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李寒孤



天狼門的大師兄,凝練的天狼戰意元神雖然強橫,但限于天狼門的心法有些殘缺,戰意元神並不夠圓滿。

天狼門雖然有狼馬雙修之法,但卻僅限于這兩套命魂圖,所以他才想凝練第二頭天狼戰意元神出來。

甯越倒也微生幾分欽佩之意,天狼門大師兄這等若是從頭苦修,能有這份毅力和努力,倒也怪不得他成就超出一眾同門。

甯越不敢再多逗留,悄然離開,他遁出了里許之後,這才把速度提升起來,在林中縱躍。他奔出了數里,忽然心生警兆,喝道:“是哪一路高人尾隨,燕七可否請這位兄台現身一見!”

甯越十方幻滅法催動,方圓里許的一切動靜都在心頭反映出來,敵人便再也藏身不住。追蹤他的人眼見無法隱藏,就現身出來,甯越微微訝異,因為跟隨他的居然是哪位魁梧的黑衣大漢李寒孤。

“你小子倒是鼻子很靈!我自問輕功已經不差,就算天狼門那幾個家伙都不曾發現,你居然能發現我的存在,真是怪了。”

甯越抱元守一,隨時准備出手,這個魁梧的黑衣大漢李寒孤,能壓服天狼門的眾弟子,武功也算不俗,大家敵友不明,自然還是多一層提防的好。

面對黑衣大漢李寒孤的問話,他淡淡說道:“輕功再高,也沒法隱去兄台的一身酒氣,林中妖獸可沒有法子懂得喝酒。”

李寒孤一拍腦袋,忍不住笑道:“沒想到是在這個地方露出破綻,你小子心思敏銳的很啊!我瞧你的武功不錯,似乎有幾分天狼門的路數,但卻明顯跟他們不是一路,一時好奇就追下來了,你也是要尋得天狼骨麼?”

甯越微微猶豫,就搖頭說道:“天狼骨是碰機緣的事情,我是為了追蹤幽月妖狼群,希望能多奪取幾團命魂,好凝練戰意元神!”

甯越當然不會說實話,大家都不是什麼熟人,掏心窩子的話,對陌生人說,就未免太蠢了。

李寒孤挑了一下大拇指,誇贊道:“你可比天狼門的那幾個小子聰明多了,天狼骨只有一份,但幽月妖狼卻不可勝數,與其追求一步登天,不如腳踏實地。我也不是為了追求天狼骨,而是想要趁著狼潮,多獵殺幾頭幽月妖狼,奪取幾團命魂來換酒錢,我們的目標一致,不如聯手如何?”

甯越啊哈一笑,說道:“兄台武功太高,在你眼里我未必就不是獵物,又何須跟我這般客氣?”

李寒孤哈哈一笑說道:“我平生就喜歡跟對脾氣的人來往,你年紀雖然小,但是挺有志氣,也頗合我老李的胃口,換了天狼門的那些角色,我理都不理他們。”

甯越也頗喜此人的豪爽,只是一面之緣,他也不可能跟李寒孤傾心相交,他江湖經驗豐富,當然知道怎麼做才最好,當下就一拱手,說道:“那今後幾日,就要仰仗大叔了,遇上我需要的幾團命魂,大叔莫要跟我搶,那些我用不著的,我也不跟大叔爭搶。”


甯越看起來也不過才十二三歲,之前他口稱兄台,不過是行走江湖的慣常作風,此時兩人有聯手之意,以他的年齡自然是稱呼大叔更為合宜。

甯越的幾句大叔,叫的李寒孤頗為愉悅,他哈哈一笑說道:“既然你叫我幾聲大叔,我就送你一個見面禮吧。你還缺哪種命魂,自己來挑一團!”

李寒孤把手一張,登時飛出了二十余團命魂,這些命魂在他的控制下,都飛不出三尺之外,魂火瑩瑩,頗有幾分鬼氣。

甯越倒也不客氣,他瞧了一會兒,臉上微生喜色,叫道:“這團幽泉送我如何?”

李寒孤哈哈一笑,說道:“好!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錯,這團幽泉幾乎快要提升品階了,又極是難得!”

他伸手一彈,這團命魂就飛向了甯越。

甯越探手抓過這團命魂,不由心頭微微一松,他早就把幽月天狼劍修煉至巔峰,四階大圓滿,再也不需要幽月妖狼一系的命魂了。甯越開口討要,只是驗證一下李寒孤的人品,這名大漢如此豪爽,顯然人品不俗,倒是值得結交。

李寒孤對甯越也頗有興趣,送了命魂幽泉之後,就笑呵呵的問道:“你修煉的也是幽月天狼劍,但卻怎麼有些地方不大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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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武功見識,比那些天狼門人可高明的多,甯越不願意暴露自己的真正修為,甯越當下便隨口討教了幾句武學上的疑難。

