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想知道這件事,並不需要這麼麻煩,直接問我就好."葉晨宇無奈地笑了笑,抬手放到書桌上,兩只手緊握著,看得出來,此刻葉晨宇非常緊張.
"葉老師,你若是不願意說,其實可以不用說,我大概已經……"宓冉兒有些心疼這樣的葉晨宇,趕緊道.
葉晨宇卻搖搖頭,"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而且,我仔細想過,這件事,我沒有半點錯誤,若是掩蓋,也不過只是給自己留下心理壓力而已,倒不如坦誠地面對!我想,我媽不會怪我的."
葉晨宇既然是這麼想的,宓冉兒便松了一口氣,"好,你說吧."
"這件事,關乎我的父母,他們從我記事開始,就經常吵架,特別是我爸,是個酒鬼,他覺得我媽長得太漂亮了,和胡同里的男人們在眉來眼去,只要多說一句話,就會覺得我媽給他帶了綠帽子,每次到了這種時候,他都會借口去喝酒,喝醉了回來,對我媽拳打腳踢,小時候我保護我媽,就是一起挨打的份兒,後來我身高有了明顯長進,能夠保護我媽了,就會變成我和我爸對毆,但是,每次在這種時候,我媽都會選擇站在我爸爸那邊,阻撓我."
葉晨宇說到此處,已經有些崩潰,狠狠地揉了揉面頰,才又繼續道:"我對我媽很失望,但看她每次都被打得那麼慘我又不能不出手,報警的話,警察說是家事,加上我媽護著我爸爸,根本沒辦法處理他,最後我徹底失望,上高中後,便選擇在學校住讀,可是,我沒想到,我剛去學校住讀第一周,家里就出了事."
葉晨宇一輩子都記得,周五晚上回家時,看到家里的場景有多可怕,這些年來,他總是會被這個噩夢吵醒.
"酒鬼一頭鮮血地倒在地上,鮮血早已經凝固,躺在一旁的,是我那個柔弱了快二十年的媽,一把刀插在她的小腹上,也已經死去多時了!在餐桌上,放著我媽的遺書,原來,酒鬼是她殺的,她實在是沒辦法再承受這樣的痛苦,一時憤慨著反抗,拿起木凳砸到了酒鬼的後腦勺,把他當場砸死了,我媽緩過神來後,嚇得半死,她不想讓人知道我有一個殺人犯母親,更加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我,就選擇了自殺,我回到家里時,他們已經死了半天了……"
葉晨宇說道這里,自嘲地笑了笑,"我顫抖著手想報警,就在這時候,陳倩端著陳伯母做的炸魚,送過來給我吃,沒想到也撞見了這畫面,她居然很鎮定,還幫我想好了措辭應對警察,此事因為是家庭糾紛,只是在我們那個小地方鬧得沸沸揚揚,沒多久,大家就忘了這段往事……"
宓冉兒看到葉晨宇眼底的淚花,她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大手,將她的手緊緊握住後,宓冉兒柔聲安慰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不要再回憶了."
"沒事,這些年其實也沒少回憶,想起來時,已經夠平靜了,只是這樣說出來後,原來心里還是有些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