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把自己都忽悠信了



和一位聖女在一起就這一點不是很好——她太偉大,直接照射著別人無比渺小。如果實在同事中這樣的話那就是作死性行為,普通的工作場合里你敢比別人做的好那麼多?這不是說明我們其他職員無能麼?大家會合起伙來把你打下去。所以說會做人就要回急流勇退謂之知機——但是呢,暴風娘的工作性質就決定了她一定要當一個聖女、而她的信仰則決定了她必定要事事做到最好,因‘見而不為謂之罪,為而不盡謂之罪’的教義使然,她做任何善事都是傾盡全力的。

但是她並不傻。

相反,她能夠認識到世間的險惡,所以她能夠機智的利用這些險惡來做好事,而絕不是迂腐書呆子式的硬上。她了解商人們視財如命的心理,所以她去籌集善款的時候少說天國,多說人間。善行會帶來的不僅僅是善報,還會帶來為數可觀的金幣——以及來自教會的支持。她在卡那封多年,為嵐盾大牧首准備的禮物便不計其數。她知道這樣其實浪費了很多救死扶傷的機會,但她卻知道這樣才是讓自己能夠長期在卡那封執掌牧首的最好辦法。因她知道除了她之外,再來的牧首必定好不到哪里去。既然聖光給了自己機會,那麼自己就要珍惜成為一個能幫助其他人的人,永遠幫助其他人的人。

在現實世界中,她是個精明的學者、談吐溫柔的聰明女孩;然而在精神世界中,她卻赤誠的如同一個嬰兒,對聖光幾乎不假思索的相信(原教旨純善主義者)。

這片赤誠在不久之前被撬開了一個小縫,這條縫隙卻源源不斷的向她的內心中灌注了一些其他東西。時至今日,她已經完全能夠意識到自己的內心世界了。然而,一切為時已晚。

疲憊的一天結束,今日是去城外布道的日子,順道還有一個來自可憐臨死母親的請求。她請求讓自己年幼的女兒進入教會孤兒院,否則她死也不安心。于是暴風娘在城外又多忙碌了一個小時,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奔走辦理手續,就是她也必須遵守艾因茲貝倫家族的嚴格規矩,最終對方進入了教會孤兒院。而當她打算回去告訴那母親的時候,她早已死去多時。

再次給對方做完送葬彌撒之後,夜已深了。城門單獨為她而打開了一次,她再次回到城內。

在光明絕無的黑夜里,她騎著自己的那頭瘦馬:“此刻……我又是孜然一身。沒有一個溫馨的家庭可以回,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真腸的對象。夜幕降臨了啊……好吧,每天的特定時間到!——我又要‘裝’作‘他’在我身旁。”

這是暴風娘在幾個月前養成的一個習慣,其實更可以說是幾個月前終于忍受不住強烈的反差而精神分裂了。她可以隨時裝作身邊有一個朋友,不是小朋也不是小友,而是……賽博坦。

對方在自己身上種下了因之後,已經讓她收貨了欲望之果。卻又毅然決然的離開,毫不珍惜自己的身體,似乎死了就死了似的——前一陣子竟然還斬殺了一只地獄君主!

你活的敢不敢再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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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感受他的溫暖,此刻做他的伴侶——當然,這是不可能的!”身為高級神職人員的她注定了不能婚嫁,所以她每次這樣想都會加上一句不可能:“我……只能活在自己的夢幻之中。獨自一人…假裝他在,孤孤單單和他並肩步行至聖光禮拜堂。不過他不在,我卻能感受到他的擁抱,我受到最嚴重生命威脅的時候閉上雙眼就能得到他的救援。”

天街小雨開始漸漸的于夜幕中降下,街道上銀光閃爍,少有的幾盞路燈搖曳著照射在小水潭上——人生如夢又似幻。黑暗中樹葉間綴滿星辰,我仿佛看見我倆相伴直到永遠。

不過這是想象,我只不過是自言自語。也知道他的家庭……但我覺得我們還有希望!當黑夜結束,世界依然故我。

回到自己的小禮拜堂也就是臥室,米麗愛靜靜地進入房間。她的房子從不上鎖,一開始也有人進來行竊。她總是在最顯眼的地方放上幾個錢讓小偷能夠果腹,有的時候她還會記住小偷的模樣。在小偷離開自己家的時候她便做了“賊”——進入別人的家,在小偷的家中再放幾個錢和一份來自聖光的祝福。那【工作】後回家的小偷看到自己家中有被人進入的痕跡,大喊大叫失竊中卻發現米麗愛的金錢和祝福——不論是被感動還是被嚇得,都不敢再次做賊。

不打擾其實住得很遠的鄰居嬤嬤們,她獨自回家。放下了手中的金色法杖。脫掉了自己的黑色牧首帽露出一頭漂亮的金發。雖然從不可以保養,但卻因為體內聖光魔法的緣故顯得那樣的漂亮。

“呵,其實我是地獄領主的。”脫掉自己的黑色披肩,一件件的脫掉自己的所有衣服。那副曼妙的身子並非裸AA體,而更像是一個純淨的靈魂。但不可否認,這是一具人類的身體,它運作的功能很多來自于最原始的肉體本能。聖潔的靈魂主宰者,但同樣高貴的感情也可以主宰這幅身體。

“我……覺得我還有希望。是的,這都……怪!那個賽博坦,他是個……對,他是個野蠻人。”用一面賽博坦那送的珍貴的,價值連城的隨身小鏡看了看自己的臉。這位被萬千人敬仰和依仗的靈魂導師,此刻自己的靈魂卻無人引導,只能自顧自的越陷越深:“既然是個野蠻人,既然他已經有了三個妻子。現在他肯定還是想要更多的,這種行為是不檢點的,我必須阻止他……嗯,我真聰明!我要阻止他,哪怕‘犧牲’我也在所不惜。”

頗有些舍身侍魔的架勢,不過此刻她臉上一副向往的微笑卻完全出賣了她義正言辭的【借口】“我要用我自己的靈魂和肉體感化他,用聖光的教誨來征服他。如果他還不滿意,我就必須用自己去滿足他……沒辦法吧?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吧?對,這絕非是自己戀愛了,也絕非是自己破戒了,這是……聖光的教導!犧牲自我!沒錯!——如果艾因茲貝倫家族不再行善怎麼辦?如果卡那封忽然變成了地獄怎麼辦?我既然作為此地牧首,我便有資格和義務去阻止這麼可怕的未來發生!”

“沒錯!就和我當初成為卡那封的牧首一樣,向南方輸送一些金錢都是沒辦法的犧牲。這次既然金錢對方看不上,那就沒辦法了——對的,這一切都是沒辦法的!沒辦法的辦法——”

在某個夜晚想明白了些什麼,或者說是終于自己的一個人格,把自己另一個人格給催眠同化了的暴風娘雙手握在一起。其實,應該說是兩個人格終于合二為一,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互相說服了,比方說現在她就一副虔誠的模樣,真的還很虔誠的說道:“感謝聖光,感謝聖光!為我照亮了未來——我舍身去侍奉那個人也一定是聖光的指引吧?恩恩,雖然哪怕真的有【一丁點】自己的想法,不過我會努力地!”

完全是自己的想法,與聖光一毛錢關系都沒有——在內心深處她是知道的。不過現在加上聖光的忽悠,自己都把自己忽悠信了,在不久的未來里,她也是這樣依照聖光的教誨而接近賽博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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