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陸正航手剛伸過去,病房的門突然開了



也就是說,線索到這兒就斷了。

沒辦法,燕北城只能讓他想辦法再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細節可以順藤摸瓜,暫時掛了電話。

從書房出來,回到客廳便見林初表情不大對,很驚訝的看他。

“怎麼了?”燕北城在她旁邊坐下,熟練地從盤子里摘了一顆提子,開始給林初剝皮。

林初懷孕後,舌頭愈加刁鑽,都快成了美食鑒賞專家級別了。提子不剝皮,她都能吃得出提子皮又酸又澀的味道。可提子果肉結實,跟皮緊緊地連在一起,很不好剝。

燕北城為了給林初剝提子皮,都快練成斗雞眼了。

他雙手手肘擱在長腿上架著,給林初剝提子皮,一直胳膊就被林初挽住了。

“我剛才看到個新聞,說是警察掃黃,在一家ktv的包房里抓走了一批人。里面就有趙志德和朱禾萱。”林初說道,覺得這事兒跟燕北城有關。

燕北城也沒否認,剝了皮,濕漉漉的手指捏著光滑的提子果肉喂進了林初的口中,把手掌攤在她的嘴邊,等著她把種吐出來。

邊解釋道:“你雖然嘴上說不管她,但這一個星期總看手機,還把朱禾萱的手機號從黑名單里拖出來了。朱禾萱自己不爭氣,為了表面好看就不去告趙志德,那我就幫她一把。這是昨天的事情,我知道趙志德昨晚要跟人談生意,約在了ktv里。趙志德那人談生意從來都不乾淨,每回都少不了小姐。我不清楚他這次會不會叫朱禾萱,但抓他也夠了,就讓人給警方打了一通匿名的舉報電話。把他們都抓起來,只是沒想到朱禾萱真在。到時候照片掌握在警方手里,不會泄露出去,朱禾萱也算是解脫了。不過在新聞上曝光總是難免。”

新聞的照片給朱禾萱和趙志德那些人的臉上都打了碼,不太容易看清楚。但如果有好事者非要人肉,那就沒辦法了。

林初看的是微博上新聞官微發的幾張照片,抓的人算不少。光線昏暗的ktv里,女人穿的並不暴.露。被警察扣著排隊往外走,男人女人都低著頭,躲避鏡頭。

雖然照片中人都盡可能擋著臉,但林初還是能認得出朱禾萱。

“他們會怎麼樣?”林初吃下燕北城喂來的提子。

“這是證據確鑿了,按規定他們要被關至少半年。如果朱禾萱膽子夠大,敢把趙志德供出來,趙志德就是屬于組織賣銀,判的更重。另外因為趙志德手里還有朱禾萱的照片和視頻,還屬于脅迫賣銀。”燕北城眯了眯眼,“朱禾萱但凡有點兒腦子,有點兒志氣,就趁機把趙志德弄下去。她判的不會久,我問過鄒律師,基本就是半年。但趙志德的罪名就大了,就算他認識再多三教九流的人也沒用。”

林初琢磨了下,點點頭,“不管了,這是需要她自己拿主意的事情。”

他們已經為朱禾萱做到了這地步,剩下的只有朱禾萱自己把握。她的人生,需要她自己選擇。

晚上莊嬸做好了飯,便盛出一些裝進便當盒里,讓二老的司機小鄧給陳嫂送去。

陳嫂吃過飯,就給家里來了電話。燕芷清還沒有醒,江嫦黛一直在那里,雖然是守著朱禾萱,但卻睡了一下午,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又叫了外賣,都沒有離開病房一步。

“我覺得,她那哪是陪床照顧燕小姐,倒像是監視燕小姐似的,寸步不敢離病房,也不知道在怕什麼。”陳嫂把她觀察到的說出來。

燕北城表示知道,說:“陳嫂,這幾日委屈你在醫院里看著了,比較累,等這陣子過去,好好給你放個假,你好好休息。”

“這有什麼累的?我在醫院什麼都不用干,就看著就行。護理的工作有護工,我就負責看著江女士,到點兒還有人給我送飯,一點兒都不累。”陳嫂笑著說道。

周日一早,燕北城就接到了聞人的電話。

應該是聞人那邊兒有結果了,燕北城決定親自去一趟t市。

林初肚子大了,燕北城就沒讓林初跟這奔波。且林初也知道這是去干正事兒的,不是像上次一樣去親自見個面,這次是真正有了結果。燕北城不會在t市多耽擱,應該拿到東西就會回來,來回的時間很趕。

