是否使用了法術’來進行安危判斷的那家伙的警備網便被突破了."
魔法師嘿嘿笑了.
除了黑人少女外,在這間吸煙所還聚集了還幾個孩子.
每一個孩子,都是在有什麼變故時,能夠起到"暗地用來作為人質的存在"而使用的.
魔法師,只是利用人質的數量就可以准備出"暗地里"使用的棄子了.比如說,襲擊羅伯特·卡采總統的方法便是符合這種模式的.
"只要突破了警備網,萬事休矣.無論是魔法師還是什麼,大體上也都是屬于用一發子彈就能干掉的人類吧."
是又補了幾槍嗎,還是說趕過來的警官將少女的父親射殺了呢.接下來又響起了一連串的槍聲.但是,無論怎樣都行了.從她完全無防備的狀態時被最初的第一發子彈擊中,結果就已經確定了.
(來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島,珊瑚大道·商店街,東側出入口附近的監控攝像頭的影像)
背後中了無數發子彈的雷維尼亞·芭德薇倒在了商店街锃亮的地板上.而就從那兒,黑衣的大個子又用手槍繼續發射子彈.
目瞪口呆的游客們,慌慌張張地從事件的中心四散逃去.
怒吼與哀嚎響徹天際.
一方通行瞪大眼睛看著現在依然進行中的暴行.
黑人大個子在發抖.從他的雙眼流下了淚水.盡管這樣,他的手上也沒有遲疑.他扔掉空了的彈夾,又裝上了一個新的.
這時,第一位總算回過神來了.
他操縱著脖子上的電極.接著促成其第一位名號由來的最強超能力發動了.就在一方通行考慮要不要將男人手腕折斷,然後將他的頸骨都打碎時,在他的耳邊,
"糟,糟了.這還真是次危險而感動的死亡呢."
芭德薇緩緩地將頭抬起來.
黑人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慘叫著些什麼.一方通行一邊踩住他的胸骨,一邊不由得大聲問道.
"你他媽的在搞什麼啊!?"
"為了以防萬一,准備好替身是基本中的基本了吧.再者所謂近代西洋魔法也不過是殺死過去的自己,創造新生的自己這般令人有些害羞的事情嘛."
芭德薇從懷中取出的,是一張大阿卡那塔羅牌(Major Arcana),名為"吊人"的卡片.這張顯示著從樹枝上倒垂下來男人的卡片,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了.
而且芭德薇自身沒有流一滴血.
"要說符合克勞利的塔羅牌,應該是對應作為一個時代的'神之子’死亡的象征.本來是跟行刑的印象有些差別,不過只要將其意圖曲解的話也就能特別產生出消除'刺向身體’一事的能力了.……我可是也在踏入持槍大國時考慮過防彈裝置什麼的哦.只是,那種厚重的防彈背心會悶出汗的,這一點就放過我吧."
那麼,芭德薇低語道,
"我知道你是覺得我死了,然後由于過度憤怒和悲傷而爆發了小宇宙,不過還是先從那個男人身邊移開吧."
"……能力開發才沒這麼隨隨便便啊."
"你就算干掉他也找不到通向黑幕的線索的.既然為了逆運算法術而需要的情報已經到手,那個男人也就不該被魔法師操縱才對."
"什麼?"
"就是指間接的手段了.雖說如此,還真是多少讓人有些吃驚呢.我很少表揚別人的,給我記好了啊."
無視露出驚訝表情的一方通行,芭德薇邁著大步子朝黑人大個子走去.大個子突然用雙手握住槍.不知道是因為想到這是"自己必須要做的任務",還只是單純地對于正體不明的怪物靠近自己而產生了危機感.
"如果說魔法師的手法僅僅是將'操縱人類’這一點特殊化的話,那麼接下來就容易想到了.恐怕,是自己的親人被操縱和威脅了吧?"
"!?"
"我可不是某個地方的熱血笨蛋,所以不會采取那種麻煩而循規蹈矩的對話(阿三:這是吐槽嘴炮嗎).也不會因為是涉及骨肉至親的關系而跟你好好商量.就讓我用最干脆明白的話,陳述一下事實吧."
在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子彈就會被發射的情況下,芭德薇佇立著說出了具有穿透性的言語.
"現在你還是安全的."
她用拇指指了指自己單薄的胸口,
"但是,沒有下次了.不管有什麼理由,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只要你扣動扳機,那麼你就死定了.現在籠罩你全身的顫抖,將轉變為不可挽回的事實.沒有重來的機會了.知道了吧,這種幸運可不是隨隨便便能享有的哦."
瞪.
帶著那令人恐懼的眼神,"被害人"對著"加害人"這麼說道.
用那種鮮明的,只要越過紅線就讓對方嘗嘗滋味的口氣說道.
"……即便如此,你還是要開槍試試?你有那種將剛才胸口受到的撞擊,再從頭感受一遍的膽量嗎?"
黑大個的顫抖達到了頂峰.
來到這兒恐怕已經做好了各種覺悟了吧.讓暗殺的行為變得正當化的理由,恐怕在自己心里已經反複堆積了吧.
在實行了,但是卻失敗之際,堆積出來的撲克的金字塔也完全崩潰了吧.
如果能夠冷靜地從頭開始重新開始堆積,用心回想眼前的狀況,進而鞏固自己的理論武裝的話,可能能夠再度對芭德薇開槍.但是,那抖動的手指甚至連堆積撲克都做不到了.知曉一旦開槍將會遇到怎樣打擊的黑大個,已經無法漂漂亮亮地將他人的姓名隨意放置在天枰之上了.
他發出了絕望的嘶吼聲.
這聽起來像是對于無處可去的未來的怒吼,似乎也像是對用自己的手確確實實傷害到的芭德薇的贖罪.
大個子瞪大雙眼將手槍的槍口對准了發出咆哮的嘴里.
一方通行和芭德薇兩人同時飛起一腳,將手槍給踢飛了.這一次讓大個子徹底暈了過去.
"做過頭了."
芭德薇簡短地說,她的口氣有意識地轉換了.
"那麼事情變得麻煩了.已經沒有'吊人’了."
