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于高處看去，長安城仍亮著萬家燈火。
風吹拂著夜，銀輝冰冷著月光。
阮萌靠在李白的懷里，睡著了。
平緩的呼吸綿延悠長，胸膛規律起伏，睡的還挺香。
李白雙手護著她，抱著她，防止這個醉迷糊的身子一會就滑下去。
阮萌手里這次沒握葫蘆，那葫蘆被李白扔了，現在還橫尸在樓頂。
現在阮萌手里抓的是李白脖子上的那條紅帶子，纏在指頭上抱進懷里，臉上的小笑容全然滿足。
李白輕笑一聲，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後看到阮萌的爪子伸開，眉頭皺了皺。
就是不睜眼，可是他想看她的眼睛。
薄薄的唇微微翹著，上面沾著剔透的酒水，潤潤的，潤潤的……
李白的手不自覺收緊。
讓他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待她醒來可以嘗試一下。
不過現在……
李白把阮萌翻過來，阮萌就軟趴趴地騎在他腿上。
“欠我的，先稍還一點。”
欠的是吻吧，落在唇角，舔去酒香。
睡得這麼死，其他的，也不得勁。
……
阮萌呼呼呼呼呼在客棧呼呼呼呼呼呼著。
李白給她蓋上被子，還得把她的爪子扒拉下來。
好家伙，手里捏著一根紅繩繩，還想著扒他衣服？
玉無瑕不愧是玉無瑕，扒衣服的手速和偷東西一樣快。
李白干脆把她手綁著，省的她一個人又不知道東摸西摸弄出什麼事兒。
是以第二天阮萌醒來的時候……以為昨夜發生了切莫不可描述的事兒……
唔，什麼奇怪的play？
懵圈萌上線。
阮萌：…………？到底發生了啥子？
……
今月曾照古時人。
月不僅照人，照武林豪傑墓，它還照宮台樓宇王朝更替，剩下的那縷寂寞。
大明宮今天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大明宮的宮殿不止一個，但是最高最廣闊的那一座，總是被人光顧著。
金紅色的龍袍隨風輕揚，就是在夜里，仍舊金簪束發高貴的不可方物。
皮膚白皙若玉，唇角一點朱砂。
武則天在這高處站著，俯視著是她的王朝風光，宮燈點點。
權利。
至高無上的權力。
武則天不自覺笑了起來，朱砂痣跟著妖嬈，眼中冰冷一片。
空氣中是靜寂的，沒有了那個人，夜晚再也無法喧囂。
一縷劍氣夾雜著殺氣由遠及近，不一會，一個白衣劍客便立在了宮頂。
栗色的發，銀色的劍。
李白的腳步有些踉蹌，腳踩在梁的邊緣上，整個人只一步就會掉下去，看著著實危險。
清輝灑在他身上，他拔出背後的劍，慢慢抬頭。
藍眸深邃，殺氣如劍刃。
“午時之約，在下來了。”
武則天未動，和他遙相對著。
威嚴的眼睛對上的是一雙全然無謂的藍眸。
是啊，無謂，就是無所謂。
和女帝約架這種事情對于李白來說，只是他劍客生涯中的插曲而已。
“你是第一個敢如此挑釁朕的人。”
武則天說的很中肯，因為這就是事實。
李白不慌不忙地拿出腰間的酒，晃了晃，笑道。
“你喜歡沐清歌？”
不等武則天說話，他繼續說。
“我喜歡她，我會娶她。”
武則天神色未名，依舊睨著眸子，高高在上。
“你說有清歌的事和朕說，就是此事？”
李白干脆劍插在梁上
，飲一口酒。
“逃避什麼，在下能看出來，你也喜歡沐清歌。”
“她是我的。。”
“女王陛下。”
李白輕笑一聲。
“來打一場，輸的人不做糾纏。”
還從來沒有人用毫不恭敬的語氣稱呼武則天，也沒有人如此這般無禮。
來打一場？你以為朕是誰。
“你在激怒朕。”
“你以為這樣，朕就會答應你這愚蠢的要求？”
李白低下頭，手背抹干嘴上的酒液，碎發掃著前額，他垂下的目光，狼一樣。
“這些都不重要，你既然出來了，我就可以選擇……殺了你，女王陛下。”
“陛下放心，在下會送詩給你。”
酒壺拋落，緩緩地，緩緩地掉落，砸在地上。
李白的人已經動了。
“江湖有江湖的道義，這里是皇宮。”
武則天站在原地，雙手向兩旁伸開，金紅色的長帶掛在臂上，垂在風中。
紅唇，緩緩勾起。
“朕，恩賜你喜歡的死法。”
——有沒有人說過李白是個瘋子？
——他是狂傲，還未曾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