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歸來的棄子 第一章 歸來的棄子

真是惡心的興趣。

這是我對委託人抱有的第一印象。順便說說,這種看法由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在山手的高級住宅區里,傍若無人地座立著的大宅。完全無視與周遍環境的協調,這樣的設計,毫無疑問住在這里的人的腦袋就像垃圾一樣的東西吧。這種噁心的興趣能夠貫徹到如此徹底,都應該說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吧。在天主教系的女子學校附近看到他大宅時候,為了登上市長的寶座,他的正直和膽量都一起捨棄了吧(土耳其後宮就是這樣的感覺?)。八神和麻打消開玩笑的念頭重新考慮了一次。在日本的住宅的牆壁用上五顏六色,真的是從心里想把它的主人臭駡一頓。

在這個應該是文明發祥地的地方,日本最初使用瓦斯燈,販賣雪糕的地方,形象地說就算酒倒在地上也是名酒的街道里。(這樣說的話是不是有違常理呢——)當看到屋簷的裝飾是用金做的虎頭魚,和麻歎了一口氣。抱著像橫濱街道一樣美麗的想像,有如牆壁倒塌一樣消失到無影無蹤。雖然從委託仲介人得到了委託人的住宅詳細地圖,但是看來完全沒有必要的,只要向附近的居民打聽一下這里附近有著相當噁心興趣的人的家在哪里的話,要找到簡直易如反掌。望著這樣刺目的建築物真是不想給他叫來。和麻仰望著萬里無云的天空說到啊~算了,工作的關係嘛~。使道自己能認同一樣自言自語地說著。但是,現在和麻的裝束,絕對不是與其職業相適應的服裝。身穿牛仔褲、球鞋襯托著襯衫和黑色的短外套,加上二十二歲的年輕外貌,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會覺得是這里附近的大學生。

在自己暫時完全沒有觀察到的里面,和麻稍微感覺到了什麼似的。大宅被深深地黑暗覆蓋著,已經用說話的方式難已形容了。就算是沒有通靈能力的一般人也好,都可能感覺到大宅周圍淡淡的黑暗。(我還是回去好了~~)預感到會出現非常厲害的東西的時候,和麻最少有一半以上是這樣想的。

覆蓋著這個大宅的黑暗這是比起妖氣更加強大的東西雖然這種程度還不是和麻的對手,但是正是由於這樣而感覺到不吉利的事情要發生,究竟是什麼呢?到此為止的經驗所得,這種預感的命中率可是很高的。但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如此放任著工作不管。

這是來到日本後第一件工作來的說,[無論怎樣]已經約定了,那麼就把先工作完成再管吧。和麻於是提起沉重的步伐向大宅方向走去,在那個沒有任何意義但做得很大的門前停下來,雖然在門鈴面前站著,但是和麻始終躊躇著。他身體本能地向他發出了危險警告,就這樣逃跑掉吧。但是

你是八神先生吧!

從沒有接觸過的對講機里傳出來的聲音,把和麻的迷惘打碎了。和麻不由自主地站好,然後剛才那個聲音繼續說道:久候了,請用旁邊的那個通常入口進來。



與此同時,門口左邊的那個小門的門鎖打開了,請自己從那里進來。(雖然說是久候了,但是這樣也對待得足夠隨便的了)。雖然令人十分不高興,但是對方終究是客人。這樣說著安慰自己然後就從那個通常入口那進去了。牆的內側到處都裝滿了閉路電視,看來這大宅的主人的幕後相當黑暗呢。

從走向門口的那段路,已經有著幾台閉路電視一直追著和麻攝錄著,對於這個冒昧的監視人,和麻把想接近他然後殺掉的想法極力壓抑著。



雖然這樣,但完全由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但是出來迎接的女傭的樣貌就有如就算是吃人的熊也要吃掉的樣子。和麻慌張地把表情整理好。

歡迎到來,請來這里

從那個無論什麼都能吃掉的那個兇惡的表情那,露出了明亮的微笑。這種有如表演一樣的表情雖然在不為意之下發覺,但是女傭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微笑著,果然是專家阿!