"剛才是你太不小心吧."
"也不是.剛才那個是'知道我在解析對方法術這件事的情況下進行的對策’行動.但是,格雷姆林從哪兒得到這種證據的?我的做法明明很完美,而你的回收工作也沒有什麼紕漏.但是,"
"……"
"情況不容樂觀.但是如果調查下的話,沒准能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呢."
(來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島,海岸側,干線道路的速度監控攝像頭的影像)
被羅伯特·卡采這麼一說,駕駛席里的男人雖然依舊舉著手槍,不過身體卻稍稍地扭動了一下.這估計就是在點頭的意思.
不久,襲擊者開口道.
"……那又怎麼樣."
"這麼說來,大概是被用人質要挾了吧.那個人是先生的戀人嗎,還是孩子呢?"
"那又怎麼樣!!"
襲擊者一邊將槍口重新對准羅伯特,一邊叫喊道.
"不管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要做的事情都不會改變!給我聽好了.只要你還好好地活著,那麼這個國家就無法保護我的家人啊!!"
"……喂喂先生.就算跟那個人認真地進行下談判來使對話成立都不行嗎?跟那個原本從最開始的時候,就壓根兒沒有半點誠意而是直接去威脅先生的宵小之輩?"
"管他呢.誰他媽管這麼多!!只要有1%的可能性就足夠了!這樣放著不管的話那個孩子肯定會被殺掉的!!"
總統呵呵地笑了.
"但是啊,你的這句話可不該用在破罐子破摔的場合吧.如果相信1%的可能性,不是更應該試著擁有令事態好轉的選擇嗎?"
"煩死了.煩死了啊!!沒看到對著你的槍口啊!你只要老老實實地聽我的命令不就好了!!那個腦子有病的家伙把我侄女抓走了啊!真糾結啊,我死去的妻子拼了命也要守護住那孩子的小命啊!怎麼能夠在這兒丟掉啊!說到底,要是你們這些警察跟政府能好好維持治安的話,也就不會有這樣的惡果了啊!!"
男人所宣泄的,只是對于犯罪默然的憤怒,以及對于無法制止犯罪的治安維持機關的不滿吧.就算是被實實在在地卷入了事件中,也不覺得他可以看穿"敵人的真實身份".
但是,某種意義上,他的話也是對于美國的現狀所面臨的危機以精准的打擊.
以加害人的身份對于被害人說出的話.
雖然在咀嚼著這句話中所蘊含的命運嘲諷,但是總統卻這麼說道.
"先生."
總統緩緩地做了個動作.
完全無視槍口的動作.
"我對于你和那個作為人質的BABY表示最真摯的歉意.在這個'就算是殺了人也絕對不准道歉’的國家中,讓我再次真誠地賠罪吧.然後請再讓我多說幾句.先生看見的那個,是我不得不迎戰的真正敵人.在擊潰對方之前,我絕對不能停下腳步.要說為何,因為我是這個國家的總統啊.我的工作就是守護國民的性命與自由啊!"
"別開玩笑了……你們這幫混蛋有稍微考慮過我們的性命嗎!!又不是在大選投票之前,沒必要給我擺出那種好好先生的樣子來.就算是我也壓根就沒有對于你們政治家抱有過任何好感啊!!"
晃晃悠悠抖動的槍口.
可是羅伯特·卡采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他從發生事故車輛的駕駛席窗戶那兒,將雙臂伸了進去,然後窺視著車里.駕駛席的襲擊者不由自主地將槍口縮了縮,做了一個似乎是想重新同對方拉開距離的下意識的動作.
羅伯特毫無猶豫地繼續說道.
"說點故事吧.是我死去父親說過的話.那家伙的口頭禪就是要成為強大的男人.盡管那是個喝醉了酒就無可救藥的笨蛋,但是只有說出那句話時,才讓我感覺他的眼神中蘊含著光芒."
"這,這……什,什麼啊."
"所以我且去嘗試著去追尋最強之力之類的東西.其結果就是如今的地位,合眾國總統了."
羅伯特·卡采輕輕笑道.
一邊笑著,一邊盯住了握著手槍的襲擊者的眼睛.
"那麼該提問了先生.所謂強大的男人啊,是那種讓自己天真地聽從非正義的命令的人嗎.還是用地位和權力來粉飾外表,可僅僅面對一把手槍就嚇得尿褲子的男人呢?讓必須要守護的國民走投無路,無辜的孩子被作為人質.我的夢想,難道是成為面對這樣的情況,只是因為一發子彈就膽怯而見死不救的小崽子嗎?"
瞬間,襲擊者失去了判斷力.
明明自己拿著槍,由自己這邊控制著局面這件事都被忘記了.
"回答我,先生."
合眾國總統,羅伯特·卡采的聲音還在繼續.
"我所指的強大男人,面對這種發自心底令人惱火的局面,你認為到底該怎麼行動呢?"
(來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島,政府用車,車載攝像頭的影像)
在黑漆的高級汽車里面安置了小型的冰箱,以及冰涼的香檳.可是名為羅紫琳·卡拉克巴爾特卻不能對其出手.准確地說她曾經將手伸向冰箱的門哪兒,但是感受到了秘書的視線,重新想起來自己正在工作中這件事.
高級轎車貼著車體鋪設了口字型的皮革沙發,在車子中央位置還有一台挺高大的桌子.羅紫琳取過桌子上的雜志,留意到在封面上刊登著總統的大幅臉部照片,然後又隨手把它放了過去.
下意識伸出雙手接過雜志的其中一名秘書,看見偶然間打開的一頁內容後說道.
"那個,總統因為父親的死因是癌症,為了不讓同樣的痛苦降臨他人身上而決心進行醫療改革的事情是真的嗎?"
"那怎麼可能啊.老把戲了啦.要是認真地去相信總統的話,那麼他的父親早死了80多次了.等到超過100次的時候都要考慮是不是該開個PARTY了呢."
(來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島,海岸側,干線道路的速度監控攝像頭的影像)
在羅伯特·卡采面前,襲擊者手臂顫動著,將槍口放了下來.
並不是總統做了什麼.也不是拿出了比手槍更強力的武器.(阿三:嘴炮不是武器?當麻哭了.)
