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不是,請便。"那侍衛馬上住了嘴,退了下去。
呵!我提著的心終于有些恢複。跟著牽著馬的男子快步逃離這個可怕的宮殿。終于,可以離開了,但——
我忐忑地瞄了瞄走在前面沉著一張臉的男子。心頭又有了疑問:為什麼?他竟會幫助我?他不是怨恨我巴不得讓我死掉的嗎?那他為什麼?難道他想在路上再下手?那時候我真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也許是這樣吧。
"拽什麼?還不是敵國流放的罪犯。"宮門的那個對我起疑心的侍衛不甘地嚷著。
"噓!你找死了,人家現在可是王子身邊的紅人。"另一個提醒著。
"屁!這個馬赫斯不就一個刺客而已。"那侍衛的聲音確實低了下去,但我卻聽到。
他!竟然投靠洛邁德王子來了?我有些詫異。回想當初問起莎比羅時,知道他原本就是埃及的貴族,更是諾菲斯一直看好的人才棟梁,要不是我的話,他不至于今天的落魄。
馬赫斯!真的對不起!我在心里默哀著,跟著這個一心想至我死地的男子緩緩朝著城門走去。
不論怎麼樣,我必須得自己去面對。即使他向我揮起他的劍,我也會接受,畢竟是我欠他的。
華麗舒適的宮殿中,一個威嚴偉岸的俊氣男子幽靜地坐在軟塌上,任禦醫處理自己那受傷的手。另一張手則舉著酒杯,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一雙冷暗得可怕的灰藍眼睛蒙上讓人徹心的寒意
"王子,你這手暫時還不能用力。"醫生敬畏地道著。
男子沒作聲。仍是有所思地喝著酒。
"王子,你終于都回心轉意了,實在太好了。"塌下的眾臣為王子理智的舉動心安不少。
"王子,王一直催促你回帝都舉行婚禮,你就……"大臣看著主人冷冽的表情不知道怎麼開口。
正給王子包紮的侍女露出欣慰的笑容。
"蘇娜,那些士兵是怎麼回事?"男子轉過陰暗的臉問著那侍女,那冷硬的氣氛讓在場的人都不由恐慌得咽咽口水。
"王子……"侍女不安地看著眼前那散著冷氣的主人。
他知道了?
"你好大的膽子,竟做這樣的事情。"男人眯起危險的眼,嚴厲地看著臉色發青的侍女。
"我……"那侍女嚇得不能彈動。
"把她拉出去!"開口就是這令人心寒的命令。
"不!王子……王子……請饒了蘇娜吧,請饒了我,看在我侍侯你這麼多年的份上,請饒恕我……"侍女跪在地上顫抖著,苦苦哀求著自己的主人。
為什麼?她侍侯了他怎麼多年,卻比不上一個可惡的埃及女人?
"你侍侯了我這麼久,還不了解我嗎?"男子沒有看侍女的恐懼,徑顧喝著杯中的酒。大手一揮,隨之兩個侍衛架著軟瘓的侍女往外走。
"不——王子,不,不要……請饒了我。"淒厲的哀求聲很快消失在走廊那端。
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臉上是一陣膽戰心驚。誰也不敢再出聲。
"我說過你們這些該死的東西膽敢動她一根寒毛就看看我放過你們嗎?"王子的笑是冷得讓所有人的心都結了冰。
眾人紛紛低下頭,恐懼得不能注視主人的眼。
"都給我滾出去。"王子冷漠地下令,只見那臉色煞白的大臣們像逃難一樣湧出門外。
該死的東西!
洛邁德在心里暗罵著。
一舉手中的酒杯,讓那烈酒沖進那受傷的心肺中,最後泄憤般一把把杯子摔個粉碎。
小妖精!他那個毅然離開他的小妖精!
為什麼?為什麼?在她的心里一點都沒有他的存在?為什麼?她要那樣傷害他?把他傷得全無完膚。把他一向高貴偉大的尊嚴踩在地上。
一具冰冷的尸體?她竟然甯死都不要嫁給他?
為什麼?
磨人的小妖精啊!你真的不要我這挖心掏肺的愛嗎?我比不上諾菲斯王嗎?
比不上他嗎?
那我怎麼辦?我遺漏在你身上的心怎麼辦?
只能就這樣放棄嗎?只能這樣去殺死你嗎?
是的!只能是這樣!我不能讓自己親手殺你,但同樣我不能讓你回到諾菲斯王的懷中。不能!最好是讓你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這樣我才不至于這樣害怕!
受傷的手重重捶在冷硬的牆壁上,讓牆角剝落了好大一角。也讓那綣著繃帶的傷口再次滲出鮮紅的血,讓那刺心的痛再刺激自己那感知。
這些痛怎能比得上他那傷痕累累的心痛。
那被切割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