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談判



滄海三疊浪耗盡全身真氣,楊帆海終于無力倒下,盡管體內真氣又在急速衍生,但最佳戰機已經失去,董祠峰舉起了手中的方天畫戟。

這是個人才……看著眼前這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饒是敵對立場的董祠峰也在心中給與了肯定。可惜這是個敵方的人才,不可能手下留情。

另一座小山上的齊少虎等人心中無限惋惜,這個讓他有種看到黎明曙光的少年就要殞命于此。

千鈞一發之際,突然聽見一聲大吼:“給我住手!”

隨即見得一道青光從遠方而來,猛一眼看,仿若一道青虹,耀人眼目。速度快疾沖入大軍之中,竟是踩著諸多士兵的頭顱前行。

這般方式,卻是如履平地,眨眼間便已經落在了小山之上,離董祠峰不過五米距離。

一個高瘦男子掐著一個清秀男子的脖子,正是許帆和公孫蔚青。

看著董祠峰,許帆加大掐住公孫蔚青脖子的力度,大聲說道:“董祠峰,不想公孫蔚青死就給我住手!”

不等董祠峰開口,又是對著四面八方要圍過來的大軍大聲吼道:“有熊國的人都給我聽著,你家大王子公孫蔚青在我手中,不想他死,就都給我住手。”

董祠峰眼中閃過一絲利光,隨即大聲說道:“公孫蔚青王子乃天之驕子,又豈會被你這等廢物擒住,你以為你說一說我就會信嗎?”

說話之間,舉起方天畫戟又要出手,這次不是對著楊帆海,而是對著許帆殺來。

他沒見過公孫蔚青這個有熊國大王子,但也知道這個清秀男子就是公孫蔚青本人。只是如今正是薊國與昌國之戰的關鍵時刻,成敗在此一舉,只能裝作不認識了。

“住手!”

此刻有數名偏將沖來,大聲叫喊,穿著昌國盔甲,卻是有熊國的人,他們自然是認得自家主子。

可董祠峰就當沒有聽見,殺意堅定。

“呼!”

猛然間一股可怕的氣息憑空出現,仿佛天威浩蕩,引動風卷殘云奔騰而來,可惜的威壓竟是令董祠峰感覺一陣眩暈,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等到眾人感覺恢複正常之後,發現幾人對峙的小山峰上突兀多了一人。身穿一身黑褂,面容看起來四五十歲,滿頭黑發,胡須斑駁,散發著一股令人難以直視的氣息。

“澹師父!”見得此人,公孫蔚青滿臉驚喜,仿佛看到了自己脫困的希望。

天仙修士……趴在地上尚未完全回過氣來的楊帆海則是心中一沉,此人正是那個追著自己和許帆繞了大半個昌國的天仙強者。

如今不過讓公孫蔚青離開黑色長槍這點時間,對方居然就已經追了過來。


築基、結丹、元嬰、空冥、渡劫,再到仙人境界,之後才是天仙修為。所謂仙人境界,便是超凡脫俗,已經不能再用普通人來定義,天仙境界就更不用說。

自己不過結丹期戰斗力,就已經能在幾十萬大軍之中進退自如,這一個足足高了五個大境界的修士,可以輕松主導這樣一場戰爭的走向。

楊帆海心中胡思亂想之際,許帆卻是一臉平靜,嘴角甚至出現了一絲笑意,似乎就是在等此人出現一般。

松了掐住公孫蔚青的手,一掌拍在其胸口,拍的其悶哼一聲,臉色更為難看。

被喚作澹師父的黑發修士眉頭微皺,淡淡說道:“當著我的面還這般動作,真是不怕死了!”

許帆哈哈一笑:“雖然我不知道你來曆,但作為護衛身份的你在公孫蔚青出行之時,自己居然拋出游山玩水了,毫無疑問,你定然並非有熊國的軍人。”

“有熊國這些年東征西討,疆域急速擴大,不少山門為了弘揚自己的道統,開始紆尊降貴與國君少典結交,你應該就是其中之一吧!”

“是又如何!”澹師父傲然說道。眼前的戰場,他一人之力足矣逆天。莫說昌國一方軍馬還占了極大優勢,就算所有大軍站在敵對位置,也不被放在眼中。

許帆淡淡一笑:“以你的修為,足矣在我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人就走,但你偏偏要弄出這般陣勢,以顯得你修為非同一般,好在我手中這位有熊國大王子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我只想告訴你,你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若你直接動手,一切皆休,但你給了我一個繼續威脅你的機會。”

說話間,空出的那只手在懷中一抹,摸出一根約莫四寸的銀針,捏在雙指尖,再對澹師父說道:“這是蒺藜鎖神針,你們修行者是用來鎖元神的,我修為不夠,做不到這般,卻是用可以來鎖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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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將手中銀針對著天空一扔。令人驚異的事情發生了,丟上天空的銀針仿若花骨朵綻放一般,急速展開。本是細弱發絲,頃刻間卻是綻放成了一朵巴掌大的銀質花朵。

花瓣薄如刀刃,還滿是尖刺,美麗的銀光之中蘊含著危險的氣息。

澹師父眉頭一皺,隱隱感覺自己怕是失策了,而許帆則是繼續說道:“我剛才已經在公孫蔚青身上拍了這麼一根針,正入心髒,還有小半截在我手指尖,你可以看到的!”

