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見天子(2)



沈夜看著宮殿之上刻畫的栩栩如生的飛龍,心想,今年乃崇禎一年,但那崇禎在位卻不過短短的十七年,估計不用多久,這崇禎皇帝便得自殺了。

想到這,沈夜淡淡一笑,這種有先見之明的感覺,讓他很從容,仿佛自己即將去見的,不是當今俯瞰天下的大明皇帝,而是即將自縊身亡的一代亡君而已。

就在沈夜感慨命運的造化之際,一位略顯尖的聲音突然在沈夜身邊響起:“深公子,皇上召見您了。”

沈夜回過神,見身前站著一位老太監,只見他臉上皺巴巴的,聲音聽上去細細的,在皇宮應該有點地位,不少人巴結他,但看到沈夜,這老太監卻是頗為客氣。

甚至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對沈夜開口說道:“皇上召見您了,請隨老奴前往禦書房。”

想著魏忠賢在閹黨中的首領地位,沈夜也不意外,只是淡淡一笑,旋即拍了拍衣袖,上前一步,對老太監道:“有勞王公公了。”

說著,宮殿大門緩緩打開,沈夜跟在老太監的身後,一步步的走進了宮殿大門。

宮殿大門之內,入眼的,是一條漫長的階梯之道,兩旁寬敞無比,還聳立著身穿鎧甲的禦林軍,猶如雕塑般,站著一動也不動。

“做召見的老太監,估計身手也得不凡啊,不然這麼走下去,多召見幾次,估計就得喘不過氣了。”跟隨著這王公公不停的上台階,沈夜氣定神閑,看了一眼那王公公,見他步伐也是輕盈,心中暗道一聲。

走完這一長長的台階,橫立在眼前的,又是一座宮殿大門,門口又是禦林軍守衛,不過有王公公帶路,倒是輕輕松松的再度走了進去。

走進去之後,不是上台階,而是平坦的路,不過走的卻沒有更加輕松,因為這平坦的路,比之前的台階,更加的長,走到後面,沈夜都想直接凌空飛去禦書房了……

不過,一想到,走這長長通道也是皇權的一種表現,沈夜便忍住了。

終于,在如此反複之後,沈夜也不記得自己走了幾個長長的通道了,在他感慨這宮殿也是‘五環’時,老太監終于是停止了腳步,回頭對著沈夜微笑道:“沈公子,禦書房到了,您且稍等。”

老太監說著,自己先進去關上了門,沈夜等了幾秒,很快,老太監便是走了出來,喊了一句:“傳,沈摩云!”

沈夜點點頭,便走進了那禦書房,正見一男子坐在書桌之前,閱讀一大堆的奏折,手中剛剛放下毛筆,正打算起身。

沈夜站在大殿之下,對著崇禎皇帝彎了一腰,旋即朗聲說道:“草民沈摩云,見過皇上。”

就這麼一個彎腰的間隙,沈夜便是將這崇禎皇帝給打量了一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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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崇禎皇帝,本名朱由檢,是朱常洛的第五個兒子,只見他面龐不言苟笑,提筆落筆間,有一種無形的威嚴所在,偶爾間,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捋一捋下巴的胡須,又是多了幾分睿智的色彩。

崇禎身體比較寬大,哪怕是穿著黃色的龍袍,身體依然是魁梧無比,和沈夜一比,就跟個巨人似的,站在大殿之上,自然是給人一種淡淡的壓迫感。

“免禮。”崇禎皇帝放下了毛筆,拍了拍衣袖,站了起來,聲音有點粗狂。

“謝皇上。”沈夜不卑不亢的回應道。

崇禎站了起來後,看了沈夜一眼,旋即露出一抹笑,說道:“沈摩云,朕聽過這個名字,而且還是三次。第一次,聽說你妻子乃殺寇忠臣,而你只是一個書生;第二次,是從閹黨贊歌中知道,是你寫的,看得出你才華橫溢,很有見解;第三次,聽說你多次斬殺東林黨的貪官、大惡人,看得出來,你也是武道中人,境界非凡。”

“當然,不論你妻子是何人,你武道境界多麼高深,朕都不怎麼在意,朕最是欣賞的,是你寫的魏黨忠臣論……對了,你是如何說的?”崇禎溫和的笑問道。

沈夜回道:“稅收,國之本,損之傷國,而東林黨大肆偷稅漏稅,舉國皆知,乃倉鼠,反觀魏黨眾人,雖然權勢很大,但他們主張收稅,利國益民,此乃忠臣。”

“哈哈,對,正是此言。你說的很好,朕深有感悟。”

崇禎聊得很是暢快,旋即對沈夜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你今日來找朕,可是有什麼新的高論?”

沈夜拱手謙虛的回道:“回皇上,高論談不上,一些利國利民的小想法倒是有,皇上若有意思,草民便說。”

“有意思,當然有意思,你且說。”崇禎坐了下來,很感興趣的看著沈夜,打算看他又有什麼新奇的想法,可以給自己帶來感悟。

沈夜沉吟了一下,旋即將自己此前想好的說辭,緩緩的說了出來:“有人說我殺東林黨人,是因為我忠于魏黨中人,其實,並不是,我沈摩云,不忠于誰,只忠于大明王朝,只忠于黎明百姓,只忠于正義原則。殺東林黨人,只是草民希望伸張正義,為民除害,為國分憂。”

崇禎聽得暗暗點頭,沈夜便繼續說道:“那袁大人,能擊殺努爾哈赤,確實是大功,草民也非常欣賞,但是,皇上您,身為天子,手中不能只有東林一把劍,應當要制衡。”

“制衡?”崇禎聞言,若有所思,自他上位以來,便是一直有魏黨執政,權傾朝野的說法,所以他也有清理閹黨的想法。

沈夜進一步說道:“閹黨權勢是很大,但東林黨也是不小,所以,留下魏黨挺好的,至少能收稅。而收稅的好處,想必皇上已經是清楚的。”

“朝廷之中,這兩大政治集團,的確是讓朕頭疼不已,動也動不得,不動卻又讓朕寢食難安。”

崇禎皺著眉頭,旋即深以為然的說道,“而你覺得應該讓他們之間互相制衡,而寡人我只要坐在一旁,顧全大局即可,這,倒是不失為一個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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