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父與子(三)

錢睿瑩被眾人圍在中間,差點就失去的那種公主般被重視被保護的感覺又重新回到了身邊,她愜意的享受著這種眾星拱月般的感覺,嘴角卻掛上了一絲冷笑:“哼,那個叫做銘的家伙吧?你們死定了!”

看著身邊的父母、爺爺和舅舅那副怒氣沖沖的模樣,錢睿瑩乖巧的往爺爺身上靠了靠,有些瑟縮,聲音也低低的,還帶著一點顫音:“爺爺我怕~~!那幾個家伙好厲害的!他們想……”話未說完,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了:“他們想殺了我~!”

“別怕,乖囡~~!有爺爺在!”錢豐心疼的輕輕拍了拍錢睿瑩的背,轉過頭來,臉色越發的凜然:“哼!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居然這麼大膽子!連我錢豐的孫女都敢傷害!”

從基地到阿三的商店,路程說短也不短,說長卻也不長,在這批精銳人員的急行下,很快便要到了。

錢祥和木靈站在阿三店鋪外的大街上,黑三已經被錢祥逼走,此時街上的行人本就不多,聞得是得罪了基地巡邏隊,更是遠遠的就避開了,沿街的其他店鋪也很快將門關掉了,只是在一個個精美的玻璃窗後偷偷的窺視。

還有些距離,以錢祥和木靈的目力,自然將一行人看得清清楚楚,那個可惡的小丫頭,此刻正被簇擁在隊伍中間。

縱使是隔著面紗,依然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看到那隊來人,木靈的臉色一下就難看下來了,她沉聲向錢祥說道:“看見了沒有?走在前面的那個瘦瘦的中年人,就是你父親!那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就是你爺爺!還有,那個被你嚇住的小丫頭旁邊那個女人,就是間接導致你母親死亡的凶手之一!也就是你舅媽!”

“什……什麼?”錢祥一下沒反應過來,有些呆滯的轉頭看向了木靈。家里這些亂七八糟的關系,也正是錢祥在出了森林後並不回錢家與親人相認的原因,母親的血,必定只能用鮮血來洗刷!

“你父親本來就是這里機械部的部長,你爺爺本來就是這個基地的最高執行官。我還以為他們在探索者學院呢,居然和那個殺人凶手一起到齊了!”木靈冷冷的回答道。自從經曆了艾麗絲的被害事件後,錢家人對唐桂花這個間接凶手的包容徹底的寒了老貓的心,順帶也讓作為老貓徒弟的木靈對錢家產生了厭惡的情緒。森林里十年的隱者生活,非但沒有磨滅老貓和木靈對錢家的厭惡和鄙視,反倒讓這種情緒更加深沉的積澱在了她們心中。

得到了確認的錢祥立時雙目盡赤,狠狠的盯住了這隊人,心里百感交集。恨,那可惡的殺母凶手居然還滋潤的逍遙在世間!痛,自己小小年紀就跟大娘和靈姨單獨在森林里生活,嘗盡了辛酸和苦辣!悲,自己的親生父親居然到現在為止都如此包容這個雜碎!怒,現在看起來自己的親人居然是和這個害死自己母親的雜碎一起來找自己為這個狠毒的小丫頭報仇的!

“啊~~~!”一口氣憋在胸口好疼,錢祥終于忍不住仰天長嘯一聲,他肩頭的公爵似也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五味雜陳,跟著長鳴一聲。

還未到阿三的小店就隱隱的看見了店門外大街上的兩個人影,眾人放慢了腳步,警惕的往前走去。一聲長嘯夾雜著一聲金鐵交鳴的鷹啼忽然從那兩個人影那傳來,悲愴而淒涼。

“啊!就是他們,就是他!他要殺我!”錢睿瑩立刻激動起來,手抖索著指向了前方的兩個人影。

錢祥牙咬得緊緊的,雙手握拳,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憤怒冷冷的看著過來的這隊人。

爺爺身上簡單的穿著一套樣式簡樸的灰色袍子,一頭灰白參雜的頭發因為急行稍有些凌亂,但是卻又顯得他是如此的傲氣逼人;父親和舅舅穿著與爺爺一樣的簡單袍子,可他們凌厲的眼神和刀削般堅毅的面容都充分的顯示出了上位者的強大的氣勢;那個間接導致母親死亡的女人一身淡綠色連衣裙,身上沒有配戴什麼飾品,但保養得極好的皮膚將她的真實年齡幾乎減小了十歲;那個小丫頭示威似的向自己揚了揚下巴,對眼中的陰毒和得意毫不掩飾。

一行人剛在錢祥和木靈面前站定,錢睿瑩就迫不及待的帶著哭音搶先開口道:“爺爺,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打傷了國叔,並揚言要殺了我的!”

