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魂的值段 第四章 墮落——力量的代價

(夠謹慎了吧)

擁有絕對的自信,和麻確信著自己的勝利。

完全捕捉到了敵人的氣息。而且,敵人完全沒有察覺,被發現了。

必勝不、是必殺的情況。這次的工作的難點就是《如果找到敵人》這一點上。

吸收人類精氣的這種行為,作為收集力量的手段真是可以說下下之策。效率雖然好但是風險也高。

就只是這麼華麗地殺死大量的人就不能夠完全隱藏了。肯定會被追擊的。如果是賢明的術者的話,為了避開這樣無必要的爭斗,會采取更安全的方法。

從這個敵人做出這麼大規模的動作推斷,完全是手法胡亂的外行人的臭味。偶然,得到力量的區區一個一般人,乘著勢頭發瘋一回給人感到的是這樣的印象。

(可能是偽裝的設置嘛、目前給引出來的是自己這方。以防萬一還是有個保險好。)

綾乃肯定會追上來。與那個聯系的話,就無需抱任何疑問了。剩下的就是放置路標在分叉口里設置了,引導正確道路的風讓其能追尋,最近的道路跑來。

那麼,走吧。

沒精神地咕嘟著,和麻從那里走了出去。下面除空氣以外就什麼都接觸不到的腳,以及連接其腳步的身體,都毫不留情地被重力的束縛起來。

地上六十層和麻有如在SHINING60的屋頂上的自殺者一樣飛下來。

吹起來狂亂的如鋼鐵一般的風把身體玩弄起來。但是就算這樣和麻臉上那大膽的笑容並沒有消失。

和麻把落下的速度以及方向都控制起來,直接沖向旁邊的池袋中央公園。把風之刃研磨好,在視線確認目標的同時進行攻擊。那本應是全部收拾掉了。!?

但是在放出風之刃的片刻之前,和麻差點兒時間停止了下來。同時落下的速度減緩,慢慢地,從二樓跳下的程度地速度著地了。

《敵人》就在眼前。

和麻、大人?

對著突然從空中降下的和麻,坐在條凳上的少女驚愕地向上望著……

和麻愕然的表情向下望著她。經過長長的凝視後,好像要把肺部的空氣吐個一空一樣歎息了起來。

嘛、雖然並非沒有預想到做到那種程度了呢。

少女並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笑著看著。

公園里,除了少女之外就沒其它人了。但也並沒有張開了結界。只是單單地,普通人並不能抵禦她發放出來的妖氣。

雖然沒有靈視的能力也好,作為生物的本能會拒絕起異質的氣息。公園里就是被這種程度的妖氣漩渦包圍著。

在少女的腳下,蠢動著放出光滑一樣的光的東西。就是這幾天之間已經司空見慣的東西雖然纏繞依附著像要把人的精氣都吸光的魔性,但她一點疼苦的樣子都看不到。

那、毫無疑問是明顯的證據了。她,就是和麻所追求的《敵人》。

和麻一邊用哀傷的眼神看著少女,一邊悲痛地說了。

做到這種程度,也要把我殺掉嗎操?

當然。

大神操本應操縱淨化之炎的少女,現在全身都散發出妖氣,而且還用著邪氣的笑容頷首著。

沒想到,竟然被發現了。風術師的探查能力,真是了不起的東西呢。

就好像聊天一樣,操對著和麻微笑著。輕松的樣子,完全看不到從挨著的條凳站起來的意思。或許是,看出和麻並沒有任何戰意。

實際上,對于和麻他自己來說真是非常稀罕,自己竟然對之後的行動猶豫不決。

殺掉已經排除了。雖然是這樣說,也不能讓其在眼底下逃跑。

操確實已經走上了邪魔外道了。如果就這樣放置不管的話,不知道會墮落到什麼程度甚至會毀滅吧。所以並不想袖手旁觀。

(但是、怎麼辦?)

正直來說,無從入手。怎樣才可以不殺死操的情況下阻止她,完全找不到可行之法。

已經差不多連對話的語言也沒有了,二人無言地對望著但是,這種膠著狀態瞬間被打破了。

是這里嗎!?

