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節:“老歐”說故事(1)

“老歐”說故事

白手起家的哥倫布封爵進仕已好些年,但在那之前,他也曾過著相當拮據的生活,以繪制販賣航海地圖給水手維生……

巴多羅梅《航海日志》

高速火車已經離開塞維亞好一會兒。他們選擇了一個安靜的車廂,方便在旅程中繼續辦公。每個車廂有4個位置,很幸運的,第4個位置並沒有被別人訂走,所以他們可以有完全的隱私,但此時的他們腦中想的全是被偷走的古文獻。

貝齊朵看著火車以飛快的速度駛向一座小山,山頂上有一間斑駁的白色大房子,屋頂的顏色看起來跟周圍的紅土是一樣。橄欖色的山坡加上蔚藍的天空,這樣的景色好不迷人。

塔巴列轉動頭上的固定器,以進行一些基本行動,像看東西、聽聲音、聞味道,唯一比較難的是吃東西。

“我們不該留你一個人在房間。”歐立貝很懊惱。

“是我自己的錯,我不應該開門。那是我這輩子所犯下最愚蠢的錯。我當時太投入研究那些平面圖了。”

“聽兩名警察說這樣的話,真是不真實。”貝齊朵打斷他們,試著結束這段懊悔的對話,“我們應該理智地將精力放在案子上,畢竟我們辛辛苦苦才走到這里。”

“如果讓我逮到這家伙……”塔巴列咬牙切齒地說,“有我描述的供詞,你覺得你的同事們抓得到歹徒嗎?”

“我也不知道。你對犯人的描述有點模糊,但是不管怎樣,西班牙警方會盡全力追查本案。不用懷疑,因為我們在這起新竊案中也是損失慘重。”

貝齊朵提議大家試著回憶那些古文獻的內容,然後在紙張上寫下自己還記得的部分。他們覺得這是很好的提議,于是大家就開始進行。

塔巴列憑印象畫下他看過的平面圖,他清楚地記得有些是西班牙島的地圖,也就是他祖國多米尼加和鄰國海地共治的島嶼圖鑒。其他古地圖則是一些他不熟悉的地方,但是他認得其中有中美洲的加勒比海岸。他盡其可能地將腦海的記憶畫下來。


貝齊朵在紙上寫下大量的筆記。偶爾會停下筆來觀賞窗外美麗的炎炎夏日景色。在這樣的處境下,因為過分使用腦力回憶所有的內容,使她有點精疲力盡。她完成自己的部分,觀察著她的同事,等他們完成。

歐立貝是最後一個完成的。他還記得許多原始數據的內容,雖然有些段落無法完整再現很可惜,但他已經盡全力回想了。

他們三人將各自的筆記放在一起討論。塔巴列是唯一分析圖鑒的人,因為他對地圖比較有研究。于是開始向他兩位同事解說筆記內容。

“其中有一張是我們國家地圖。我認出東北方的扇碼那海灘,圖畫很清楚,我還認出其他東邊部分,像沙歐納島。當我在地圖上看到一條由城市流出來的河流,一看就知道那是從聖多明各流出的奧薩瑪河。所以,我敢十足地確定那是西班牙島的地圖。”

“很好,這點很有趣。”歐立貝肯定地說。“的確,而且很重要,因為從那點可以連結到其他地圖。跟其他原

始數據一樣重要。”“我好奇的是其他地圖。”貝齊朵繼續說。“關于其他地圖,我只能確定是關于尼加拉瓜、哥斯達黎加、巴拿

馬和哥倫比亞的加勒比海岸線部分。雖然無法肯定,但我相信地圖上所有的箭頭、距離和批注都指向那一區。我已經將它照我記憶的畫下來,但也不是完全確定。”

“沒關系。貝齊朵你呢?”歐立貝問。

“我記得的內容是關于一些人,文章有點複雜且困難,是某人在陳述當時處于困境所做的一些抉擇的原由及動機。我將寫下的筆記念給你們聽:

我們的目的地是牙買加,但在多米尼加就遇上一場暴風雨,還纏著我們好幾天。那暴風雨好像有生命似的,可說是一只饑餓的野獸,而我們則是它的獵物。最後終于逃脫魔掌,身心俱疲的我們唯一的避風港是:聖多明各。但是他們不允許我們進港下錨。船長試著與他們協商,希望在下個暴風雨來襲之前得到協助,但是島上的當權政府遲遲不授權……

我們的船停靠在港口外,承受著無情風雨的摧殘。有些船只被打壞了,只能任由它們漂流大海,離海岸越來越遠,我們卻束手無策。暴風雨過後,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將所有船只再度聚集。在暴風雨前,有很多船舶由港口出發回西班牙古國,但是全部都在途中沉沒了……船長發覺有這樣的情況。”

“唉,真是一段悲痛的曆史。”歐立貝說,“現在聽聽我的部分。整個故事可說是越演越烈。

在航行期間,幾乎每天都有暴風雨來到。我們一度迷失方向,不曉得這趟航行所為何事。水手們已精疲力盡,為了每天晚上可以安眠,彼此之間常常起沖突。食物都腐敗長蛆了,饑餓侵襲著我們,再加上破損的船只和船上疾病肆虐,大家只想回家過平凡的生活。船長滿腦子只想找黃金,而我們滿腦子只想找食物。後來,我們發現一塊印第安部落的陸地,船長拿了一些廉價飾品跟他們換取黃金,而我們則拿那些東西換取食物。因為這樣造成換黃金的反效果,船長下令除非有他的指示,否則禁止船員們下船。我們一度為了生存,想造反暗殺他。下甲板去取食物時,我們仿佛來到人間仙境,蔚藍的天空襯托著清澈的水域,翠綠的樹木點綴著美味鮮豔的果實,但是有些印第安人對我們有敵意,而且傷了一些船員,于是船隊很快地又起程航行。我們再一次被暴風雨襲擊,這個困境維持了許多天,于是大家又饑腸轆轆,叫苦連天。在這樣斑駁不堪的船上,我們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于是我們就放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