聽著自己向來疼愛的孫女的哭訴,錢豐不由仔細的看了一下眼前的兩人。那個年輕的小伙子大約還不到二十歲,看似平凡的臉上英氣逼人,清澈而堅毅無比的眼神也絕不是那些大奸大惡之徒能擁有的;那個蒙著面紗的女子約莫二十四五,冷清淡定的眼神搭配著身上隱諱而內斂的強大渾厚自然力量和明眼人能夠清晰感受到的宗師氣質,以錢豐老道的眼光一眼就看出來絕對不是尋常人。最奇怪的是,兩人身上穿著的居然是錢家十來年前的衣服。而這樣的兩個人竟然會是自己家小公主口中的那個,無理尋釁,將錢睿瑩及唐潤國打傷了的惡徒?

錢氏父子實在是不怎麼相信,象這個少年尤其是他旁邊這個顯然是宗師級高手的女子會如此不顧身份的無理取鬧,但重傷而歸的唐潤國和錢睿瑩驚恐失神的樣子他們可是親眼看到了的啊!自己家的小公主絕對沒有理由去冤枉兩個如此強大的陌生人啊!

“不知兩位和我錢家可有過淵源?可是你們出手傷害的小侄?”眼前的這兩個人竟然會帶給錢氏父子一種好像跟他們相當的熟悉的感覺,應該是他們所認識的人才對,但是他們卻又確認自己是在今天才見到過兩人的。錢越和父兄對視一眼,沉穩的開口問道。

“我們沒有什麼淵源,是我們出手的。”木靈看了看已經處于爆發邊緣的錢祥,冷冷的接過了錢越的話頭。


“就是他們!就是他們重傷了國叔!他們還有同伙在旅館里!”見到爺爺和父親、舅舅有些慎重,錢睿瑩趕緊在旁邊叫道。

錢氏父子再次對視一眼,眼中已經有了一絲憤怒,本來就沖著對方給自己的熟悉感和對方的穿著,他們還希望對方能夠確認與錢家有淵源,並且否認參與了對錢睿瑩的攻擊,但對方卻是相當輕蔑的撇清了與自己家的關系,還平淡的肯定了攻擊行為。

“二位身上穿的正是我錢家十來年前的衣飾,不知道……”錢鍾依然不死心的問道。

“揀的。”木靈還不等他說完就立刻冷冷的回答道。

錢睿瑩立刻在一旁搶著道∶“爺爺,您看看,他們仗著自己的力量破壞悠越鎮法規,竟然連一點悔過的樣子都沒有,面對您老還是這個樣子!哼,您一定要教訓教訓他們,替孫女討回一個公道啊!”

錢豐立刻慈愛的撫了撫錢睿瑩的頭發,安慰了她一下以後,轉過頭來面對著錢祥和木靈,嚴肅的問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錢祥跟木靈同時的點了點頭。

錢豐怒喝道∶“好大的膽子,無理的傷害了我孫女和她的護衛,當著我的面竟然還不知道要悔過,是不是真的要我教訓你們才甘願?”

靜靜的看了自己的爺爺一眼,錢祥強行抑制住了心中的憤怒和心痛,忽然淡淡道∶“打傷他們這件事情我並不後悔,我後悔的是當時下手不夠快,不夠狠!”

聽到了錢祥的話,錢豐勃然大怒,竟然有人敢這樣說,打傷了人不打緊,還後悔下手不夠狠?

錢氏父子三人臉上由紅轉青,對兩人的那種熟悉的感覺不翼而飛,直氣得渾身發抖。

半晌,錢豐才顫抖著指著錢祥說道∶“好!好!你……”

錢祥看著親人們這副模樣忽然感到很解氣,你們不是要偏袒那個害死自己母親的凶手嘛,你們不是要包庇這個無理取鬧的陰毒小丫頭嘛?怎麼了,知道了理虧了?

唐桂花和錢睿瑩心里簡直樂開了花。

唐桂花自然是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本性,而且她自然也不是普通人,木靈的實力她也能夠看出個大概來,而老爺子沒有因為這兩人的穿著和木靈的深厚實力嚇著,而是盡力的偏袒錢睿瑩,那就已經說明了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女兒已經在老爺子心里占了相當重要的位置,那麼那個神秘的“希望”,也應該離自己不遠了吧?