周圍毫不忌憚地響起雄辯之詞,鮮明的朱金色的靈氣宣告了炎之子的到來。如太陽一般壓倒性的力量,把充滿公園里的妖氣一氣燒盡。

和麻回頭一撇,在視界的末端捕捉到了那個雄姿。她神凪綾乃,常常大無畏的英勇,真是讓人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

來了嗎。

但是,在這個地方里並沒有任何其它妨礙的人在。和麻著急地咂嘴了。主要,使對于自己的失態。

(失誤啊放置路標這事。)

果然在動搖著。極度粗心做成的失敗。現在的操並不能夠讓神凪看到,而自己反而特意帶路

和(麻)。

雖然聲音呼叫到一半的時候,綾乃咽了回去。但已經明白了她的視線捕捉到了操了。充滿驚愕的瞳孔里,瞬間映出忘記了的過去還是同族的人。

操、?

是怎麼了?

操平然地回答後,並站了起來。

身體上纏繞著絲卷,靜靜地佇立著的那個虛幻的姿態。從外面看,比起數天前的洋服的姿態,可以說這裝扮才是適合操的。

但是

里面深層的變化,綾乃立刻看穿了。

這是當然的事情。

作為術者,是為了消滅這些而存在的。

她的一族,千年以來,都是為了那個而磨練技能的。

竟然這樣。

視線如追魂腐骨一般釘緊著操,綾乃無力地搖著頭。

從她看來,事態已經是超越了噩夢的最壞事態了。作為退魔為生的一族,操縱淨化之炎的術者,被挑選中的人竟然成為了本應打倒的妖魔的下屬。

一方面,操對新登場的人物抱有的關系,已經在幾秒內放棄了。把受到沖擊呆站著的綾乃好像背景一樣無視掉,意識只向一個人,只向和麻集中起來。

笑容依然不變。透徹的程度,只是寄宿唯一感情的純粹的笑。

那是,有如不含雜質的純淨水並不在自然里存在一樣,平常人並不能浮現出來的笑容來的。

憎惡就像水滴落下來一般,操宣告了。

八神和麻殺死哥哥的男人。我發誓。無論付出怎麼樣的犧牲也好,必定要把你殺掉……

這種說法明顯不合理的。把操的哥哥殺掉的人是流也,順便一說操縱流也的人是兵衛。和麻就連一點掩飾的工作也沒有做到。

由于和麻的錯而被殺的那是,本應怨恨和麻的人的見解來的。

但是,和麻硬要把這個矛盾當作耳邊風,澹澹地說道。

你認為能夠贏嗎?

贏給你看。

自信靜靜地包含在里面,操立刻回答道。

無論你怎麼強也好,你是一個人類的這種事情是不會變的。就這樣得到數百人,數千人的精氣的話,我的力量必定能超過你的。

嘛、如果能控制那個的話。

做給你看。直至把你打倒,這樣就可以了。做到那個的話,之後會變成怎樣並不在乎。

雖說是宣言,實際上並沒有任何說服力。向對著和麻這種程度的術師挑戰,這種程度的是必須的。

但是,這已經可以叫明鏡止水的境地了。吞噬他人的生命作為力量,作為人還能笑得出嗎。

就算墮落如魔道也好,心還是女童一樣的笑著。一邊粘滿鮮血浮現出來的無垢的微笑。

所以這樣人才會,叫這個為發瘋。

那想說的話就只有這個嗎?

綾乃憋住了的聲音吐了出來,並向前走出了一步。炎雷霸已經握在那只手上。

綾乃大人,這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你給我退下。

住嘴!

對著呼吸著同樣空氣的二人的苦況,綾乃啪的一聲拒絕了。

你要把和麻殺掉的這種事情,我不會妨礙你。但是呢,這樣而成為妖魔的奴仆,把無關系的人給殺掉絕對不允許。

無論有什麼程度的理由也不能做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是應該知道的,操!

就這些嗎?

