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跨坐在明世隱的腰上，小爪子抓著他的衣服。
這個動作相當的曖昧，可是因為阮萌的小身量，看起來……倒像是個意外。
阮萌俯視著在她身下的明世隱……
他的銀發在床上鋪開，如同一朵盛開的花朵。
那一身紅白相間的袍子，也被壓在身下，只有衣角垂落在床邊……幾分妥協的模樣。
阮萌抓著他衣服的手被明世隱按住，他的聲音還是帶著寵溺啊。
他不會想到阮萌想做什麼。
他純潔的小牡丹，怎麼會有汙汙的思想。
阮萌：咳咳，是的，我是純潔的大總攻。
他看著阮萌的頭慢慢低下，慢慢靠近。
阮萌的發很長，很軟，從她的臉旁滑落，落在他的面具上，落在他的耳朵旁，落在他的眼上。
阮萌伸手，把擋住他眼睛的發撩開。
她喜歡看他的眼睛，而此時，她更想看他的面容。
他的臉……
到底，該是如何驚豔。
小身子壓住他的身子，幾乎沒有分量。
小手摸在他的面具邊緣，卻十分的用力。、
明世隱可以很輕松地拒絕她，將她推開，不給她看自己的容貌。
他已經拒絕了很久。
這張面具，戴在他的臉上，也已經很久很久了。
久到……他都快忘記自己在面具下的模樣。
久到……這面具，就像他的第二張皮一樣。
當阮萌固執地要掀開他的面具時，他有些恍惚。
他躺著，姿態表示著接受，手卻按在了阮萌抓在他面具的手上。
修長的指插在阮萌的指間，握住，糾纏。
“傻孩子，有些人的臉是不能看的。”
他的眼睛印著阮萌的眼睛，阮萌那絕頂漂亮的眼中，濃郁到黑色的紅色現在已經化開，變成了一灣猩紅圓月。
她的眼里都是他，那種期盼……
她是想看他的臉，還是，想從這臉上，看到他真實的人。
明世隱幾乎是歎息一聲，他的另一只手按在了阮萌的臉頰，輕輕拖起。
他捧著臉看阮萌，這個姿勢，和他從花池中撿到她時，一模一樣。
“小牡丹，我的臉不能看。如果摘下了面具，你會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我。”
這樣的我，會讓你害怕，或者，陌生。
世人哪里知道他的姿容，他們都是懼怕他的。
明世隱留著一頭銀發，戴著面具久了，外人一看他，會猜他是個老者——就如同禁軍侍衛那樣。
而且，他的容貌……
他卸下偽裝的樣子……不一定是小牡丹願意看到的。
明世隱這般占星的人，想的東西就很多，心思細密的和天上的繁星那般。
可是，阮萌卻從來不管那些。
她可和旁人不一樣，她是沒見過明世隱這個英雄，只知道他是她的攻略目標。
但是，她從來沒有懷疑過明世隱的顏值啊。
只是明世隱的這番話說出來……
阮萌的眼中有了些暖暖的，軟軟的東西。
“明世隱，你總說我傻，但是，你更傻。”
“我雖然是個妖，我卻清楚。我眼前的是你，無論你戴著面具或者不戴，無論你年老或是滄桑，這都是你。”
“我想看你的臉。”
“我想了解你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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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明世隱到底是長什麼樣子，他是英俊或者普通。
哪怕，他是和自己一樣毀了容，或者白發蒼蒼，她仍舊喜歡他。
明世隱，你會懂的，對麼。
面具對于明世隱而言，是一層偽裝。
他作為占星術士，他存活于世那麼多年……和他內心的秘密一樣，無法被觸碰的東西。
而現在，他被一個小牡丹花妖壓在床上。
他們那麼貼近，他沒有拒絕。
阮萌的心意，明世隱懂，他這麼聰明的人，有什麼不懂呢……
他輕輕歎口氣，捧著阮萌的手收回，略伸展，放在了自己的身側。
以一個優美姿態躺下的明世隱，渾身上下都寫著“誘惑”兩個明晃晃的大字。
他仰躺著，領口系的嚴實，可是領口之上突起的喉結，輕輕滾動。
這個小細節，和他身上不自覺繃起的肌肉，說明，他其實有點緊張。
只有一點點，悄悄的緊張。
這種微妙的感情傳染給了阮萌，她低著身子，捏著明世隱的面具。
手用力，將他臉上的面具，一寸寸地摘下。
夜深了，摘星樓中的星光卻仍過分的明亮。
星光是比月光更冷的光，它從窗戶外投進來，隨著阮萌摘面具的動作，一寸寸地投在他輪廓完美的臉上。
右邊的臉頰先露出，鍍著星光的冷芒，讓他的肌膚發散著瑩白如玉的光。
而他的眉眼……
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
本是儒雅的性格，卻生了一張極盡妖氣的容顏。
眉心處一道紋路做染，眼下紅紋糾纏，狹長的眼被修飾到妖嬈。
妖氣啊，這樣的容貌，配上他那如雪的長發……
阮萌不由地將手指按在他的眼角，他的眼睛分明是她熟悉的樣子，可是展露在面具之下這絕世的容顏……
讓他的眼睛都好像陌生起來。
阮萌懷疑啊，她湊近了細看啊，看她身下這位國師，這位魅惑的國師……
她想問啊。
明世隱，我是牡丹花妖，容顏全盛時，是否可以和你比肩？
她毀了容，而他……
盛世長安，盛世美顏。
明世隱感覺到了阮萌的震撼，他可以從阮萌那化開血色的眼中看到自己的模樣。
他慵懶地躺在床上，毫無戒心地暴露出自己的弱點。
因為和她在一起，很舒服……
小牡丹很單純，很簡單，和她在一起，就遠離了那些勾心斗角，他輕松的愉快。
小牡丹吶，她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她的驚豔，她的喜悅……還夾著一點，微妙的興奮。
明世隱單手墊在自己的腦後，略微墊高他的頭，方便他看她。
那剩下的手，撫上了阮萌的側臉。
阮萌的發絲從他的手背上滑走，明世隱勾起了笑容。
高挺的鼻梁下，那阮萌見過的緋紅色的唇，唇角，本身就有著微微翹起的弧度。
看起來，極誘，極撩。
你光看他唇角的笑意，竟然分不出，他是在嘲諷你，還是在欣賞你。
只是，阮萌此時明白，他的笑容，是喜悅。
“小牡丹，喜歡麼？”
明世隱輕聲問著。
他已經有五十年沒有見過人，他的這副容貌和常人不同，因那人的緣故……
愈發像個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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