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沉重的回憶

老貓靜靜的躺在樹屋的陽台上,盡量擺了個自己感覺最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它的思緒又回到了十五年前。

艾麗絲的死和錢祥的誕生,在錢家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唐桂花臉色煞白的看著這個尚在繈褓中的錢家未來繼承人,眼光陰狠的向錢家二老告假回了娘家。

因為老貓的含怒攻擊,所有後來留在現場的襲擊者要麼當場死亡,要麼成了永遠徘徊在死亡意境的白癡,使得老貓的搜魂之術在讀取這些偷襲者身份的時候都派不上用場。

在錢家龐大勢力的秘密追查下,當時的襲擊者克諾斯財團終于慢慢的浮出了水面。可所有的追查也僅至于該財團在各國龐大的正常商業網絡,而對于克諾斯財團的隱藏實力以及真正的基地所在,卻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次的秘密追查,查到了一個相當令人震驚的線索。那就是,當時為克諾斯財團提供納須芥子詳細位置的,不是別人,正是與克諾斯財團有相當業務往來的破月國唐家,或者說就是唐氏父女。

知道這個結果後,老貓當時就欲前往破月國,讓整個唐家徹底的消失,然後以唐氏父女的頭顱來告慰妹妹的在天之靈。但自己的丈夫,亦是作為艾麗絲丈夫的那個人,卻哀求自己放過唐氏父女,還請求幫助隱瞞這個消息,不要被已經趕來的艾麗絲父母知道,並且,以後不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小錢祥!

最終老貓架不住錢越的苦苦哀求,答應了下來。但自那以後,老貓就在錢府最偏僻的後院安了家,和徒弟木靈獨自細心的照料小錢祥,斷絕了跟錢家的所有往來。

在那之後,無數高手就頻頻光顧錢府後院,這些免費沙包的到來,使原本比較枯燥的育兒生活變得豐富起來,更使得木靈的實力開始突飛猛長。

這些高手,即使是用腳趾頭想也會知道,自然都是不甘心放棄“希望”的唐家派遣來的。

老貓非常冷淡的拒絕了錢家老爺子安排人手保護孫子的請求,甚至要求錢家放這些人進入錢府。

讓老貓和木靈感到心酸的是,錢祥這個小家伙,因為先天不足,即使是老貓和木靈用了許多辦法,甚至連老貓的逆天改命密法都使用過了,可卻依然沒法改變他孱弱的體制。雖然這個小家伙因為母親不顧一切的付出而順利降生了,可是老貓最樂觀的估計,錢祥最多也只能夠活到二十五歲。

同時讓兩人感到欣慰的是,這個小家伙,非常懂事,自兩歲起就開始努力的鍛煉自己,盡量不給老貓和木靈增添麻煩。

神經大條如老貓,也記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次在深夜里,在為這個倔強頑強的小家伙進行治療的時候垂淚了。

三歲半的時候,一只連老貓都有些看不透的奇怪閃電隼飛到了小院,離奇的成為了孩子的幻獸,小錢祥稱呼它為“公爵”。

待小錢祥長到五歲的時候,老貓和木靈帶著他來到了迷霧森林進行超呼想象的艱苦磨礪,希望能夠對他的羸弱體制有所幫助。

“乖徒兒,你說我錯了嗎?”老貓收回思緒,望向窗外,長歎一聲後幽幽的問道。

“老師,您沒錯。現在這個小家伙不活潑得跟個猴兒似的嗎?”老貓和錢祥居住了十年的樹屋,自然是木靈的本體所化。聽到老師有些蕭索的問話,木靈當然知道老師指的是唐家父女一事,卻故意裝做沒聽懂,而是再次的肯定了老師這些年為錢祥的付出。

老貓不語,依舊看著窗外。


“唉~~,要怪,也只能怪這個孩子命太苦了!”思索良久,木靈不得不苦笑道。

“大娘,孩兒知道自己今後的路了。請您為孩兒解開束縛吧!”錢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門外,恭恭敬敬的向老貓叩頭道。

剛才的狂風暴雨中,站在母親的墓前,那些一直被他自己刻意遺忘的五歲前的記憶終于被重新拾了回來。

滿天的刀光劍影中,一個漂亮女子一只威猛大貓一邊護著自己,談笑間輕松滅敵的優雅身影;刻苦艱難的訓練後,那個偷偷溜進小院的三十出頭卻一臉老頭樣子的男子慈祥溫暖的目光;漂亮威猛大貓和那佝僂著背的“父親”爭吵間的只言片語……

母親優良的血脈和老貓傾盡全力的醫治,並不是全無用處的。

錢祥早就知道,這只威猛優雅的大貓,其實就是父親的另外一個妻子,即是自己的大娘,而自己的母親其實已經為了自己的誕生而獻出了自己的全部,自己母親最後的遺願就是希望所有智慧種族都能夠和平相處……

大娘和木靈阿姨孜孜不倦的教誨猶在耳邊,父親含淚的微笑依舊曆曆在目,母親放大的遺像仍然在腦中非常清晰,可自己卻將這些最寶貴的東西全部刻意遺忘了?!