就這樣跟著女傭走著的和麻一直走向了起居室(如果那時有回去就太好了),被帶到起居室並進去的時候,和麻發現對於自己的選擇從心底里後悔起來。那里不僅有一個好像很偉大但是一面寒酸相的細小的男人這個大宅的委託人阪本某某人,而已還有一個術者在。而且那人還是熟人。

那個術者在認出和麻的一瞬間出現了十分驚愕的表情,隨即就撇起嘴唇輕蔑地藐著和麻。

什麼嘛,非常厲害的術者就是你?!和麻。雖然作為神凪的直系,但是無能的你,能夠承擔稱作術者的名嗎?

雖然這大部分是說明性質的臺詞,但是為了使阪本你了解清楚事實還是說來給你聽聽吧。術者神凪的分家結城家的最小的兒子,慎治非常高興地對和麻罵著。

阪本就像慎治期待的一樣,面色突變地向和麻詢問道:這是真的麼?這不就是跟說的不一樣的嗎?因為是一流的術者我才聘請你的說。

和麻非常冷靜地並對這個追問沒有半分退縮地回答道:仲介人說了什麼我不知道,如果你不服氣的話,那麼我回去就是了。

呵,原來是這樣啊。

阪本的那個狡猾的目光浮現了出來。而和麻那個工作的意欲呢已經急速地向零接近了。

那這樣做吧好麼?兩人都接受除靈的委託,除靈成功的那位就支付報酬。當然失敗的那位也不會要會訂金的說.

這個説法相當不錯。

雖然這個是一個相當隨意的玩笑,但是慎治立刻同意了。於是向著那個白癡面的和痲問道:那你怎麼樣?

我也沒問題。

和痲也立刻回答道。兩人雖然用著輕視對方的視線,但是眼眉就連動也沒動一下。

哼,害怕的話就好好添著你的手指頭吧。掙開雙眼看清楚炎術師的手段吧。

手段?!不是說不出口麼,在分家作為小兒子的時候。

你你這個!

被自己看不起的對手看不起的慎治憤怒了起來,委托人就在眼前的事情已經忘記了的他,握起拳頭揮了出去。

那種頭蓋骨都好像能打碎的拳頭,和麻把身體向左側身回避了。慎治在自己右邊攻擊被躲開的瞬間,轉動腰部並且把能足以殺死人的能量集中在腳上,通過重心移動的方式瞬間提起左腳向和麻的死角猛地踢了過去。

但是,和麻就像看到的一樣,輕輕地把頭仰後,左腳的腳踝就在和麻眼前的數釐米上通過。

和麻的移動方式就有如風中落葉一樣,當腳踢過去的瞬間,極自然地橫掃向慎治用來支撐的那只腳。因為左腳還停留在半空中的慎治,由於自己身體的回轉時候的力量,重重地摔在地上。

可、可惡!

慎治好不容易地忍受疼痛快速地爬了起來。並且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擺起了攻擊的姿勢。

你,你打算用體術來打贏我嗎?雖然四年前我都不是對手,但是你已經不是現在的我的對手了。

你,你給我住口。

和麻並沒有誇耀自己的勝利,就好像對著不聽話的小孩一樣淡淡地告誡道。好像被從高処看著的樣子的慎治,他的理性就有如被聲音切碎一般。

到此為止。

但是在那個時候,有個不遺意的制止聲發了出來,兩人同時向聲音的主人望去。阪本在目光注意到他身上的時候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就像大人物的樣子阻止了兩人。

我叫你們來並不是為了比拼的,這個房間里的任何一樣東西都要給你們的委託金都高,所以亂來是會令我很頭疼的。

真是無論說什麼都提到錢的下賤的東西,那是在自誇財力嗎,在旁邊聼到的話就有如鼻子嗅到滿滿的銅臭味一樣。

(還是回去好了訂金反正也已經拿到手了)

真種不愉快的感覺就有如指數一樣超越了極限,和麻的工作的動力已經掉到最小了。真是來到這個場所得來的留下的只有疼苦的回憶而已。

嗯?

但是,之前沒有任何接觸的妖氣開始收束,宣告了新的開始。

要來了!

在大宅中擴散的妖氣,向著起居室的一點聚集起來。和麻若無其視地站著,沒有絲毫的移動,夾在妖氣和和麻的中間阪本和慎治問道:甚麼?是甚麼來啊?

比和麻遲上10秒以上,當妖氣凝聚成黑色出現的時候,慎治終于也察覺到了。

哦、出現了麼。

甚、甚麼阿?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情?

