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奇怪的出租車



轉眼已經過了新年,小玉母親的病情一天天好轉.眼看就要進行最後一次化療了,按照規定,化療是需要辦理住院的,這樣才能符合農村合作醫療報銷的要求,由于醫院的床位比較緊張,提前一個禮拜,小玉爹就已經去醫院預約了.全家人一致決定,只要住院便做一次全面檢查,如果檢查結果也和自身感覺一樣有大幅度好轉的話,那就放棄最後一次化療,繼續讓謝東用針灸療法,堅持到春節前就回家過年,再也不治了.

他雖然不同意這樣做,但可以理解小玉一家人的心情,日子再這麼下去,這個家庭真就被疾病拖垮了.于是,也沒再堅持什麼,心中暗想,就等檢查結果出來之後,再做定奪吧.

與此同時,小玉的針灸技術進步神速,雖然內功不是一天就能練成,但普通的針法經過短時間的強化訓練,掌握是完全沒問題的.按他的想法,春節之後回了平原老家,就由小玉負責每天繼續給母親針灸,雖然少了內功輔助,療效會打很大折扣,但是同樣可以刺激經絡,讓氣血保持一個活躍的狀態.

小玉不僅聰慧異常,而且手感好,膽子大,學了之後就在自己身上做試驗,有的穴位夠不著,小玉爹自告奮勇,充當全天候免費陪練,身上經常被紮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卻也樂在其中.

有了這樣一個怎麼紮都心甘情願的陪練,再加上心靈手巧,沒用半個月,小玉就掌握的針灸的基本技法,謝東再稍加點撥,進步更是突飛猛進,說句玩笑話,再自學點理論知識,回農村當個鄉村野醫絕對沒問題了.

這天晚上,他給小玉媽針灸結束後,正打算運行內功增加療效,忽然手機哇哇的響了起來.

正在一旁觀摩學習的小玉趕緊跑進房間,把手機取了過來,他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順手接過來一看,原來是常曉梅的來電.

常曉梅經常來電話,基本上沒什麼大事,無非就是問一下最近缺什麼東西之類的,偶爾也聊幾句魏霞的情況,所以他並沒著急,擦干了手,這才不慌不忙的接了起來.

"魏霞今天和你聯系過嗎?"常曉梅的語氣異常焦慮.認識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她這樣心急火燎的說話.

"沒有啊,有啥事嗎?"他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常曉梅頓了一下,語氣凝重的道:"魏霞好像出事了."

聽常曉梅這樣一說,他的手一哆嗦,電話差點摔地上:"出啥事了?"一時間,聲音都有些發抖了.

常曉梅此時倒是平靜了下來,把情況大致說了一下,他頓時就傻眼了.

原來,常曉梅是下午時接到的胡靖航的電話,說自從今天上午十點開始,就聯系不上魏霞了.問她是否知道魏霞的下落,她開始並沒在意,以魏霞的大小姐脾氣,不接電話或者關機倒也不算什麼稀罕事,于是便問胡靖航,是否兩個人吵架了,胡回答說,自從上次在省城分手之後,兩個人便再也沒見面,只是每天通過電話聯系,感情方面雖說沒什麼實質性的進展,倒也一切正常,根本沒出任何狀況,之前也有過手機沒電的情況,但一般很快發現了,魏霞畢竟有很多業務往來,所以對手機還是很留意的.

即便如此,常曉梅也沒很著急,等忙完了手頭的工作,這才開始撥打魏霞的手機,但還是關機,再給平原縣幾個經常往來的朋友打了一遍,發現魏霞沒跟任何人聯系.

看看時間,已經快五點了,不禁想道,這個魏大小姐啊,都快四十歲的人了,做事還是這麼不靠譜,正打算收拾東西回家再說,一個在平原縣公安局工作的同學忽然來電話了.


原來,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在通往棋盤嶺公路上發現一輛別克商務車,據當地群眾反映,這輛車從上午就一直停在那兒,車門開著,車里無人,大家最開始以為是肇事車輛,一會就被交警拖走了,所以都沒在意,可眼看快一天了也沒任何動靜,于是便報警了.

偏巧,處理報警的就是這個同學,他趕到現場一瞧,頓時就慌神了,這輛別克商務正是魏霞的座駕,再撥打她的手機,發現處于關機狀態,隱隱就感覺有些不妙.

本來指望常曉梅能知道魏霞的下落,所以才打電話過來詢問,如今見她也不知情,便基本可以斷定,魏霞應該是出事了.

"那段公路比較偏僻,沒有監控探頭,所以,警方無法得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初步結論是遭遇了綁架之類的事情,現在正通過技術手段,看看能否對魏霞的手機進行定位."常曉梅一口氣說道.

