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九九八十一難



那天夜里,謝東是和劉勇在一個房間睡的,躺下之前,他還特意檢查下了鄭鈞塞給他的小東西,看了半天,也沒搞明白到底是個啥玩意.

第二天,四姐那邊一直到中午也沒什麼動靜,他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又也不敢去問,只好在房間里大眼瞪小眼,看著牆上的掛鍾發呆.

下午兩點多,四姐終于來了,而且還帶著一個R國老頭,穿得破破爛爛的,冷眼一看,還以為是個流浪漢.讓他頗感意外的是,四姐居然會說R語,而且還相當流利,指著他們倆跟老頭介紹一番之後,這才笑著對謝東道:"這老頭叫烏里諾夫,別看穿成這樣,卻是個神通廣大的家伙,他會把你們送回中國的,至少可以保證你們在穿越國境的時候不被抓起來."

聽四姐這麼一說,兩個人頓時喜出望外,趕緊站了起來,恨不能馬上就出發.

"這里有兩張銀行卡,密碼都是339933,你們倆一人一個,這里面的錢,就算是酬勞了."四姐說著,將銀行卡遞了過來.劉勇伸手接過,連聲道謝,而謝東卻沒有接.

"別害怕,這里面的錢都是乾淨的,是合法收入,卡也是合法的,放心用."四姐說完,直接將卡塞進他的手里,轉身和又烏里諾夫說了幾句,然後把手一揮道:"好了,出發吧."

外面的雪早就停了,但是風很大,感覺這幢老樓都在呼嘯的風中搖晃著.

"謝謝你,東哥."臨分手的時候,四姐突然說了一句,眼圈似乎微微紅了下:"江湖路遠,各自珍重吧,但願咱們永遠不再見."說完,她轉身朝老樓走去,背影在狂風中顯得有些孤單……

這位烏大爺開的是一輛R國生產的吉普車,外表破舊不堪,上了車才發現,里面更加破舊不堪,兩個人不禁有點擔憂,這車況,萬一在路上拋錨了,還不得凍死啊.

可走了一段路之後才發現,他們的擔心似乎是多余的,別看車外表不怎麼樣,但馬力強勁,坐著也挺舒服的,甚至不比四姐那些高檔車差多少.

老烏也不怎麼說話,只是悶頭開車,一邊開,一邊喝著什麼.

劉勇忽然說了一句R國話,把謝東嚇了一跳,只見他磕磕絆絆的連比劃再說,好一陣工夫,老烏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兩個人又像打啞謎似的說了半天,劉勇這才咧著嘴笑道:"這老東西,居然喝的是酒."

謝東傻眼了,車開得這麼快,居然還一邊開一邊喝酒,這不是要玩命嗎,正想說幾句,卻聽劉勇道:"他說了,不喝酒,就困得厲害."

我靠,那還是喝吧,謝東想,據說這R國人都不好惹,還是別廢話了.

"對了,你咋會說R國話呢?"他問劉勇道.

劉勇撓著腦袋道:"以前我當兵的時候,經常跟R國的邊防軍做點小生意,換點零花錢用,他們膽子大,而且管理也混亂,拿幾件羽絨服,就能換他們一輛摩托車,要是再添點東西,估計連槍都敢給你.所以,我就會說點R語,沒想到今天還真派上用場了."

謝東一聽趕緊問道:"那剛才四姐和老烏說的那些話,你能聽明白嗎,不會再有什麼坑吧."


劉勇皺著眉頭想了會道:"我還真注意聽了,但他們說得太快了,基本上聽不太懂,只大概聽到說中國,還有邊境之類的幾個詞."

聽劉勇這麼一說,他基本上算是放心了.劉勇也沒閑著,沒多大一會便跟老烏聊得熱火朝天,最後干脆陪著老烏一起喝起酒來,他則笑著在一旁看熱鬧,氣氛倒也融洽.

天漸漸黑了下來,又開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的樣子,最後在一片樹林邊兒上停了下來.老烏下了車,然後從後備箱里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拎在手里,朝他們倆人揮了揮手,便朝林子里走去.

"拎個麻袋干什麼?"謝東有點不解的問.

劉勇皺著眉頭瞧了瞧,也搞不清楚這是啥意思,問了一句,但老烏回頭做了不要說話的手勢,于是也就只好閉嘴了.

穿過林子,放眼望去,前方便是冰封的河面,與來的時候不同,這片冰面似乎要更寬闊一些,顯然不是一個地方.

老烏蹲下來,朝河對岸觀察了片刻,然後回頭低聲和劉勇說了幾句,劉勇瞪著兩眼珠子,反複的聽他說了好幾遍,總算弄明白了.

"他說,過了河就是中國了,讓我們倆一會跑過去就行,好像是這個意思."劉勇大概翻譯了下.