對著綾乃的勐烈彈劾,冰冷的微笑仍然毫無動搖。向著平然以對的操,綾乃這次這邊冰冷地宣告道。

那、我不再說了。破滅吧,操。

炎雷霸的火焰增加起來。金色的光輝的壓倒性的力量的前面,操並沒有解放力量也沒有做抗衡的術法。

如果那刀刃揮舞了的話。

住手,綾乃。

別開玩笑了。

對著背後傳來的制止的聲音,綾乃身也不轉地踢開了。

這是作為神凪家的義務,被妨礙我。

把和麻無視掉高舉炎雷霸。但是,並沒能夠砍下來。

能夠把操一擊蒸發掉的等離子彈擊出前,和麻的手把綾乃捉住阻止了。

我說過住手了……

綾乃沒有說話。就這樣舉起炎雷霸的姿勢,把眼睛閉起來。

且不說體術,兩者的技術差天共地。綾乃單靠體術是逃不開和麻的拘束的。

只是體術的話。

但和麻誤算了,把綾乃的憤怒過低評價了。

對只注意著操卻完全不正眼看一下自己的和麻的態度,綾乃的憤怒作為殺意不斷高漲。

這樣的感情,她自己並沒有任何察覺。所以,才不能自制。說帶一說的是,性格剛直的綾乃,是不能被小看的。

手。

你說什麼?


聽不清小聲地咕嘟,和麻靠近上綾乃的臉部。

放手!!

叩!

火焰從綾乃的全身噴發出來。

喂!?

果然並不是愚蠢到被火燒傷,驚愕的拍子地捉住綾乃的手腕的力量松緩起來。

趁著那個空隙,綾乃向操接近上去。

示現流的達人,是可以一步踏出超過五間(約九米)的距離的。然而,綾乃的實力並不比那個差。

眼看只要在一次,綾乃就會逼近到操的眼前。

叱。

和麻立刻,操縱起能把綾乃打飛的風來。但是,他能集合到足夠的力量是處于微妙的時間。

(能趕上嗎?)

和麻焦慮著。但是,有個影子比起和麻起來移動更快。

如文字所述,是影子。

操的影子伸長起來,更甚的是立體化膨脹起來。漆黑巨大的黑影,在操的眼前站立起來。

哎?

巨大的黑影,張開了血盆大口。剛剛好是綾乃將要揮下的瞬間。現在已經並不能停止下來。

就像是自己跳進去一樣,綾乃被巨大的黑影的血盆大口吞噬了。

啊。

這時候需要用什麼氣氛來表現才好呢,和麻自己也不知道。叩,看著誇張地喉嚨把綾乃咽下的巨大的黑影,他只是呆呆地看著。

並不能說是過分豪爽。說是像綾乃的話,說是自爆更貼切。雖說是擔心,但是逗秀到那種程度真是說,除笑之外無它了。

但是,笑並不能結束任何事情。一陣干笑浮現在臉上後,和麻馬虎地召喚起風來。

真是,哪里都要照顧的家伙。

在風刃放出的瞬間,操婉轉地阻止道。

還是別這樣做為好。

啊啊?

殺了這孩子的話,綾乃大人會永遠在時空的狹縫中徘徊的。

和麻保持著右手向上的姿勢,緊緊地停止了移動。

操用手遮住了嘴角,像是忍耐不住地偷笑著。

雖然口不承認,但還是把綾乃大人看的很重要呢。在眼前不就這樣說就好了嗎?

說了又怎麼樣,只會被乘勝追擊。比起這個來,想把綾乃怎麼樣?

操更加愉快地笑了。

請安心。只是讓其稍微遠離一下而已。雖然有作為人質這種用途,但多少錢也好,也不能抵過把綾乃大人殺掉吧?

這個當然。

和麻完全沒有一瞬的躊躇說了。

就算是宗主的女兒也好,也沒任何理由做到那種程度。

宗主的女兒?理由只是這個而已嗎?

操意味深長地笑著。相對地,和麻理所當然地立刻答應道。

除這之外還有什麼?

嘛、這跟我們並沒有關系。

當然。那麼、現在起打算怎麼樣?

