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疾風之槍 第三章

決定了當前的方針後,綾乃告訴少年。

去我家是可以,不過你先得把那槍收起來。拿著這種東西走路的話,立馬就會被警察盤查的呦

少年很不情願地皺起眉頭,從懷里拿出了好似手絹的布來。不知道是因為質地很薄,還是因為折疊方法

特殊,那布展開後異常的寬大。

少年用那個包起了虛空閃。

綾乃老實的問道。

你在干什麼?

把虛空閃長起來就行了把?

是這樣沒錯——我是在問你為什麼不收到體內去

少年沒有回答,他一言不發,靜靜地用布卷著虛空閃……風之神器不能像炎雷霸那樣收起來嗎?

綾乃在河馬耳邊小聲問道。

那樣的話直說就好了把。沒有必要擺出一副不愉快地表情。

河馬立即答道。就是那樣沒錯。再者,水之神器也是寄宿在持有者體內的。既然這樣,應該可以認為風之神器也一樣。

也就是說,真正的使用者能做到的事少年卻做不到。那就表示

難道你還不是正式的繼承人嗎!?

不是的!

少年立刻斷然回答道

不是的!我的確沒有正式繼承。但是,我有作為正統血緣的繼承資格!不要把我和小偷當成一類

綾乃想起那時,想起了這個少年朝自稱蓋亞的地術士大喊父親的仇人的事情。

大概是那些人逼迫他父親交出神器,他父親因為拒絕而被殺了。

這個少年尚且年幼而且沒有真是繼承就擁有了虛空閃。也就是說不單他父親,比他年長得家族全員一族的大半可能都被殺了。

啊,抱歉。我有些太沒神經了。

綾乃老實地謝罪。不過她仍然抱有疑問。

那你是怎麼把這個帶過來的啊?這應該無法通過機場的海關吧?……我是做船過來的。

不,那也是一樣的。

飛機也好船也好,如果是通過正規渠道穿越國境的話,就必須要通過海關。而且,日本的海關是不可能准許個人攜帶私有武器入境的。

綾乃想到這里,發覺自己其實已經找到了正確答案了。

攜帶武器無法通過正規渠道入境,那樣的話。

你是偷渡進來的嗎?……這也是沒辦法的吧。

少年不滿地認可了綾乃的提問。

無論如何也必須來日本。那些家伙打算收集四大神器。

剩下一件——炎之神器。炎雷霸與其所有者一族,可以說是術士界里無人不知的有名存在。

在不遠的將來,那兩人一定會合綾乃接觸的。所以少年為了拉攏綾乃搶占先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渡海而來了——

那你為什麼要和我戰斗啊?

令乃聽完少年的說明,驚訝地說道。就算有必要確認自己的實力,做法也實在太亂來了。

還是克里斯和蓋亞襲擊正是時候,不然不要說成為伙伴了,結果只會成為敵人的可能性會高得多。

但是少年缺昂然地說道。

那時是逼不得已。如果是能過冷靜思考的人,因該能夠明白共同作戰是最好的選擇

是這樣嗎?雖然你將我們作為同伴的確應該是很有利——不過反過來呢?……

少年無法回答,懊悔地咬緊了嘴唇。

沒錯。從河馬與綾乃的立場來看,蔣少尿作為同伴毫無好處。如果純粹考慮增強戰力的話,從少年那里奪走虛空閃給河馬持有要更有效率。

而且更湊巧的是,少年自己來向兩人挑戰。按這個世界不成文的規定,他們就算將其打倒,也是標准的正當防衛。

明白了嗎?就算你在這被殺也沒什麼可抱怨的呦——

真是的。

綾乃看著擺出警戒姿勢一言不發的少年,歎了口氣。

她覺得少年的處境很可憐,但是,不能因為自己不幸就把別人也拖下水,那並不能算是能夠原諒他的理由。

雖然不成理由——

總之。

綾乃再次歎著氣轉過身。他看著少年簡短地告訴他。

先回家一趟吧。詳細事情到時候再說——

可以嗎?