被突然緊張起來的氣氛所包圍的阪本用尖銳的聲音叫道。代替開始集中使用術法的慎治的和麻答道:是工作的時候了,依附著你的惡霊終于出來了。

稍微做了適當的説明後,和麻和平常感覺的不一樣出現了一種很不調和的感覺。

(這東西根本不是惡霊,究竟是怎麼回事?)

和麻在接受委託的時候,中介人說只是區區的惡霊降服而已。

啊,怎麼說也好這是工作的嘛,如果你的實力就像說的一樣,隨便一只手也能把惡霊解決掉啦雖然是一個輕浮的男人,但是聽説的確有著實際的成績。他的工作,從某種意義上比起術者來説,信用就是生命。應該不會犯上這種大錯誤才是。有著這種隨便的中介人活著,這個職業看來還太天真了些。

(被鑲套了嗎?不過,沒所謂吧,看看他的手段吧)

和麻在誰都沒注意到的情況下輕輕地牆壁,繞起雙手看著。

為了惡霊的出現而準備著的慎治已經精神集中起來了。打算在其出現的那一瞬間把其燃燒成灰燼的地說,而且那個表情還非常自信地並心有餘力地窺視著和麻。和麻雖然明白到只是一只惡霊而感到後悔,但是完全沒有忠告慎治的意思,

不惟意地,前方的空間出現了像粉末狀的黑色東西。慎治在胸前架起了像拿著一個透明球體的動作,掌心向掌心。手掌之間出現了細小的火焰。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充滿怨念的叫聲就像空氣也能震動一樣,惡霊的樣子出現了。那個溶解崩壞的面就好像對所有活著的東西都無限憎恨著。

嘿!

哈!!!

這時候阪本已經閉起眼睛尖叫了起來,慎治把厲害的氣息一起,放出了必殺的火焰。慎治相信著惡霊立刻就會被火焰淨化,然後連灰塵也沒有被消滅得無形無蹤。

但是

笨蛋!

和麻只說了一句話,然後對於將要發生的火災作出了準備的姿勢。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在惡霊疼苦的叫聲中,慎治暗暗地笑了起來的時候火焰爆炸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是被火捲入去的慎治的絕命的呼叫。沒任何先兆的情況下起居間瞬間變了一遍火海。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妖魔把身影隱藏起來,笑著把慎治的火焰吃個乾淨。



神凪一族是在自由自在的操縱火焰的〔炎術師〕之中,最強的一族。這並不是單純的擁有強大的力量,而是一族的血里面寄宿著特殊的能力,而才是強大的原因。他們所操縱的火焰並不是單單利用分子的運動加速產生的物理現象。能夠把不乾淨的東西燃燒殆盡,有著除魔破邪的神秘力量。

因為這種〔淨化的火焰〕,神凪的術者在對付妖魔邪霊、及一切違背法則存在的東西的時候,有著絕對性的有利。但是,這是一種依賴血緣的能力,血緣比較疏遠的自然能力就比較弱了。

而且,作為分家已經在很久之前就失去了最高技術的〔黃金火焰〕。如果與有著火焰屬性的作為對手的話,那麼放出的火焰自然就會被對方吸收。

舉例的話,就好像這次一樣

起居間就好像變成了煉獄一般。高價的家具和地毯都全部化為灰燼。在天花頂上掛著的漂亮的燈飾,因為玻璃被溶化掉變成了一個難看的東西。

已經死了嗎?

和麻擺冷冰冰面孔說到。清涼的風在和麻身邊回轉著,好像絕對不允許正在暴走的火焰接近一樣。因為完全阻隔了熱氣,所以和麻連汗也沒有一點。

救、救命

一個虛弱的聲音刺激著鼓膜。和麻看到了自己腳下的黑色物體。這個跟尖叫一起混入到結界里面的人,原來是本來的委託人阪本。雖然到處都是燒傷的樣子,但是非常可惜的是並沒有要死去的樣子。

你、你救救我吧!

阪本一邊叫著一邊緊緊捉住和麻的腳,但是和麻非常無情的把委託人踢開了。

這個垃圾!