錢祥現在才忽然醒悟了,這些年來,老貓所說的話,其實很多都是在騙自己。但,那也未嘗不是為了愛護自己啊!

聽到這聲熟悉而又陌生的“大娘”,老貓的身子猛的一頓。

快五歲的時候,一向身體健康的錢祥得了一場大病,老貓和木靈查來查去都沒有找到原因。幾天後小錢祥不藥而愈,但隨即就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記憶,見多識廣的老貓自然知道這是錢祥的自我精神保護,將某些令他不能夠接受的事情刻意的遺忘了。所以在小錢祥五歲的時候,老貓就將他帶到了森林中,開始了一種全新的生活。

“得了!你小子啊,少來跟我套近乎啊!大爺我今天早飯都還沒吃呢!這都要到中午啦!再怎麼著,你小子也得先去給我老人家弄點好吃的野味來啊!”老貓依然沒有轉身,但極力克制的顫抖和不經意抹眼淚的動作卻將它此時激動的心情暴露無疑。

“孩兒知道了,孩兒這就去為大娘打一只叢林魔蚺來!”錢祥又是一叩頭,卻借著叩頭的機會偷偷的抹去了眼角的一滴眼淚。

“哎呀我的媽媽米啊!你看啊,到底是我挑選出來的‘引導者’啊!真不是一般的強啊!”那個未知虛空中的小女孩象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開心的拍了拍身邊的大蛇。

看著鏡中老貓和錢祥兩“母子”感人的相認時刻,大蛇的眼神里滿是驚奇,但隨即“嘶嘶”了兩聲,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什麼?你說大哥回來了要教訓我?切~~,這可不能怪我的啊!這可是他們自己做的事情啊!”少女強辯道,可是卻有些低氣不足。

這麼多年來錢祥還是第一次沒有任何抱怨情緒的去打獵,第一次沒有小聲咒罵著烹制食物。

吃飽喝足後,老貓帶著錢祥再次來到了艾麗絲的墳前。

“妹妹啊,這些年我可是盡力了啊!”老貓輕撫著那塊精致的小墓碑,眼圈有些紅,“今天是祥兒十五歲周歲,一晃都十五年啦,也是到了祥兒出去闖蕩一番的時候啦!我有信心咱們祥兒一定會有能力破除他自身的限制,最終完成你的遺願的!你九泉之下有靈,可要好好的保佑咱們祥兒啊!”


引著錢祥再次叩了頭站起身後,老貓用從來沒有過的鄭重口吻告戒錢祥道:“以前為了鍛煉你的能力,我一共在你身上下了四重禁制,最大限度的限制了你體內能調動的靈氣總量和精神力強度,最大限度的削弱了你的各項異能。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你的潛力在這十年中得到了最大的開發和提升。雖然現在你已經到了快結元嬰的地步了,異能的使用方面也勉強可以算是個高手了,但外面的世界定然有許多比你厲害得多的真正高手,”它回頭看了看艾麗絲的墓碑,“當年你母親就是在我眼前被這樣的高手殺死的。所以,除非到了生死攸關的地步,否則,切不可將你的真實實力暴露于人前!”

她仰頭望天,長歎一聲:“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遠比這些森林的動物要複雜得多啊!當年教你‘混沌決’的原因,一是因為這確實是我那個時代的一門奇功,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于,‘混沌決’是最能夠隱藏自身實力的神功啊!”

“孩兒受教了。”錢祥仔細的聽著老貓的告戒。

“好,你過來,看著我的眼睛,我這就把封印和解封的方法告訴你!”老貓決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這是我所有修行的感悟和相應的法術應用方法,就一並教給你了!”

