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風起云湧

雨,自一早就開始下了,細細密密的雨絲將天地間一切都籠罩在內,蒙蒙的都有些看不真切了。從鐵旗鎮通向死亡沙漠邊緣的一條小路上,幾個批著巨大斗篷的人正在悠哉游哉的走著,時不時從他們中間傳來一陣模糊不清的話語,似乎是被細雨絞碎了。

細雨下能清楚的看見,除了一個人外,這些人身上都包圍著一層淡淡的光暈,雨滴落下,全被光暈輕輕的彈開了去,而那個沒有光暈包裹的人卻總給人一種恍恍惚惚,虛虛實實的飄渺感覺,好象在那里,又好象不在那里。

沙漠中的這場難得的喜雨也使得這條通往沙漠的小路變得有些泥濘。

仔細看去,這些人並不是真正的腳踏實地的在走,而是離開了地面一點距離踏空而行。這些人,正是錢越一行和龍族的五名使者。

為了捍衛龍族的尊嚴,也為了保護艾麗絲這位擁有龍族皇者血脈的神聖巨龍後裔,更為了確認小貓光明使者的身份,這幾個高階龍人理所當然的選擇了跟隨錢越一行。

“大姐,你這招叫什麼啊?我明明看見雨落到你身上,怎麼卻穿過了你的身體落到地上了啊?”好奇寶寶錢書這一路可是在小貓身上學到了不少提升實力的技巧,現在見到這麼有趣的事情,趕緊張口問道。

“沒什麼啊,你們現在看到的我,不過是我在另外一個空間投射過來的投影罷了,那些雨點怎麼可能落在無形的投影身上啊。”小貓對這個妹妹寵愛有加,立刻微笑著回答道。

錢越幾人僅僅是面色微變,畢竟小貓是何人他們早已清楚,錢書一臉的仰慕,自己大姐的無所不能她早已見識慣了,就算小貓現在在她面前將月亮變成方的她都肯定不會變色,反而是拍手叫好。

反觀龍族的幾位就不一樣了,卡紮伊、薩菲羅斯和瑪林大駭,牙滋一臉的仰慕、欽佩,羅滋則一副沉思的樣子。剛才出門的時候羅滋就注意到了,小貓的身體在一陣微不可查的輕微晃動中,象沉入水里一樣在空氣中帶起了一點漣漪“沉沒”在了空氣中,然後就幾乎感覺不到她身上的氣息了,確切的說應該是用肉眼能夠看見她在隊伍中,但竟然連高階龍族的意識波都幾乎不能夠感應到她的存在。

當時他就有些疑惑,現在聽小貓一解釋,才更加相信小貓應該真的就是那位偉大的先賢所預言的光明使者,他更相信,那絲些微的氣息肯定也是小貓為了不讓他們太過驚訝而故意放出來的,如果她願意,自己絕對連一絲小貓的氣息都感覺不到。

這是什麼樣的能耐啊!居然能夠在輕易的進入另外一個空間,而僅僅將自己的投影投射出來!就算是龍族中實力最強大的那位龍皇陛下恐怕也做不到穿梭空間吧?

說說聊聊中,一行人不知不覺已經走進了卡羅荒原,這塊以前被稱為卡羅平原的富饒之地,現在已經在死亡沙漠的侵襲之下,成為了死亡沙漠的半沙化外緣。一片死寂的鬼蜮在風中嗚咽著,斷壁殘圜中,曾經作為這里最強悍的游牧民族圖騰象征的幾根巨大石柱歪斜著插在地上,無聲的向眾人傾訴著昔日的光輝,沙地上眾多只露出半個頭顱的牛馬殘骸靜靜的掙著空洞的眼腔,不甘的著述說對生命的向往。

卡丹裘是雷丸荒盜團的首領,這個統帥著兩百多荒盜的殘忍好殺男人,他的名字可以輕易的止住鐵荒國南部大部分邊境城市中小兒的夜啼,他的名字可以讓鐵荒國南部大部分邊境城市中的守衛官員頭疼異常。這樣的一個人,率領著手下凶悍的荒盜們居無定所,四處劫掠,所到之處雞犬不留。

鐵荒國也曾多次派重兵圍剿,可是這些強悍的荒盜雖然人數不多,可無一不是身經百戰之輩,無一不是機警狡猾之徒,尤其在卡丹裘的帶領下,在重兵來臨時他們往往直接躲進遼闊可怕的死亡沙漠中,待重兵過後又再次活躍在世人眼中。

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麼在死亡沙漠里人恐懼的惡劣條件下生存下來的,也沒有人能夠生擒哪怕一名雷丸荒盜團的匪盜。