他只是訴說了那件事而已.
這蘊含著讓襲擊者清醒過來,並削減其戰斗欲望的,十足破壞力的話語.
"你,說什麼……?"
"所以啊,反正都是要賭上那1%了.比起聽從那個混賬犯人,不如通過我們的努力將作為人質的孩子給救出來.你看如何呢?"
"你騙人.想要隨口應付一下然後溜走嗎?那樣的話,"
"我有勝算的."
總統的話,只是一擊就將襲擊者的疑慮打翻在地.
"就算是我,也在美國本土時就被卷入那家伙的手段中了.比起跟今天剛剛相遇的先生,我看見了可以稱之為'傾向’的存在.呃,只看到一點就是了."
是的.
無論在白宮,還是上院下院,包括其他各種機關與軍隊內部,那個"真正犯人"已經伸出了魔爪.
"是視線啊."
"變得奇怪的家伙,就像這樣,呃,不怎麼好打比方……反正就是眼神變得奇怪了.我注意到這個問題時就是這樣的.當時是在構思非常事態金融保障法案的框架那會兒吧.我感覺到了那種視線."
"你說,視線?"
"保安,第二秘書官,在會場出現的記者,甚至連清潔大媽都是的.不僅僅是一兩個人.也沒法根據他們的所屬,人種,年齡層,思想或者宗教什麼的進行歸納.但是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那種視線.雖然每一個人注視我的時間很短,但是所有人加起來卻似乎在無時不刻地監視著我.而人數在漸漸增加,不知什麼時候數字已經超過了正常的人數.白宮中已經滿是樣子詭異的家伙了."
是產生出了大量的敵人嗎,還是說選擇根據情況來控制人們呢.對于具體現象,不怎麼熟悉超自然的總統很難明白,但是不管怎樣,那種帶著"危險"因子的人群在增殖這件事卻是不容否定的.
哪怕一次,哪怕一瞬間被控制的人,就有很大可能性會再度回到"危險"的立場上去.雖然他們原本是不會做出什麼壞事的.
"……無法讀出感情,毫無生氣的表情嗎?"
"先生與那個BABY也是這種感覺嗎?"
"要更加,怎麼說呢,似乎是一種更加茫然的印象吧."
聽了襲擊者的話,羅伯特·卡采吐了口氣.
"所以,因為事情變得麻煩了,便想同白宮外界的人聯系.如果有必要對事態進行調查的話,那麼就順便將問題解決就好了.但是啊.我卻得知變奇怪的家伙,並不僅僅只在白宮而已.要說起來,NSA或者CIA中也看見了那些家伙潛伏的痕跡.而且每一天采取'危險’行動的人都在增加."
而且,他們通過政府專用的網絡接觸到"起爆劑"的機密情報一事,也被總統掌握了.
"雖然不知道是使用了什麼技術,但是那個'黑幕’在操縱人類.而且恐怕是通過被操縱者的眼睛來為其進行情報的采集工作."
在用最高機密程序包調查時,他發現導彈研究所的研究員以及核潛艇的乘坐人員都似乎接觸過了"起爆劑".當然,在那種特殊環境下是無法使用手機的.就算拿到了情報,只要沒有傳達給"黑幕"的辦法也就毫無意義了.也就是說,"黑幕"不是令被操縱者通過通信機器來回收情報的.而是"對于他人的五感進行直接干涉"的結果.
"這兒就有勝算了."
羅伯特說道.
"如果能夠完美地操縱先生的話,只要想要隱瞞什麼,立刻就會泄露給'黑幕’了吧.可是先生你不一樣.先生只是被人質要挾的一般人,那麼'黑幕’就無法掌握先生現在的情況了.而我們利用對方五感的空子進行奇襲的可能性,也就不為0了吧?"
(來自于十一月十日,瓦胡島,岩卷綠茶店,餐桌附帶圖形輸入板終端攝像頭的影像)
"就是這樣,能夠順利的話就好了."
上條正在傾聽聽筒對面傳來的芭德薇的話語.
他們這些人,利用那些被迫戰斗的人們而尋求到了反擊的機會嗎……
"如同我在被整個擊中的時體會的那樣,躲在襲擊背後的魔法師擁有探尋我們所在地的辦法.這樣說來,那麼剛才那個普通人作戰失敗,人質失去價值的事情也可能被知道了.……托他的福從剛才開始我身邊的這個怪物大鬧了一番呢.那家伙可真是HERO哦."
"你在說什麼呀.那家伙能夠使用操縱周圍人群的魔法吧?那麼如果不布置警備的話……"
"那樣的話警備也會被對方留意到的.畢竟使用法術的痕跡是可以被追蹤的."
芭德薇打斷了他的建議.
"再說了,要設置警備得是多大范圍內?為什麼我來到這個商店街的時候會被那家伙察覺?還是說,你准備讓我布置一個覆蓋夏威夷群島的警備嗎?"
……難道說,你除了利用自己的魔法之外,沒有別的情報網來源嗎?"
"至少也得是瓦胡島全境,甚至恐怕是能夠搜查夏威夷群全境的辦法才行啊.而且,還得是能夠避免我這種從魔法角度出手的手段……"
"就是說,和魔法不同的方式……也就是利用科學一側的監視網了."
于是,上條環視了一圈周圍.
線索,就在店里的角落,已經天花板邊緣吧.
"……攝像機嗎……?"
"雖說如此,也有必要講究對策的."
芭德薇下達了兩,三個指示.
上條皺著眉頭,
"這樣做沒問題嗎?"
"這一點我才想要問呢.老實說,關于這個問題可是科學側的領域吧?"
芭德薇隨口說道.
不論事態如何變化,也只有前進了.
上條感受到了這一層含義.
"……不過啊,將這些人卷進來真的好嗎?"
上條謹慎地提問.
"朝我們對准槍口的,其本體也不過是被用人質要挾的普通人吧?他們能夠承受魔法師的戰斗嗎?"