少年感覺到綾乃的話中不再有非難,一臉驚訝地對她說。

我不喜歡做給走投無路之人最後一擊得事情。不過這家伙的話就很平常了。

綾乃稍稍瞄了一眼河馬問道。

想要那把槍嗎?

不要。

河馬非常簡潔地回答——

少年露出複雜的表情。雖然因為虛空閃不會被搶感到安心,不過她對河馬那種像是談論沒有價值之物般的口氣感到不滿,大概就是這樣。

綾乃也再次不可以四地問道。

為什麼呢?風術士的話,想要那個是當然的吧?

應該會有用的,不過也會招來各種麻煩,而且很有可能會陷入凰一族的怨念之中——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

少年看著馬上點頭同意的綾乃,再次露出複雜的表情。

再說,這種物品因為太有名了,要賣掉可是很辛苦的。

不准賣!

綾乃和少年異口同聲地說道,

河馬輕輕聳了聳肩說。

好了,開玩笑的。

騙人。剛才的話是認真的。

玩笑先放到一邊。

他裝作沒有聽到反駁的聲音,強行改變了話題。

快走吧。也是站在這里說哈也不是辦法……也是呢

很多——雖然綾乃真的有很多事想說,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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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在嗎?

河馬一踏入神凪邸就用詰問口氣文最先看到的傭人。

河馬對于和神凪有關的人,態度基本上都是很差的。雖然他並不是一副高高在上、趾高氣昂的樣子,但是與人打交道都是非常沒禮貌。所以他在神凪家各種身份的人那里都是一樣聲譽不佳。

在綾乃看來,雖然她不明白理由,可是他看起來就像故意要惹人討厭似的。

不過就算如此,雖然能感覺到傭人的不爽,但傭人依然不動聲色地淡淡回答道。

是的。但是,現在慎一郎先生正在拜訪宗主。

慎一郎?

那名字聽來非常意外,河馬驚訝地重複了一遍。他先是歪著腦袋,接著仰望天花板,最後面向綾乃非常直接地問道。

誰啊?

綾乃不禁抱住腦袋。

實結城的當家呦。你起碼應該記住那些吧。

說什麼傻話。這種配角一號似的家伙怎麼會留在我的記憶里啊。

河馬滿不在乎地說道,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四處游移著視線。然後

那邊嗎?

他朝著發現重悟氣息的方向走去。

傭人急忙追了過去。

請、請等一下!宗主吩咐有指示之前不准任何人靠近

可是河馬根本沒有理會她。于是傭人向綾乃救援,不過這邊也用

抱歉。不過我們又非常重要的大事,你應該不會被訓的。啊,還有茶水就擺脫了。每人一份。

綾乃這麼說完,就跟在河馬後面。最後的一人、初次拜訪的少年也跟了上去。

綾乃小姐……

被獨自丟下的年輕女傭哭喪著臉呻吟著。

宗主,在吧?

河馬嗎?

河馬在室內傳來回答的同時,不等許可便拉開紙門走了進去。對面坐著兩個男人神凪一族的宗主重悟,和分家結城家的當主慎一郎驚訝地看著他。

河馬,你是不是太沒禮貌了?

慎一郎皺著眉頭非難道,不過河馬完全無視他,只對重悟說道。

我有事要說。

唔很急嗎?

我是這麼覺得,對你們來說呢。


河馬這是才第一次正眼看了慎一郎。他看著眼神充滿憎惡的男人,連半點侮蔑都沒有地淡淡說道。

給我消失。

什!

慎一郎起的渾身發抖。本來這個男人就因為河馬失去了兩個兒子,一直對其懷恨在心。對河馬的反感在一族內也算嚴重的。

但是因為實力相差實在太遠,他向重悟投去了請求其代為訓斥河馬的懇切目光。

慎一郎,抱歉。請你先離席一下。

什……宗主!?

回答是無情的。

河馬親自來傳達的事情。絕對非逼尋常對吧?

