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安于心(三十三)



宋沉衍如今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如果說還有什麼能夠讓他的黑化值漲上去,那只能是自己。

有征兆的背叛不夠有沖擊力,唯有在他完全卸下心防,以為自己可以徹底掌控她之後,她的逃離背叛,才能一擊即中,才能叫人心神俱裂。

她今天所做的這一切,足夠讓宋沉衍覺得,自己短期之內,不會再動離開的念頭。

只要之後……

蘇嬈斂眸,按捺住心中那一絲絲的不忍和罪惡感,輕輕勾起唇角。

宋沉衍去了一趟宋家老宅,將白日里的會議做了一次收尾。

他的情緒狀態並不好,期間好幾個人被他在眾人面前詰問,寫著方案策劃的文件夾在他手中被一個個翻開,又伴隨著冷笑或是沉默,一個又一個被擲下。

文件落在地上的聲音,震懾人心的沉重。

那些個提出方案的人,更是自危害怕。

宋沉衍平日里待人就同寬和二字沒有什麼關系,今天晚上更是刁鑽狠戾,不容置喙。

有為數不多幾個,知道今天白天關于蘇嬈的事的人,明白宋沉衍今天晚上反常的行為是因為什麼。

至于其他的大多數,則是一頭霧水。

一切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他已經坐在主位沉默了很久。

他不說話,底下的眾人戰戰兢兢,誰都不敢擅自離開。

許久,他終于起身離開,用未達眼底的笑意一一掠過眾人,浮于表面的溫和,說:“今天就到這里了,大家都早些回去休息吧。”

眾人如蒙大赦,一個個都巴不得能插上翅膀,瞬間離開。

除了宋沉珂。

他不知在想什麼,臉色伴隨著會議的進程,越來越難看。

宋沉衍走到門口,又一次被宋沉珂叫住。

後者已經沒有了白天的好言相勸,臉色實在稱得上鐵青:“沉衍,我希望你以後下手注意一些分寸,你何必非要弄死趙威甯?還有今天晚上這些事算什麼,遷怒嗎?”

宋沉衍坐在車內,月光混著雪色從車外飄進來,落在他的發上。

他用冷靜的聲音道:“我就是遷怒。宋沉珂,宋家的人如今仰賴我而富貴無憂,我遷怒又如何,你看有人敢說一個不字嗎?”

宋沉珂顯然沒有想到不過半天功夫,宋沉衍對自己就換了一個態度。

他情緒翻湧,用手扣著車窗,面沉如水地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大哥,先尊卑後兄弟,以後和我說話,還是稱呼一聲家主吧。”

他說完,全然不顧宋沉珂的臉色,神情淡漠地吩咐前排已經嚇到汗流浹背的司機,道:“開車。”

宋沉珂始料不及,幸好松手及時,否則差一點就被絆倒。

有下屬跑過來,連忙道:“大少爺,您沒事吧?”

宋沉珂不說話,只是盯著漸行漸遠的車子,笑意冷沉:“宋家這是養出了個卑佞之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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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嬈白天一直在睡,宋沉衍回來的時候,她裹著被單,蜷縮在房間的的沙發里,捧著一本畫冊看得津津有味。

她看的專注,卻沒有察覺房門已經被推開。

被橫抱起的那刻,手中的畫冊因為驚嚇,直接掉在了地上。

“誒!我的書……”她試圖從他懷中掙開,去撿已經掉在地上的畫冊。

宋沉衍緊了緊她的腰,將她抱得更緊:“不要去管那些,嬈嬈,我在的時候,除了我,什麼都別看。”

嘖嘖嘖,這是什麼喪心病狂的要求?

蘇嬈誹腹,表面卻是勾住了他的脖頸,軟聲道:“好,我只看著阿衍。”

宋沉衍頓住腳步,沉沉的看著她半晌,之後將她放在被褥上,轉身往外走去。

蘇嬈不知道他是出去做什麼了,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安靜的待在床上等他。

宋沉衍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個攝像頭。

蘇嬈看見他把攝像頭放在床上,鏡頭處泛著紅光,顯然是已經在運作。

蘇嬈:“……?”

她一時失語,在被宋沉衍推到床上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掙紮起來:“不是……阿衍,等等……”

她奮力想要推開他,宋沉衍看著她不停拒絕的樣子,終于好心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的眸色沉沉,開口時語氣還有未褪的沙啞性感:“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是我想問你!你怎麼了?

蘇嬈沒敢說出來,只是用無辜又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宋沉衍。

她伸手指了指那頭正對著自己的攝像機,語氣怯生生的:“阿衍,這是在做什麼啊?”

宋沉衍附俯身,輕輕吻了她的耳垂,看她腳趾蜷縮,整個人透著粉的可愛樣子,才好心解釋道:“我要出一趟遠門,看不見嬈嬈的時候,只能看這些緩解思念。”

他說到這里,話語陡然轉冷,一改方才的溫柔繾綣,幾分冷意地說:“當然,如果嬈嬈不聽話亂跑,我就把這個視頻放在甯城最大的商場外邊,讓所有人都看看嬈嬈的樣子。”

蘇嬈知道,按照白月光的占有欲,宋沉衍根本不可能舍得將她的視頻放出去。

可是她還是很配合的做出了害怕的樣子,無辜又害怕地說:“阿衍不要這樣,我不想讓別人看到。”

他見狀眉眼之間的冷意淡下,軟了語氣,帶著幾分蠱惑:“那嬈嬈就乖一點,不要亂跑。”

暗夜里有微弱的光線流動,蘇嬈抬手輕輕環住他的脖頸。

她微微直起上半身去親他的下巴,軟聲道:“那……阿衍把我拍的好看一點,好不好?”

宋沉衍先是微微一愣,之後才去回應她的親吻,只是這一次,比之前溫柔了不止一星半點。

……

宋沉衍是第二天下午的行程,蘇嬈一早就醒了,在經得他的允許後,離開了待了兩天的臥室。

也是因為要離開臥室,她有了一條裙子。

蘇嬈推開門走出去後才發現,這個房間的外面和牆體是一樣的花紋壁紙,關上門的時候,完全看不出這個地方有一扇門。難怪那天,宋沉衍和傅馳兩人在外面爭吵,傅馳愣是沒有察覺什麼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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