在眾多荒盜團的仰慕中,卡丹裘也有自己的無奈。

作為荒盜,並不是象很多單純愛夢想的小男孩崇拜的那樣,可以豪爽過人,可以無法無天,可以財大氣粗。

幾乎每一個手下的弟兄,都有著一本血淚的曆史。他們驍勇,是因為沒有明天而無所畏懼;他們無法無天,是因為他們的惡名讓他們再無顧忌;他們豪爽,是因為他們已經被所有人孤立,只能在同伴中尋求安慰;他們花錢利索,是因為只有很少的地方才允許他們花錢;他們殘忍,是因為沾滿鮮血的雙手已經不允許他們可以再有人性。

荒盜,這個詞自誕生以來,就注定是要被世人所唾棄,所憎恨,就注定是隨風漂流、無根無葉,孤獨的,他們的命運,其實比那些小小的匪賊都還淒涼。

沒有人知道,大名鼎鼎的雷丸荒盜團里經常有弟兄為自己沒有回頭路而在暮色中抱頭痛哭。


自從龍墓地圖出現後,所有的團員都興奮莫名。

他們尊敬的大哥,那個無數次率領他們瘋狂劫掠,那個無數次帶領他們擊敗挑釁的其他荒盜團,那個多次帶著他們沖出鐵荒國圍剿,那個一直希望能夠引導他們離開荒盜這條不歸路的大哥卡丹裘,告訴了他們一個充滿希望的好消息:他這麼多年來終于找到了可以改變弟兄們面貌、聲音,實現讓弟兄們擁有在陽光下坦蕩行走這一夢想的方法!

強大的夜鷹帝國願意接納他們為軍人,願意讓高級魔法師為他們使用改變面貌和聲音的魔法!當然,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那就是龍墓地圖。

卡丹裘早在五天前就帶著手下的弟兄埋伏在了卡羅荒原上的這片廢墟里,並且派遣了幾個機靈異常的兄弟去鐵旗鎮打探消息。這五天里,兄弟們都異常克制,沒有跟陸續來到這里埋伏的各路人馬沖突。終于,一天前那幾個打探消息的兄弟回來了,將廣場威壓等等的這一系列情況如實報告,並告之目標一天後到達,讓卡丹裘做好了奪圖的准備。

在卡羅荒原上埋伏的這些人里,最讓卡丹裘顧忌的還要數半天前到來的那兩個奇怪的男人。幾乎所有人都在相互忌憚中各自選擇理想的埋伏地安頓下來的時候,這兩個人卻肆無忌憚的站到了那幾根歪斜的巨大石頭圖騰柱下面,寬大的白色斗篷遮蓋了兩人的身形和臉,兩人身後跟著的那個俏麗女子美目時不時中透出的幸災樂禍和陰毒讓視人命為草芥的卡丹裘都感到很不舒服。

這樣無視周圍虎視眈眈埋伏的眾人,明目張膽的站在路旁擺出一副打劫樣子的人,不是傻瓜就肯定是擁有強大實力的超級高手,卡丹裘當然不相信這樣的人會是傻子,從他們的斗篷到現在為止還能被風吹的獵獵做響就知道那斗篷絕對是干燥的。“交代下去,我們最後動手!先靜觀其變!”卡丹裘低聲將自己的安排交代給了自己的心腹。

等待是很無奈的,尤其是在這樣的下雨天埋伏在泥濘的沙地里等待更是讓人幾欲發狂。

看了一眼周圍已經有些騷動的埋伏者,卡丹裘回頭再看了看自己安靜如磐石般的兒郎,輕蔑的哼了一聲:“一群烏合之眾,有細雨做伴總比在沙漠中被烈日曝曬要強多了吧?”

“呵呵,來了啊!”那個立在石柱下,個子較高,身材魁梧的人從斗篷中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他們身後那女子聞言立即拿出一條紅絲巾,將頭臉包裹了起來,只留下一雙明亮的雙眼露在絲巾外。

慢慢的,一行籠罩在光暈中的人似在散步一般慢條斯理的出現在視線中。

卡丹裘眼神一凜,瞳孔猛的一真收縮,作為五大陸有名的強者,他自然是認得這樣的光暈,那是護身斗氣外放造成的結果。他自然也可以做到將斗氣作為護身之用外放,但絕對支持不了多久,更別說自己斗氣外放時能量不受控的飛沙走石之態跟別人輕描淡寫的瀟灑斗氣罩之間的差別了。

“傳令!所有人不得出手,全體悄悄後撤五十米!”在荒盜團中,雖然卡丹裘確實是眾多兄弟信任尊敬的首領,他很卻少命令手下的弟兄做事,但每次的命令在事後看來都是無比明智的做法。傳令的那個心腹聞言立即悄悄的向後退去。不多時,雷丸荒盜團已經悄無聲息的完成了全體後撤五十米的命令,在能夠清楚的看到石柱的地方再次潛伏下來。

“呔~~!來者止步!打劫!打劫!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在所有人期待的注視下,那個高大的斗篷男子往前一站,忽然吆喝了一嗓子,悶雷般的聲音滾滾而過,竟如千軍萬馬齊聲高喝的一般,只是,叫的也太…太…太扯了吧?