然後完全沒有寬容的意思,並且一腳地踩在仍然在疼苦之中的阪本頭上。雖然相隔著拖鞋沒有直接接觸到,但仍然感到非常討厭,正確地形容起來不是踏著而是用腳踝向下踩。雖然好像聽到頭蓋骨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但還不是大問題。和麻踩著阪本的頭一邊蹂躪著一邊清清楚楚地說道:我對於並不是委託人的中年大叔完全沒有興趣去救啊!

那、那我支付給你,我出多一倍、怎麼樣?

一倍?你的性命只值一百萬?還真的很便宜呢。

和麻從懷中取出了香煙,用手把香煙的前端伸出結界並點燃了。吸了後然後慢慢地從肺部里吐出來。阪本的那面好像根本沒有那樣的餘閑去吸,所是偶然也好故意也好,阪本周圍的結界打開了一個口,火焰的舌頭開始舔向他了。

好熱、火、火啊、救命!一、我出一千萬!

成交

把香煙投取出捨棄掉的和麻,露出了就算是打都不會變的微笑,就有如像與惡魔締結的契約一樣惡魔的微笑。

那麼,實現你的願望。

阪本被一腳踢到後面然後和麻像理所當然地向他宣告了。

別阻著!

和麻斷斷續續地嘟嚕著,右手打橫揮動了一下。就像用那只手推出去一樣,瘋狂肆虐的火焰全部從窗口那向外面放出。

火焰並沒有移動到庭院里的花草繼續燃燒,而是像煙幕一樣飛散了。然後室內只有那個有著面孔歪曲的火球留下來的是妖魔的本體。



代替消失的火焰在室內肆虐的是風。和麻靜靜地站著,手插在短外套的口袋里連手指也沒有動一下。但是風好像遵從和麻的想法一樣,把火焰消除。

那已經是說不上是戰斗了,在和麻壓倒性的力量面前,妖魔就連一點抵抗也做不到被斬裂成數份,在身體還沒有移動之下,等待著被消滅的時間來臨。

這樣

和麻緩緩地把右手打開,如果是有霊視能力的人的話,那只手上精靈集中的密度很嚇人吧。

結束吧!

用比起剛才十倍的速度揮動右手。在右手延長綫上伸展出來的看不到的刀刃,就像連空氣分子也能分開一般,把妖魔斬成了兩份。

和麻靜靜地站著,鄙藐著那個就連霊子的碎片也一個不留的消失中的惡魔。

已經結束了哦。

和麻對著躲在床底下還在發呆的阪本說:請于三天內匯錢進我賬戶,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你會為你活著而感到後悔。

這完全已經是罪犯的臺詞了。絕對不是對客人的語氣。

但是,阪本知道、如果違背和麻的話是如何的恐怖。所以沒有任何怨言地接受了。

嗯、嗯,我明白了。但是結城並沒有錯。只是沒想到是這麼嚴重的事情而已。

和麻沒有説話,向著變成灰碳的慎治走過去,然後想也沒想踩了上去。然後阪本驚叫道:你、你做了甚麼!?你們之間有甚麼過節我雖然不知道,但是還不至於去踩踏他的尸體吧!

這傢伙還沒有死啊!

和麻邊說著邊不停的踩著,然後覆蓋在表面上的灰碳慢慢地剝落,露出了幾乎沒有被燒傷的皮膚。

這、這是。

阪本看到這情景時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和麻像譴責一樣對他說道:神凪一族的人,都受到了火焰精靈的保護,雖然他只是分家的人,但這種程度的火焰還死不了。

和麻好像自我嘲諷一般撇起嘴,繼續說道:但我是個例外。

唔唔。

于在昏倒的慎治終于醒來了,然後看了周圍一下,知道妖魔已經給完全消滅了。

是、是你干掉的嗎?

就如你看到的一樣。

和麻用著無論說甚麼都好像笨蛋一樣的口吻回答道。好像想法完全被人看透一樣,慎治慌慌忙忙地解析道:察覺到了嗎,但我這並不是偷懶哦,只是真的動不了而已。


才不想聼道這種掩飾性的説法。

和麻留下了冷冰冰的說話,背向著離去了。慎治迷惑地站起把那個將要離去的身影叫住了,還有必須要知道的東西要問。

為什麼回來了?

沒什麼

這種避開話題的呆板的説法,使慎治的眼神變得險惡起來。

沒什麼?你認為長老他們會認同嗎?