我重複一遍,是對你們來說。無論炎雷霸落到誰的手里,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河馬從心底感到無所謂似的回答了重悟試探性的提問,但是對他們一族來說,河馬最後說出的內容的確不容忽視,

慎一郎。

是。

慎一郎這次沒有抱怨,老實地退了下去。不過就算這樣,他在與河馬擦身而過時也不忘憎惡地瞪了他一眼。

三人和慎一郎交換進入了房間。然後,他們在綾乃准備好的坐墊上慎一郎坐過的被換掉了坐了下來。

那麼

重悟一次看了看眼前的三人,向最後一人未曾謀面的少年,和他手上握著的東西投以銳利的目光。

在開始以前能不能介紹一下客人呢?那手上的包裹里面的是槍嗎?感覺得到很強的力量。

說的沒錯,隨便一提,槍的名字是虛空閃。

河馬語氣輕松地說道。而和女兒不同,父親當然通說過那名字。他用驚愕的表情看著少年說。

什麼!那麼他是凰家的人?

啊啊,沒錯,這家伙是

說著說著,河馬一本正經地注視少年說。

這麼說來,還沒問過你的名字呢。你想保持匿名嗎?

少年對態度極其輕薄的河馬皺起了眉頭,朝重悟望去。

......我叫凰小雷。

然後,他迷茫了一會,行禮報上了姓名。

重悟對此點頭回應道。

神凪一族宗主,神凪重悟。歡迎可以這麼說吧?雖說你不是來觀光的,我們一族還是歡迎你的到來。

非常感謝。

一副心里石頭落地樣子的少年小雷再次低頭行禮。但是,河馬那時頭染不客氣地插了進來問道。

不過,你不報上本名有什麼理由嗎?

小雷的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所有人的實現都集中到了他的反應上,可是他並沒有回答。

取而代之,綾乃向河馬問道。

為什麼你會知道不是本名啊?你知道者孩子的名字嗎?

凰一族是世界上最著名的風術士世家,既然同為風術士的話,河馬應該很了解這一族吧。

不,不知道。不過再怎麼離譜的父親,也不會給自己的女兒取名叫小雷吧?

啊?

綾乃覺得他似乎說了事麼非常奇怪的話,再次來回打量起河馬與少年。

女兒?

她長大了嘴。這句話這次使得小雷猛地一顫。

明顯是表示肯定的反應。綾乃連重悟也驚愕地注視著小雷,不禁大聲叫道。

女、女孩子!?

......

小雷沒有說話。但是,她那沒有否定綾乃、一開始縣的態度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為什麼你會知道?

河馬干脆地回答道。

因為踩上去是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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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一說,綾乃想起來了。河馬打倒小雷,然後像要貫穿似的一腳朝她胸口踩去,把她牢牢踏在地上。

的確,就算是從衣服上、就算隔著鞋子,踩在女性的胸口上是不可能不會發現的。

等一下!

但是。綾乃想到這里時,反射性地喊道。

就是說,你那樣使勁踩在女孩子的胸口上,而且在發覺之後也一直踩著!?

是那樣沒錯。

河馬毫無罪惡感地斷言。

哇,超差勁。

我是男女無差別主義,再說,要是因為女人就手下留情的話,對對方也很沒禮貌吧?

話是那樣沒錯啦。

綾乃一邊嘀咕著,一邊再次觀察起他她的容貌來。雖說比自己年幼,不過正因為如此,她對那毫無凸凹的體形就更要說了。綾乃很關心地看著她平坦的胸部說道。

你包了裹胸布嗎?緊不緊?

俯身的少女表情稍微表現出動搖。不過綾乃沒有注意到那種反應,以純粹的善意說道。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裝成男孩子的模樣,不過包得太緊對健康可不好,而且形狀會垮掉.

哎?什麼?

綾乃沒聽清少女的小聲嘀咕,湊到少女面前。這是,滿臉紅暈、眼睛濕潤的少女吼道。

煩死了!小小的真是抱歉啊!不過你也沒有大到可以炫耀吧!