"如果想到要清除夏威夷群島中潛伏的格雷姆林,那麼在這兒就必須干掉'操縱人類的魔法師’.而且從我會那麼輕易遭遇襲擊來看,我認為帶著對方多少認得我們的臉的覺悟更好.……總之,要乾淨利落地救出那些被敵人逼到絕路上的普通人才行."
而且,芭德薇補充說,
"不管怎麼做,如果放著不管人質就會死.作為不想自己真實身份曝光的潛伏者,就算是對于利用人質威脅出來的'實行犯’,其最後也是會將他們處理掉的吧.是了.讓人質手持武器,嘀咕上一句'把你的爸爸殺掉’之類的話,兩邊就會同歸于盡.這不就是一舉兩得了嗎?"
混賬東西,上條噴了一句.
從揚聲器中聽見這些的濱面表情也很嚴峻,而黑夜海鳥則是顯得有些無聊.
"……我們該怎麼做才好?"
"盡可能地,在戰斗開始前找出那些'為了人質而戰’的普通人.同伴越多越好,只要掌握了普通人的數量,那麼也就能從中推斷出需要救出的人質數量了."
"怎麼做?"
上條又皺了皺眉頭.
"我和你不同,沒辦法感知魔法或者魔力之類的東西吧."
"這你不用擔心."
芭德薇爽快地說.
"我剛才被襲擊了.既然能推測'上條大人一行’的臉在某種程度上為對方知曉,再者說無線電氣象儀要塞的時候也確認了你的存活的話,他們肯定會采用專門的對策在夏威夷群島搞出事件來.……至少,就上條當麻而言,會由敵人那邊主動接近的."
刷地.
上條的背脊上瞬間一陣惡寒.
伴隨著叫聲,他看見了撞破入口店門沖入店里,拿著手槍的大個子男人.
上條拉倒黑夜小小的身體,然後一起伏在了地面上.而在稍微慢了一步的濱面慌慌張張地越過約30厘米厚的隔板後,尖銳的槍聲隨即接連不斷地傳了過來.
(來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島,珊瑚大道·商店街的吸煙所,監控攝像頭影像)
從槍聲響起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多分鍾了.
可是從沒有得到手機聯絡這一點,可以看出那些擔心女兒以及兒子的可憐的暴動者們是沒有回來了.
"(……這怕是被殺氣騰騰趕來的警官醬給射殺了吧.)"
魔法師隨意地想著.
她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一邊用拇指按著按鈕一邊對著自己手邊的人說著.
直立不動的人質們.
被魔法師控制的,是四個孩子.每一個都是年紀在十歲左右的樣子.
"HI各位.接下來姐姐要說的事情可要好好挺好嘍."
魔法師帶著如同郊游時的導游版輕松的口氣將孩子們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然後拉開提包拉鏈,從中取出了挺九毫米口徑的機關槍,
"外面奔走的大人們是很危險的哦?但是只要有這個警報器的話就沒問題了.可~怕的大人們只要聽見這個報警器的巨大聲音的話就會嚇跑了呢.被大人們看見的話,總之要對著大人們按動報警器哦.明白了嗎?"
接著她將手放入裝有粘土炸彈的手提袋里.然後一邊將從里面拿出來的醫療用電極貼在孩子的手上,邊用一如既往和藹的笑容說道,
"那個和這~個是GPS哦.就算被危險的大人們抓住了,只要有這個就能准確知道位置了,所以只要按下這個秘密按鈕讓我知道的話,姐姐立刻會來幫助你們的呢.所以說這個GPS,絕對不要離開自己的皮膚哦!"
這和愛德華·陶吉去襲擊瓦胡島的賓館的時候是同樣的行為.
利用情報的"偏差"進行控制的方法.
雖然從第三者眼中看這可是要了命的囑托,但是在這里的人沒有表露出相應的認識.缺乏感情起伏的孩子們,用默然的眼神朝著手中的槍和炸彈望去.
魔法師偷偷一笑.
至少雷維尼亞·芭德薇也是在同一個商店街里.
就算對方保持了完全安全的距離,但是只要產生大混亂,那麼就可以指望趁虛而入的機會.
眼下的問題是她們的位置.
雖然商店街的出入口有7個,但是只要朝著芭德薇她們的位置前進,就算利用了大混亂,也有被對方發現的風險.
為此,魔法師同"協力者"聯系,試圖得知敵人所在的位置……
"……?"
將手機拿到耳邊的魔法師,眉頭皺了皺.
她再度看了一下手機小小的屏幕,然後歪了下頭.
"不在服務區?"
緊接著.
吸煙所的一面窗戶被撞破,然後持槍的男人們沖了進來.
是的.
那是曾經被自己利用人質玩弄鼓掌之間的,可憐的普通人們.
(來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島,珊瑚大道·商店街,西側出入口附近,游客的筆記本CCD影像)
禦坂美琴和番外個體,正跑進寬廣的商店街里.
從她們的劉海處斷斷續續地發出藍白色的火花,推測到敵人是一邊移動一邊獲取攝像機影像後,她們對于無線電波進行了干擾.
"真是,到底想干什麼啊~……那麼久才跟我聯系,結果居然是希望我當人體無線干擾器.而且還說為了幫助那些被半機器人的力量擊退的手槍男的家人們……那個笨蛋,還真是悠閑呢."
難得來一趟夏威夷,也該興奮點吧~美琴小聲地抱怨著.
"嗯.似乎姐姐大人正在盯著賣泳裝的商店呆呆地想事情呢,什麼,哪一件適合自己喵?彈弓狀的泳衣?超短比基尼?巴西狂熱?似乎也有aifront的露臀裝呢."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個國家難道有穿的少才是正義的規矩嗎!?"
"但是禦坂來看,彈弓型的那種能夠在身體與泳裝之間,形成充分展現胸部的空隙來,所以能產生狡猾俏皮的效果呢.姐姐大人的話就算是想嘗試,即便用漿糊在身上貼上繃帶也改變不了乳量的問題呢……"
"再敢說一句看老娘不用前所未聞的散彈超電磁炮崩了你丫的!!"
"……手里緊緊握著丘比特之箭商品的姐姐大人嚇不倒我的."
"唔嗚嗚嗚!!"