所以林初也沒提要跟著去,只是對嵐山大院的景致著實記在了心里頭,便對燕北城說:“這次我不去了,等以後有空,不是因為有什麼事情,就專門去找他們玩兒,在那兒多住幾天啊。”

“行。”燕北城點頭,讓林初給自己把領帶系好,低頭親了她一下,“我今天就能回來,差不多下午吧。”

“我今天想去看看芷清。”林初說,柔白的雙手在他的襯衣上蔓延,替他整理好衣服。


“行,帶足了人。”燕北城點頭道。

林初失笑,“好。”

燕北城出門後沒多久,喻梓就過來了,跟林初約好了一起去醫院看燕芷清。

燕老太太年紀大了,兩人就沒讓燕老太太過去,只說如果燕芷清醒了,就告訴她,到時候再過去也來得及。

燕老爺子自然也是在家陪燕老太太。昨天才剛搬過來,今天一大早,燕老爺子就在盛城里遛彎兒熟悉地形了。

熟悉完了回來,便來到他們後院兒,貼著三面牆根的位置。林初空出了些位置來種花花草草,圍著中間的泳池。

燕北城看燕淮安的泳池挖的極好,一大一小。大的成人用,小的淺的給孩子用。孩子還沒生出來,燕北城就已經打算好了,小的淺的那個,夏天就帶著孩子出來玩兒,天冷了就在室內玩兒。

燕老爺子一看牆根兒的那圈兒花壇現在還光禿禿的,立即來了精神,拎著錢包就讓小鄧開車帶他去花草市場,買土和種子回來種,還買了鐵鍬,鏟子這些工具,回來翻土。

燕老太太背著手溜達到後院兒,嘖嘖了兩聲,就出去認識新伙伴兒去了。

喻梓和林初剛出門,還沒上車,正好看到許默顏和鄭云彤過來了。

“你們這是要出門啊?”許默顏遠遠地見到她們,便跟鄭云彤加快步伐跑了過來。

“芷清從樓梯摔下來住院了,現在還沒醒呢,我們去看看她。”林初說道,“你們來找我玩兒的?”

鄭云彤點頭:“是啊,今天沒什麼事兒,就過來串門兒,體驗一下住在同一個小區的方便快捷,你們有事兒我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來。”

許默顏心思比鄭云彤細些,雖然林初沒有說,但燕芷清好端端的從樓梯滾下去,這不只是聽起來嚇人而已,肯定是出了什麼嚴重的事情。

林初現在身體狀況特殊,只她跟喻梓過去,許默顏有點兒不放心。不是說喻梓護不住林初,只是有什麼事兒,亂起來,真不好說。

“介不介意我們一起?”許默顏問。

林初是覺得無所謂,雖說許默顏跟鄭云彤與燕芷清並無什麼交情,但去看看也不是大事兒。而且跟許默顏好友多年,也猜著許默顏想跟著是想多個人護著她。便轉頭看看喻梓。

喻梓肯定也是沒有意見的,于是四人便一起往醫院去。

楚天醫院病房中,護工被江嫦黛借口支開,陳嫂本是看著江嫦黛的,但不知怎的從吃了早飯後,肚子就不舒服。肚子咕嚕嚕叫了一個多小時了,一直想要往外撒氣,但江嫦黛還在病房中,她也不好意思。

有幾次實在是忍不住了放出來一些,可實在是又響又臭,在江嫦黛嫌棄的表情與目光下,陳嫂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但這也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她倒是想憋著去洗手間再放出來,可惜都沒來得及。都不等她用力,自己就噼里啪啦的放出來了。

江嫦黛手掌在嘴邊扇了扇,就進了洗手間。只是她剛進去沒多久,陳嫂肚子咕嚕嚕的越來越難受,霍然起立,捂著肚子就往洗手間沖。但洗手間的門被江嫦黛從里面反鎖了,陳嫂在外頭敲門,江嫦黛怎麼也不開。