錢越一行剛走能看到那些斷壁殘圜,還沒有來得及感慨曆史的無情,就發現廢墟前的巨大石柱前正站著兩個同樣斗篷遮身的人,身後還站了個紅紗蒙面的女子。

“怎麼這麼背啊,到了鐵旗鎮後怎麼老遇到打劫的!”小貓調笑的聲音還沒有在眾人耳邊消失,一個悶雷般的低沉男聲就向眾人襲來,那個發聲的高大男子還得意的往了眼旁邊已經傻掉的同伴。

錢越愕然的回頭看了看巧笑倩兮的小貓,居然被小貓給說中了。

這個世界上永遠不乏好事者,停在艾麗絲肩頭,連幾個龍族來客都大歎看不透的藍鴉絕對有跟外表不符的隨時發泄不滿的實力,它立即就扯開了破鑼也似的嗓子:“呔~~!那個傻蛋!你藍鴉大爺不是人又怎麼辦?站中間還是站你頭上?”

“哈哈哈”就在達因玩興大起的時候夜傲天已經很想開口大罵這個老伙計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現在見到徒弟所說的那個頂級水系魔獸居然這麼給面子的替自己罵了,再也忍不住了,幾乎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靠!死老頭你笑什麼笑!”達因大感沒面子,惱怒的咒罵了羅滋一句,轉過頭,一把拉下了斗篷,露出一身結實強壯的肌肉,向著錢越一行示威試的放出了全身的氣息。卡丹裘這時才興慶自己的見機,將兄弟們撤退出了五十米。一股絕強的氣息從那個站在石柱下的神秘男子身上散發出來,巨大的壓力逼得牙滋必須全力將斗氣釋放才能夠感覺稍微好一些,那種深入骨髓的寒冷懼意讓他幾乎忍不住要呼出聲來:“高階巨龍!”

回頭看自己的兄弟,幾乎人人臉色蒼白,除了那幾個跟自己武藝相近的身上冒出了淡淡斗氣光芒的要好些外,大部分人的身體都微微顫抖著,正拼盡了全力苦苦支撐。


有好幾撥無畏的冒險者在快沖到石柱的時候被這股氣息壓制住了,原本氣勢洶洶的沖勢一頓,就如被人紮破了的充氣皮老虎一樣,癱倒在地,前方十多處地方也已冒起了各色各樣,或強或弱的斗氣光芒,在陰沉的天空下就象禿子頭上的虱子一樣顯眼。

“唉~~,畢竟關系到弟兄們的生路,試試運氣吧,看最終能不能成為最後壓倒駱駝的那根稻草吧!”到底是一代梟雄,看著目標人物一伙居然沒有一個人出現任何不適,卡丹裘就已經知道了即將開始的一場打斗絕對不是自己這些人能夠施展的層次,果斷的做出了決定。

就在他做出決定的同時,那個神秘男子咆哮了一聲,箭一般向目標射去,周圍好幾個閃耀著最耀眼斗氣光芒的人影也從埋伏點沖出。

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原因並不打算出手,反而將帽兜又往下拉了拉,顯然有心一試自己實力的龍族五人組,小貓微微一笑,低低的吩咐了一聲:“你們別出手,我來。”越眾而出,身影也立時變得清晰起來。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無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小貓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抑揚頓挫,念得及快,卻又給人一種緩緩吟誦的感覺,每念一句,就向前走一步。

卡丹裘虎軀一震,這幾句他根本無法理解的奇怪話語,初出小貓之口時,還只是她一人清脆悅耳的聲音,然後就仿佛是幾百幾千人在齊聲念誦,在然後仿佛天地間的一切都在大聲喝唱,到後來竟然連自己都不由自主的跟著呼喊起來。

