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去了哪里?
這個濕漉漉的雨夜,有血腥的味道……
龐統的手輕輕摩挲著阮萌的臉,眼中含著癡迷。
近乎呢喃的聲音,也許是他的愛語。
“有人告訴我,所有人,都應該下地獄。”
“下地獄?這個世間,就是地獄。”
他手的溫度十分溫暖,輕觸著阮萌的臉,阮萌感受著背後牆壁的冰冷,超乎她自己預料的冷靜。
發生了什麼。
在龐統身上發生了什麼?
地獄……為什麼這個世間是地獄?
他經曆了什麼?
木偶到底是什麼?
和她的醫院到底有什麼關系?
她一定要知道……!
龐統癡迷地輕吻著她的唇角,他笑著,說。
“慕醫生,我們都活在地獄里啊,你……想做死亡的傀儡麼?”
他沿著阮萌的唇慢慢吻,輕柔地吻,輕柔地說。
“我很喜歡,慕醫生……所以……好想和你一起死去……”
阮萌的身子打了個突,又有一道閃電將樓內照的一片慘白。
她看到了龐統的眼睛。
有依戀,有眷戀的眼睛……
這個念頭才剛剛滑過腦海,阮萌就不受控制地說出來。
“那些人皮,是你剝的?”
龐統眼里飛快滑過一抹受傷。
這絲情緒,很快就散去。
他突然變得很安靜,很安靜……
站在阮萌面前,安靜的如同一個最乖巧的小孩。
阮萌知道自己好像問錯了問題,可是,她想說的是……
她輕輕摟住龐統的腰,說。
“就算是,也沒關系。”
“不過,我不想做死亡的傀儡,我也不想死亡……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
龐統的眼睛微微眯起。
摟住阮萌的腰,對著她的唇狂熱地吻了下去。
慕醫生……
活著……
太難了……
比死難多了……
那麼多次,我都以為我要死了,可是……我活下來……
可是,我這樣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龐統為人,元歌為偶,可是,哪個是我?
哪個是我?
都是我……都是我……
慕大夫,這都是我……
你知道,你能接受麼?
沒有人能接受……沒有人……包括我自己……
龐統的眼睛慢慢變得黑沉,仿佛一塊黑墨化在他的眼中,融化在眼底。
木偶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銀發披肩的男人黑色的西裝不知道是被雨還是血打濕。
可是他戴了一雙白色的手套。
現在,已經變成了鮮紅色。
手套還在向下滴血,指尖向下滴血……
阮萌看到了木偶,木偶歪著頭,仍舊對她笑。
龐統松開阮萌的身子,輕聲說。
“解決了,我們先回去吧。”
阮萌抿著唇,看了看大打開的房門,沒去接龐統的話,邁起腿就要往過走……
龐統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手有點抖。
雖然說慕大夫已經回不去了,可是進去,就真的……
“你進去之後,就真的萬劫不複。”
不能反悔,再也不能反悔,去見證這個世界的血腥和殘忍。
阮萌輕輕笑笑,拉著他的手,將他一起拉近屋內。
“這世界是地獄。”
“我會在這里,永遠陪著你。”
和木偶一樣,永遠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