錢祥看向老貓的眼神忽然有些呆滯起來,整個世界似乎就只剩下了老貓的那雙深邃如浩瀚夜空般幽遠而又明亮的眼睛,很快,整個世界都變成了老貓眼中的那種幽深的黑色,上沒有天,下沒有地。

猛的,無數個畫面在同時在錢祥身邊亮起,將錢祥包裹在其中,許多個聲音也開始在錢祥耳邊響起。開始的時候,錢祥還能夠收斂心神專注于一個畫面,傾聽一個畫面的聲音,但很快的,這些畫面就開始飛速的切換,那些聲音也由一個變成兩個,再變成了千萬個,漸漸的彙成了一股洪流,嗡嗡的如同暴雨中的森林一般,清晰無比卻又根本不能夠分辨得清楚。錢祥已經被一個光影糾錯、嘈雜無比的世界包圍住了。

他努力的睜大了眼睛,努力的集中注意力,卻只能引得腦子里一片混沌,又漲又痛,如同要被撐裂一般。他咬牙堅持,珍惜的任那一波又一波的痛苦帶著海量的信息沖擊著昏昏沉沉的腦子。

“啊~~~~”錢祥大叫一聲,猛的醒了過來,渾身已如落湯雞般濕了個徹底。再抬眼一看,哪里還有什麼光影,仔細一聽,哪里還有那蜂巢般的嗡嗡聲?頭也不疼了,腦袋也不昏了,似乎一切都不過是個幻象。老貓正坐在他面前,雙目緊閉,精神委頓,甚至連支撐體重的前腿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我已經將這些東西全部強行刻在你的腦海里了,包括那些以你現在的能力都無法施展的高級術法。等你真正能夠稱得上是絕世高手的時候,這些東西自然會讓你知道他們的厲害,呵呵。”老貓休息了一下,才慢條斯理的對錢祥說道。

“啊?剛才那些東西全部都已經刻在我腦子里了?”錢祥感到腦袋又開始發暈,只有苦著臉道:“那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害我還聚精會神的一個個的畫面去看!天啊,這苦吃得真是劃不來啊!”

老貓看著已經恢複成往常模樣的錢祥,心里一松,可爪上卻沒客氣,跳起來一爪就拍到了錢祥頭上:“死小子,就怕吃苦!你小子還真不知好歹!剛才那番痛苦,那可是眾多高人都夢寐以求的精神曆練!別人遇見一次恐怕做夢都要笑醒,你小子居然還嫌痛苦?”

錢祥奇道:“大娘你說的就是那種提高心志的精神曆練?您老人家不是一直說心志的提高可遇不可求的嗎?”他又撅了撅嘴,繼續道:“既然有象剛才那樣又能傳授經驗又能曆練精神力的好方法您老人家怎麼不早用嘛!”

“哼,跟我修行了這麼多年,還是那麼沒見識!”老貓悠哉游哉的甩了甩尾巴,“我是說過可遇不可求,可又沒說過絕對不可能啊!你以為這樣把這些經驗招式直接印到你腦海里同時大幅提高你的心志沒有一點風險啊?這種交流方式,除了需要施術者擁有絕強的實力外,還需要被施術者擁有強大的意志力和精神修為,也就是超強的心神修養!你小子以前就一身的蠻力,精神修為低得可憐,如果當時這麼做了,你小子現在不是個白癡就是個植物人!你自己都知道,當年你因為受不了你母親去世的打擊,自己刻意的把以前的記憶遺忘了。要不是看你已經有能力把以前的記憶重新找回來,我怎麼敢這麼做!”

“呃,那我現在的心志修養能不能算得上是高手了啊?”反正這些年沒有少被老貓罵過,錢祥直接過濾了老貓的人身攻擊,急切的問道。

“切,還找得遠呢!不過呢,對于駕禦你即將修成的混沌元神到是足夠了。”

“……”錢祥有些郁悶,十年的苦修煉,在老貓眼里也不過爾爾。

“好了,別一臉苦瓜相了,自己解開我的禁制試試吧!”老成了精的老貓自然知道,一個棒子下去,總是得給顆糖吃吃的。

“哦”錢祥應了一聲,也來了興趣,也沒怎麼刻意去想,老貓那些禁制的手法和口訣就出現在了腦海里,似乎他一直都知道一樣。


在腦海里迅速的瀏覽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封印後,錢祥表情古怪的看了老貓一眼,有些哭笑不得:“我說大娘啊,您老人家可也真舍得本錢啊!這種用來對付大魔頭的強大封印居然用在了我身上!”