這能行嗎?上次過境的時候,R國這邊是有人接應的,現在就這麼跑過去,萬一遇到武警巡邏,再給當壞人給抓起來,那得多冤啊!正聚精會神的往對岸看著,忽然感覺劉勇那邊好像沒了動靜,再扭頭一看,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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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烏手里不知道啥時候多了一把槍,烏黑的槍口正對著二人,劉勇張口結舌的高舉著雙手,滿臉都是驚訝不解的表情.隨著槍口轉向了自己,他也趕緊把手舉了起來.

不會吧,眼看就到家門口了,居然還能出事?這可咋整?他眼睛死死盯著老烏手里的槍,默默在心中盤算著對策.

老烏往後退了一步,一只手端著槍,另一只手將麻袋往地上一倒,原來里面是兩件破舊的棉大衣,他說了幾句話,然後指了下棉大衣,又指了指兩人身上的衣服.

劉勇立刻明白了,扭頭苦笑著對謝東道:"我說他拎個麻袋呢,原來里面裝的是破衣服,這老東西想得還挺周到的,要就這麼給咱倆扒光了,就算過了河,也得凍死.看來咱哥倆的黴運還沒過去啊,都到這里了,還遇上個劫道兒的."

由于此行扮演的是白毛東,所以穿的用的都是上等貨,謝東還真留意了自己身上穿的這件羽絨服,居然是加拿大鵝,頂級的羽絨服品牌,在商場里動輒就上萬的價格.

不過這倒沒什麼,重要的是鄭鈞給的那個小東西就放在衣兜里,看老烏虎視眈眈的架勢,想把這玩意留下幾乎是不可能的,他沒准合計是什麼特值錢的玩意,非搶走不可啊.

咋辦?他不禁有點急了.四姐和白毛東是章魚的老關系,想見一次還費了這麼大的勁,鄭鈞混進去,不知道冒了多大的風險,闖了多少關,這小東西,可能比他的命都重要啊,不行,絕對不能給這老王八犢子.

想到這里,他討好的朝老烏笑了下,然後假裝開始脫衣服,一邊擺弄拉鏈,一邊對劉勇低聲說了一句:"分開跑."話音剛落,劉勇已經像兔子似的竄了出去,他稍微愣了一下,也拔腿朝河對岸跑去.

積雪很深,走都困難,何況是跑!但人在玩命的時候,總是能激發出無限的潛能,本來並不善奔跑的他,竟然一個沖刺就連滾帶爬的跑上了冰面.


腳下雖然很滑,但畢竟是硬地了,比起一腳下去陷進雪窩里,還是要得勁多了,于是兩個人拼命跑了起來,也不知道摔了多少個跟頭,總之是摔倒了爬起來接著跑.

砰!砰!身後穿來兩聲槍響,一顆子彈貼著他的耳朵呼嘯而過,他嚇得夠嗆,腳下一哧溜,再次摔倒在冰面上,這次索性也不起來了,來了個就地十八滾,轱轆出去好遠,才再次跳起來,繼續朝對岸跑去.

身後再沒有傳來槍聲,估計是黑燈瞎火的,老烏也怕浪費子彈.總之,當他沖到河對岸的時候,趴在雪地里朝身後望了一眼,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了.

總算是沒事了,他長出了一口氣,頓時癱軟在雪地上.剛喘了幾口氣,正打算站起來,突然聽見有人大喝一聲.

"不許動,把手舉起來!"隨著這聲斷喝,幾個身穿迷彩制服的武警戰士從樹林里鑽了出來,手里端著沖鋒槍,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我的媽呀,可算見到親人了,他連舉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用盡最後一點勁兒喊了一句:"我是中國人,千萬別開槍!"

當他被帶回邊防武警的哨所時才發現,劉勇也被抓了進來,兩個人相視無言,只剩下苦笑了.當然,他們並沒被關在一起,就在武警戰士關門的一瞬間,他趕緊大聲喊道:"同志,我要見你們領導,有重要情況!"

"閉嘴!"年輕的戰士瞪了他一眼道:"一會送你回中隊部."

"我真有重要情況,必須馬上見你們領導!"他又喊了一句.

"喊什麼喊,我是班長,有啥事?"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戰士問道.

他咽了口唾沫,壓低聲音說道:"同志,我不是無理取鬧,也沒開玩笑,我有非常重要的情況需要見你們領導."

班長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口氣略微緩和了些.

"你先跟我說說,有什麼重要情況,然後我才知道你該見什麼領導呀."

他知道,這些武警戰士是值得信任的,只是有些不放心,怕他們把事情弄耽誤了,所以苦笑著道:"小兄弟,不是我不相信,這件事,真不能跟你說,再說,跟你說了也沒用,你還是找個當官的,十萬火急,真的......"

話還沒等說完,腦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臭不要臉,誰是你的小兄弟!"班長氣呼呼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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