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288 取尸油



誰知得到的回應卻是:“那小子在干嘛,神經病吧?”

原來人家並不懂得這豎中指是什麼意思啊,我被惹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移動小屋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蓬頭垢面的常喜端著一個破鐵盆走了出來,看到我和小白,驀地一愣:“杜護士,小白先生?”

“常喜,好久不見。”小白嘻皮笑臉上的上前,一把摟住他的肩:“今天正好經過這里,聽說你在這里工作呢,所以來找跟你聊聊天。”

“找我聊聊天?”常喜翻著紅腸一樣的厚嘴唇,有些不敢置信似的。

“對呀,走吧,我請你吃飯,我們去找個小飯館,邊吃邊聊。”小白生怕他跑掉似的,摟得賊緊。

我只覺得手心癢,瞧常喜那身分不清顏色的衣服,他怎麼下得了手?

常喜愣了一下,點點頭又搖搖頭:“不行,我還得工作呢。”

小白:“我幫你請假。”

“還是不行,要是有什麼話,我們屋里聊吧,行不行。”常喜指著小屋。

我和小白對視一眼,點頭:“行。”

小屋里和我預想的一樣,堆著亂七八糟的東西,連個坐的地兒都找不到,看到那張分不清顏色的床,我心里一陣惡寒,及時一把拉住大大咧咧的小白:“就站著聊吧,你不是一直嚷嚷著要減肥嗎,多站站對身體有好處。”

小白會意,沒有坐下去,常喜也不勉強我們的樣子,呵呵笑了一下:“好久不見你們,突然說想要找我聊天,到底想聊什麼呢?”

“常喜,是這樣的,還記得那個安護士長嗎,我離職之後,才知道她出事去世了,平時我和她相處得很好,我想打聽一下關于她的事情,又不想回醫院里打擾別人,所以只好來這里問你一下,你知道安護士長是怎麼死的嗎?”我裝做有些傷感的樣子。

“被殺的,她的心髒被挖走了,死得很慘。”常喜說得很坦然,很明顯,他已經記不起那天晚上的事了。

“那你還記得我的好朋友雪芳嗎,這麼久沒見她了,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

“她挺好的。”常喜的眼里流露出一絲光彩來:“她現在跟了我,是我的女朋友,我正在努力存錢,打算來年就娶她。”

比起半年前常喜被雪芳控制時的癡傻樣,現在的他,好像一點都不糊塗,好像真的沉浸在愛情之中似的。

可是,這怎麼可能?

上一次雪芳跟他好,完全是為了利用他能進出太平間,可常喜已經不在那里工作了,她又圖他什麼呢?

就在我們愣住的時候,常喜還樂呵呵的說:“到時候,你們兩可記得要來喝喜酒哈。”

我干笑著點頭:“沒想到你們兩真的好成了。”

常喜說:“我也沒想到她會看上我。”

他的話音才落,小白便往他脖子上紮了一根定魂針,一會兒撥掉之後:“走。”

我說你這是干嘛,還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小白一臉神秘:“常喜屋里有陣法,應該是雪芳做的,我們時間呆太久,她會知道我們來過,而且照現在看來,想要常喜對雪芳動手是不可能了,你沒看到,他正一副喜滋滋的樣子等著結婚呢。”

“娶個人啐。”我心緒暗然:“難道雪芳真的已經轉好了?”可是,昨天晚上和顧河在病房里的經曆又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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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你可不能對她心軟,一只人啐能轉化出人性,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小白和我走出垃圾站,我們進了面包車里,他說:“沒了常喜,我們得找另外一個人下手。”

“誰?”

“被雪芳迷惑的院長大人啊!”

也是,我聽左峰說那天他去醫院取證的時候,親眼看到雪芳從醫院辦公室里衣冠不整地出來,要了解雪芳的行蹤,找他到是個好法子。

誰知小白打電話過去,院長大人卻不在f市,說是出差去了。

沒辦法,還是得在常喜身上下手。

我和小白就在面包車上窩了一整天,一直等到垃圾站里下班,所以工作人員都離開,常喜出來,把垃圾站的大鐵門給鎖上。

“他就不出去溜溜,一整天呆在里面嗎?”我覺得不可思意,垃圾站里那味兒,真夠嗆的。

“等天黑定,我們就摸進去。”小白咀著干糧。

此時,天色已變得有些灰沉,眼看著街道邊的路上已經燈起數盞路燈,垃圾站的大鐵門卻在這時候,一聲沉重的吱響打開了。

常喜的手里提著一個黑色的行李袋,那袋子里裝著不知什麼東西,他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這才敢邁出腳來。

“看樣子,今天晚上有好戲。”小白來了精神頭,把手里的干糧一扔。

我們看准常喜打了輛黑摩的後,悄悄開車跟在後面。

一路上,只見常喜指揮著摩的師傅怎麼走,漸漸開出到郊區,一片荒廢了的建築工地里,而後等那摩的師傅走後,常喜提著袋子跑到建築工地里去了。

我和小白下了車,輕手輕腳跟在他身後。

遠遠看去,荒廢的建築工地里,驀地亮起一點桔黃色的燈光來。

我們沒有跟著常喜的腳步進去,而是繞到另一處,從一截斷牆上往下看常喜在做什麼,只見他微弱的燭光之下,常喜打開黑色行李袋,從里面抱出一團用報紙裹著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再一層層地打開。

最後一層報紙打開,我看到是一個剛出生的小孩,肌膚還是發紅發紫的樣子,只是看著他軟綿綿的小身體,大概早就過世了。

我嚇得差點叫出聲來,常喜殺了個初生嬰兒,還帶到這里打算做什麼?

小白的手及時拍了拍我的手背,他對我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我別出聲。

我膽戰心驚地長長吸了口氣,盡量穩下心神來。

只見常喜把嬰兒放好後,再從包里拿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子,把玻璃瓶子放在地上,拉起嬰兒的手,用蠟燭湊近了去烤。

很快,燭火便響起一陣咝咝的跳動聲。我知道,那是因為尸油在作怪,所以燭火才會跳動。

我只覺得胃里一陣陣翻騰,這恐怕是自己今生看過最殘忍的畫面,可常喜那猙獰可怖的臉上,卻顯出興奮的神彩來。

隨著那咝咝聲,嬰兒手指上的尸油一滴一滴地掉進了玻璃瓶子里。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取尸油,我曾經親眼看到三叔用尸油點燈,更聽小白說過,有些人會用尸油來養小鬼,那麼常喜他要做什麼,他也要養小鬼嗎?

我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畫面,便矮身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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