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冤家宜結不宜解

看著三雙美目同時迸發出的奪目光彩,我不禁打了個寒戰,這感覺怎麼象雪地里出現了三匹狼?而且這三匹狼的眼神分明閃爍著促狹和邀約,好象在說:走,哥們,咱們一塊去干壞事。

“請問什麼是螢行游戲?”我決定先問清楚比較保險。

“哈哈”艾禎笑到打跌“二十四了,哈哈,露餡了吧,我看你最多不過12。”他突然把臉又欺了過來,在我耳邊小聲說道:“小兄弟,你不會還沒試過那個吧?難道不想跟我們去見識見識?”

我就是再傻也大概猜到這三人指的是什麼了,登時覺得臉有點發燙。拜托,我們才認識多久呀,未免也太交淺言深了吧。

“笨!”艾十終于找回了剛才被我罵時丟掉的面子,活靈活現的賣弄回來:“麒麟胡同外不遠有一家噙春院,最是風雅不過,春天有蝶行游戲,夏天有螢行游戲。蝶就是蝴蝶,螢就是螢火蟲,現在明白了?到時候咱們就讓噙春院里所有的漂亮姑娘每人拿一把扇子站到船上,把船駛到蓮池中央,然後我們點燃蘆葦燈籠招引蝴蝶或螢火蟲。它們停在哪把扇子上,那個拿扇子的姑娘就幸運的獲得了侍寢的資格,好玩吧?”

好玩個屁!這些家伙居然把這種齷齪事講的風清云淡,跟做游戲似的,我只覺自己耳根子都燙了起來,哎,老天爺不長眼,白給了他們三副好皮囊,害我錯將敗絮當金玉,古代男子也太早熟了吧,不禁從骨子里感到一陣冰涼,我竟然回到了男尊女卑的封建時代當女人。記得高中時代愛看雜書,曾經讀到晉武帝時期,宮女數量過萬,晉武帝最初也頭疼于晚上該到何處過夜。後來,他發明了羊車,用羊車載著他在後宮的小路上漫游,羊停到誰的門前,就由誰來侍寢。宮嬪們都盼望皇帝的羊車在自己的門前停下。這時,便有聰明的女子顯示智慧了,她們用竹葉插在門前,把鹽汁灑在通往門口的小路上,引誘羊舐著鹽汁,順路走到門前,吃門上的竹葉,于是,車子就停了下來。這個羊車的故事和螢行游戲是何其相似,有妓院**是理所當然的,女子無才便是德是應該大力提倡的,把女人當作附屬品甚至玩物也是極其正常的,甚至連女人自己也認為女人的地位本來是卑下的,這可恨的時代,這無良的倫理。

艾禎見我低著頭悶聲不吭的想事情,大概以為我內心正在掙紮是去還是不去,便勸道:“怕什麼?咱們哥三個今天還是逃學出來的呢,反正回去罰跪是免不了的,不如索性玩它個夠本。”

艾十也道:“給個痛快話,去還是不去?”

“我沒帶錢。”我找了一個脫身的好理由。

“撲哧—”艾九笑出聲來“原來擔心這個呀,既然咱們認了你這個朋友,就斷無讓你出錢的道理。”

好象再拒絕便要犯眾怒了,我皺了皺眉,突然看見室內案幾上端放著的筆墨紙硯,突然計上心來,抬頭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可就受之有愧,卻之不恭了。”隨即走到案幾前磨墨潤筆,在紙上寫下了三個謎語,輕輕吹干,見三人都好奇的圍了過來,便笑道:“小弟吃的有點撐,想出去方便方便,煩勞三位稍等片刻,這三個字謎給大家猜著好打發時間。”說罷拱手做了個揖,退出了室外。來到樓下,卻見酒店的帳房先生正伏在桌上寫著什麼,心念一動,便走上前去借紙筆寫下了四句話疊好,再交給一店伙計囑咐其過一會兒將紙條交給2樓貴客坊的客人即可。走出瑞泰酒樓,心里卻突然覺得五味雜陳,不禁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默念道:“今朝就此別過,他日不必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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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客坊里,艾九,艾十和艾禎正研究著謎語,第一個謎面是“半杯即歪頭”,艾九道:“杯的一半,歪的上頭,應該是個‘不’字。”第二個謎面是一副畫,左邊畫的是一枝翎箭,右邊畫的是一張血盆大嘴,艾禎道:“翎箭代表‘矢’,血盆大嘴應該是‘口’,矢與口合起來是個‘知’字。”第三個謎面是“斜尾巴羊倚在牛背上”,艾九又道:“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依次對應十二生肖‘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犬豬’,所以牛乃丑也,‘斜尾巴羊’和‘丑’合在一起是個‘羞’字。”

“九哥,那個姓吳的臭小子罵咱們不知羞呢,爺要撕了他!”艾十氣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艾十一個箭步沖上去猛的拉開門,又一把將門外之人拽了進來,被拽進來的店伙計嚇的是瑟瑟發抖,哆嗦著把紙條遞了上去,三人打開一看,只見赫然寫著‘三百條狗四下分,九十九條打獵去,九十九條看羊來,九十九條守門口,還有三條不知羞’,其中‘不知羞’三個字下面還特意劃了兩道橫線,“人呢?”艾九從牙縫里擠出了兩個字。

“早走了”可憐的店伙計面對著六道仿佛要將人活活生吞活剝的目光,險些尿濕了褲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