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 第93節:第十八章 第一王妃的位置(9)

"那我先走了。"我愉快地向他揮揮手,一轉剛才沉重的情緒踏起輕快的腳步向自己的宮殿邁去。

也許,未來有著曙光。

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卻不是往日的溫文。而是一種銳利的凜然。

"真是天真的小女孩,讓我還真的不忍心傷害你呢。"

詭異的笑,在轉身之際消失得無蹤。

清風,悄悄掃過周邊那濃密幽郁的樹木,在一片掀起的視線中隱約露出遙遠的露台的一角,和那,獵鷹般銳利炯凌的黑色眼眸……

又是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憂郁的月亮把自己隱藏在濃密的烏云下,靜靜閉上了眼。吝嗇對廣闊的大地給予自己的柔情。沉緬在自己的歎息中。

宮殿的幽靜室內燃著昏暗的火把,吱滋地喘息著自己點滴的生命,把黃色幽暗的光灑在室內唯一兩個影子身上。

"你看起來並不贊同?"搖著精美華麗的羽扇,女人露出得意的微笑,對著站在自己前面的男人問著。

"你確定自己的計劃能成功?"男人以懷疑的口吻問。

"哼,多年潛伏在這里,你懷疑我的能力嗎?"女人冷笑著。

"不敢,只是在提醒你,你腳下的是一個埃及的地盤,它的控制者是一個叫諾菲斯的殘忍多謀的帝王,你應該沒忘記他是個怎麼讓人聞風喪膽的男人吧。"男人冷冷哼著自己的見解。

"那你也別忘了我是誰?"女人不是沒有給這種氣勢所震懾。不過,已經不能再猶豫下去了。隨著大典的結束,關鍵的時刻也隨著而來,她能博的就是這個時刻。

"是的,你不是一般的女人。不過,我的意見還是老話一句:擒賊先擒王。第一王妃的事情根本微不足道,你不應該只顧慮這個毫不重要的細節,諾菲斯王才是關鍵的。"再次聲明自己的意見,高矣戈還是無法理解女人爭奪的野心,毫不顧全大局。

"諾菲斯王我最後會解決,不過,我現在的目標就是第一王妃。你管得太多了。"冷冷瞟了眼前著個男人一眼,安赫拉德並沒有給他見解所動搖。

說得沒錯,埃及掌握在諾菲斯手中,面對的困難重重,要顛覆埃及首先要鏟除這個可怕的男人,但是……她目前只想坐上這個風光的位置。不是貪圖其中的什麼,只是以此證明:自己輕易能奪走她的一切。寶座,丈夫,兒子……

最後把屬于她的一切都毀滅……

這樣,她會有什麼的表情呢?想著,嘴邊不由揚起得意的笑。

姐姐啊,你一定很不甘心,很憤怒吧?

深沉地看著座上那笑得得意的女人,高矣戈憂心地擰緊了眉。

這個女人已經脫離了自己利用的原點。她的目的別有用意,看來自己不能對她期望太高。

必須要……實行自己的計劃。

一舉動搖埃及最大的利害莫過于殲滅其的根!

夜色無常,在黑暗動搖的已經不是一兩個人的事情。

同樣挨在席塌上,夜不成眠的還有在清冷宮殿的另一人。

深深呼吸一氣,掃視四周寂靜的一切。心再次為自己所掙紮糾纏。

對皇宮里所有黑暗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偏偏在這個時刻動搖自己。

堅持?還有力量堅持下去嗎?

真的已經沒有辦法維持下去了?

那我真的只有占領你的所有來維持你的存在嗎?

王妃啊。

她應不應該?

疲倦地閉上眼,把沉澱在胸前郁悶的氣息輕輕溢出體外,卻帶不走心里那饒纏的矛盾。那具絕美而溫柔的身影在寬闊的草原上舞動著搖曳的纖姿,像神聖的光環輕易吸引了所有飄渺的視線。帶著渴求,帶著希望如癡如醉,在那美麗動人的身影上移不開自己的感情。

她,依然清晰存在自己的心底。

"王妃……"忍不住內心的激動,她伸出了手,要挽留這個自己曾經失去的人。

輕柔回眸一笑。

"你……"她錯愕地松開自己的手。

猛然,輕閉的眼睜開,其中那驚愕的惶恐布滿了整個眼瞳。

緊緊撫著快要跳出來的心,任由那急劇的喘息起伏。蒼白的額上滑過冰涼的汗珠。


怎麼會是她?