該是時候告辭了。要把你打倒,力量還不足呢。

說話的同時,操的影子圓筒一樣立體化起來,並把她抱圍進去。因為有著綾乃做著人質,和麻並不能夠對那個出手。

祝你貴安。

在無可作為只能站著的和麻之前,操被影子吞噬然後消失了。之後並沒有遺留下來任何痕跡。在超越空間的移動這前提下,讓風跟蹤在後面也做不到。

真是的。

滲出疲勞的咕嘟聲後,和麻一把挨上最近的條凳上。

幾乎同時,湧降下來一樣綾乃的氣息出現了。稍微遠了一下但是,並沒有打算故意去迎接她。

(大概在發怒著吧。)

可以的話,真想在她的憤怒平息了再見面的。當然也明白到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從懷里拿出香煙,放進嘴里吸起來。當煙充滿肺部的時候終于冷靜下來後,和麻擺著放松的姿勢等待著少女的歸來。

大約十分鍾之後。

哫嗒嗒嗒嗒嗒嗒嗒!!

像要把地板也要踩碎的豪爽的腳步聲,向著悠閑自在地坐在條凳上的和麻而來。

唷、真快啊。

就這樣叼著煙的樣子,向歸來的綾乃慰勞著。

綾乃出現的地方,是以車站為界的幾乎正對面的地點。直線距離雖然三公里不到,但道路縱橫交錯交通訊號相當不少,並不是這麼簡單地能夠走完的距離來的。

而這個竟然只花了十分就到了。體力以及交通道德都,能夠窺視到相當亂來的。

和麻邊看著喘著粗氣的綾乃,一邊像平常那樣說到。

真了不起。目標是中距離的奧林匹克嗎?

操呢!?

打斷和麻的輕浮口調,綾乃鬼氣逼人的相貌質問道。

逃了。

逃掉了!?為什麼!?

為什麼呢、那是。

因為無論怎麼說明都會做成迷惑,和麻回想起數分鍾之前做的事情。

(那麼、怎麼說明呢)

雖然考慮到不少,但說明的話並不能表達清楚。總之,選擇最沒障礙性的發言先吧。

嘛、有著各種各樣的事情。

雖然是努力的解析著的了,如果明白到用煙草的煙作了個圓環的樣子根本沒有說服力這樣的事情的話,他或許更加深思熟慮一點。

唔唔唔唔?《黃色》的各種各樣呢。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當然的了,綾乃並沒有認可。包含著露骨的不信任的眼光中,就像盯著一個《滿臉都掛著大色胚的樣子的溷蛋》一樣。

和麻只是苦笑著,並沒有任何反駁。

的確,如果用盡全力的話也不難。確保綾乃的安全之余,把操的身體拘束起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那樣

(太天真了嗎,我也)

和麻流露出自嘲的歎息來。本人完全忘記了的事情,現在終于注意到了

無視綾乃那指責的眼神,和麻站了起來。

到哪里去啊?

回家。今天大概已經不會再出現了。

綾乃像著那個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站起離去的背影,高聲宣告了。

總之,我會報告今天發生的事情。神凪一族是會出盡全力都會把操給滅殺的。妨礙的話。

誰也沒有那樣說啊,小女孩。

冰冷的聲音,把綾乃的台詞給打斷了。轉身回來臉上刻畫者的冷酷無情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如果想阻止我的話,就用力量來代替說話吧。如果有那個覺悟的話我就做你的對手。

綾乃看著再次開始走的和麻,連呼吸也忘記了。走下階梯之後身影從視線上消失後,腰就像脫離一般渾身脫力。

震抖並不能停止。跟和麻這個男人,實際感覺到是絕對不能夠向其刀刃相向的存在。

但是那樣也好,討伐操這種事情不能不做。不做到的話,神凪一族的那個存在意義都會失去。

為什麼要那樣說唷。

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想要哭的發言。



武、武志!?