“別貧,誰叫你小子當年才來這森林的時候又好強又搗蛋的!”老貓滿不在乎的扔了一句過來,繼續整理自己光亮的皮毛。惹得錢祥好一陣白眼。

“青龍者,東方甲乙木水銀也,澄之不情,攪之不濁,近不可取,遠不可舍,潛藏變化無盡!孟章縛解開!”錢祥將全身微弱的靈力集中,按照記憶中的古怪腔調開始默念解封咒語,開始還容易,可到了後來,幾乎每念一個字,靈力的流失就呈幾何倍數的遞增,當雙手手腕處出現一道肉眼可見的透明鏈枷的時候,錢祥幾乎都要背過氣去了。

當錢祥滿頭大汗,近乎虛脫的顫抖著將最後一個“開”字念完的時候,那個鏈枷上如浮雕般出現了一些動物的形態,寥寥幾筆,卻是活靈活現,細細看去,這些浮雕頭頂還寫著蝌蚪般的小字。有老貓這個經常自稱高人的家伙在身邊教導,錢詳自然是認得這些字的:“角木蛟亢金龍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然後這些浮雕迅速的隱去,“喀”的一聲,那個透明的鏈枷也隨即化為點點星光消失了。

錢祥感覺失去的力氣和靈力不僅回來了,而且還有了極大的提高,整個手臂舒服得猶如剛按摩過一般。錢祥開心的伸了伸手,手骨“劈啪”一陣作響後,原本有些瘦弱的手臂象吹了氣一般鼓起了堅實的肌肉,他又握了握拳,才驚訝的發覺雙拳間竟隱隱有電光閃爍。解開這封印前錢祥就已經能徒手辟斷手臂粗的小樹了,此時他有絕對的自信,自己一拳下去,哪怕是手臂粗的鋼鐵,也絕對能輕易的將之砸斷。

“別在那傻子似的杵著,接著來啊!小樣兒!”顯然老貓對錢祥的欣喜很有些鄙視。

“白虎者,西方庚辛金白金也,得真一之位!監兵縛解開!”這次是雙腳上的鏈枷消失了,隨之消失的動物浮雕是井奎木狼、婁金狗、胃土雉、昴日雞、畢月烏、觜火猴和參水猿。錢祥感到自雙腳上傳來了一種矛盾而又和諧的力量,強大而又輕盈。可以將地面踏裂,卻又可以載著自己輕盈的飛翔,對,就象風一樣,可以撕天裂地,也可以輕舞飛揚。

“朱雀者,南方丙丁火朱砂也,刨液成龍,結氣成鳥,其氣騰而為天,其質陣而為地,所以為大丹之本也,見火即飛!陵光縛解開!”頭上的一個頭盔似的枷鎖也解開了,錢祥沒有看到上面的浮雕: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馬、張月鹿、翼火蛇和軫水蚓。錢祥感到頭腦迅速的冷靜下來,雙眼中的景色也有了些改變,甚至連天地間飄動的靈氣,樹林中隱藏的動物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再一回頭,大娘那小貓的形象忽然模糊了,一個美麗無比的年輕女子的形象出現在了面前(作者:本書本就是YY小說,所以YY了孫悟空孫大聖他老人家的火眼金睛,嘿嘿。另,因錢祥修為此時遠不及老貓,故只能看到老貓變換的女子形象)。

“玄武者,北方壬癸水黑汞也,能柔能剛!執明縛解開!”一件長衫似的衣服自錢祥身上脫落,他眼間的看到了上面的浮雕: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虛日鼠、危月燕、室火豬和壁水獝。

自剛才手腳和頭部的封印被解開後,手腳和頭部血脈里那種力氣和靈力飽漲欲裂的感覺讓他非常難受,此時隨著身子好一陣“劈啪”響過後,那種難受的感覺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舒坦,仿佛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順暢的呼吸,仿佛全身都充滿了力氣。

“好啦,別在這里現寶啦!你這樣出去的話,絕對可以象黑夜里的火把一樣把那些真正的強者吸引過來的!”老貓依舊是那副見慣不怪的懶洋洋模樣,“所以呢,為了少找點麻煩,也為了最大限度的提升你自己的實力,以後出去呢,還是最好把封印加上吧!”

“大娘,你不跟我一起出去嗎?”錢祥總算是聽出了一些蹊蹺。

“我老啦,就在這里陪你母親就是啦,讓你木靈阿姨陪你去吧!”

“哦?還是大娘心疼我啊!”少年的臉上又洋溢起了笑容,別人不知道,他可對他的這個木靈阿姨的本事清楚得很,“可是,阿姨她在哪啊?”新的問題出現了。

“傻孩子,這十年,你和師傅她老人家不就是住在阿姨的本體上嗎?”木靈巧笑倩兮的出現在了錢祥身後,寵溺的摸了摸錢祥的頭。

“走吧,走吧,也讓我老人家好好休息一下吧!十年啦,這把老骨頭都快被你這個混蛋小子拆散架嘍~~”老貓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兩人面前。

“恩!孩兒一定不會讓大娘您失望的!”錢祥有些哽咽,重新封印後的瘦弱身影在周圍的高大樹林間顯得那麼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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