"而且不要搞得那麼大反應嘛.禦坂雖然有些擔心那個人的項鏈型電極會不會被干擾,不過不過要是搞出什麼故障來也倒頗有趣味,就讓我們全力進行電波干擾吧!"
(來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島,珊瑚大道·商店街的吸煙所,監控攝像頭影像)
魔法師的嘴唇微微抽搐.
被蔑視為普通人的棋子.本來准備同人質一起拋棄掉的人.被那些明顯就是雜魚的人們用手槍指著,而魔法師卻呵呵地笑了.
"笨蛋啊.那麼就讓預定事項提前完成吧!!"
魔法師打了個響指.直到剛才還站著不動的人質……小孩子們行動了.他們用肩膀掛著手提包,手中握著機關槍,對准了原本是家人的普通人們.
槍聲迸發了.
可是卻沒有出現悲劇.
在射擊之前,商店街的天花板整個塌了.堆積出滿地百葉窗碎片的,是一方通行.但是他沒有就此收手.操縱運動量的"矢量",使出超越人類的速度,然後將孩子們提在肩膀的手提包給踹了下去,然後拋到了遠方.
幾個孩子做出了用雙手觸摸自己腋下(確認手提包不在了)的動作,不過已經遲了.
伴隨爆炸的轟鳴與爆炎,連在爆炸有效范圍外的建築物都搖動不已.
"……你是想在那些人被打死前進一步擴大傷害,然後在孩子們快死掉時引爆炸彈嗎.你的做法可是已經通過樣本進行了調查的啊,混賬."
魔法師立刻尋找出口.
但是從吸煙所通往其他樓層的兩個通道,已經被上條和濱面占據了.
"(糟糕了)"
她開始感到恐懼.
但是並不是因為現在在場的這一張張臉.
"(最關鍵的芭德薇不知所蹤.就算能利用混亂逃走,如果被她攔住去路的話還真是相當麻煩的……!)"
被逼到吸煙室的角落,魔法師感覺汗水正沿著鼻梁流下.
當然了,不能繼續留在這兒了.
那麼下一步該怎麼做.
就在魔法師隨意掃了一眼毫不猶豫地用槍口對准自己,然後當機立斷地准備扣動扳機的普通人們時,情況突然發生了變化.
僅僅是因為從攝像頭外面扔進來的,一個爆炸物.
(十一月十日,重大錯誤)
由于原因不明,F.C.E超負荷了.
自行診斷中……報告輸出完畢.
F.C.E開始重新啟動鏡頭.
(來自于十一月十日,瓦胡島,珊瑚大道·商店街,投幣式行李櫃前的監控攝像頭的影像)
上條當麻與一方通行沖著吸煙所隔壁的地方跑去.他們各自撞開站樁一樣作為人質的孩子們來到了這邊.
"濱面在干什麼!?"
"從別的出口跑出去了吧.和那些小鬼的家人一起啊.比起這個剛才是怎麼搞的.有哪兒的笨蛋介入進來了嗎!?"
從冒著黑煙的那頭,噶紮噶紮噶紮!的金屬摩擦聲傳了過來.
想要窺視著其里面的上條,被旁邊的一方通行抓住了脖子.
緊接著響起了子彈發射的聲音.
不是手槍.那種炸裂聲要更加響亮,持續不斷.恐怕是突擊步槍什麼的吧.
這樣一來,
"不是超自然啊……"
一方通行低語道,
"那麼,這兒就該我出場了.你去帶著小鬼們趕緊離開!"
"喂……!"
"我可沒興趣帶著小鬼等待子彈伺候啊.而且如果有你的力量,也能夠將他們從魔法中解放出來吧."
確實,上條剛才撞到的一個孩子,樣子已經同之前不一樣了.無法理解眼前的情況,茫然不知所措.恐怕這就是得益于右手的觸碰吧.
一方通行頭也不回地說.
"這是我要面對的戰場.所以你給我趕緊走吧."
"……欠你的人情之後再還.別那麼輕易被干掉啊."
上條說著,輕輕地敲了敲現在還聽從魔法師命令想要進行攻擊的人質們的腦袋.只是這樣就令孩子們恢複了神智.似乎是要追擊帶著孩子們正想要從投幣式行李櫃那兒離開的上條一樣,從黑煙的另一端傳來金屬聲的襲擊者們開始了跑動.
在那兒,如同挑釁一般,一方通行站在了前面.
"稍微有些犯規了也說不定,不過就讓我在最適合自己的地方發揮實力吧!"
(來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島,珊瑚大道·商店街,一樓東側,游客的智能手機攝像頭的影像)
由于突然傳來的爆炸聲和槍聲,商店街內出現了大騷亂.沒有哪個笨蛋會專門跑到現場一探究竟.擁有這般危險意識的人們,爭先恐後地朝著出口跑去,不過人數太多了.在出口附近出現了人流的停滯,變得擁堵不堪.
黑衣人之一,馬克對芭德薇說道.
"進行的很順利呢."
"槍聲不絕不是件很讓人亢奮的事情嘛.嘛,迄今為止都是以把別人狼狽卷入進來為樂的.偶爾也要試試逆襲嘛.雖然無法直接收到在現場那些家伙的報告有些麻煩.手機這種東西終于讓我覺得其寶貴了啊."
她恰到好處地說道,
"將一般人分離出去是為了解析出魔法師的正確位置……不過沒想到居然在同一個商店街啊.多面攻擊大概也起到了點效果,虧了這樣讓我好好享樂了一番呢."
"可是……雖然在所有出口都布置了人,不過在這樣的騷亂中看漏的可能性也不是0啊."
"摸索魔力的流動啊.這樣就能防止同平民弄混了."
"如果對方完全不用魔力呢?"
"不可能啊.這里對于她而言不是安全范圍內.為了防備突發打擊肯定要確保自身安全的.就算知道精煉魔力是很危險的,但是果然還會因為害怕而用來自保吧."
如果假定這次的魔法師是將"操縱人"給特殊化的話,那麼芭德薇判斷那家伙如果被從正面攻擊,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逃走的.
因此,芭德薇也埋伏在了一個出口,等待類似的人影出現.
"嗯?"
無意中從混雜人群中看見的那個人影,令芭德薇皺緊眉頭.