顫抖著不安的心,已經完全讓自己看不清自己。

那個牽掛的身影在什麼時候竟換了她?這意味著什麼?

不!她開始動搖了嗎?

不可以,不可以為了這麼一個女人動搖了守護"她"的決心!可是,蒙在心里的猶豫又是為何?

西莉婭絲,你不能在被她沉淪下去,不然最後你會喪失了"她"。

恢複冷靜的眼凌厲地望著黑暗的蒼穹。一個念頭驀然閃過。

她不能再猶豫下去,必須狠下心了。

"如果這是唯一的辦法,我還是會做。"喃喃著嘴邊陰冷的字句,她冷冷站起來。

"如果這是唯一守護你的辦法……"

多久沒見過這張臉?

多久沒步入這冷硬的宮殿?

兩個原本關系親密的人,卻在之間仿佛隔著一堵跨不過的山,只有冷然的對望。

"這是你的決定?"淡淡的語句沒有一絲的詫異,也沒有一點的感情。

"是的。"簡明的回答,西莉婭絲沒有平日的偽裝,一雙精明的眼睛直直注視著這個男人。

黑色的眼眸冷冷移開,諾菲斯繼續若無其事地專注手上的手卷,一臉不為所動的平靜。

"那好,十天之後就進行加冕典禮吧。"連問都不問,他一點不也在意這個可以說影響整個埃及的重大抉擇。反正也是心里所等待的

決定,何必再猶豫什麼。

"是的,我明白。"微微福了下身,西莉婭絲敬畏地退下去。如冰的冰冷氣氛繞著兩人在一步一步中拉遠了距離。

"王。"在踏出宮殿的最後一步,西莉婭絲頓了頓身影,轉回一抹疑問的眼:"你已經把她給忘了嗎?"

眼中,是冰霜的冷寒,也是怒火的燃燒。

平靜的臉色一沉。寂靜得詭異的空氣沉靜得可怕。

扯著一個淡淡的冷笑,她沒有任何留戀,冷傲無情地踏出了宮殿。

刻滿重要圖文的粘土板在嘩啦一聲中頓時粉身碎骨。在冷凝的空氣中只灑下一層土黃的粉末。

緊握成拳的手背泛起道道青幽的筋脈。

這個女人。毫無忌憚地掀起自己那已經埋葬在心最低處的傷疤,冰冷地目光隨著那抹身影在自己的視線中優雅地消失。

該死的東西!也該死的自己!

沒有保護她的生命能耐,沒有守護她的身份的力量。真的只能把她永遠埋葬在自己的心里,最後在生命的完結中消失?

蒂蜜羅雅。

你就這樣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毫不留情?毫不留戀?把屬于你的一切都摧毀消滅?把我們的一切都如飛湮滅?

冷漠的淡笑,卻清楚感覺其中的痛心,其中的苦澀。如喝下那青澀難咽的苦酒,把所有的理智與感情都麻痹得疼痛辛酸。

能把你忘懷嗎?不能!

可是……合上痛苦的眼。他不能面對眼前的事實。

"在你的心里我又算什麼?"熱切而青澀的眼睛毫不掩飾膽怯地問著。那話就像尖銳的針深深紮在已經死去冰冷的心。從里面竟流出一股讓自己無措驚慌的暖流,融化了其中的寒冷,慢慢地恢複點點的溫度,輕柔的跳動。

心,不曾死去嗎?他千萬次反複問著自己。

曾以為自己早已經隨著她的離去而在痛苦中死去,卻不料因為這樣一個平凡的女孩再次跳動起來,溫暖起來。

洛蜜……

"你會恨我吧。"幽幽的低沉歎息輕輕融在寂寞的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