“你要是憋不住,就去外面的公廁,我這兒還有好長時間。我這里也不方便,你總不能讓我憋著一半給你騰地方吧。看你的情況,誰知道你要在里面占多久?”江嫦黛在洗手間內不客氣的說。

此時卻是站在洗手池前,好整以暇的照著鏡子,看看自己眼角的皺紋,然後從包里拿出一盒氣墊粉底,給自己補了下妝,又拿出唇膏塗了兩遍。

收拾好,側耳傾聽門外的聲音,聽見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傳來病房的門被關上的聲音。

江嫦黛覺得陳嫂是走了,但不敢確定,也不敢把門打開。

過了會兒,洗手間就又響起了敲門聲。

江嫦黛不耐煩的說:“都跟你說了你出去用公廁,我這兒還早著呢!”

“是我。”門外響起陸正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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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嫦黛面上一喜,立即打開門,見陸正航站在門口,“我給她早餐里放了你給的藥,你確定藥效挺大的?”

“嗯,她去廁所,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陸正航點頭道,目光飄向了病床.上的燕芷清。

可江嫦黛又有些害怕,“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你放心吧,這里是醫院,就算真有問題也能及時給她治理。”陸正航說著,便不再理江嫦黛,轉身就去了床邊,手伸向了燕芷清手背上的針



頭。

江嫦黛一愣,忙上去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你是打算干什麼?”

陸正航抿著唇不說話,江嫦黛猛的一震,雙目中露出不敢置信,驚恐的看他。

“你只說有話跟我說,怕我出去跟你見面,病房里她醒來我卻沒有在守著,容易壞事兒,讓我給陳嫂下了瀉藥,你來有事跟我談,可你這是干什麼?”即使知道燕芷清現在昏迷,可江嫦黛還是有些心虛的壓低了聲音。

“不能讓她醒來,你知道我的計劃,至少現在不能讓她醒!”陸正航低聲說。

“不行!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我女兒,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出事!”江嫦黛低聲說道,攥著陸正航的手腕不放。

“我又不是要她死,只是不能讓她在最近醒來而已!”陸正航甩開江嫦黛的手,卻沒有立即對燕芷清動手,“我們的話她都聽見了,如果她醒來,我們的計劃就要功虧一簣。我不能讓她破壞了我准備了這麼久的事情,你想想我們的計劃!”

江嫦黛頓了下,提了口氣卻沒有說出話來,目中竟是露出了遲疑的神情。

“我又不是要害死她,她現在只是昏迷而已,即使沒有這些藥物營養的供應,她也不會有事,至多是延長她醒來的時間。但我們的計劃不容有失。你想想我這些年受的委屈,難道就要被燕芷清一個人破壞了?”

“可是——”江嫦黛遲疑的低頭看看昏迷中的燕芷清。

她的臉色不像昨天那麼蒼白了,已經有了些紅潤,可見醫生給她開的這些吊針都是有作用的。

而且她現在昏迷,無法進食,其中還有些是維持著燕芷清身體機能與營養的藥物。

“她昨天的態度你也看見了,等她醒來,根本不可能放過這件事!”陸正航打斷江嫦黛的“可是”,“你想一想,她現在沒事,就是給她停了也沒事,你每天趁那個陳嫂不注意,給她把藥換了。只要我們計劃順利完成,再讓她醒來就是,根本不會讓燕芷清損失什麼。”

“這……”江嫦黛看看燕芷清,心中猶猶豫豫的拿不定主意。

陸正航情真意切的看著她,叫了聲:“媽!”

江嫦黛猛的一顫,淚眼盈盈的看著他。

“你就幫幫我吧。”陸正航直直的看著她。

江嫦黛咬牙,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頭,低聲說:“好吧。”

兩人都沒注意到燕芷清的眼角流下了兩行淚,她雖然一直沒有醒,但意識是在的。

陸正航和江嫦黛說的話,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雖然感覺不到,但她覺得陸正航好像是正在靠近她,好像要拔掉她手背上的針。

最讓她感覺到失望甚至是絕望的,是江嫦黛的態度。

江嫦黛竟然為了幫助陸正航達到他貪婪的目的,不惜犧牲她!

陸正航是江嫦黛的兒子,難道她就不是江嫦黛的女兒嗎?


現在她的母親當著她的面,幫情.夫的兒子來害她!