向著抱著雅行滿身鮮血的少年望了一眼,武哉臉色也變了向父親逼近上去。

父親!你究竟在考慮什麼。

雅行把站在眼前的武哉當作透明,並在呆呆地站著的操面前把武志丟下。

給他治療一下。

直接了當地命令之後,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往回走了。

等一下!

武哉用低沉的聲音,阻止了就這樣將要走出房間的雅行。

回答我!你為什麼要將武志弄到慘不忍睹。

是練習。

別胡說了!

武哉的怒罵聲,就像當然的事情一樣向父親回答過去。


這樣,根本不只是練習!有什麼必要要做到那種程度!?

會受傷,只不過是武志還沒成熟。

武志還只不過十歲而已啊!?

那又怎麼樣?

雅行的表情一點都沒有改變反問道。

跟年齡沒有任何關系。生在大神家的話,變強是絕對的義務。就連哭泣的時間都不允許有不斷地修行。

你這家伙。

那視線包含著的憎惡,根本不讓人覺得是親骨肉的之間的。但是,那眼睛里面不經意地溷雜著嘲弄的神色。

你總以為那原則會通用的嗎?

你指什麼?

你只不過是,想讓叔父能夠對你重新評價嗎?把宗主地位恩澤給你的那個叔父!?

在那個情不自禁地放出挑撥性的發言的瞬間,雅行的無表情出現了裂痕。

你你這家伙!

臉上變得毫無血色並青根暴露,並向武哉的臉上毆打過去。

這一擊完全是認真的。武哉連一刻都不能抵擋被打飛,並撞穿拉門滾下走廊了。

哥哥!

沒事。

應接著操的悲鳴聲,武哉推開拉門的殘骸站了起來。把溷雜鮮血的唾沫吐出後,看向雅行的眼神帶著從心里的輕蔑。

給說中要害了嗎?

住嘴!

想超越叔父的話,就自己超越啊。把事情推給兒子只不過是一只喪家之犬而已!

給我住嘴!!

請住手!

操緊緊地抱住了再次將武哉打倒的雅行,阻止了起來。

請住手夠了、請住手……

果然沒有對操施加暴力的沖動,雅行把緊緊捉住右腕的操甩開後,用著慌亂的腳步聲離開了房間。

嘿嘿、無話可說了啊。

沒事吧,哥哥。

對著擔心地詢問著的操,武哉笑著搖著手。

沒事的,這種程度。比起這個,快點看看武志的傷吧。我也拜托你了。

是。

操急急地取出了急救藥箱,補貼著滿身瘡痍的武志。

呐,操?

是?

那個可惡的父親,你不認為他只把我們當作複仇的道具嗎?

哥哥,那是。

果然就連為父親辯護的操,武哉用認真的臉制止了。

就是這樣。認清現實吧。別婆婆媽媽的,根本沒有想過養育我們。所以,我們不變強是不行的。為了不依靠父親而生存。

哥哥。

變強吧,操。為了一個人也能夠生存。

雖然是敬愛的哥哥的話語,但操死命的搖頭了。

不,不是一人。我會跟哥哥同在。武志也一樣。

不對!

武志?現在還不能動。

本應昏迷了的武志,不知道怎麼時候已經醒覺過來了。推開打算讓其安慰入睡的操的右手,慢慢地起來了。

姐姐你只是一個人。因為。

突然,武志的頭紛紛地搖動起來。傾斜程度到了認為脛骨都沒有的時候嘎巴一下、掉了下來。

呀!

骨碌骨碌地旋轉的武志的頭,倒著在操的眼前停下來。

因為,我們已經死了。

(我們?)

操慌亂地轉向背後。

哥、哥。

武哉,身體部分被分斷了。變成仰臥的下半身,及躺臥著的上半身。微微地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

我們,是被和麻殺掉的。

再次轉身,倒下的頭顱,用完全不覺得是死人的明了的口調說了。

我,曾經想變強來保護姐姐的。

從上面的切口那里,一滴血都沒有流出。極度光滑地斷面,簡直就像CT掃描的畫面一樣。

但是,不可能了。我被殺掉了像這個樣子。

之前沒人接觸出現了的不知名人影,用腳向武志的頭上踩了上去。然後向下壓。

啪嚓

可愛的弟弟的頭,就好像被薄薄的硝子加工一樣發呆的時間都沒有,粉碎了。

哼哼哼。

愉快的含笑聲傳進耳朵里。向上望去的視界的中心里的是,一個男子在嘲笑著。

八神和麻那是仇敵的名字。剝奪自己全部的人。

第一次對人憎惡。渴望著死亡。以及自己的身體被鮮血染後,夢想著那種快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燃燒旺盛的憎惡變化成紅蓮的火焰,將和麻封進了灼熱的牢籠。

(做到了!)