綾乃對突然、而且是預想以外的怒吼忘了做出反應,目瞪口呆地注視著少女。不過她也算是也許不該這麼說女人。馬上就明白了少女的心情。

這個

那個抱歉。啊,不過成長期從現在才開始,我覺得你不需要悲觀的。

綾乃連忙安慰她,不過小雷對綾乃的胸部也算是平均值以上用充滿怨恨的眼神注視著那里,然後一下扭過頭去。

河馬非常惹人厭地說道。

啊啊,真是可憐,不經大腦的話語有時候比惡意的諷刺更加使人受到傷害呢。

我才不想被你說教呢!你自己明明就使勁踩在那孩子的胸口上!要是因此停止了法語你要怎麼辦啊!?

綾乃立刻回敬到。雖然是順勢脫口而出、牽強附會的話,不過小雷卻因此不安地按住了胸口。

啊,不要緊的,只要多吃多運動,胸部什麼的會自己變大的啦。

沒錯沒錯,實在不行還有豐胸手術這個辦法的。

你給我閉嘴!

綾乃朝只會多嘴多舌的河馬全力怒吼道。不過,她似乎沒有發覺自己的發言,與應該在此談論的內容相去甚遠的樣子。

重悟正要開口說是不是該回到正題的時候。

打擾了……

拉門的對面搶先插進了很有禮貌的聲音。

我讀那茶來了。

進來

得到主人的許可,拉門無聲地被打開了。在那里出現的是剛才的傭人。



重悟看著裝在盤子上的四個茶杯,明白了大致的情況。不過傭人似乎誤會了那視線,開始慌忙辯解起來。

那、那個,我、我被綾乃小姐吩咐……我說了慎一郎大人的事情……

不,沒關系。這個家里能阻止她的,就只有我和嚴馬了。

等等,父親大人!?不要把人家說成野丫頭一樣啦!

不就是那樣嗎。真是的,我為什麼會養育出如此奔放過頭的女兒啊……真是叫人傷腦筋。

就是啊。

河馬點點頭附和著。雖然兩人被綾乃用更加險惡的眼神瞪著,不過他們毫不在意。

啊,那個,恕我告退。

傭人無法忍受殺氣騰騰的氣氛,迅速發好茶退了出去。看她的樣子,大概不用命令也決不會隨便靠近這里了。

好了,那麼回到正題上吧。

以此為契機,河馬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總結道。他瞥了小雷一眼說道。

我並不是相對你使用假名的事情說什麼。不想說的話就算了。你在這里的名字就是凰小雷這樣就可以了吧?

啊啊,我(男性用語)是我是凰小雷。我舍棄了女人的身份。為了殺死他們,為了給家人報仇,我才不需要當什麼女人!

她用充滿決心的聲音宣言道。



河馬用鼻子嗤笑道。

有什麼奇怪的!

你的愚蠢。


你、你!

小雷憤然起身瞪著河馬。可是河馬缺微笑著盤腿而坐,毫不退縮地面對那視線說。

你看

他隨意地指著綾乃

這家伙也是女人,一看就明白的吧?

當然了。那是外表完美無缺的美少女。要是將其看成男人的話,比起眼睛應該說是腦子出了問題。

然後呢?

那麼,試著回想一下這家伙到剛才為止的言行舉止

在迷惑不解的小雷身旁,察覺到河馬又要胡說八道的綾乃,表情一下變得險惡起來。

河馬毫不介意地繼續說道。

連這麼勇猛威武的男人婆都有哦。你看到她應該明白了吧,為了變強根本不需要特意舍棄女人的身份。

給我閉嘴!