仔細看去,其按在公孫蔚青胸口那只手的食指和中指間果然是夾了一根銀針,與剛才那根一模一樣。

“你不用想著殺我救人,蒺藜鎖神針被催動後,只要施展者真氣一斷,便會如同剛才一般展開。雖然您老修為不凡,不過我想你應該還沒能力救一個心髒破碎的人。”

“若我一直這樣不動,公孫蔚青自然是無事。一旦我身死,真氣一斷,他必然給我陪葬。”

“你以為我會信嗎?”澹師父沉聲問道。

許帆冷冷一笑:“不信可以試試,我反正賤命一條,能拖著有熊國大王子給我陪葬,感覺實在是賺大了。至于你,我們兩個如同螻蟻一般的家伙,居然可以殺掉你保護下的公孫蔚青,日後你所在宗門自然是會成為豫州修行界的笑話,恐怕少典國君弘揚道統之際會直接將你的山門排除在外吧!”

因為天仙修士的出現,整個戰場已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是看著此處的交涉,為許帆的架勢暗自驚歎。

面對一個天仙修士,居然風輕云淡,毫不在乎,完全以平等心態與之談判,換做自己絕不可能做到。

“你想要怎麼樣,說!”


凝視許久,澹師父沉聲說道,很明顯,他選擇了退讓,別無選擇。他雖然是修行者,但世間還有很多事情也不是他能主導的,保住公孫蔚青的命是他此刻最好的選擇。

許帆咧嘴一笑,似乎極為滿意,慢慢說道:“我與大王子殿下已經說好,他答應我三個條件,我不傷他性命。第一條已經完成,第二條則是有熊國的軍隊全部退出昌國,不得再參與兩國之間的戰斗。”

這話音一落,董祠峰嘴角抽動了一下,他最不想發生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近在咫尺,自己卻偏偏沒有辦法阻止。

一旁的澹師父沒有回答,似乎在猶豫什麼。許帆也是不急,慢慢等著,幾個呼吸的時間後,卻是被他制住的公孫蔚青急了,大聲吼道:“撤兵,所有人給我撤回有熊國,撤!”

他此刻已經被這個叫許帆的人給弄怕了,一路被人捅刀子捅著玩也就罷了,如今居然在自己的心髒里面還弄了這麼根可怕的東西,他光是想想都不寒而栗。

軍令如山,不得違反,澹師父雖強,但大王子才是他們的主子。這命令一下,不少偏將開始整隊,領著大批人馬往有熊國方向而去。

不過一刻鍾時間,有熊國人馬已經撤的干乾淨淨。訓練有素,令行禁止,如此軍紀,難怪為天下最強國家之一。

“如你所願,說吧,第三個條件是什麼?”澹師父又是開口說道,極為平靜,實則在壓制心中怒火。

許帆捏了捏公孫蔚青的臉,一臉笑嘻嘻:“這些天與大王子殿下同甘共苦久了,免不得有了感情,若是就此分別,心中實在是舍不得。擇日不如撞日,這第三個條件嘛,就請大王子殿下到我薊國京都小住一年,也好欣賞一下我薊國的風土人情。”

“不行!”

澹師父與公孫蔚青同時喊道。

“沒有別的選擇!”許帆臉色一肅:“我若現在放他走,下一刻你們別可帶著大軍卷土重來。如今我薊國損傷慘重,不可能擋住,到時候依然是死路一條!”

“既然都是死,那就干脆一拍兩散,起碼老子可以拉幾個墊背的。”

公孫蔚青立刻大聲說道:“我發誓,一年之內絕不對薊國動武!”

“我發誓,你就算在惹我不高興我也不會再捅!”許帆亦是大聲發誓,再冷笑一聲:“你信嗎?”

“誓言這種東西,小孩子才會相信。我一天可以發幾十個誓言,沒一個兌現,也不見有什麼報應落在身上。所以,別跟我說這麼幼稚的話!一年時間,決無更改。”

斬釘截鐵,



令澹師父心中滿是怒火,卻不好發作。猛然間瞟到趴在一旁的楊帆海,立刻手一張將其吸了過來,握在手中,再對許帆說道。

“一個換一個,不然我就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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