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二章:你就是男-寵?



三號上房里沒有血腥,充斥著一股子甜膩的香味,以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陰冷氣味.

唐不休看向公羊刁刁,公羊刁刁在屋里尋找起來.

唐不休知道他要找什麼,卻曉得自己要看些什麼.他打眼一掃,拿起油燈,湊近看了看,道:"這上面沾了一塊類似肌膚的東西,應是易容膏."揮了揮油燈,作出打人的樣子,"這麼砸人,沒錯."

掌櫃心肝一抖,直覺不妙啊.暗道:這……這是死了多少人吶?三號上房里的人呢?

公羊刁刁來到漆黑的水盆前,伸手沾了些水,在手指間撚了撚,然後湊到鼻子前聞了聞,道:"黑炭膏,可畫眉."

秋月白在屋里轉了一圈,推開窗,向下看去,而後縱身一躍,落在地上,沿著土面上留下的拖痕,一路來到馬廄.

公羊刁刁見此,也跟著跳出窗口.唐不休緊隨其後.在落地時,伸手扶了下險些栽倒的公羊刁刁.

公羊刁刁看了唐不休一眼,沒有道謝,又恢複成慢吞吞的樣子,沿著拖痕一步步走向馬廄.

羽千瓊落地時,就沒有人對他照顧了.他晃了晃身子,好不容易穩住沒摔倒.

田捕快探頭一看高度,立刻決定從樓里繞到外面去.至于掌櫃,他只能遠遠跟著.

馬廄旁,羽千瓊道:"地上的拖痕,應是一個人拉扯另一個人留下的."

秋月白看向羽千瓊,道:"馬與車皆不見了."

公羊刁刁一一掀開牛車上的白布,露出了三張青紫色的人臉.他檢查一番後,道:"一男一女,扭斷脖子,死.店小二,掐脖捏死.殺手手小,是女子."

公羊刁刁說得簡單,流利,既不結巴,也不啰嗦.但若是不了解事情經過的人,聽他這麼說話,一准兒一頭霧水.

然,在場的人,卻都聽明白了.

羽千瓊蹲下,看了看車轱轆印,突然撒腿就追了出去.

唐不休,秋月白和公羊刁刁緊隨其後,也追了出去.

田捕快見四個人跑了,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跟著追了上去.結果,卻活生生地將人跟丟了.無法,只能尋人推著牛車,和自己一同回到衙門.

在所有偷窺的人看來,這就是四個人被田捕快追捕,紛紛暗道:人不可貌相啊.

四個人沿著車轱轆印,一路追出去很遠,卻在十字路口跟丟了方向.

羽千瓊看了看地面,道:"有人特意抹平了痕跡."

唐不休當機立斷,道:"分四個方向追."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不見.

公羊刁刁也不廢話,扭頭跟在唐不休的身後,牟足勁追了上去.

唐不休曉得公羊刁刁跟著自己,也沒說什麼,只是放慢了一些速度,等到公羊刁刁追上自己時,一把抱住他的腰,飛快地向前追去.

秋月白和羽千瓊也不耽誤時間,各自占了一條路,飛奔而去.

四個人,各自追了一個時辰後,發現周圍的馬車多了起來,車痕交錯,想要尋到那輛光禿禿的馬車實在是困難.

尋人打聽無果後,四個人返回到分開的路口.

說到這里,唐不休是要感謝公羊刁刁的.若不是公羊刁刁隨手指路,他很可能會踏上另一條未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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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再次見面,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笑容,各個沉得駭人.

四個人不說話,悶聲走向客棧.

掌櫃見這四人去而複返,頓覺頭痛異常.他干脆窩在櫃台後面裝死.

四個人直接蹬上二樓,來到一號上房.

秋月白直接走到窗口處,占領了一寸陽光,也擋住了羽千瓊的去路.

唐不休支腿坐在桌子上,把玩著油燈.

公羊刁刁是最後一個進入房間的人,十分自然地扯過一把椅子,坐在了門前,擋在門口.

羽千瓊坐在床上,用手揉了揉暈沉沉的額頭,而後……扯下了臉上的易容膏.

公羊刁刁噌地站起身,嗷地一聲撲向羽千瓊,掄起拳頭就打!

羽千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發出一聲悶哼.

公羊刁刁舉拳,還要再打.

羽千瓊攥住公羊刁刁的手腕,試圖讓他冷靜.結果,卻攥到了他的燙傷上,疼得公羊刁刁痛呼一聲,試圖往後抽回手腕,非但沒抽回,還弄傷了肌膚,恨得一腦門磕向羽千瓊的額頭,撞出砰地一聲.

羽千瓊應聲後仰,整個人都迷糊了.

公羊刁刁尤不解恨,撲上去就要繼續動手.

唐不休攔下他,道:"別把人打昏了.我還有話問他."

公羊刁刁這才松了手,憤憤地轉開頭,又坐回到椅子上,虎視眈眈地瞪著羽千瓊,大有他不好好兒坦白,就剁了他的意思.

唐不休走到羽千瓊的面前,一腳踩在床邊上,身體前傾,垂眸望著羽千瓊的眼睛,上下打量一番.

羽千瓊被公羊刁刁撞得頭暈目眩,一雙眼睛微微眯起,迎向唐不休的目光.因風寒之故,他的眼尾和雙頰皆染了三分薄紅,一張柔唇卻也因此蒼白了三分.這是一張混合了柔弱與嬌豔,病態與傲然的臉,既讓人心生憐惜,又令人恨不得狠狠蹂-躪.

看著這張臉,就連他臉頰上的疤痕,也顯得不那麼難看.

唐不休心中的滋味變得有些複雜了.

原本,他以為,蘑菇在胡鬧.可當他看見羽千瓊的這張臉,觸及到他那略帶示弱目光的雙眼時,頓覺自己的估量有錯誤.不,也許不是錯誤,而是不完全.蘑菇很可能在拉著人陪自己胡鬧,可眼前的男子,卻並非如此.他在認真地陪著蘑菇,以至于,他在面對自己時,用了另一種方式表現無害之意.呵…… 這是一只會隱忍,懂得委曲求全的狼.

唐不休一伸手,提起羽千瓊的下巴,毫不客氣地問:"你就是二王爺的那個男-寵?"

這話,真是……傷人吶.

但凡有點兒血性的男子,都受不得這種赤-裸-裸的侮辱.

然,羽千瓊是誰?他在二王爺身邊都能保住清白,面對別人的冷嘲熱諷還能保持冷靜,對于這種直擊式的挑釁與侮辱,他只會放在心里,不會勃然大怒.

他微微皺眉,將下巴從唐不休的手中扯回,道:"佳人不見,你還有心思在這里問我是誰的人?唐不休,你可是佳人經常念叨的那個休休?"

這不軟不硬的話,不但直直戳了唐不休的心,還挑起了另外兩個人的不滿情緒.佳人將休休掛在口上,那…… 月白呢?刁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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