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 吊打



老實說面前這個學者真的是讓賽博坦挺難以招架的,因為……對方嘴皮子太厲害了。

據說希臘羅馬時代的症痣家和高級學者都是超級話癆,侃大山愛好者,耍嘴皮子專家以及罵街隊主罵手。你從尼祿身上其實就能看得出來,精神狀態那麼不穩定的一位美女竟然可以擺脫女人的基因桎梏,完美發揮女性話癆的專長。在賽博坦面前不滿意的時候一說就是一整天而且絕對不重樣,說的有理有禮有節令人信服——羅馬時代的症痣家似乎都必須具備這樣的能力。

和這樣的罵街隊主罵手+侃大山愛好者進行理論上的對噴,似乎不僅僅有被活生生罵成高血壓的危險,還有被問的理屈詞窮的極大可能性。那不是掉價麼?于是賽博坦壓根沒打算停下自己的說話,幾乎是背誦講義一樣把自己知道的時代發展進城背誦了一遍,未來的可能性全部被他用【未來可能性】給一嘴忽悠了過去。

當然,最後還是要盛榮並茂的背誦道德經(選段),長達五千多字的古漢語,翻譯成希臘語愣是說了幾個小時還沒重樣。這個,還是刪節版本。

最令賽博坦感到越說越沒底的是,對面的學者一開始奇怪,然後就愣愣地聽。也沒個反應,也沒個動作,就好像老僧入定一樣盯著賽博坦看。只是時不時的拿起早就沒有酒的酒杯喝了兩後——也不知道在干嗎。

“搞定,收工。”覺得實在是不能再說下去了,把最後一點解釋完畢。旁邊萊維已經沒什麼感覺,正在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看著自己,而麗娜則是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輕輕松松的吃下了有一根雞腿。

一頓飯吃進去十二個銀幣也算是曠古奇聞了,據說後面三個廚子一起做飯差點沒趕上。交了十二個鋼镚(銀幣)的伙食費,賽博坦這就打算走人。這世界上沒那麼多不能解決的問題——所以,對方跟個跟屁蟲一樣賴上了自己。

“很讓我感動,簡直是一種完美的人生哲學。”要不怎麼說人家是學者呢,亞里士多德聽完了賽博坦一邊背誦,一邊講解,一邊還不斷的訴說著一些人生哲學例子之後。那種感覺幾乎就是要納頭便拜的樣子,恨不得在馬上背叛師門然後走入賽博坦的門下:“這簡直是……讓人震驚的理論。請問,這位少年人,您究竟是哪里人?完全看不出來您是我們這里的人啊——”

“我都說了我是布爾凱索人啊?”賽博坦打算裝楞。

“我說你們有完沒完啊,看在吃飯的面子上我就不打算說什麼了。”完全不吊一下亞里士多德或者賽博坦的精彩論述,就連吃飯的桌子旁邊都有幾個敏而好學或者說驚訝的發現亞里士多德竟然在這里的中流、上流人士。並且一臉傾聽似的聽著賽博坦的訴說,與亞里士多德多多少少的詢問。

但是萊維早已看穿了一切:“我是蠻族,他是我的遠親,他說他是遙遠東方的部落。現在部落被毀滅了,就跑到我們這來了——問完了?問完了我們要走了!”

“東方……也有可能,我曾經見過幾個遠方來的貓熊魔物,他們的駐留時間並不久邊去游曆西方了,但是從他們留下的言談之中,有些地方的確相仿佛。但是……您是東方的人類?”

“是的。”


“您是……本都人?”

“當然不是,那算什麼東方,過了希臘海峽麼?”

“嗯,我想也是——那麼,您是帕提亞人?”

“……那是游牧民族好吧?”

“……申毒人?”

“理論上應該比那個更東方。”賽博坦歎了口氣,這輩子自己還有機會回去麼?“不過我已經沒有族人了這一點倒是真的,而被你們稱之為蠻族的她們。”

賽博坦說著指了指萊維,又對亞里士多德說道:“的確是我的遠親,但是血脈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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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妙的一種方式。”亞里士多德一番誇獎下來,賽博坦沒什麼感覺。自己也絲毫沒有從太極啊、道德經啊里面像是主角一樣領悟到什麼高深的拳法,或者劍法,或者這個那個。似乎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打仗就是靠硬鋼,扛得住就扛,扛不住就死。打得過就砍死對面的狗男女,真刀真槍比力量、速度和技巧,沒有絲毫其他花俏。