綾乃情不自禁地大叫,抓起茶杯一把丟了出去。不過河馬微微一閃身,輕松躲了過去。

茶杯就這樣直線前進,打破拉門消失在了走廊上響起評砰,咣兩種聲音。看來是撞到對面的牆壁上,結果碎掉了。

數秒內,室內充滿了讓人如坐針氈的沉默。

綾乃。

重悟得聲音打破了沉默。低沉而平靜,但是卻因此能感覺到深邃憤怒的聲音。綾乃一下繃緊了臉。

是、是的

重悟一直注視著回答像蚊子似的女兒,用沉痛的聲音說道。

就是因為你老是這樣,才會被人說成粗野凶暴的啊

不,沒有說得那麼現在說得是勇猛威武。

綾乃。

是,我會反省的。

綾乃面對父親變得更加嚴厲的口氣,只得泛起抗議舉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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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悟輕微但內心沉重地歎了口氣。然後對河馬說。

給你添麻煩了。

不。她的確不時給我添麻煩,不過基本上來說是很有趣的。

綾乃因為河馬的話再次變得激動,不過這次她忍住了。也可以說是因為附近沒有可以丟的東西。

重悟先把女兒的教育放在一邊,試著回到正題上。

那個就先這樣。河馬。

嗯?

可以繼續嗎?

結果,河馬不可思議地歪著腦袋說道。

哎,什麼?這邊不是還沒有結束嗎?

你怎麼可以欺負她啊!?

重悟無視了女兒的吐槽,盯著河馬。不過他卻露出一臉壞笑,不打算進入正題的樣子。

重悟沒有辦法,只好對小雷說道。

小雷君我還是要說一下……有什麼事嗎?

我沒有資格判斷你的選擇正確與否。所以,希望你將其作為一種意見聽聽。

不是高高在上地糾正錯誤,而是為了解開固執于一種想法的思緒。

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和哪一方優秀之類的問題完全不同,肌肉、骨骼、內髒,男人和女人都是不同的……

因此就算目的一樣,作為男人采取的最佳行動,和女人之間有著決定性的不同。雖然我不打算對你將女人看作軟弱者一事發表意見,但是就算因此舍棄軟弱的女人選擇強大的男人,那也只不過是在模仿男人而已吧?

小雷低下頭,握緊了放在膝蓋上的手。事實上,她剛才舍棄女人身份發起的挑戰,也被蓋亞輕松地打敗了。

不限于戰斗,凡事都是從接受本來的自己開始的。在這樣下去,你不但打不贏強大的男人,就連女人都無法戰勝。

比方說你女兒那樣的?

唔?

重悟遭到出其不意的反擊,稍微皺起眉頭朝眼前畏畏縮縮的綾乃看去。

他忍不住微微笑了笑,搖頭說。

不,應該說我女兒過于保持本色,結果成了煩惱的種子。雖然能坦誠面對自己實很好,但是如果不依靠一點理性的話就河野獸沒兩樣了……

你怎麼能說到這個份上,父親大人!?

怎麼,有異議的話就說出來聽聽。

重悟冷冷地向為糟糕評價鳴不平的女兒說到,朝房間的入口望去。拉門上多出的圓洞使他的話增添了不容置疑的說服力。

啊唔……

重悟瞥了一眼無話可說的綾乃,再次轉向小雷。

不管怎樣,如果不能獨自確立這樣的覺悟就沒有意義。和他人比較得出的相對強大,是無法成為自己的支柱的……!

小雷察覺到被人指正了自己的膚淺,一下子羞紅了臉。

正因為不想認為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她才會和綾乃交手。她想證明:你又如此遠大信念的女兒,結果還是沒有戰勝自己。

但是,那只不過是難堪的吹毛求疵,軟弱的借口。那種程度的詭辯無法推翻重悟得話。

我說的的確是漂亮話。應該也有舍棄軟弱得到強大的情況吧。將不需要的東西、脆弱的東西舍棄掉的話,剩下的必然會是強大的東西。就好像磨過的刀刃一樣。

不過,我覺得那只是機械的強大罷了。作為我來說,希望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不是以舍棄軟弱變得強大,而是克服軟弱變得強大為目標。這不過是我的任性而已。

重悟以平淡、膽識卻讓人不禁危襟正坐的威嚴總結道。

我也知道你的決斷決不是輕率的。應該不會因為初次見面者的忠告就會輕易推翻。所以,請你好好思考一下。對自己來說什麼才是最好的選擇。

謝謝你的忠告。

過了一會,笑了總算這麼說道。

還沒有改變決心的打算。為了複仇的話,不要說性別了,必要的話自己可以毫不猶豫地舍棄所有的一切。

但是。

(考慮一下吧。)

各種真的是包含了各種事情,重悟話語的分量重到能夠讓小雷這樣去想。

嗯。

重悟看穿了少女心境的變化,滿意地點點頭。然後,他將視線移回到河馬身上。

你想說的大體上就是這些吧還有其他要補充嗎?