燕芷清很想睜開眼,很想看著江嫦黛的眼睛質問她,燕懷遠的兒女對她來說到底算什麼?

是不是在江嫦黛眼里,他們連陸正航的一根頭發都算不上?

同樣都是她的孩子,她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就這麼不把她跟燕北城當人?

為了陸正航,江嫦黛怎麼犧牲他們都行。

燕芷清特別想要動一動,能夠起身,能夠躲開陸正航的算計。

她明明是有意識的,可她就是動不了。燕芷清著急壞了,這時候哪怕是能動動手指都行啊!

燕芷清怎麼努力都不行,陸正航還沒注意到燕芷清眼角流下的淚,手剛伸過去,病房的門突然開了。

陳嫂捂著肚子回來,後面還跟著林初,喻梓,許默顏和鄭云彤。

陳嫂在廁所蹲著的時候就覺得不對,也顧不得自己肚子還咕嚕嚕的不舒服,排出一些來,覺得還能再忍忍了,就趕緊捂著肚子往回趕,在半道遇上了林初她們便一起趕了過來。

誰知一推門,竟然見陸正航也在。

他正站在病床邊,伸出手也不知道要干什麼,但陳嫂覺得陸正航沒想干好事兒。

再加上江嫦黛在旁邊竟是一臉心虛不忍的模樣,她們進來的時候,陸正航站在病床邊朝燕芷清伸手不知道要干什麼,江嫦黛把臉別到另一邊,一副不敢看的樣子。

是她們突然進來,江嫦黛和陸正航吃驚,下意識的看過來。

陳嫂走在最前面,雖然肚子不舒服,但江嫦黛的反應她仍看在眼里了,沒有錯過在江嫦黛轉頭之前的動作。

現下,江嫦黛看到她們進來,竟然眼中還閃過心虛。

這不只是陳嫂,林初她們四人也都看出來了。鄭云彤沒有那麼細致,大大咧咧的神經有些粗,但也看出了不對勁兒。

喻梓直接越步上前,三兩步走到陸正航面前,把他跟燕芷清隔開,“你怎麼在這兒,趕緊走,這兒不歡迎你!”

江嫦黛神色閃了閃,似乎是看不得自己的兒子被人這麼不待見,冷聲開口:“芷清從小就跟正航關系好,跟親兄妹一樣,芷清出事正航來看看有什麼?你客氣點兒!”

“芷清只有北城一個哥哥,至于其他的勝似親兄妹的人,等芷清醒來以後再認不遲。”林初冷聲說,“現在他一個外人,就別來這兒認干親了。”

江嫦黛最後那點兒心虛好像都被說沒了,原本精致優雅的面容變得扭曲,“芷清是我女兒!她怎樣,誰來看她,都是我說的算,你們算老幾!不過就是個外人,一進來就要趕走我的客人,算什麼?”

喻梓突然呵呵輕笑,“說起來,芷清是姓燕的,是我們燕家人。我們倆的丈夫都是姓燕的。可你呢?抱歉,現在我們燕家人不歡迎你們,請你們馬上離開!”

“我是她母親,你敢趕我走!”江嫦黛剝去了自己那層貴婦的皮,潑辣指著喻梓,“沒有這樣的道理!你不過是燕懷遠的妻子,跟芷清的關系遠著呢!從來就沒跟芷清說過幾句話,現在到端起親人的架勢了?”

許默顏很有眼色的悄悄退出病房,去前面的護士站,跟護士說了,讓她叫保安上來。

護士也知道那間病房住著的是燕家人,並不敢耽擱,立即給保安打了電話。

許默顏擔心林初,又趕緊回去了,就聽病房里江嫦黛的喊聲:“你們沒有權利這麼做!”

“江女士,你是芷清的母親,我們是沒有權利這麼做,但對陸正航這個外人,我們不想芷清被打擾,還是可以的。”林初撇撇嘴,不屑的說,“還有,既然江女士你也知道芷清是你的女兒,那麼現在你在病房里吵吵嚷嚷的打擾芷清休息,又算什麼?你有沒有想過芷清現在傷勢不明,最需要好好休養?你撇了自己的面子,在這兒叫嚷,隨你,左右丟人的也不是我燕家。但你總不能不為芷清的身體著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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