尤其讓他恐懼的是,小貓那輕輕巧巧看似柔弱的腳步,每落下一步,就有一聲悠悠的鍾聲響起,那怪異的鍾聲卻不象城鎮中的警鍾那樣刺耳,反而象深谷中的巨鍾一樣悠遠深沉,起時那鍾聲都還飄渺,越到後來那鍾聲就越大聲,最後仿佛就是一只巨鍾在自己的耳旁敲響一樣,振聾發聵,那巨大的聲音就是他一邊跟著念誦一邊用雙手緊緊的捂住耳朵還是不能減輕分毫。

伴著小貓的腳步,附和著那古怪的語句,卡丹裘的心髒也沒有好受過。

每一聲鍾聲,就仿佛一只大錘狠狠的敲在了心髒上,讓心髒一下猛烈的收縮,仿佛要收縮成一個極小的點一樣。

就在卡丹裘覺得自己的肉體再也承受不了了的時候,他驚諤的發現,自己的靈魂好象忽然離開了身體一般,那誦讀聲,那鍾聲,仿佛春風一樣溫柔的迎面拂來,自己的靈魂忽然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安詳中,從自己呱呱墜地,父母慈愛寵溺的照顧,到自己幼年的頑皮淘氣,到自己少年時的勤奮,到自己青年時的豪氣干云,到自己新婚時的狂喜,到自己妻子死亡時的悲痛,到自己複仇後的快感,到自己初次殺死無辜的無奈,到後來雙手沾滿無辜鮮血的麻木,仿佛重新活過一次一般,一生的經曆重新在自己面前流過,害怕、開心、幸福、憤怒、悲傷、無奈、懺悔,各種感情一一從心底湧起,卡丹裘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麻木堅強冷硬的外表下居然也飽含了這樣豐富的感情。

不知道到底是過了一世的時間還是僅僅眨了下眼睛,卡丹裘終于從回味中醒來,忽然發現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面,心中的陰霾好殺好象也忽然煙消云散了。

四下一看,卡丹裘發覺不光自己,周圍的所有人都已經是淚流滿面了,連那個神秘的巨龍和沖向小貓的幾位強者都已經停了下來,眼中淚光閃爍。

小貓微笑著,再次輕輕的念了起來,這次她念得很慢,這次沒有異象發生,但當那“菩提本無樹,明鏡亦無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的吟誦停止時,原本陰沉的天空也開始慢慢的明亮起來,一絲明朗的陽光透過了云層灑在小貓身上,閃閃的金光中,小貓的微笑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安靜祥和。

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幾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重新回憶起幾乎已經被自己遺忘了的走過的人生來。

陸陸續續的,開始有人來到小貓面前,不過並不是拔刀相向,而是虔誠無比的深深一躬,然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卡丹裘從沉思中醒來後,忽然驚喜的發覺,隨著自己心情的安詳,自己多年以來再無寸進的銀色斗氣已經隱隱有突破的跡象,轉身看自己手下的兄弟,臉上也都帶上了欣喜的微笑。

當下,卡丹裘也不多言,帶著一眾兄弟從隱蔽處出來,來到了小貓身前,虔誠的一躬,然後輕輕的離去了,他們的背影不在彷徨,他們的腰杆挺得筆直。因為鞠躬時1的聲音響在了所有人心里:“兩個月後,這里,你們可以為‘遺跡基地’服務。”

小貓微笑著,坦然的接受了陸陸續續過來的人鞠躬,然後又微笑著看者他們離去,最後,小貓面前諾大的一片廢墟區,只剩下了停在她面前七八步遠還在兀自沉思的達因和站在石柱下跟達因一個表情的夜傲天,以及那個雙眼冷冷的注視者地面的蒙面女子。

小貓也不急,抬頭看著遠方的沙漠,享受著雨後暖暖的陽光。她不開口,身後的錢越一行自然也只有等待。他們到現在也沒有鬧明白為什麼小貓就往前走了幾部,念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這些人就這樣了,但知道現在小貓沒有說的意思,所以也只能默默的等她說。就連一向喜歡刨根究底的錢書都難得的安靜下來。

唐桂花現在心里既是害怕又是憤怒,更有仇恨的火苗將她燒得體無完膚。當小貓開始吟唱的時候,她的導師就發覺不對,立刻施放了數個高階的魔法護盾將兩人緊緊包裹,後來又用掉了一個禁咒級的防禦卷軸,但那些聲音卻輕易穿透了重重的護罩,將他們兩人也卷入了自己的回憶,重新經曆了自己的一生。憤怒、仇恨,重新經曆了公主般的呵護和小貓、艾麗絲兩女的幾次折辱後,唐桂花心中充斥著憤怒和仇恨。待她醒來卻驚覺,這樣一個恐怖的法術居然是小貓施展的,憤怒和仇恨中又夾雜了害怕。