"那個名人,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呢?"
(來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島,珊瑚大道·商店街,投幣式行李櫃前的監控攝像頭影像)
從黑煙中出現在一方通行面前的,是一組五個人的武裝集團.
從頭頂到指甲全部覆蓋銀色的特殊軍服.而且其表面還如同CD光碟一樣閃閃發光.雖然那副打扮無法判斷出面容,不過從體型來看可以發現是三男兩女的組合.所有人都用無托式的特殊突擊步槍武裝,而男人們更是還用肩膀扛著無後坐力炮,女人則在腰間安放了高性能麥克風以及內窺鏡等等情報收集裝置.
"(……切.這也是格雷姆林的家伙?那身上穿著的不是對人用,而是用于反偵察的電子迷彩服吧.)"
他們一言不發.
其中一個男人,架起步槍毫不猶豫地開火.
但是一方通行擁有"反射"能力.
那個男襲擊者被自己打出的子彈給貫穿身體,栽倒在地.可是其他四個人對此並沒有顯示出困惑或者焦慮.
而是紛紛地開始行動了.
"(……在試探我的屬性嗎?)"
無視個人的損害,將其作為集體利益的犧牲者來判斷所受傷害的程度.
雖然胸口一陣惡心,但是第一位要做的事情並沒有改變.
他操縱腳力的"矢量",爆發式地朝著前方奔去.狩獵開始了.無論對手在考慮什麼,要怎樣去行動,一方通行的"反射"面對子彈和爆炸物都能發揮出壓倒性的效果.實際上,襲擊者們只能束手無策地接受第一位對他們的摧殘了.
可是.
最後的一個人.
就在距離他伸手可觸的地方,突然間一方通行的右手噴出了鮮紅的血液.
"……啊?"
子彈沒有理由穿越"反射"的阻隔.
瓦斯或者生物兵器這種看不見的威脅,也是無法傷害到一方通行的.
一切的外因……之外的威脅.
也就是說,從肉體內側發生的破壞.
最後的女襲擊者一記橫踢,難以修正自己行動的一方通行撞在了牆壁上.那里也沾滿了血跡.那血很難讓他產生是屬于自己身體內事物的真實感來.
靠著牆壁,一方通行低語道.
"難,道說……"
"不論什麼能力者都有共通的法則."
襲擊者再度架起無托式突擊步槍回答道.
"如果讓科學一方的能力者使用魔法的話,那麼就會被其副作用所侵蝕."
"……你,也是魔法師嗎……?"
一方通行想要大喊,但是從喉嚨里面卻吐出了血塊.
襲擊者們的行動.逃走方式.動手的時機.
以上全部的計算,就是為了讓一方通行進行特定的行動.進而觸發"魔法"的條件.
實際上使用出的魔法到底是什麼已經不重要.
從指間微微發出的光線之類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不,即便如此甚至是那種都看不見任何變化的微小法術也無所謂了.重要的是,讓能力者使用魔法這件事.
想到這點的一方通行,察覺到了自己意識的混亂.
雖然他一度使用過類似魔法的存在,不過那也是只是在自身接近極限的情況下進行細微調整,而大踏步地朝著未知冒進的話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而且.
科學能力者的力量,是通過純粹的大腦運算來成立的.
意識的混亂,將導致演算能力的低下,以及影響對于眼前宏觀物理現象的控制.
簡單地說,……和剝奪了"反射"能力一樣.
將手指放在來複槍的扳機上,看不見面容的女襲擊者說道.
"格雷姆林的語源是導致機械發生故障的妖精.你沒有考慮到這層含義嗎?"
緊接著.
槍聲果斷地迸發出來了.
飛散的血沫.人體被打倒的沉重聲音.從滾到地上的身體處,可以明顯發現紅黑色的液體正在毫不吝嗇地流出.
但是.
這並不是一方通行.
而是從側面突然間遭到槍擊的女襲擊者.
女人躺倒在地,可是依然用單手抓著無托式突擊步槍.從子彈飛出去的方向,灑滿了幾乎沒有命中目標而留下的彈殼.
可是,
"這樣沒法溝通了啊女士.如此胡來的打法就算是連發也打不到目標的哦.重要的不是距離而是穩定感啊.無論裝備怎樣優良的槍械,姿勢不對就連10米距離都會脫靶的."
男人渾厚的聲音回響在空氣中.
砰砰!!伴隨輕微的槍響,女襲擊者的右肩被打出了一個紅黑色的窟窿.這一次,步槍從她的手中滑落下去.伴隨著呻吟聲,她也喪失了抵抗的力量.
"沒有擊中目標的決心的話就不要拿著槍,會被殺掉啊!這兒可是世界上最大的持槍國啊!!"
對著扯著嗓門罵罵咧咧的那個人,滿身是血的一方通行問道.
"是,誰……"
"這是我的台詞吧Japanese.我可是為了拯救BABY而來的,倒沒想到能讓我看見如此精彩的一幕."
"……我問,你是誰啊!"
"真希望每一個家伙,至少看一下早間新聞啊."
握著手槍的中年男人,愣愣地歎了口氣,
"我是總統閣下啊混賬!"
(來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島,白灘高爾夫俱樂部,游客的攝影機影像)
從商店街湧出的游客們逃亡了周邊的沙灘等地.和單純的事故與災害不同,由于是以"真正的槍擊犯那兒逃脫出來"為前提,因此他們的動向多以朝著其他屋內設施沖刺了.
白灘高爾夫俱樂部原本是會員制的,但是面對波濤洶湧的人浪,保安們的制止聲完全起不到作用.這可是緊急事件,人命關天的大事,就連掏出槍進行警告威嚇的行為也要再三斟酌了吧.
在這種群集的狀態下,格雷姆林的魔法師正在使用手機.
雖然芭德薇她們將所有出入口都堵上了,但是似乎沒有考慮到直接打破牆壁逃到外面去的做法.而在那樣的槍戰中,就算有那麼一兩次爆炸聲也能糊弄過去的.
手機的提示音響了一會兒,接著電話終于通了.
沒等對方說話,魔法師就咬牙切齒地開口說.