開始李寒孤還有不以為意,隨口指點,但很快他就露出驚駭之意,又跟甯越研討了幾句,這才喟然說道:“師父總說我天資不夠,我還一直都不服氣,沒想到你只得了一部三階的武功心法,就能想到這許多東西,這世上果然有天資橫溢之輩。”

甯越不由得尷尬一笑,他這才知道天狼門所傳承的幽月天狼劍居然是三階武學,自己問的稍微深了一些,居然被李寒孤誤會。

甯越也是老江湖,雖然討教問題,卻也不會問起那些明顯需要高深武學造詣才能想到的疑難,而是討教的一些靈光一現,才會想到的東西,但就算這樣,也不經意露了馬腳,幸虧李寒孤為人粗豪,沒有想到甯越其實本身修為,遠在他想象的之上。

李寒孤贊歎了幾句之後,忽然眼睛一亮,問道:“燕七小兄弟,你跟我說實話,可有師父沒有?”

甯越搖了搖頭,說道:“我是無意中得了幽月天狼劍的心法,不是天狼門的人,也沒有拜過師父。”

李寒孤一拍大腿,叫道:“那就好了!不如你跟我回去,我的師門比天狼門強橫十倍,雖然還算不得大乾王朝的頂尖大派,但卻也可以排入百名以內。門中更有幾種六階武學。以你的天資,有我做引介,拜一個好師父不難,怎麼都比你這般胡亂摸索強些。”

甯越也是微微心動,忍不住說道:“我也能拜師麼?”


李寒孤聽得他有允諾之意,登時大笑道:“怎麼不能?我的師門叫做雁行宗,鎮派的金雁功乃是六階巔峰武學,只傳授給掌門,你是學不到了,但本門還有三種六階武學,你若是肯努力,說不定就能學到。”

李寒孤還怕甯越不答應,耐心的解釋道:“莫要小看六階武學,雖然天下武學分為十階,但能夠修煉到七階以上的人鳳毛麟角。就算是大夏朝加上六十四路反賊,北域十六國,東海諸島,所有的武林健者都算上,能突破七階也不過百余人罷了。世上沒有無敵的武功,只有無敵的強者,多少人縱然有十階武學在手,一輩子都未能入階?”

甯越比李寒孤還明白這個道理,但他更知道自己非是那種俗流,不過甯越早就想換個身份,當下更不遲疑,連聲答道:“我願意跟李大叔去雁行宗,不過我還有個妹妹,不知道李大叔能一並引薦麼?我妹妹的天資,還在我之上,絕對不會讓李大叔難為。”

李寒孤心頭大喜,甯越只憑了“殘缺不全”的天狼門心法,就能在如此小的年紀,修煉到媲美天狼門正宗弟子的地步,天份可想而知!何況他跟甯越一番言談,對這個少年更是高看了許多眼,若是能引進到雁行宗,對他將來也有莫大好處。

至于甯越所言,還有個天份更在他之上的妹妹,更是讓李寒孤喜出望外。

李寒孤雖然武功不俗,但是他也自知,日後成就有限,可能終生都無望突破四階戰意元神,但若是能把甯越帶回雁行宗,待得甯越修成上乘武功,便是他的強援了。

挑破了這一層窗戶紙,兩人的關系更親密了一層,甯越就忍不住問起許多武林秘辛,也問起了天狼門和華寶幫的事情。

李寒孤出師甚早,行走江湖多年,當下就把自己所知的一些江湖奇聞,各大派境況,都跟甯越一一說了。

他笑道:“天狼骨這種東西,雖然已經算的彌足珍貴,但是還不會給我們雁行宗這樣的門派放在眼里,也只有喜歡投機取巧的人,又或者天狼門,華寶幫這樣的小門派,才會過分注重。其實那一團天損若是我拿去賣了,最多也不過兩三百骨幣,也只有他們天狼門弟子才會出五百骨幣這個高價。”

黑衣少年的錢袋里,只有十余枚骨幣,六師兄徐奉子的錢財稍多,卻也只有百余枚罷了。這已經是他們的全部身家,就算遇上天損這樣急需的命魂,卻也出不起錢鈔,天狼門也只有大師兄,才有如此財力。

其實大夏朝民間,亦是以銅錢為主,金銀都甚少流通,骨幣雖然跟銅錢形制相當,功用卻更類似宋朝的飛錢,又或者後世的銀票。因為面額巨大,體積又小,這才在武林人士和高門富戶,以及商賈之中頗為流行,普通人是不怎麼用骨幣這種貨幣的。

用一枚骨幣大略相當于紋銀一百五六十兩,甯越所制的那些弓箭都賣了出去,價格也算賣的合宜,卻也只收入了七八十兩銀子,這是因為銅錢太重,不便于攜帶,他讓霍家寨的人特意幫他換的。

甯越跟李寒孤閑聊一陣,只覺得眼界大開,比跟霍老丈學個把月還有長進。他不由得暗暗笑道:“怪不得古人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在霍家寨如何能找人來問道這些東西?”

李寒孤亦對甯越越來越是喜歡,有心幫他一把,就問道:“你如今還須什麼命魂?要不要我多贈你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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