看著自己的導師好象還沉浸在思考中,她只能默默的站在導師身旁,一言不發的低下了頭。護罩已經消失了,她怕,她怕眼中的仇恨憤怒會惹來小貓的殺意。

“哈哈哈哈哈,我終于突破了四階境界啦!”達因狂喜的聲音響起,卻沒有了以前的囂張,叫嚷過後,他愣愣的看著面前的小貓,心中卻是波濤洶湧,既感激小貓指點自己突破現在的境界,又緊張小貓真的去刨自己的祖墳。

“那圖我已經燒了。”小貓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一般,輕聲說道。

身後的龍族五人組就算真是傻子這時候也已經看出來了,小貓這平凡無奇的吟唱,已經給這些本來打算半道劫殺他們的人打開了一扇新的修行窗口,消除了他們一身的戾氣。

這樣的能力,肯定也只有光明使者才具備了!

當下,羅滋帶頭厲喝一聲:“達因,不得對光明使者和公主無禮!”隨後揭去斗篷,向著小貓就單膝跪下了:“光明使者大人,請饒恕我等無禮探視之罪。”

一個熟悉的聲音喝罵了一聲,達因還沒回過神來,就看見了小貓身後跪下的五人,卡紮伊、薩菲羅斯、瑪林、牙滋和羅滋,前三者是龍城青年一代的驕傲,後二者更是龍城的現任大長老,這樣的幾個人,在外面幾乎就代表了龍城的意志。

達因驚訝的看著這五人,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一個就連他們都要跪拜的人,所說的話應該不假,當下也不猶豫,也真心實意的單膝跪地,向小貓一拜。

“這個大個子的一拜我還能受得了,你們尤其是你兩個老人家拜一下,小女子可就承受不了啦!何況你們所說的那什麼光明使者我根本就不知道啊!”小貓的聲音響起在羅滋五人身後,達因的對面,就在五人跪拜下去的時候她就已經繞到五人身後去了。

牙滋以為她是因為之前自己一行人的不恭而惱怒,結果抬頭看見小貓一臉的真誠,只好率領眾人起身,將那個預言當著錢越一伙的面交代了一遍。就在他交代的時候,沉思中的夜傲天已經回過神來了。

他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恍若無人般的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右手,一個拳頭大小的水球出現在了他手上,然後那水球開始迅速的縮小,顏色卻在不停的加深,終于水球收縮到拇指大小時停住了。

“原來就是這麼簡單啊!只需要壓縮之後再使用就會將魔法的威力翻倍啊!怎麼我以前沒有想到呢?”站在人類水系魔法頂端的這位大魔導師,在系統的學習、研究魔法的同時,卻也不由自主的將前人的古板、守舊學了個十成十,在重新經曆自己的一生的時候,他也發現了自己當魔法學徒時創新的亮點,這才擺脫了按照固有方式使用魔法的思維定勢。

雖然他現在還不是很熟練壓縮之法,但以他大魔導師的實力,將壓縮之發融會貫通到自己的魔法中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看著旁邊徒弟眼中的哀怨,夜傲天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曾經他一度非常高傲的認為自己已經是站在力量顛峰的人物了,現在看來,確實是太自大了。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唐桂花,難道你心中就只有對我們的恨嗎?就那麼想讓我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嗎?居然連你導師都叫來了啊?好本事啊!哼!”小貓冷冷的話如驚雷一般在唐桂花耳邊響起,知道躲不過去的唐桂花只有將心一橫,拉下了絲巾。

錢越不敢相信一般瞪大了眼睛,雖然自己的老父親已經預料到可能會有這麼一天,但當這一天真正發生的時候,他才忽然發現現實的殘酷:“大嫂!我們可是一家人啊!你怎麼可以…”“有什麼可以不可以?好不容易將你送到基地去,你不好好的待著,卻又要回來跟錢鍾爭錢家的家主位置!明明知道你哥哥懦弱,你還忍心搶?你怎麼不說說你自己?”撕破臉皮的唐桂花再也無所顧忌,爭鋒相對歇斯底里的狂叫道。

“如果是我那宅心仁厚的哥哥,我絕無二話!如果是你,或者說你身後的破月國,那麼抱歉了,唐桂花,錢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來做主!”錢越立時冷靜下來,冷冷的看著這個錢家的隱患,語氣也森然了許多。

一陣明亮的藍色光芒亮起,一看勢頭不對的夜傲天立即啟動了特洛伊浮標,帶著唐桂花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唉~~,說著容易,我還是下不了手啊!”錢越舉頭望天,天空中,正有一群飛鳥飛過,扶老攜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