錢睿瑩自然也是開心得不得了。見到爺爺發這麼大的脾氣,也不枉她特地的表演一番,她已經可以想象得到眼前的這兩個令她恨的牙癢癢的人的淒慘下場了。

事實上,根本不需要錢豐出手教訓錢祥,站在錢豐身後,隨著錢氏父子來到這里的人,看到了錢氏父子氣成這樣子,連話都說不出來,不待錢豐吩咐,已經各自的飛身到錢祥和木靈的周遭,上百人團團的將兩人給包圍住了,手上指著兩人的能量槍也調整到了最大功率。尤其是十名隊長,更是迅速進入了鎧化狀態。

這十個隊長可不是一般的人,而是由錢家精心挑選年齡幼小,但是天資聰穎的幼童,送上了探索者學院和高級傭兵學院經過近二十年的訓練教導出來的。

這十名隊長可是融合了探索者學院的異能開發和高級傭兵學院的體能開發的超級戰士,平時就算是魔獸攻擊悠越鎮都只需要出動兩三人就能挽回頹勢的。這率部緊緊包圍著錢祥和木靈的十個人讓人一看就能感覺得出他們的精神全部都緊鎖在錢祥及木靈的身上,讓人有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錢祥現在已經被自己父親和爺爺的舉動氣昏了,猶如錢氏父子剛才一般顫抖著∶“你!你!你們……”


木靈淡淡的掃了一下在他們面前的護衛群,然後眼光緊鎖在錢豐的臉上,似乎在問他是不是想要來真的?

不知道怎麼的,錢祥氣急的模樣和木靈那冷淡的目光讓錢豐的心不由的一顫,似乎身體內一個奇怪的聲音在告訴他,他不該跟眼前的這兩個人弄到這樣的僵持地步。

他微微張嘴,正想要說些什麼,一旁的錢睿瑩已經迫不及待的叫道∶“你們還愣在那里干什麼?還不敢快將他們拿下?”

本來就已經氣憤錢祥對錢豐這樣態度的護衛群,本就已經是躍躍欲試,只是苦於沒有錢豐的命令而不敢妄動,如今一聽到錢睿瑩的命令,所有人精神一振,包圍圈頓時開始壓縮起來。

“哈哈哈哈~!”錢祥忽然長笑一聲,笑聲中說不盡的悲涼,轉頭對木靈說道:“靈姨,我們就給這幫瞎了眼睛的家伙一點厲害看看吧!”

“如你所願,我的乖侄兒!”木靈聽自己這個勝似親子的侄兒那似笑實哭的大笑,心里一痛,立刻點頭應允。

一道肉眼無法看到的屏障猛的自她手上打開,一干包圍了錢祥和木靈以及惹得錢祥憤怒傷心的人突然感到自己似乎與外界隔離了。雖然眼前依然能夠看到周圍的景色,雖然身邊依然可以感受得到周圍流動的風,但那種被隔離的感覺卻是真真實實的。

一股乏力的感覺沒來由的出現,全身凝聚的力量隱隱有不受控制,脫體而出的趨勢,而一種時有時無的壓力和有力非但使不出,反而得控制力量不要脫體的滋味更是讓人郁悶得想吐,就連錢氏父子這般真正的高手都猛然變色:“領域力量!”

錢睿瑩已經是一臉慘白了,現在她終于知道,自己確確實實是踢到了鐵板了,硬得即使是爺爺都得好好掂量下的鐵板了。

所幸,那個蒙面女子釋放完自己的領域後就靜靜的站在旁邊,沒有其他動靜了。

“青龍者,東方甲乙木水銀也,澄之不情,攪之不濁,近不可取,遠不可舍,潛藏變化無盡!孟章縛解開!”這邊錢祥也沒有閑著,以一種神奇而自然的強調開始念解封咒語,隨著他的語調,他雙手手腕處開始慢慢的出現一道肉眼可見的透明而精致又雕滿了各種動物的鏈枷,咒語似慢實快的剛念完,那個透明的鏈枷就“喀”的一聲,隨即化為點點星光消失了。

緊張的注視著錢祥身上異象的眾人沒有注意到,木靈面紗下的俏臉忽然變成了青色。即使強悍如木靈,在將自己的領域屏障覆蓋完包括錢氏父子在內的高手時,也不得不將部分身體換回了本體。

見到少年手臂及手掌上隱隱閃爍的電光,錢氏父子三人也感到了蹊蹺,這般身手的兩人,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襲擊巡邏隊並攻擊錢睿瑩呢?但如此緊張而一觸即發的場面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們去思考了。但就在父子三人准備發動能力的時候,一幕奇妙而熟悉的畫面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街道上的鳳棲木此時正是開花的時節,地上細細的鋪著一層薄薄的鳳棲花,正散發著清甜的淡淡花香。一朵鳳棲花輕輕的從樹枝上落了下來,就在即將落到少年身邊的時候突然消失了,然後少年伸出了右手,慢慢的攤開了手心,手心,赫然就是剛才的那朵凋落的鳳棲花。

“瞬間移動?”深喑異能之道的錢氏父子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少年的能力,但不等他們將頭腦中的詞吐出來,少年又動了。

