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池子溶著無盡的傷悲,吹散在沉重的空氣中……
驀然,我錯愕地張大了眼。
一雙要力的手——猛然在背後緊緊摟住了我的腰!隨之,只感覺自己的身體給一具偉岸的身影給擁入熾熱的懷中。
"呵!"我倒抽一氣!
這——
"蒂蜜羅雅!"埋在我發間的烏黑長發低低地在我耳邊喃著。
身體一個激靈!我頓然只感覺腦袋一片空白。
不可能!這熟悉的聲音!這熟悉的體魄!這熟悉的胸膛……
諾菲斯!
顫抖著冰涼的身體。我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
可能嗎?這——可能嗎?
閉上眼,我形容不了內心的震撼。心海里像翻騰著喜悅的波濤,無法相信——他知道!知道!知道我再次回來……
"諾……諾菲斯……"我激動得顫抖了聲線。
如果這是夢,那不要讓我醒來。
"你——是誰?"
心頓時是從云端給狠狠摔在冰冷的地下。
"到底你是誰?"語氣消失了剛才的溫存,不帶著任何溫度——不!更應該說,是來自陰冷無情的地獄!
他?我沉下了所有的喜悅。
還是——
還沒回過神,身體就給狠狠推離那具溫暖的胸懷里,重重跌坐在池邊的階級上。
身體的痛,比不上心里的傷口。
我茫然了所有表情,像一具沒有了生命的木偶一樣冷下了表情,冷下了體溫,甚至冷下了心。
"大膽的東西!你到底是誰?"依然佇立在碧藍的池水中,那具美麗絕倫的身影充滿了冷冽的陰暗。
我,仍顫抖著心里的痛!
"竟敢闖到碧眼,看來你是嫌命長了。"扯著嘴邊危險的冷笑,那凌厲的眼光里沒有了記憶中的柔情。只讓人感覺由心底發出的畏懼,顫動中找不到屬于自己的心跳頻率。
不——記得了!
我的心在哭泣!在呐喊!在抽搐!在流血!
從沒有妄想他會深情依然面對這樣全新的我,但眼前的事實卻猶如無情的利刃狠狠分割著我的心,我的靈魂。
他,還是不知道!
我失去了最後的希望,毫無表情地注視著那蕩漾中的荷花……
生不如死,這可能是唯一的感覺。
"說,你是誰!"怒喝著,池中的身影已經抽出了無情的劍,直直刺在我的身邊,大理石的階級上鮮明地印出了裂痕。
彎下的身影籠罩著那耀眼的熾熱的神聖的太陽光環中,就像那不屬于凡塵世俗的神砥,那樣高傲,那樣不凡,那樣不可侵犯,那樣不容反抗。只有衷心的臣服,誠懇的膜拜。
仍然英俊絕美的臉,仍然高傲不馴的臉,仍然神宇昂揚的臉——卻在其中埋藏了歲月的印記,埋藏了傷痕的摧殘。比記憶中更成熟更穩重,也更冷漠!
諾菲斯!在內心挖心掏肺地竭力呼喊著,卻在嘴邊化成了蠕動的輕哼,只有悲痛的淚滾滾而出,帶著無言的悲涼。
眼前的女人!諾菲斯的心在震懾著。
手,握著劍的手,在微微抖動著。
悲哀而純淨的眼眸是唯一可以吸引注意的地方。平凡只算是清秀的五官,沒有任何一絲與心中那仍然活著的女人有相似的地方。
但——卻是該死的相似!
那不屬于埃及的面孔,卻在每個神情,每個眼神,在那瞬間與那抹美麗絕倫的身影重合。
剛才看著碧眼中那搖曳在荷花叢中的身影不是夢。那夢幻的景象不是夢!那刻,他的心幾乎都跳出了身體。甚至不能相信那刻的感覺。那一刻自己情不自禁地擁住了眼前的身影,恐怕這抹馨香的身影就如當初那樣在眨眼間失去了。
那熟悉的身影,是她回來了!
是他的她回來了!
可是——諾菲斯拒絕回想剛才自己的激情,惱怒地看著這個平凡的女人。
不是她!
不讓自己的目光落在那雙神似的眼眸中,諾菲斯的表情更是憤怒得可怕。
不是她!
睜著受傷的眼,我緊緊咬住了唇,不讓自己的感情一瀉而出。
現在,在他的眼里,這是一個毫無關系的陌生女人。
淚水沾濕了我的臉。透濕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