“我……預言,支配這個時代的是今天我在東方世界中所發現的所謂精神與自然的統一。這一自然精神還處于自然之中,而不是處于其自身之中,因此,它還不是自由的,還不是處于自由之過程中。在精神的這一狀態下,我們雖有了城邦、藝術、魔法的萌芽,但所有這一切,都建立在自然的基地上。在這第一個家長制的世界中,這一精神乃是一種實體性的東西,個人僅僅作為偶然者而為其補充。其他的人則作為兒童、下屬而聽從此一人的意志。就如同您剛剛所說的,侯王守之,百姓皆謂我自然。我最近在研究並且寫一篇論文,我想證明東方不過是“氏族關系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國家”,這里我所說家長制的關系,指“個人在家族之中就是全體”——但是看來要重新修訂一下,應該是小亞細亞的東方。更加東方的精神形態在于直接的意識,實體性的精神與主觀的自由相對立,潛伏在世界的根柢之中……你的話令我……受益匪淺。”

“哦,這個……”賽博坦打算客氣客氣,不過這不是很正常麼?異界老外聽到這種論調,瞬間納頭便拜——

“我想請您到我的家里去做客,哪里有整個希臘最優秀的學生們,也是文明世界的驕傲。”亞里士多德謙卑的微笑著,似乎是在訴說著一個客觀事實:“我想將您所帶來的理論也寫進去,看得出來您雖然年少但是卻如此的偉大——以至于能夠融彙、貫通,詳盡的解釋您所說的理論,並非是簡單的背誦和傳達——您的話語和交談就好像一位有著多年從教經驗的老師一樣,讓人信服。”

廢特麼話,老子就是有教師證的!雖然……的確沒帶出幾個高考狀元來……但是你也不能說我只有幾年的從教經驗啊!老子帶了三五輪畢業班了好不好?雖然一直沒評上高級職稱……但那都是校長的小舅子的問題!

“嗯……”既然你那里有希臘各界最優秀的學者,也就是最優秀的法爺——自己也不能在麗娜因巴斯這一棵樹上吊死。考慮了一下,賽博坦打算矯情矯情再去——

“東方的文明簡直讓我耳目一新。以您的理論為代表,固然有一套比附栽植的方法,然而,在我也發現了真理的閃光——即東方哲學中的您的理論企圖調和實體性自由與主觀自由,不過我認為結果不過是一種幼稚性的內心消解。我以為東方之所以如太陽的升起,是因為國家采取著氏族宗法的關系,家長的意志就是共同的目的,而東方精神亦就在服從關系上被實體的普遍理性所支配。這里含有形式真理:即亞細亞古代是早熟文明小孩,思想是官府支配的,到了您這里嘛……就還在學術下私人的階段表現出懷疑態度。是東方的兒童階段,缺乏“主觀的自由”。”


……臥槽你個王AA八蛋,說話給我注意點好麼!當著本家的面還有求于人就干對面開卷?你特麼還敢侮辱我們的思想結晶?你算老幾?——當然,其實對方的確算是老大,所以才敢大放厥詞。

“你認為我們哪里像是兒童?”賽博坦沉下了臉,就算是亞里士多德也覺得賽博坦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當下很是無奈的歎息了一聲,道:“請您不要帶有主觀情緒,我的意思是:您的理論未免有些兒童般消極而缺乏主管自由的認知。比方說您一直強調的少勝于多,弱勝于強——太籠統而恍惚——這卻是您理論的中心,所以必然帶著兒童般的消極。”

“這杯酒。”賽博坦打了個指響,毫不客氣的從一旁的桌子上端了一杯盛滿酒的杯子,咣當一下拍在自己的桌子上。但是另一桌的食客卻沒敢說什麼:“你還能裝麼?”

“……呃,這是個物理問題還是哲學問題?不論怎樣都不可能。”

“咕咚咕咚——”賽博坦兩口就把一整杯酒喝了下去,隨即說道:“這樣的話呢?什麼都沒有才能包容萬物,無中生有就是這個道理。到了七老八十的時候你堅固的牙齒都沒了,但是你柔軟的舌頭還在——柔弱,勝剛強!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是人在做的,我知道你們的思維模式很僵硬。但是我相信有的時候我們也一樣——互相換位思考一下,想明白了再說。我不打算到頤指氣使著說東方如何如何,必須符合西方觀點的地方去——你們身上的海盜味什麼時候洗乾淨了,什麼時候再來和我們談‘文明’。”

爽,當然爽,一個打四個叉。賽博坦趾高氣昂的領著麗娜因巴斯和萊維兩人離開酒館。沒人敢管自己要結了賬之後又吃了些東西的飯錢和酒錢,這種把對方的臉打的啪啪啪響的感覺,實在是完美!

然後,賽博坦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使勁抽了自己的臉,啪啪啪作響!

“讓你耍帥,讓你裝酷!——麻蛋,一個研究世界之石的大好機會就被你給揣進地溝里了!”

不過……很明顯,賽博坦這個金發碧眼的“東方人”影響力比他想象得更大——瞬間,雅典城內的知識分子似乎都知道了亞里士多德,柏拉圖的徒弟,王上的首席幕僚,王子的老師——被一個外來



的東方人用理論知識給吊打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種感覺和孔子被日本人用神道教吊打一個感覺,相當于出門一個五歲孩子啪給你一個巴掌一樣,你就不用在這片混了——根本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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