"為什麼那些家伙會出現!?還沒有讓他們出場的地步吧!!"
"不管怎樣,如果那個時候你被抓到了,那麼計劃也將蒙受巨大的打擊."
從電話另一頭聽見的,是一個妙齡少女的聲音.
她繼續說道.
"而且,如果敵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你身上,那麼我這邊也該采取點行動了."
"那麼"
"你的面容已經暴露了.如果說被追蹤者抓到只是時間問題,那就只有用比對方更快的速度讓事態發生改變.接下來就是閃電戰了哦.要比對手的反應更快,一口氣甩掉他們."
(來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島,電動手推車的車載攝像頭影像)
放著滿身是血的一方通行不管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敵人的同伴就會回來加害于他.本著這個理由,總統羅伯特·卡采抱著他的身體,讓他坐上了似乎是在高爾夫球場使用的電動車的副駕駛座上.本來是想多看看人質與襲擊者們的重逢的,但是給予他猶豫的時間並不多,于是就這麼將車開走了.
順便一說那輛租來的車完全報廢了.總統多少帶著幾分認真地考慮著,這玩意能不能公費報銷啊.
"幸好這兒是景點.電動車比起一般汽車更加容易開.雖然要輸入四行數字有些煩人,不過打開蓋子,將里面基板上的接線頭跟一根電線連在一起制造出支流的話便可以通電了."
某家公司的電動車也有很多種型號,不過雖然每一種造型不同,但是使用的基板都是一樣的.根據電動車的機種將一個基板上的大堆電子部件給卸下來,然後多個接線頭也可以用在別處了.這樣一來,也就賦予了每個商品以"個性".
但是為了插入電子部件而需要的插口和接線口,也產生出了一些對于該機種毫無作用的東西.
為了減少成本而使用的共通基板,反過來想也可以讓"機械從沒有預先設定的基端那兒傳送信號"了.因此也有了誘發錯誤操縱的可能性.
……就是這樣,因為對于此事頗有興趣,而讓現任總統被評價為"史上地位最高的貧民街詐騙犯".一不留神的話,沒准會在好萊塢拍成電影的樣子.
一方通行淺淺地吐了口氣,咂咂嘴道.
"……可惡哪怕多一個增援的人,也就有可能將情報到手了."
"那行李就太多了.我可不是好萊塢明星啊,哪能同時抱起來兩個人哪."
總統輕輕笑著,
"比起這個,總之你那個血要想辦法止住.這個好歹也是借來的東西.反正會傳出是被那個總統坐過的幸運電動車之類的流言吧.但就算是個誤會,我想其他客人也沒興趣對于一個纏滿死亡鮮血的電動車有興趣吧.會給主人添麻煩的."
"切."
"作為繃帶和紗布的替代品,如果有需要就用這個吧."
這麼說著,總統將一塊蕾絲質地的手帕遞了過來.很難相信這是男人用的,難道是一種博得好感的戰略嗎?一方通行郁悶著臉接過了那個手帕.
"……為什麼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會拿出女人用的東西啊?"
"抱歉抱歉.這是兩天前在酒吧遇到的那位失足婦女的東西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塞進口袋來的."
一方通行將這個東西扔到一邊,側眼怒視著總統.
"我說你,對于這次事情了解多少?"
"我才想問呢Japanese.這是我的國家.你還真有在別人家院子里燒烤的自覺性呢."
"……"
"現在,在白宮和議會中超自然現象蔓延了.對方的觸手甚至在伸向軍隊,警察,情報機關.Japanese也看到的那個現象了吧,公共機關整個要被吞噬了啊.更有一些根據場合能夠決定對他國進行武力干涉權限的人也都被卷入其中.那個使用超能力的混賬,單方面地將活生生的人操縱,然後化為自己的戰斗力了."
"……具體的規模呢?"
"天知道.可能是數百人,也可能上千人.關于這種規模已經無法掌握了.但是很明顯這個國家已經一團糟了吧.也沒有方便的可以用來檢驗的藥品啥的,要區分他們太難了,昨天還安全的地方今天就根本無法有保障了."
"格雷姆林嗎?"
"那是啥?"
"混入這個夏威夷群島的魔法結社……也就是能操縱超自然的集團了.不過,我對此了解的也不多."
"那些家伙中,也有能夠操縱人類力量的人?"
"是這樣吧."
"……原來如此.由于Japanese的獵犬追著兔子來到這兒了,合眾國的敵人也就在瞄准鏡的對面露出狐狸尾巴了啊."
可是如果羅伯特的話屬實,那麼格雷姆林的侵蝕可能已經不僅僅停留在夏威夷群島了.
合眾國這種存在.
其軍事力量和情報收集能力可能處于為敵人所用的狀況之下.
"(……似乎接下來又要發生什麼了.芭德薇那個混蛋.反正都要去阻止了,干脆直接將軍不就好了嗎.)"
總統操縱著方向盤,在公路上行駛著.電動車沒有窗戶也沒有車門,低濕度的風吹拂著兩人的身體.
一方通行他們,與現任總統羅伯特·卡采有著共同的敵人.
所有的事態聯系到了一起.
再度思考這個事實的一方通行,就算和總統聯手也無法利用"美國"這個強大的力量了吧.不管怎樣這個國家的一部分已經在格雷姆林的蠶食之中了.最好抱有能夠與羅伯特·卡采這個"個人"聯手就已經謝天謝地了的想法.
羅伯特說道.
"名叫格雷姆林的組織所屬的超自然混蛋將合眾國的重要人物一個個控制這件事,是為了奪取政府和軍隊的中樞嗎?"
"也許吧"
"……我是這麼想的啊."
"啊?"
"這樣一來,事情的展開就有趣了.記得嗎?利用超自然操縱人們的混賬,是將孩子作為盾牌而利用平民去襲擊目標吧."
"雖然如此,半路上殺出來的那支專業軍隊一樣的家伙們呢?裝備也很奇妙啊.那種CD一樣的軍服是電子迷彩……不是針對人,而是能夠對應數個感應器的高科技產物呢.但是,那個看著就讓人反感的東西似乎沒有哪一支軍隊使用呢."