我被放棄了?流放到國外並不是命令。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難道你有甚麼特別的企圖?

完全沒有

和麻聳聳肩簡潔地回答道。

難道打算回到神凪一族嗎?

不要說那麼白癡的話好不好,死也不原意。

和麻不屑地答道,並在再次被麻煩到之前徑直地走了。慎治壓抑不著那個不安,身體一直凝望著和麻的身影。

(要儘快、一刻鈡也不能延誤地向當家報告才行)

慎治的那個不安,在某種意味上說命中了。探究神凪一族滅亡的淵源的話,那麼現在從這一瞬間開始了。

3

知道麼,那個和麻回到日本了呢,但是竟然成為了風術師、真想不到。

甚麼!?那個無能的人?成為風術師還真不是一般的簡單呢。

不是,我聼到的是他成為了黑魔術師呢。如果他能夠成為術者的話,那麼肯定是把靈魂出賣給惡魔才得到的力量了。

啊,可能就是那個樣子!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那一天,神凪一族的本家里也聽到了和麻的流言了,聼過慎治報告的長老們即引退了的術者,現在管理術者的施行人的總稱的其中一人,竟然覺得這件事非常有趣。

當然也謹慎地處理好慎治任務失敗的事情。這種徹徹底底的變化的謠言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了。作為謠言的發信源頭的某個長老,還非常滿意。其實長老這種人,除了很認真外,其本上就是一個閑人。是一直把[偉大的工作]一直掛在嘴邊的人。

在沒有工作的時候,就是整天喝著茶,談論著各種各樣感興趣的東西的一群人來的。當然絕對沒有任何有趣的事情能夠聽到。

在聼到慎治的報告的時候,心里就有如亂撞的小鳥興奮了起來。長老就悄悄地小心翼翼地用腳向原來這在喝茶的同伴點著,順手摸著什麼似的然後慎治傳達道。

呐,你知道麼?

長老在工作的時候是比其他人更加有精力的。

雖然在極短的時間內,和麻回國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大屋的任何一個角落了。更甚至到傭人的那里也聼到幾種的謠言了。

但是反過來說,其實知道真相的人幾乎接近于零。但是對於長老來説,這並不是一個大問題。長老們之間始終保持著只要有趣的話之後變成怎麼樣完全沒所謂的態度。

肯定的是,這完全與慎治帶來和麻的情報的目的相反。

一天之間

和麻做了黑魔術師回來了。

和麻把認識的人殺死後,然後埋在庭院里了。

和麻在工作時踫到慎治的時候把他給瞬殺了。

和麻和風精靈王簽訂契約了,阿、不對,是惡魔!

雖然流言微妙地混雜了真實,但是誰也沒有當作一回事。當然,因和麻回來報仇而感到恐懼的人,完全沒有一個。

這是宗室出來的恥辱,在母親體內那種完全把才能忘記掉的血液。一點兒也不能夠通過身體使出力量,誰看到都大笑起來。

但是,還是一部份的人士例外的。在這裡面的其中一個人是,見任的宗室神凪重悟。在晚飯時候對於其中的一句話,非常感興趣。

哦、和麻在用風術?你知道嗎,嚴馬?

重悟向著座在旁邊的堂兄說道。好像吃了甚麼似的,其他人的面上出現了惡意的微笑。

嗯。

嚴馬短短地回答道。對於傳進來的謠言,好像完全沒有被動搖一般。但是,這種謠言已經不是惡作劇的事非常明顯了。但是好像被疼苦的蟲折磨一樣的扭曲面容,拳頭緊緊地握著,如果和麻在眼前的話就好像要把他恰死一般。