唔?你說什麼?

河馬露出傻乎乎的輕薄笑容裝傻道。綾乃還有小雷冰冷地看著他毫無緊張感的臉。

我就的父親大人太高估河馬了。這家伙不會考慮那麼深。他絕對值是打算取笑別人而已。

小雷這次也贊成綾乃的意見。就算是重悟所言,她也無法相信如此輕浮的男人會做出那樣深遠的思考。

重悟朝兩人投去疑惑的視線,不過兩人只是露出苦笑沒有回答。于是,重悟完全拋開至今為止的跑題說道。

那麼,差不多也該進入正題了吧發生什麼事情?

他來回地打量三人問題。可是,那實現很快集中到一個人身上,剩下兩人也無言地凝視著那個人小雷。

那也是當然的。在這次的騷動中,河馬和綾乃始終都是被動參與。幾乎完全不了解狀況,根本沒辦法說明。

能從片段的情報中推測的,是敵人窺視炎雷霸和虛空閃一事。還有,凰一族似乎已經滅亡了,而只留下自稱小雷的她這件事情。

小雷在眾人的注視下,開始講述。

那是在三天前。兩名男子出現在父親面前。自稱克里斯蒂安.羅嚴克拉姆河蓋亞的他們分別擁有水之神器和地之神器,是強力的術者。

唔。水和地之神器啊。

重悟很感興趣地說道。

你知道嗎,河馬?

不,今天第一次聽說。

河馬馬上回答。實際上,單純擁有水和地屬性的咒法具也就算了,他也從未耳聞過被稱為與炎雷霸和虛空閃匹敵的神器等級物品的存在。

父親也說了同樣的話。精靈王賜于的神器應該只有炎之炎雷霸和風之虛空閃。可是,那些物品的確有不辱神器之名的力量。然後,他們請求身為虛空閃繼承者的父親的協助。

協助?

是的。他們擁有的水與地,而父親所有的風和神凪的炎集結精靈王賜予的四大神器,進行大規模的魔術儀式。

集結四大神器的魔術儀式?

綾乃歪著頭問父親

集合四件神器的話,能夠做到什麼特殊的事情嗎?

不,我沒聽過那樣的事情。再說,我也是現在才知道水和地之神器的存在。不知道也是當然的吧。

重悟依次為前提,說出了不容樂觀的推論。

膽識,世界上的一切事象都是依靠地水風火組成的。如果能依靠神器操縱那一切的話,做不到的事情應該是鳳毛麟角吧。

雖然只是傳說或者童話程度的事情,不過也有這個世界是由四大精靈王所創造的說法。

如果那是事實,如果神器是借用精靈王能力的證據的話,做不到的是的確很少。極端地講,也許連重新創造世界都有可能。

不過河馬沒有被故事的誇張性所迷惑,非常冷靜地反駁道。

理論上來說呢。這種事實際上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呢?

單純將風和水混合生成霧,或者火與土混合形成熔岩這樣的程度也就算了,在其之上比方說生成天災規模的事象、並且進行控制的話,大概需要非常嚴密的配合。但是,精靈術師法術的控制大都是感性的東西。


精靈魔術和其他魔術不同,比其理論更加重視感性方面。所以共同作業及其困難可能的場合也相當的感性。幾乎都是無法通過理論化、數值化進行嚴密再現的

你去把火和土案百分之三十六、百分之六十四的比例混合一下。被這樣一說你就可以與地術師和作了嗎?……嗚、那個……

就算能做到。那麼,那計量單位又是什麼?精靈的數量嗎?熱量嗎?還是說質量呢?到底要怎麼設定四種精靈的單位呢?

