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安于心(五)



浴室的燈光暖柔,她舉起不方便彎曲的右手,對宋沉衍說:“拉鏈在背後。”

宋沉衍的角度,能看見蘇嬈的睫毛,像是一把小刷子,存在感極強。

她的膚色很白,在這樣的燈光下,不留一絲絲瑕疵,白得像陶瓷。

他指尖的溫度偏涼,輕輕點過她的後頸,向下找到那一處拉鏈後,側過臉不去看她,將她的裙子一點點褪下。

二十歲未到的少女,像是樹上結的第一顆水蜜桃,最是招搖。

宋沉衍嗓音微啞:“你走到淋浴下面,我去關燈。”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蘇嬈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難得一見的安靜,依言而行。

水汽氤氳下來,蒸騰出一片誘人的霧氣。

宋沉衍他關上了浴室的燈,走向那一處淋浴。

浴室幾乎沒有什麼光,只是從半掩的門外,依稀漏進一點微弱的燈光。

他看見蘇嬈站在哪里,玲瓏有致的身體的輪廓,受傷的手搭在一旁的支架上,平添幾分可憐。

她看見自己走過來,對自己說:“阿衍,我一只手不能解開內衣扣子。”

很無辜,理所當然的語氣。

他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她又說:“還有內褲,我也彎不下腰。”

宋沉衍知道,自己應當離開了。

無論如何,對一個只見過兩次的女孩做這樣的行為,都不太合適,他應該離開。

可是蘇嬈用沒有受傷的手扯著他的手臂,似乎是預想到他的打算,用柔軟哀切的聲音說:“我是病人,你打算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里嗎?”

示弱可憐,她做得滴水不漏。

她扯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後背的暗扣上,帶著某種暗示。

宋沉衍沒有解過女孩子的內衣,那暗扣精巧,他的手放在上面,感受到它的紋理。

後來的一切,便徹底脫軌了。

他抖著手褪下她的貼身衣物,卻不小心觸摸到她的小腿。

很軟,怎麼能連這里都是軟生生的。

他掩飾慌亂,將淋浴打開,熱水很快流出來。

他僵硬地舉著淋浴,不敢動,偏偏蘇嬈說:“我想用沐浴露。”

他腦子一片空白,將沐浴露遞給她。

“阿衍,我一只手怎麼擠?”她的笑聲很甜:“你幫我塗一下,脖子和左手手臂就好。”

沐浴露觸碰到肌膚,觸感滑而潤,有香味在空氣中彌漫。

蘇嬈沒有再為難他,只是因為光線太昏暗,在洗好之後,她整個人跌在了他的身上。

他下意識抱住她,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軟玉溫香。

反應是當時就起了,他怕她察覺,只能馬上將她橫抱起來,扯過一旁的浴巾遮住大片春光。

蘇嬈躺在他的懷中,很安靜。

只是走到客房門口的時候,她扯了扯自己的衣領:“阿衍,你可能不相信,可是在這個世界,我只對你這麼不留防備。”

他到底沒有忍住,低下頭看她。

她的臉上有被熱水暈出的紅,原本冷清的沐浴露摻了一股奶香,直直往他鼻尖竄。

原來女孩子,真是軟呼呼,香噴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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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必定失禮得不得了。

因為他將房門擰開,之後將蘇嬈放在床上,轉身就走。

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個字。

回去以後,他吃了安眠藥,然後便是不斷重複的夢境。

夢里是蘇嬈沾著水汽的身體跌進自己的懷中,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他半夜醒來,被褥里面有淡淡的腥膻味。

這個晚上,宋沉衍再也沒有睡著過。

可是蘇嬈睡得很好,宋沉衍家的床,可比醫院里的軟和多了。

她帶著心滿意足,真的是一夜好夢。

第二天,蘇嬈接到鄭齊的電話時,還愣了愣,沒有反應過來這位是誰。

系統歎氣,適時提醒:【鄭齊,你的大學死黨,性別男,性向男。】

蘇嬈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接通電話。

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那頭的鄭齊就咋咋唬唬地說:“你人呢?不是說好今天陪我去酒吧,幫我物色小哥哥的嗎?”

蘇嬈含糊地應了聲,從床上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果然,宋沉衍已經離開了。

桌上放著早餐,還有一串鑰匙。

蘇嬈拿起鑰匙,心情頗好。

“祖宗?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你還去不去?”鄭齊有些急了,語氣快了不少。

“去,肯定去。”蘇嬈笑著道:“你等我一下,我馬上過來。”

蘇嬈找到鄭齊的時候,那厮坐在咖啡店的沙發上,正兩眼冒綠光地看著不遠處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

男人身上的衣裳一看就是考究,盡管背對著自己,也能感覺得到一身精英氣質,絕對不是初出茅廬的大學生。

四個字概括:貴氣逼人。

而咖啡店門口,還停著一輛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勞斯萊斯幻影,和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看樣子,應該也是那個男人的。

蘇嬈想起鄭齊剛剛給自己發的短信:“咖啡店,正門進來四十五度方向,有大帥哥!”

蘇嬈走到鄭齊的身邊,後者那張秀氣的臉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害羞的。

蘇嬈沒有打擾他的雅興,反而懷著幾分好奇,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簡直是一陣惡寒。

那位鄭齊口中的帥哥,儼然就是傅馳。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襯衣,微微低著頭,把玩著咖啡杯的杯柄,鳳眼輕闔,一副散漫又不好親近的冷漠模樣。

蘇嬈不喜歡這樣冷酷的類型,她還是更喜歡看起來正經,但是一撩就會臉紅的宋沉衍。

更何況,她對傅馳為什麼會屈尊出現在大學門口的咖啡館,沒有半分興趣。

于是她撇撇嘴,扯了扯鄭齊的衣領,壓低聲音說:“走吧,你看他那個樣子,一看就不是gay。”

鄭齊顯然也沒有膽子上去搭訕,他摸了摸自己新燙的錫紙燙,用滿是遺憾的語氣說:“也算是飽了眼福了。”

說著話,他又忍不住多看了傅馳兩眼。

要不怎麼說傅馳是男主,就這麼出現一下,就讓少男春心蕩漾了。

蘇嬈敷衍的點頭,道:“對對對,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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