真是想著也感到非常羞恥。

這並不是甚麼羞恥的事情啊。

重悟輕輕地回應道,並且命令道:我想知道詳細的事情,把慎治叫過來。

明白了。

現在慎治的頭與踏踏米不離幾寸地平伏在地上。由於太過於緊張,額頭上冒出了不少冷汗,呼吸也十分凌亂。

在神凪一族里,宗室的地位跟分家是有著絕對性質的差別。下層克制上層就有如像夢幻一樣不可能達到。

這並不是傳統的、格式化的這樣的一種抽象的概念性的依賴制度。隔絕兩者的就力量上的絕對性質的差別。

就算分家總體發起挑釁,無論是重悟還是嚴馬都能隨便用一只手指就擺平了。在面對著這種絕望性的力量面前,當然就連背叛的意識也不敢擁有了。

其實也不能責怪慎治緊張到這種程度。在有如神一樣的上級的重悟面前,要談論到自己的無能及失敗,真是連生存的意識也沒有了。

抬起頭來,並不需要這麼害怕。

雖然宗主察覺到並開口叫道,但是看著宗主的面的話,就更加畏懼了。就這樣平伏著眼睛凝視著塌塌米報告了。

那、那麼現在開始報告。

是那樣子阿。

當慎治在所有的話全部說完以後,重悟這樣說了,然後就沉默了起來。

是那樣子阿。

好像為了重新確定正確與否再説了一次,然後輕輕地閉上眼睛,四年前離家出走的外甥正確來説是離開了最親,說是因為太麻煩的記憶被喚醒起來。

(真是可悲的孩子呢)

如果不是出生在神凪一族的話,可以說得上是非常優秀的孩子來得。非常聰敏,而且運動神經也非常優秀,就算是術法修煉也是非常優秀的說,但是只有一樣,完全沒有操縱火焰的能力。

但是這卻是神凪一族最重視的才能來的說。沒有操作火焰才能的人,無論其它方面如何優秀,都會被認作無能者來處理。所以在神凪一族里,已經沒有和麻住的地方了。

但是重悟想了。


(但是為什麼,我並沒有這樣的意思。和麻也沒有離開家的必要,也說了幫他找個居住的地方。嚴馬也說無論甚麼也好,不要區泥于炎術,只要你的才能夠出現就好了)

重悟看著自己的腳下,這是用金屬和塑膠所製作成的右腳。如果不是那個事故的話,如果不是趕著要執行繼承儀式的話,和麻現在也應該還在這裡呢。

但是已經太遲了。和麻已經把自己的姓名和家,甚至神凪一族的一切都捨棄掉離開日本了。雖然現在出現在這裡,但是那個過去是怎麼也無法磨滅掉的。

宗主?

好像察覺到那個聲音一樣,重悟的思緒重新回到現實來。看了一下周圍,大家都好像尷尬地沉默著。當然這不能怪罪于任何人,畢竟在這裡沒有虐待過和麻的人,幾乎沒有。

但是,放逐和麻的那個人卻與平常一樣。嚴馬依然面不改容地説話了。

宗主,和麻是和神凪一族沒有緣分的人,根本不需要在意這些事情。

嚴馬,那可是你自己的兒子

我的兒子只有練一人而已!

打斷了宗主的説話,嚴馬泰然自若地説道。雖然重悟還有想說的説話,但是討厭這種無意義的紛爭,所以就帶開話題說了。

但是沒關係了。和麻最終成為了風術師,並且有了比較大的成就。可能離開神凪一族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是了兵衛,如果你的話,能成為強大的力量嗎?

可能,或許不可能也說不定。

在下級座位里的風牙眾的首領,沉沉地答道。

但是這時候,嚴馬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根本不需要覺得畏懼,風術追究起來只是低賤的術法。完全只是用來輔助炎術的,就算在四年前,明白到和麻擁有風術的才能的話,加入風牙眾也好,最終也是避免不了與其斷絕關係吧。

對於自己的技能這樣公然地侮辱,兵衛的面容完全歪曲起來。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

在戰斗力為上的神凪一族來説,只是探查和戰斗輔助的風牙眾,是地位最低下的。就算是嚴馬沒有這樣粗暴的言論,但是在神凪一族中都基本認同這個觀點。

説話到此為止吧,大家吃飯吧。

重悟的説話,使到大家本來陰沉的氣氛那解放出來,大家就好像商定一般地談論其他高興的話題。甚至捧腹大笑起來。

但是,在這裡面,誰也沒有注意到兵衛的陰沉的目光。兵衛一直低著頭,用著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這種侮辱!我絕對不會忘記,嚴馬

4

神凪不、不是,八神和麻嗎。真是的,還回來得真是時候。

哼哼哼

從一間完全沒有一絲光線、佈滿黑暗的房屋里,嘶啞的奸笑聲把寂靜打破了。

那麼?