誰也無法回答那連珠炮般的問題。而且,在場的是神凪和凰君臨各自精靈術師頂點的直系一族。既然他們都不知道,那就應該絕對不存在類似的衡量尺度。

從一開始構築至今連概念都沒有的知識、技術體系,還要讓能夠使用神器的術者掌握。這可是從那之後才能開始實際實驗的事情吆。直到完成要多少年不,要花多少代都不知道。

不過,也有其實從之前就在悄悄開發,完成後才開始活動的可能性吧?

你真會做討厭的想像呢。但是,如果是那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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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呀?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的背後就有黑幕……嗚。

被指出事情更加嚴重的情況,綾乃發出了呻吟聲。不過據此對比一下克里斯和蓋亞二人的言行,就能夠理解他們的行動了。

的確,他們不像是能夠策劃那種遠大計劃的聰明人呢……

對吧。不過在那之前,使用精靈進行試驗的想法本身就不是精靈術師了。

對精靈術師來說,精靈不只是武器和道具。是無法替代的伙伴和搭檔。是無法替代的伙伴和搭檔。正常的精靈術師是不會考慮將他們作為實驗材料之類事情的。

打個比方來說,那就好比那家人和朋友來做人體試驗一樣……怎麼說呢,好像只有糟糕的預感在不斷膨脹。

是啊啊啊,這麼說起來。

河馬想起了比起思考必須優先確認的事情,對小雷說道。

他們准備進行什麼樣的儀式啊,你什麼都沒聽說嗎?

小雷微微搖頭說。

也許父親聽說了,不過我什麼也……總之,父親拒絕了他們的請求。他們雖然當時老實地離開了,可是笠日……

她緊握的拳頭開始顫抖。也許是回想起了當時的記憶,她的眼睛里夾雜著憤怒、恐怖,還有憎惡。

父親、哥哥們……甚至連母親大人也……

小雷閉上嘴,不再繼續說下去。不只是拳頭,她的全身都像得了瘧疾似的在不停的顫抖。精靈呼應她突發的憤怒,風開始在室內肆虐不過很快就緩和了。

重悟和綾乃瞥了河馬一眼,很快就將視線移回到小雷身上。可是,他們也沒有再催促她繼續下去。那是不用問也能夠想象出的。

那之後的事情呢。

綾乃代替沉默的小雷開始說明。

那兩人剛才也跟我們大了一架。說要我交出炎雷霸。雖然反被我們打敗了,不過……

不過被他們逃掉了。就是這樣吧?

重悟給一臉得意的女兒叫了一盆冷水。受到打擊的綾乃用怨恨的眼神瞪著河馬說。

要是河馬認真地話,應該可以乾淨利落解決的。

喔?

不過河馬在兩人的威勢下毫不動搖,露出平時舒緩的笑容看著重悟。

就是這樣。虛空閃和炎雷霸杯人窺視。真不得了呢,宗主。

然後,他像與己無關似的這麼說道。雖然他因為過于輕浮的態度招致非難視線的集中攻擊,不過就算如此,他臉上也毫無認真的樣子。

那麼,加油吧。

他丟下一句鼓勵的話之後,像是宣布不干涉似的站了起來……能等等嗎,河馬。

但是,重悟馬上叫住了河馬。

我在解決這件事之前雇用你。最優先事項是保護綾乃和炎雷霸,接下來是排除敵人。這樣沒問題吧?

很貴的呦。

沒關系。

兩人很順利地進行著交易。那對綾乃來說是家常便飯,現在也提不起興致去說什麼了。不過對小雷來說並不是這樣。

她覺得河馬的態度過于不謹慎,按耐不住插嘴道。

等一下!你明白現在的狀況嗎?

我是這麼覺得的。

那為什麼要談報酬的事情!現在不是在意那種事情的場合吧!?

小雷顯得情緒激昂,不過與此相反,河馬非常冷淡地看著她。

那種事情啊。不愧是凰家的大小姐。

什……你什麼意思!?

