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當務之急是要盡早通知……

對林海豐、鄭南他們與眼下世界那些格格不入的新鮮思維,石達開並不能完全接受。畢竟他所受到的教育告訴他,門第觀念是不可更改的。官與民,天王與大臣,總該有區分。所謂人人平等,也無非是一種宣傳上的需要。可是,他還是喜歡他們的思想,為官者,不貪圖安逸,不追求權力,這是決定一個王朝興盛的必要條件。 林海豐瞅著石達開,笑著問:“你說你現在穿的王袍和我們那身軍裝比起來,哪個更好些?” “呵呵,還是你們的好些。”石達開眯縫起眼,腦海里閃現著當時一身戎裝的林海豐和鄭南,“既方便,又精神。尤其是那顆紅星和左右的兩塊紅布,很是好看。” “我們追求的是天下大同,和你們所說的人人平等大同小異。”林海豐臉上泛著光彩,“你們喜歡黃色,因為黃色象征著皇權。我們不一樣,我們喜愛紅色,我們的軍旗是紅的,象征著無數為我們的事業獻身的英雄們,是用他們的鮮血染紅了我們的戰旗。我們頭上的紅星是顆指路的明燈,照耀著我們前進的方向,而兩邊的領章就是兩面紅旗。” “恩,寓意真是深刻。”石達開贊歎著,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杏黃色的王袍,又抬頭瞅瞅林海豐他們身上雪白的襯衫,“這內衣的樣式也不錯。” “這一切我們以後都能制作出來。”林海豐笑了,“軍服的樣式既要體現出人的精神,還有就是要方便、靈活。先說這顏色,黃色不利于夜間作戰,太明顯了,很容易被對方發現,因此還是草綠色好些。不過,一只軍隊是否能成為鋼鐵般的隊伍,穿著還是次要的,關鍵是要官兵一致,做官的不能搞特殊化而脫離了士兵。” 從如何愛兵開始,林海豐一直講到軍隊和老百姓的魚水關系。 最後,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凝視著石達開,“天軍的將士很多都是好樣的,我希望咱們一起努力,把天軍真正建設成一只打不垮、拖不爛的人民軍隊。” “會的,一定會的。”石達開兩只拳頭緊緊地攥著,激動地說。他本來還想和林海豐他們繼續攀談下去,西洋鍾的十二下鳴聲止住了他的念頭。 “你看,我一下影響了你們的休息,明日上午還要去天王那里議事呢。”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站了起來,“二位賢弟明日的議事會上,一定要把對天朝以後的安排全部講出來。” “恩,”林海豐點點頭,也站了起來,“當務之急是要盡早通知林鳳祥他們順原路馬上返回天京,如果再耽誤了,按照曆史上的發展,他們就將放棄對懷慶的圍困,進入山西了。” “好,我連夜派人去招回他們。救兵如救火,明早再向天王和東王稟報就是了。”石達開從柳湘荷手里接過自己的王帽,“我就不耽誤你們了,累了一天,也該早點休息了。” 林海豐和鄭南一直把石達開送到大門口。 臨分手,石達開拍著一邊侍立的汪海洋的肩膀,莊重地說:“安王和甯王的安全就全托付在你們的身上了,要加一萬分的小心,絕不能有絲毫的閃失。” 汪海洋看看安、甯兩位新王,胸脯一挺,沖著翼王堅定地說:“殿下放心,卑職會用生命來保證兩位王爺的安全!” 石達開恩了一聲,又瞅瞅四下里安靜的巷子,滿意地點點頭...... 直到石達開一行人消逝在巷子的盡頭,林海豐才轉過臉來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汪海洋。看的出來,這個十七、八的小伙子是個精明強干的人,從帽子上的官銜,知道他已經是個“指揮”了。戰爭真是個大熔爐啊,它培養和造就了一大批的軍事天才!林海豐心里感慨著。 他本來想安排汪海洋幾句什麼,當目光掃見一旁的柳湘荷和路靜的時候,他輕輕搖了搖頭,親切地拍了拍汪海洋的肩頭,“安排好值勤的衛士,你們就去休息吧。” “遵命,殿下!”汪海洋笑著回答。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林海豐指了指門洞兩邊懸掛的足有一米直徑的大燈籠,“這里掛燈籠是對的,可以方便來往人夜間的行走。不過,燈籠上的官銜標明就完全沒有必要了,明天想著把它換下來。” “這......”汪海洋遲疑了一下,不解地看看安王又瞅瞅甯王。 “安王說的對,”鄭南微笑著,“以後不單單是門前的燈籠,一切亂七八糟的依仗全部丟一邊去。不要叫老百姓們一見到我們的樣子就覺得和咱們很難接近。” “遵命,殿下!”汪海洋答應著,心里卻是有些莫名其妙。王府該有的標志和依仗都是朝制,也是為了體現天朝的威嚴,怎麼都成了亂七八糟的了? 望著離去的兩位王爺的背影,王府牌刀手的副統領李蒙湊到汪海洋的身邊,捂著嘴小聲地嘀咕著,“什麼都沒有了,這里也就不像個王府了啊?” “不象?什麼不象?”汪海洋扭頭瞪了他一眼,“別說沒有執事、依仗,就是不穿王袍,殿下們依舊是王爺,這里還是王府。” “當然啦,”李蒙嘿嘿一笑,“我只是認為王府應當有王府的威嚴。” “閑話少說,”汪海洋一擺手,“還記著臨來時翼王殿下的吩咐嗎?” “當然記得,一切聽從兩位王爺的指令,保證他們的絕對安全。”李蒙斂起笑容,拍拍腰間斜插的西洋火槍。 “記得就好。”汪海洋一邊指揮幾個牌刀手關好朱漆大門,一邊瞅著他說,“以後我跟隨安王殿下,你跟隨甯王。大門、二門和後院門都要放人守護,沿院牆每十步安排一個牌刀手,一個時辰一輪換,以免有人懈怠。” “好,”李蒙點著頭,又咂了咂嘴,指指房後略帶遺憾地說,“就是這個園子小了點,後面的兩個馬棚也只能拴下二十幾匹馬,其余的馬匹看來只能長期放在鄰院了。” “是啊,也只好先這樣了,”汪海洋檢查下關好的院門,呵呵一笑,“以後就會好的。對了,你住在後院,我住前院。另外還要注意告訴所有人,前後院來往不得騷擾內院的女官,違者嚴懲!” “這你指揮大人就放心好了,咱們這些弟兄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好漢,絕對不會做出什麼汙七八糟的事情來的。”李蒙望著汪海洋,斷然地說。他比汪海洋還要大幾歲,可心里著實佩服這個童子軍出身的小將,不僅作戰勇猛,還心細如發。他是個旅帥,所有調來這里的牌刀手都是在他原有的旅里選出來的,比起汪海洋來,他更了解這些手下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