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跟在阮萌身後，又看了一眼他空嘮嘮的手臂，眉仍舊蹙著，唇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幾步跟在阮萌身後，他也打量著周圍的房間。
阮萌的步子更快，她腳步基本沒停，目視前方，直接走到了走廊盡頭。
走廊盡頭是一扇窗戶，窗戶旁邊是一扇閉著的白色門，上面寫著“休息室”三個字，另一邊是下樓的樓梯。
窗外已經暗沉了下來，那朵剛才還遠在天邊的烏云飄來遮住了太陽。
這副樓梯平日里人用的少，和阮萌他們上來的樓梯不同，這里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因為光線暗淡下來，顯得幽深而鬼魅。
阮萌愣愣地盯著這副樓梯看了一會，腦中有無數的畫面滑過……
這棟樓雖然建高了，可是格式還是沒變呢。
狄仁傑任憑阮萌發呆，他就站在阮萌身後，安靜地陪伴她。
他同時也在思索。
他在想，怪盜Y發的預告函里，她要偷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夢將重逢”是什麼意思。
是美夢，還是噩夢？
狄仁傑看著阮萌纖細的背影，她站在窗前，整個人以陰郁的天空做背景，似乎要融入到晦暗的色彩之中。
黑色的發垂到腰際，黑白色的衣裙和這里黑色窗框，白色牆壁很搭。
過了一會，阮萌輕輕吐出一口氣，她轉過身，靠在窗前，對狄仁傑歪頭笑笑。
“狄警官？”
狄仁傑嗯一聲。
阮萌突然想問他一個問題。
“你說正義和邪惡，有界限麼？”
這個問題，如果問曾經的狄仁傑，他會告訴她，對就是對，而錯就是錯。
可是現在站在她面前的狄仁傑，是遇到季楓雅之後的狄仁傑。
狄仁傑的目光錯過阮萌，凝望著她身後烏云繚繞的天空。
“正義和黑暗，不過是光影的兩面。”
“黑和白之間，也有灰色。”
狄仁傑剛說完，阮萌就笑了。
她笑起來很美，海藍色的眼睛在灰色的天下仍舊閃動著寶石樣的光芒。
她沒想到，狄仁傑看起來這麼嚴肅的人，竟然也不是那麼正邪分明呢。
這樣的狄仁傑，讓阮萌覺得很舒服。
她發現，她真的很喜歡這個大偵探呢。
“那我們的想法一致了呢。”
“這里我比你熟，我帶你到處看看吧。當初，我就住在最里面的這間屋子里。”
阮萌愉快地說著，主動走到狄仁傑身邊，這次她沒有抓狄仁傑的胳膊，讓狄仁傑有些微微的失望。
阮萌在院長休息室旁邊的門前，指尖輕觸在門上，輕輕笑笑。
“這里面不會讓你失望的，因為，這里住著的，都是最美的孩子。”
最美的商品呢。
阮萌輕輕推開門，屋內里坐著的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立馬站起來，堆著笑打量著阮萌和狄仁傑。
他沒有小瞧阮萌的打扮，因為他見識的人多了，知道很多有錢人並不露相。
“兩位，過來看孩子麼？”
阮萌點點頭，狄仁傑走過來站在她身邊，悄悄抓住阮萌的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
阮萌知道了，這里有人看著，又要開始演“好夫妻”的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