嗯,大家請聼著。終于、時間終于到來了。是雪清三百多年來的屈辱的時候了,現在是我們拿回被捨棄的力量,奪取光榮的時候了。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這種壓制不住的殺氣就連空間都給震動著。沒有人在大聲叫,但是無論是誰看到,都會感覺到那種潛藏的氣息,身體會緊張到連動也不敢動一下。

這種比黑暗更黑暗的怨恨聲,不停地低底地回響著。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你、你究竟是甚麼阿,你!?

同一天的深夜。慎治發出了絕命的驚叫。在周圍的兩個頭顱,和兩具無頭尸體。然後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人類?

慎治已經完全沒有自信可以去肯定了。從外面看就雖然有人的樣子,但是做為人類來説是不應該擁有著這麼重的妖氣的。

慎治跟在三十秒之前還活著的兩個人一樣,完全沒有任何準備的狀況下進入了結界,然後瞬間兩個人的頭就飛出來了。

這個神秘的人手指一動也沒動。雖然是這樣,慎治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像開玩笑一般的那個頭顱飛出的瞬間。不,應該說是故意做給他看的。

雖然獨自地活了下來,但是這並不是比其他兩個人友善對待,也並不是自己好運。這個事實慎治比起任何一個人都明白。

是被玩弄著。這個有著人身的惡魔,甚至把慎治的恐怖和絕望也吃個一干二淨。應該是一瞬之間被殺掉,但是慢慢地玩弄著,享受著那種渺茫的抵抗的快感。

究竟是甚麼阿,我究竟做錯了甚麼阿

這個沒有任何回答,完全沒有腳步聲地接近著。

這個一切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沒有聲音地接近著,操縱著看不見的刀刃。

把頭砍下的時候也是沒有聲音的,在地面滾動著被鮮血給染紅的頭顱,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死亡,猶如還在夢中一樣還慢慢露出微笑。

和這個一樣能夠做出相同的事情的人,慎治只知道只有一個人。那個昨天才剛剛見過面,而且、這個男人有著足夠殺掉自己的動機。

慎治竭盡全力地向那個請求寬恕,但是完全沒有回應。

你、你是和麻吧?!是和麻吧。請原諒我,是我錯了,已經很好地反省著的了,所以原諒我吧。

但是回答過來的卻是一把由風形成的刀刃。把整個右臂完全切斷掉,由高密度精靈形成的刀刃,切肉就有如切豆腐一樣容易。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絕命的呼叫後,慎治在沒有意識的狀態下發動了火焰術。在死之前的集中力,可以說是二十五年人生以來最高威力的發揮了。

那個全身被金色火焰包圍起來。這個是能夠把魔給消滅最高級數的火焰來的,並且把黑暗照亮起來。

做、做到了,這樣的話

不經意地,變成巨大火炬的那個移動並走了出來,慎治那個滿心期待的面容給嚇得僵硬起來,那個把手伸出來,對著金色的火焰亂抓,然後那些火焰就全部消失了。

離開被火焰束縛的那個全身沒有任何傷痕,就連衣服連燒焦的痕跡。

那個慢慢地向慎治走近。借助皎潔的月光,是一個沒有聲音的兇殘的身影。

這就像哪里被歪曲一樣,可能對於人來説沒有任何吸引力,但是這就像是異世界孕育出來的美麗光景。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慎治用奇妙的笑聲笑了起來。

看來是由於太過於恐怖和害怕,精神看來已經崩潰了。風的刀刃雖然砍向全身的地方,但是慎治就好像完全沒有反應地一直笑著。

那個對於沒有反應的慎治已經玩膩了,就好像捨棄不要的玩具一樣,沒有於是地把頭砍飛了。

咕咚像一種鈍器掉下的聲音,第三個頭顱在路上回轉著。

雖然已經把活著的人都已經殺死了,但是那個好像還沒滿足一樣,不斷地切裂著尸體,直至到三個尸體都被分成了碎片,就算親身父母也不能夠辨認,應該說是已經血肉模糊了。

在鮮血和生肉發出的腥臭味的結界內,那個冷酷無情地嗤笑著,然後就好像溶化在空氣一般消失了。

剩下的只是與肉體相反毫無損傷的三具頭顱而已。

不知道甚麼時候在門的前面並排著,浮現各種各樣的詭異笑容的三具頭顱,就好像對從門出來的人說歡迎來到噩夢的世界。的樣子笑著。

就這樣悲劇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