他用左手兩指輕輕撕下一片花瓣,手臂前伸,用這片花瓣斜指著唐桂花的眉心。

唐桂花忽然感到一陣害怕,似乎這片枯萎了的軟軟的花瓣是一把利刃一般。

枯萎的花瓣開始慢慢的舒張,很快就如同剛盛開時那樣了。唐桂花心里又好氣又好笑,這種級別的生命能量的灌注,雖然需要強大的木系元素,但也並不是什麼高級得很的魔法,她自己都能夠輕松的施展出來。被這樣一瓣人畜無害的花瓣指著,自己居然會害怕?但她自嘲的笑容剛出現,立即就凝固在了臉上了。

花瓣的顏色變了。並不是那種由木系魔法產生的由生長而發生的顏色變化。那瓣半指長的花瓣由粉紅色變成淡紅色,又變成了粉紅色。整個過程,她沒有感到一絲元素波動。

看著花瓣上閃爍著的金屬光澤和突然變得如同刀鋒般銳利的邊緣,唐桂花感到喉嚨有點干。


作為對異最有研究的探索者學院錢家的兒媳,她自然非常清楚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物質轉換,結合史前科學和現代異能理解對這種異能下個定義,那就是,通過能力直接改變物質原子結構,使之完全轉變成另一種截然不同物質的能力。

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右手的鳳棲花丟掉了,現在出現在他右手上的,是一個沒有任何元素波動的小小的,但卻散發著讓人恐懼能量的黑色能量球。那能量球如此之黑,如此之純粹,讓人的眼神不知不覺的被慢慢陷入過去。

“元素轉化,傳說中的能力。該種能力可以產生巨大到另人震驚的能量,一粒沙礫轉換後產生的能量也能輕易的將半徑十米內任何物體化為齏粉。”唐桂花腦海中忽然出現了自己丈夫研究的一本史前古書中對這種能力的描寫。

“嗖!”一聲高速震動空氣的聲音響起,所有包圍者都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突然被從時間和空間中抽離出來一樣,全身的力量完全消失,不過僅僅刹那,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抬頭看去,少年手上的那團能量球消失了,同時,自己手中堅逾精鐵的能量槍不知什麼時候在槍管上多了一個透明的窟窿。更讓人震驚的是,幾乎每一把槍上的窟窿都在同一位置,分豪不差。

唯一的例外就是錢氏父子三人和唐桂花“母女”,前者毫發無損傷,而後者都被擦著臉而過的能量束在臉上開了一道大口子,鮮血直流。

此時,對應唐桂花和錢睿瑩臉色煞白的是錢氏父子欣喜若狂的臉色。

“祥兒!是你嗎?祥兒?”錢越聲音有些哽咽,伸出的手也有些抖索。

如果說短距離瞬間移動是比較普通的能力的話,那剛才控制能量球同時發出上百道能量束擊中這上百把能量槍的同一位置,就是相當稀少的一種能力,這種能力被稱之為‘精確操作’。

而且,這種能力只能通過一種奇怪的遺傳方式遺傳下來。已知的探索者中僅僅只有錢氏父子三人具備這種能力。

“你們認錯人了。”女子收起了自己的領域,擋在了少年身前,“這是我侄子,銘。”她眼神如刀鋒一樣掃過這些或喜或呆或惱的人,著重照顧了下已經盡量將自己往人堆里擠了擠的錢睿瑩,聲音如朔風般寒冷:“我們僅僅是不想看著三個傭兵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帶著一幫子烏合之眾凌辱,出手教訓也是她活該!今天如果你們想要來幫這個小丫頭片子複仇,就先掂量下自己的斤兩!”

僅僅是回頭看了看已經一臉頹喪滿臉血跡正努力往人堆里躲的錢睿瑩和還愣在原地,就連血流了一臉都沒有知覺的唐桂花,只要不是傻瓜,就能夠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木靈,你們這些年在森林里過得還好嗎?”錢越忽然悠悠的問道。

“哼,不勞你這個負心漢操心!”木靈幾乎本能的就說出了這句話,說完臉色一變,扯下了面紗,恨恨的唾了口:“卑鄙!”

果然啊,傷了錢睿瑩還可以理解,傷了顯然是第一次見面的唐桂花,那這個跟在木靈身邊又會‘精確操作’的,除了錢祥還能有誰?

唐桂花面色灰敗,錢氏父子一臉慚愧,錢睿瑩欲蓋彌彰,剩下的眾多護衛面面相覷,錢祥冷冷的看著這個場面,長歎一聲:“卑劣者恒卑劣,殺人者人恒殺之!我母親的血,必要用鮮血來償還!”末了,轉身朝木靈輕聲說道:“靈姨,我們走吧!”

看著錢祥和木靈消失的背影,錢豐半晌才苦澀的說了句:“回吧!祥兒沒事就好。”言畢,竟似力氣耗光般低頭往基地蹣跚而去。

最後的一絲夕陽,將他的背影拉得極長,衰老而蕭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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