他聽得目瞪口呆,第一反應是那個噴香水的胡帥哥搞的鬼,當他把這個疑問說出來之後,卻被常曉梅否定了

"你不要把問題想簡單了,胡靖航就算和魏霞有些矛盾,最多是感情上的,絕對不至于做出綁架之類的事情,那太不符合常理了."她憂心忡忡的說:"我倒是感覺,可能和你有些關系."

一句話倒是提醒了謝東,不由得想起前一段時間跟蹤自己的西紅柿炒蛋,這家伙始終沒再出現過,難道…….他簡直不敢往下想了,頓時渾身就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如果和我有關系的話,那為什麼不沖著我來呢?"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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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曉梅沒有回答,沉默了片刻道:"現在說什麼都是沒用,警方已經在整個地區開始搜查了,估計很快就能有結果,一切還是等公安部門的結論吧,還有,你最近不要外出,陌生人敲門的話,也一律不要開,手機要隨時保持開機狀態,一定要多加小心,我還是感覺,這件事是沖著你去的."

放下電話,他足足愣了一分鍾.

沖我來的?會是誰呢?張力維?不可能吧,也沒這個必要啊,綁架人質,是很重的罪啊,現在正在打官司,輸贏還在兩可之間,以張大老板的智商,怎麼可能出此下策呢?可如果不是張力維的話,他實在想不出還會有什麼人了.

不對,常曉梅的判斷也許有問題,這件事看起來複雜,其實沒准很簡單,搞不好就是那個噴香水的家伙搗的鬼,謀財害命也不一定啊!其實,想到這里,他自己都感覺有些牽強,但除此之外,真的沒有任何線索了.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魏霞以前跟誰有過節呢?比如說前夫劉世傑,在平原縣,劉老板也是個黑白通吃的狠角色,離婚財產受了損失,就懷恨在心?恩,這也有可能.

想了半天,猛然發現小玉一家人都愣愣的看著自己,不過此刻也沒心思和他們解釋什麼,低著頭沉思半晌,最後把心一橫,暗暗打定了主意.

我得回一次平原,而且是馬上.魏霞曾經是我的未婚妻,就算現在不是了,可她的肚子里還有我的骨肉,此時此刻,我怎麼能呆在家里躲清閑呢?至于常曉梅說的那些諸如加小心之類的話,他則根本沒放在心上,孩子他媽出事了,孩子他爸加小心有個屁用,要是真沖我來的,那豈不就好辦了,我直接出面,換他們娘倆平安不就完了嗎!

想到這里,他呼的一聲站了起來,三步兩步進了房間,將師傅的書信和自己的筆記收拾起來,然後放進保險櫃里鎖好,抓起外套便朝門外走去.


"哥,你要干嘛去?"小玉跟在身後,緊張的問道.

"我出去一趟,可能要兩三天才能回來,這幾天你繼續給嬸子針灸,穴位要是吃不准的話,隨時給我打電話."說著,他頭也回的出了家門.

一月份是東北冬季最冷的時候,好多天沒出家門的他,冷不丁被刺骨的寒風一吹,渾身打了個哆嗦,裹了下身上的衣服,快步朝小區外走去.

剛走了幾步,卻見不遠處停了一輛出租車,應該是剛送乘客進來的,于是緊走幾步,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

"火車站."他說了一句,然後掏出手機,琢磨著是否該給陳龍打個電話,把這件事通報一下,可一想出租司機還坐在身邊,說話多少有點不方便,便臨時改了主意,合計等到了火車站之後,找個僻靜的地方再說.

出租司機也沒說話,一腳油門,車子便駛出了小區.

此刻正值晚高峰,路面上車流如織,堵得非常厲害,出租司機顯然是個老手,熟練的駕駛著車輛在馬路上來回穿梭,不大一會,便拐進了一條小路.

他對省城的道路並不熟悉,只能大致辨明方向,隱隱約約感覺好像有點不對,便問了一句:"這是走哪兒了."

"抄個近路."司機應了一聲,聽說話卻不像是本地人,好像有點南方口音.

他也沒在意,無非就是繞點遠而已,現在只要快,別的都無所謂.于是低著頭,又琢磨起魏霞的事來.

過了一陣,忽然感覺車輛非常顛簸,便抬起頭往外看了一眼,不由得吃了一驚,出租車不知道啥時拐進了一片正在拆遷的棚戶區,道路兩側全是殘垣斷壁,黑乎乎的顯得有些恐怖.

"大哥,你這是往哪開啊,我趕時間啊."他不禁有點著急了.

出租司機再也不說話了,只是緊握著方向盤,雙眼目視前方.他這才打量了下這個奇怪的司機,只見此人身材健碩,滿臉的絡腮胡子,樣貌非常凶悍.

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種不祥之感,往四下看了看,周圍連個人影都沒有,出租車開得如同要起飛似的,發動機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停車!"大聲喊道,見司機沒有反應,心里更加慌了:"再不停,我就跳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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