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吻的溫度好像一直在唇邊,溫溫熱熱。
以至于阮萌到了片場還在下意識摩挲自己的唇。
月白長袍加身,腰上系半塊破碎玉佩,黑色長靴踏地。
她的長發高高束起,渾身透著一種利落,還有痞氣。
李導看看李白,再看看阮萌,又看了阮萌一眼,示意兩人准備。
李白本身就安靜,他拎起酒喝了一口,周身便蔓延著冷淡的氣場。
而阮萌伸手點著自己的唇,唇角勾起了痞氣的笑。
這是男配和女配在三年後第一次相見的戲碼,本身在劇中並不是主要的,只是因為這兩個人的容貌和氣場。
不止李導,所有在場的人都期待起來。
阮萌原來安安靜靜呆著的時候眾人很容易忽視她的存在,而她這麼站出來……
阮萌對著圍觀的演員還有工作人員挑了挑眉,接著踏入了片場。
……
城中的路長長。
馬兒踏著青石板,發出踏踏的聲響。
來來往往的小販吆喝著自家小本的買賣,酒館里坐滿了人,推杯換盞,互相調侃。
白衣的劍客身後仍舊背著一把劍,手中拎著一壺酒,一個人走在人群之中。
人群吵雜,卻向全然避開他。
他一人成逆流,逆著人群向城外走去。
他愛喝酒,卻飲不醉。
他已經忘了怎麼醉。
風吹著他栗色的發,他的眼神看向遠方。
風吹過,喧囂不屬于他。
可是,他卻也好久沒有聽到這麼喧囂的聲音了。
酒樓上,有人靠在窗口,手中也拎著一壺酒,對著他喚道。
“喂,樓下那位白衣的兄弟,要不要上來喝杯酒?”
這個聲音,似曾相識。
李白抬起頭,微微蹙眉看向樓上的方向。
阮萌拎著酒壺,酒壺在指尖搖晃,晃出一片淡淡的陰影。
窗外有柳,柳樹茵茵,枝條搖晃,在酒樓上投下斑駁的影。
而李白站在樹下,樹的影子就垂在他的腳邊,他微微仰頭,風吹拂著他栗色的發,和著柳樹搖晃的節奏。
阮萌勾著唇,一臉的痞氣。
她看李白沒動,干脆就伸出兩條腿,坐在窗台上。
打開酒壺的蓋子,飲一口烈酒。
烈酒如一條火線竄進咽喉,阮萌用手背抿干唇的酒,眼中的笑意加深。
“白衣的兄弟,上來喝杯酒。”
她是無意,似是喝倦了,只想要人來陪。
而李白看著她,看著她……
感覺到好熟悉。
他深愛的人已經死了,就死在他眼前。
而現在坐在樓上的這個男子,很像她。
像她。
卻也不是她。
李白勾勾唇,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卻沒有說話,抬腳繼續向城外走去。
坐在酒樓上的阮萌就這麼看著李白慢慢離開。
唇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柳樹依舊搖曳,阮萌飲一口酒,突然大笑了一聲,將酒壺從樓上拋了下去。
這麼久不見。
她不過毀了容,好容易恢複容貌,興沖沖地來找他。
結果……他竟然不認識自己?
鏡頭拉近,拍攝著阮萌的表情。
她的笑容有自嘲,眼中,卻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松口氣的感覺。
好像,他不認識她,對于她而言是件好事。
酒樓內吵嚷,突然傳來了一陣重重的咳嗽聲。
阮萌低頭看了看樓下的酒壺。
酒壺砸在地上沒有碎,里面的酒卻灑了出來,讓地上那麼的狼狽。
屋內不知名的人再次咳嗽一聲,阮萌毫不留戀地收回目光,走向屋內。
她一襲男裝打扮,干練的多。
鏡頭切到酒樓上,拍攝著她的背影,而她面前坐著的男人完全籠罩在陰影里,看不清楚。
過了一會,只聽阮萌滿不在乎地說。
“放心,我已經死過了,自然知道,現在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