但是,勝利的喜悅只是一瞬間而已。火焰消失後,一點傷痕也沒有的和麻的姿態出現了。

真弱呢。

冷冷地放出了語言,自然地伸出手指指向操。從指尖放出的風,把操吹到了大宅的外面。

(這里是?)

察覺到的時候,操浮在一片漆黑的里面。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感覺不到。五感完全給切斷了。

(我死了嗎?)

在哥哥以及弟弟的仇人面前,一點報應也沒有實現到

真弱呢

和麻的嘲笑再次在耳邊響起。就算全力擰住揮開,簡直就像一個帶刺的東西立著。力量的差距根本處于一個不同的次元。

(真不甘心如果我有更多的力量的話為了那個什麼也能夠做,失去了一切也不在乎)

漆黑之中,操期待地等待著惡魔的來訪。交換靈魂而得到力量,就算是一瞬間也想嘗試。

哼、看來做了個好夢呢,操。

少年浮現出無邪的笑容,向腳下望著。

如果只看那微笑的話,人們絕對不會相信他是邪惡的存在。

奉獻著對神的祈禱,本應神聖的空間里,充滿了凝膠狀的魔物。

把地板覆蓋殆盡的魔物群,堆積接近二米之高,說是粘液的海也不為過。

而那里伸出觸手的史萊姆,嘲笑著被磔刑的基督的像不停爬轉。

那是,讓信徒們會突然昏倒的褻瀆神明的情景來的。

在粘液海的底部,操好像剛出生的樣子沐浴在其中。看來好像還在夢境之中的樣子,不時表情扭曲成相當悲痛的樣子。

這樣的夢境開始夢到起,已經過了一周了。虛構和現實的夢境,慢慢地,但卻實地侵蝕著操的意識。

哪里是現實,哪里是虛構,已經迷煳不清了。只是,憎恨著和麻。把重要的家人奪走的和麻

(想要力量足以把那個男人打倒的力量)

那樣的話就捉住拿走吧。把這里充盈的力量。

少年嚴厲地命令道。響應著本應沒有的回答的詢問,操嚇了一條身體震動起來。微微張開的雙眸,映入了閃現著光輝的少年的身影。

(你、是)

我是天使。作為唯一絕對的神的仆人,來實現你的願望。

(天使?)

把力量授予給你。為什麼的話因為你的願望是正確的。正確的願望就會得到正確的相應這才是《正義》。

(授予我力量?)

不應該這樣。

昏迷的意識,被不知哪里冒出了被細小的反對聲。

天使這種東西,如文所述是天的使徒。絕對正義的體現者。像這樣的東西,根本不會授予自己力量的。

但是同時的,叫她接受的聲音也出現了。

那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就這樣得出了答桉,操尋求救贖向少年望了上去。

那是一個被神聖的光輝包圍著,超越一切的姿態來的。從外面看上去非常年幼,但瞳孔中寄宿著的睿智就像無底深潭一樣深不見底,放出著讓萬人折服的威嚴。

如果詢問那個話語的是非的話,毫無疑問會讓人覺得是出言不遜的行為來的。

完全沒有任何考慮的必要。人類的話,只是盲從就好了

操並不知道。跟少年的相會,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多少次沒有在記憶上寫上去而已。

《初次見面》每次都重複著,操的意識稍許變了。像是真的初次見面一樣,向著詐稱天使的少年的冷酷目光已經看不見。

現在思想已經溷入崇拜,操向上望著少年。浮現出的表情熱切忘我,已經快看不到理性的色彩了。

為了得到力量,你有著付出犧牲的覺悟嗎,操?

