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128 我手里的刀



我們沖進霍老先臥室里的時候,只見他正端端正正的坐在輪椅上,好像早就算准了,我們會來找他似的。

他的身邊,站著一個身穿短襖的矮小女人,這女人目光呆滯,臉色白得像粉團,那眼睛,深遂得讓人看一眼就不寒而立,可是,究竟恐怖在那里,又說不上來,只覺得和女人對視的時候,心里像被什麼東西給重擊了一下似的。

女人雙手環在胸前,手里抱著一個繈褓,那大概就是姓霍的嘴里所說的兒子了吧。

一家三口就這樣靜靜的等待我們的到來,彼有些視死如歸的味道。

我們反而站在原地,一愣,都把目光投向了老道長,等著他拿注意。

老道長向來一身正氣,此次又被霍先生耍而繞了一個大圈子,此時不由得怒罵道:“枉費我盡心心力救你,只是聽說你是這鎮子上的大善人,沒想到,你卻是一個披著人皮的禽獸。”

霍老先生冷冷的睨著我們:“這個世界上,披著狼皮的人多了去,你們怎麼就能肯定,我不是好人呢?你們為什麼不出去問問鎮子上的這些人,他們每天那些收入,能撐起一個家嗎?”

小白怒問:“他們享受你的恩惠,難道就沒有付出嗎,那些孩子……”

“哦,你是指這些嗎?”霍老先生露出冰冷的笑意,他隨手拿起身邊桌子上一個瓷碗里的肉條,慢慢塞進了嘴里咀嚼著:“這些,可是他們父母親手割下來送給我的,很鮮很嫩,你們要不要嘗嘗?”

“別跟他廢話。”老道長氣得從身上掏出根線繩來,像姓霍的這樣的人,他一定要捆了他去送給局子里。

“老道長,本以為你會幫我解了咒,沒想到,事情還沒完呢,我的秘密竟然就被你們識破了,算了算了,看樣子,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霍老先生冷笑著,將輪椅開動退後了幾步。

我留意到一件事,自始至終,那個女人一直沒有出聲,連表情都沒有動一下,她懷里的孩子,連呢喃都沒有一聲,他們,太安靜了,安靜得有些異常。

老道長手里的紅繩,就要碰到霍老先生。

誰知那一直站著不動的女人,卻驀地動了,她將手里的繈褓扔向了老道長。

那可是一個孩子啊,在我的驚叫聲中,老道長自然是下意識的接住,但很快,只見一股黑色的汁水便從繈褓里噴射而出,只中老道長的眼睛。

“啊……”老道長慘叫一聲,手亦一松,手里的繈褓不受力,直往下掉。

大師兄就在他身邊,急忙又去接住繈褓,小白卻一把扶住老道長,我面前,女人陰森森的向我走了過來。

所有事情發生都在分秒之間,接住繈褓的大師兄只看了嬰兒一眼,就大叫一聲,嚇得一撒手,將繈褓扔到地上,只聽撲通一聲悶響,落地的繈褓打開一角,我們看到那里面躺著的,竟然是一個有四只手,四只腳,卻只有一個頭的怪異嬰兒,更不可思意的是,剛剛那股黑水,竟然是從嬰兒嘴里吐出來的。

此時趙欽已護到了我面前,我看著面無表情向我走過來的女人,仿佛那畸形嬰兒,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似的。

可眼看著老道長又中了毒,小白要照顧他,就稱這空擋,霍老先生想跑。

我急忙推著趙欽的背:“去抓住他,女人我來對付。”

趙欽點點頭,飛身過去,一把將霍老先生從輪椅上提起來,扔到了地上,現在,他再也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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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時,女人向我撲了過來。

女人和女人打架,最多的就是抓陷咬,各種撕,可是這個女人的手向我伸過來的時候,我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堅硬感,我碰到她的手指,像碰到鋼鐵似的,自己打出去一拳,反而把手打得生疼。

‘當’的一聲脆響,大家都詫異不已,這女人,竟然是鋼筋鐵骨。

轉眼間女人回頭向我直直的劈下一掌,趙欽叫:“小心。”

他人已輕飄飄的落下,手去擋女人的掌,沒想到,竟然撲哧一下子,他的手掌上冒出一股濃煙。

女人的掌心里竟然亮出一個火紅的麒麟圖案,這才傷到趙欽。

我嚇一跳:“趙欽,快走。”

推了他背上一把,將他推往窗子口,同時女人劈過來的第二掌,被大師兄用背生生接住,肉身凡胎的大師兄自然受不了這麼大的力道,瞬間臉色一紅,撲的一下子從嘴里噴出大口鮮血來。

剛剛倒下的大師兄差點又挨一掌,幸好被小白給生生拖了過去,此時的老道長臉上淌著黑色液汁,雖然睜不開眼睛,可是他聽得出,我們似有敗局,不由急得大叫:“你們快走,這女人沒有氣脈,就算你們把她給肢解了,她還是一樣不會死,快走,別管我。”

隨著老道長的叫聲,女人沒有打到大師兄,轉眼向小白撲去。

受了傷的趙欽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他自然不會丟下我走,想要拼力再去對付女人,可是一旦靠近,受傷的依然只會是他。

我靈機一動,繞過打斗中的小白和女人,跑過去拿起桌上的小刀,一把揪住趴在地上霍老先生的衣領,冷聲道:“快讓她住手,否則,我殺了你。”

霍老先生轉過頭來看著我,滿眼不屑地呵呵笑了起來:“你不會的杜小姐,在你們這群人里面,你的心最軟,你不會輕易去傷害一個人的,更何況,我只是一個沒了腳的老頭子。”

“我的心軟,也得看是征對誰,快讓她住手。”

霍老先生依然笑著,他把我的怯弱當成一個笑話,把小白在女人的手底下節節敗退當成一場精彩的戲碼。我的手開始激烈的顫抖,汗水早已浸濕了身體,在這之前,我連一條魚都沒有殺過,可是現在,我一咬牙,重重地將手里的小刀紮進了霍老先生剩下的那截斷肢里,嘴里嘶叫著:“快叫她住手。”

霍老先生痛呼一聲,不敢置信的看著我:“你!”

我的手依然扶在小刀柄上,手指間,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熱乎乎的血液穿指而過,我一狠心,將刀子撥了出來,做勢又要紮下第二刀。

“好了,好了,阿煙,停下。”姓霍的這一次終于怕了,急忙叫那個女人停下。

那女人打小白打到一半,聽到他這麼叫,真的驀地停下來,像個機器人似的轉過身來,走到一邊呆呆的站著,不動了。

一切終歸于平靜,姓霍的這時一臉痛苦:“好了,你們走吧,這件事情,我們兩不相欠。”

說得到是輕巧,這事兒讓我們遇上了,就絕不會繞了他。

小白上前來拿過我手里的刀比劃在他脖子上:“解藥呢,這怪胎噴出來的黑水傷到了我師父的眼睛,你一定有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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