好了,我們繼續吧。

河馬無視說不話的小雷,再次開始與重悟的交涉。

喂!

住手吧。

綾乃充滿同情地制止了毫不打算放棄的她。

他就是這樣的人。在意的話就是你輸了。

但是

小雷一副決不認同的樣子。她的心情綾乃可以說是感同身受。因為那也是自己曾經走過的道路。不過正因為如此,自己必須告訴她

世上,只是因為容易較真就會被當成傻瓜這個無奈事實的存在。

請你理解。

大概是在她比話語更有說服力的表情上讀出了什麼,小雷總之比上了嘴。雖然她看著河馬的視線依然充滿了輕蔑,不過他根本不痛不癢地繼續和重悟交談著。

對了,那些家伙的力量到底達到什麼程度?

還可以,不過最多時一般的一流水平罷了。如果沒有影藏超強的殺手锏,使我和綾奶就能對付的程度。

唔但是,這是非同小可。為了保險起見,與須經該把嚴馬和煉叫回來。

他們不在嗎?

出差。到東北去了。

哼算了,隨你便吧。

河馬說完再次站了起來。這回他不是擺個樣子,而是真的邁開腳步打算回去。不過。

等一下。

小雷的聲音阻止了他。

河馬只是轉過頭去問道。

怎麼了?

我還有必須要問你的事情。

小雷用大敵當前般的強烈眼神盯著河馬問道。

你是什麼人?

你是指什麼啊。

也許是因為不安定的姿勢很累,河馬改變身體的方向靠在柱子上,看著小雷的視線說。

名字是八神河馬。自由業的風術師。喜歡的工作是沒有危險的雜靈退治,把平穩無事作為人生的目標。不過最近當神凪宗家大小姐的保鏢成了主業就是這些吧。

不但超粗枝大葉、而且還省掉了最重要的事項。不過還算是沒有說謊的個人資料。

但是,她當然不會接受這樣的說明。

不要開玩笑了!

小雷憤怒的叫道。

比凰一族直系的我還要強的風術師,怎麼可能會在市井街頭出沒啊!回答我!你是哪里的術者!?

小雷顯得很激昂。與此形成鮮明對照,河馬極其冷淡地嗤笑道。

真是相當自信呢。

他嚴苛地說道。

明明是輸給克里斯、蓋亞、還有自己的連敗者,現在還自稱為強者嗎?

小雷正確地理解那句話的含意,因為憤怒和恥辱漲紅了臉。但是,對身為最強風術師凰一族直系的她來說,河馬是威脅自身存在意義的存在。她不會讓他簡單的蒙混過去的。

她調整呼吸平靜心情,然後以加倍的氣魄對河馬說道。

的確,比我要強也許不是很希奇。但是,你比那個水術師能更好的控制霧吧?霧這種東西至少也有七、八成屬于水。比擁有神器的水術師能更好地控制霧這種事,一般的風術師不可能做到的。你要怎麼說明那個?

就算你這麼說

就連小雷確信正中他要害的指摘,也沒使河馬出現絲毫的動搖。他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說道。

我作為風術師與任何家族都沒有聯系,是個土包子術者也是完全的事實。

那怎麼可能

如果你無論如何要拘泥于血脈的話,這麼告訴你吧我是神凪的直系。

什麼?

小雷因為過于意外的回答啞然了幾秒鍾她朝重悟和綾乃望投去疑問的視線。

兩人同時點點頭。

那是事實。因為某些事情,現在使用了別的名字

小雷再次朝河馬看去。那臉上露出了無法掩飾的驚愕。畢竟是自己以上的部,擁有自己聞所未聞力量的風術師,竟然是炎術師最高峰的神凪一族的直系。

到底、為什麼

不要問我理由哦。那種事情我也不知道。

河馬隨意丟下這麼一句。然後又很隨便地補充道。

總之就是這樣啦。無論多麼有名的一族,始祖也都是默默無名的人。偶然也會有這種天地異變的情況出現的。

他以衣服毫無緊張感的口氣說出了非常厲害的大話,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