對著少年的詢問,操毫不迷茫地頷首了。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絕對不會後悔的天使大人)

好孩子。

少年,好像揮動指揮棒的指揮者一樣右手向上舉起。應接著那個動作,不尋常地蠢動的粘液的海洋中生出了澹澹的磷光。

一個、二個不斷生出來的磷光,在操的周圍集結起來,並映照出其裸體。

(這就是力量?)

向著那柔弱的光輝,操提心吊膽地把手伸了出去。從接觸到的指尖那里流入,火熱的脈動著的力量。以及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誰來!誰來救救我啊啊啊啊!!》

傳入響徹腦袋中的是,臨終時候的慘叫。傳遞力量的同時的怨念,告訴了她這磷光的正體是什麼了。那是,生命的光輝。像收取成熟的果實一般,狙擊著人類最充實的瞬間收獲到的,生命力的精髓。

(!)

討厭地忍受不住,流入操身體的力量全身拒絕起來。放出的磷光,雖然光輝變薄了一些,但好像被什麼壓迫著一樣回到操的下面。

怎麼了,操?不是欲求著力量的嗎?

少年就這樣用著充滿慈愛的笑容,褒獎著同類傷殘的這種避忌的事。但向上看著少年的操的瞳孔里,溷雜著恐怖的神色。

(但、但是這是)

不用多想。這不是罪孽。為什麼的話因為你的願望是正確的。願望是正確的話,那麼為了那個的行為也是全部正確的。沒錯吧?

這完全可以說是為了達到目的而將手段正當化的說法了。歪理也說不上的謬論來的。

但是

放出來的磷光,再次將操捉住。默默無視掉那種全身毛孔都要豎起的慘叫,收入手中的光輝握散後。身體的里面溢出的充足感。明白了流入的力量變成了自己的東西。

就是那個樣子。不斷地進行吧。

對著不停催促的少年,操頷首應答了。神認可了在這個《事實》的前面,罪惡感這種東西完全消失無影。

周圍漂泊的磷光,陸續地飛入體內。而那些是從哪里來的,是誰的東西,這已經沒所謂了。只是考慮著,殺死和麻這事,貪欲地吸取著力量。

(更加更加多的,力量!)

漲大的對和麻的憎惡,把倫理觀也剝奪而去。如文字所述接踵而至的不安定的精神,以及龐大的力量注入了。

平常人的話,早就精神崩潰,人類的形狀也不能保存了吧。而對操操來說,由于有著對和麻複仇的目的,只不過勉勉強強地維持著本性。

真厲害呢,竟然還沒崩壞。果然不能輕視神凪的血呢。

向下看著那個樣子,少年漏出了感歎的聲音。

說討厭光是想以及達到十分了這個,看來可以認真地狙擊呢。

大大的眼睛眯成一直線,寄宿著狙擊獵物的食肉獸的光芒。

但是,那只是一瞬而已。碧綠的瞳孔,立刻像平常一樣純真跟殘虐溷在一起,恢複到完全不考慮他人疼苦的幼兒一樣的光輝。

呐、操孩子的複仇,果然已經父親也應該協力才對啊。你不覺得嗎?

向下望著只顧貪欲的吸收著精氣,少年從心理高興的問道。



看到和麻的身影,綾乃一瞬間,膽怯地退開了。

重悟驚訝地看了一下出現稀奇反應的女兒後,于是就望向和麻那里。

和麻的態度像平常一樣沒有改變。正眼也不看微妙地提心吊膽著的綾乃一眼,視線集中在重悟身上。

對不起,突然叫你來。

沒什麼了有什麼事麼?

重悟從正面看著垂下腰的和麻,坦率地告訴了。

給你的委托,取消吧。

當然了呢。沒做過任何事就想拿到報酬,真是連蟲豸都不如。

哼哼、綾乃、在嘲笑著。這次明顯具挑撥性的。

(又,發生了什麼嗎?)