"如果一開始那些家伙就在使用的話,那麼肯定擁有穩定的戰斗力吧.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但是利用平民的理由還是想不通啊."
"但是魔法師確實操縱了一般人."
"會有什麼呢,我們看不見的東西?"
(來自于十一月十日,瓦胡島,岩卷綠茶店,餐桌附帶圖形輸入板終端攝像頭的影像)
"沒出來啊."
芭德薇看著紙莎草紙嘀咕道.
這是為了自動解析魔法師的"人類控制法術"而准備的靈裝.
上條,濱面,黑夜等人也看著這張紙,但是靈裝到底是怎麼運作的他們就不了解了.
芭德薇無視這些,
"果然是俄羅斯成教的殘黨嗎.馬克.將紙莎草紙解析出來的數據壓縮發送到俄羅斯成教的窗口那邊去.有禮貌地問下他們有沒有什麼線索."
"……能老老實實地回答嗎."
"作為第三次世界大戰的主戰場俄羅斯,現在正在利用學園都市的技術與美國的資本進行重建.而且格雷姆林對于雙方都在加以傷害.告訴他們,再拖下去的話會影響重建的."
上條注意著不碰到靈裝,
"魔法的結構也明白了嗎?弱點是?"
"等下會仔細說明."
"來了.俄羅斯成教的回信.還真是迅速的反應呢.無法想象是事務所的辦事效率."
"估計最後那句話起到作用了吧."
芭德薇隨口說著,將馬克拿著的小冊子型電腦奪了過來.
"名字是莎羅雅·A·伊莉維卡.年齡15歲.出身是葉卡捷琳堡.對于自己是歐洲一員的身份感到驕傲,而最討厭被人喊做亞洲的一角,嗎.這還真是典型的老毛子呢."
她用食指在畫面上滑動著,
"在第三次世界大戰時被安排于海參崴阻止學園都市軍的登錄,不過由于對方實際是利用超音速轟炸機從空中打擊,所以沒有什麼特別表現.在戰爭結束的混亂期失蹤.之後的行蹤就無法掌握了."
那些家伙.
格雷姆林.
從戰爭出誕生,不希望戰爭結束的人們.
"那個叫莎羅雅的家伙,是作為俄羅斯方一員想要逆轉'戰敗’的局勢嗎……?"
濱面問道.芭德薇將小冊子電腦塞還給馬克,
"也許是這樣吧."
"那麼,所謂格雷姆林果然是希望挽回敗局的組織嗎?想要再度將那場戰爭……"
"我應該說過這是比起整體思想更重于個人目的的組織吧.集體和個人利益不一定是一致的.可不要太過于先入為主啊."
這時,上條的手機響了.
接通電話,是一方通行打來的.
"已經發現格雷姆林的目的了.雖然最終目標是什麼還沒掌握,但是為此需要的手段已經判明了."
"手段?"
上條慌張地切換到了免提模式.
在場所有人都可以參加到對話中了.
在改變模式的同時,一方通行說到了"核心"二字.
"格雷姆林似乎是想要獲取'起爆劑’."
"起爆劑……這種曖昧的說法沒有意義啊.科學,魔法,或者是兩者皆有的東西?"
"小規模活火山噴發控制裝置.但是太過冗長就用'起爆劑’代替了.這時美國相關研究所開發出來的裝置."
"……總覺得,是危險的名字呢."
"如字面所說,是為了控制活火山活動的玩具啊.雖然無法阻止火山噴發,但是如果能夠將爆發的能量分散開去,那麼就能控制受害范圍了.簡單來說,想象為通過特別的炸藥組合對地下岩漿進行刺激,然後實現人為的小規模噴發而設計的裝置比較好."
泥石流與岩漿流這種直接傷害之外,近年來大規模火山灰也對于航線產生了阻礙.如果能夠避免這種由天災造成的經濟損失,那麼就有研究的價值了吧.
"格雷姆林那些家伙,目的就是這個嗎?"
"更准確地說,似乎是格雷姆林操縱的那些家伙在謀求'起爆劑’數據的樣子."
如同吐了口氣般,一方通行低語道,
"但是'起爆劑’基本上是刺激地下岩漿而用的裝置.如果刻意改變使用辦法,也因該會反而產生大規模的噴發."
格雷姆林既然以"起爆劑"為目標,那麼肯定是想讓哪兒的活火山大規模噴發的.換句話說,"起爆劑"也無法用于其他地方.
既然這樣,那東西在哪兒呢?
"基拉韋厄火山."
一方通行這麼回答.
"要說到在這個夏威夷群島,最大的活火山也只有那座了吧."
"基拉韋厄火山嗎."
芭德薇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本來基拉韋厄火山光是火山口就超過直徑十公里了.再加上除了山頂以外,在二,三十公里外還有一些小火山口並存."
"……'起爆劑’這種東西,就是用人工方法令火山噴火的系統了吧?"
面對上條的提問,一方通行咂咂嘴回答.
"假如格雷姆林使用了'起爆劑’的話,那麼也就可以制造出在自然環境中不可能出現的爆發規模了吧.最糟糕的,是全部火山同時爆發出岩漿的可能性."
"有著基拉韋厄火山在的夏威夷島,八成以上的面積都是山丘地帶.雖然說在整修道路網之後也朝著山腹進行過開發,但是不能否認人口依然集中在少數平地中."
"基拉韋厄火山真正爆發的話……那麼岩漿就會到達那里."
"那還只是普通范圍的爆發而已."
一方通行打斷了他的話.
"通過'起爆劑’發生人為爆發的話,可不僅僅是那種程度就能收場的了.以基拉韋厄火山牽頭開始相互作用,連接在地下的冒納羅亞火山,冒納蓋亞火山以及華拉拉伊山之類的都會一起噴發的.到了那時……"
"嘛,夏威夷島全境都將被岩漿洗上個一遍."
芭德薇無視啞口無言的上條和濱面,做了個不是很複雜的回答.
"預測死亡人數,包括居民和游客在內要有50萬人了吧?聽上去不是很樂觀的事情呢,不過策劃這種無法無天的事情的做法,還真是符合那些家伙的風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