重悟多多少少地抱有不安地看著情緒不安定的女兒,表面上的冷靜態度也崩潰了。

澹澹地向著誇耀著自己的勝利的綾乃說了。

你也一樣。以後、不允許再插手干這件事。

哈?為、為什麼啊!?

對操的處理,由大神家去辦,這已經決定了。

重悟堅決的口吻把反對聲也禁止了。

由于不明白其理由,綾乃向上望著父親,但是那個樣子並沒有打算繼續說明的打算。

轉向和麻那望去。而那里,他雖然不像往常一樣皮笑肉不笑地笑著。取而代之的是,嘲笑、侮蔑,然後憤怒。

真的放棄了呢。就連自己的女兒也不讓粘手,你想這麼失態嗎?還是說,你容許這件事情嗎?

沒辦法。大神家那里拒絕。

(原來如此。)

聽過二人率直的台詞後,綾乃終于弄清楚情況了。

操的所作所為,絕對不是能夠容許的。雖然用槍炮等進行恐怖活動已經是不能夠饒恕的行為,但是那只是通常犯罪而已。交給警察辦就可以了。

但是,除魔的術者,竟然自己墮落進魔道。這次才是大問題所在。這也是,關乎到一族聲望安危的頭等大事。

然而,無論是綾乃還是和麻對操進行了處罰,那就已經不是操一人的責任了。原無意外,大神家也會冰消瓦解吧。

大神雅行,大概考慮到的是,通過自己的手處罰冒犯禁忌的女兒的話,也能洗擦大神家的汙名。

大概這是自己任意地聯想,但是沒有理屈的地方。拿著《作為親屬的義務》這樣的華麗借口的話,誰也不能反對。

(這和麻,也會發怒吧)

心想著和麻會立刻把雅行殺掉也不奇怪,但意外地和麻平然以對。

嘛,雖說你是委托人。但是中途收手並不是我的興趣。那我這邊也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了。

重悟愁眉深鎖地,對著堅決不撤手的和麻說道。

怎麼也不嗎?

怎麼也不。

這樣啊。

感悟到不可能說服後,重悟深深地歎息起來。

話說起來。

關于話題,和麻感興趣地詢問道。

就算大神家做主導也好,現在的大神家有戰力嗎?在操變成那樣子的現在,不就變成了後繼無人了嗎?

在和麻所知的是,雅行的兒女只有武哉、操、武志三人而已。雅仁並沒有結婚。

如果沒有發現在這四年間私生的兒子的話,那麼大神家的後繼本該無人了。

但是,那個預想被綾乃給覆蓋了。

武哉是有兒子的。

唔?那家伙結婚了?

就在兩年前。而,就在半年前生了一對男孩子。

呵、那樣啊那樣啊。

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和麻微妙地隨聲附和著。

送些花給新娘怎麼樣呢?

請你住手。又會刺殺你的哦!

對著和麻這種叫人笑不出的玩笑,綾乃相當頭疼的樣子插入道。

但是阿,這不是變得戰力不足了嗎。只有當主夫婦,況且其妻子又有什麼作為?

沒什麼,大神家現在雖然說不上能獨當一面。但已經向久臥及四條家提出協力申請了。

隨帶一提的是,這兩個都是神凪的分家。特別是久我家,是嫁給武哉的靜的娘家,有著深厚的恩緣。

哼。嘛,雖然並不認為分家的一伙能夠做到什麼,做到的話就做做看吧。

一下子轉成冷冷的口吻丟出來後,和麻沒有任何事情地站了起來。

拜、我回去了。再有工作的話再叫我吧。

等等一下!

將要走出房間的腳停了下來。綾乃對著那個沒有轉身的後背,提出了長期積累下來的疑問。

為什麼為什麼、那麼拘泥于操呢?是喜歡操嗎?

並沒有像平常一樣單刀直入的口吻。雖然不想聽,但又不能不聽。反映著這樣矛盾的感情的,為了確認而訊問道。

跟你沒關系。

推托地回答後。就好像要封住追問一樣,冷冷地關上了拉幛。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綾乃小聲地咕嘟道。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