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節:海角七號(41)

「不用不用。」友子不好意思的說,一邊在CD上留了一張字條。

阿嘉的母親在一旁看到:「啊妳日本人寫我們中文,寫得這麼漂亮喔!」

友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來恒春這一段日子,別人總是對她呼來喚去,或是高聲大吼的,沒有半個人對她好,甚至笑一笑都沒有,只有阿嘉的媽媽熱情的接待她,還發自內心的稱贊她,讓她覺得好溫暖。

如果阿嘉也能這樣就好了。

海角七號電影小說

恒春之二

一早,阿嘉正准備從郵局門口出發,局長悶著一張臉叫住他:「阿嘉,你逐日送批攏送到幾點?」

阿嘉被突然這樣一問,也不知該如何回答,自從他開始把信倒進紙箱以後,每天就越來越早回家,這幾天,為了作曲,只要一有靈感,就奔回家拿起吉他開始彈奏,被扔進紙箱的信就更多了,「差不多五點吧。」阿嘉心虛的說。

局長做出了一個戲劇化的笑臉,顯然是起疑了,叉起手來:「五點喔?你新來的腳手猶算緊嘛……」然後眉頭一皺:「嘿,你批囥批籠囥深一點啦,勿去給人提去,最近有人反應講批攏收未著。」就不要點破了,免得代表面子掛不住,話講到這里,自己該曉得分寸了吧!

沒想到阿嘉卻以為局長還沒發覺,他「噢……」了一聲,往前比了比,表示要送信去了,便匆忙騎走,逃離尷尬場面。

又到了曾經和勞馬大打出手的路口,雖然昨晚才又跟勞馬差點打起來,但是他顯然並沒有記恨,只吹了聲哨要他戴好安全帽,明珠也恰好載著大大,與他一起在路口等著紅綠燈,趴在明珠背上的大大還一邊哼著〈無樂不作〉的曲子。

這小女孩,雖然總是跩得像什麼似的,但是也有可愛的時候嘛!正這麼想,有個中年人騎過來停在他右邊,趁等紅綠燈的空檔,從口袋拿出檳榔要嚼,一咬結果掉了,他下車要撿,一邊扶著機車右把手撐住機車。

阿嘉一瞧,不妙,他車頭正對著勞馬的父親歐拉朗,手還扶在油門所在的右把手上,要是轉動的話,後果不堪設想,阿嘉連忙要去扶住那輛機車,但太遲了,那個中年人轉到油門把手,機車猛沖了出去,當場把老警察撞倒在地,接著機車倒下,後座綁著的貨物往歐拉朗臉上砸了下去。

現場一片混亂,那個車主、勞馬、明珠和阿嘉都連忙趕上前去,歐拉朗滿臉是血,說他的眼睛看不見,阿嘉看一群人慌在那邊不是辦法,把勞馬他們停在一旁的警用機車騎過來,喊道:「上車啦!」

洪國榮一聽到出了意外,連忙趕到診所,他沖進診間,友子、阿嘉、勞馬都已經在里頭了,阿嘉跟勞馬身上還沾著血,看起來挺嚴重似的,他連忙問道:「按怎啦,」關心是關心,但最重要的還是他能不能彈貝斯,洪國榮又追問道:「手有受傷無啦?」

醫師背對著洪國榮,彷佛在做什麼神聖的手術似的,看得讓人緊張了起來,「手術」結束,歐拉朗一起身,只見臉上被膠布貼了個白色的大叉叉。

友子本來一臉擔憂,一看到歐拉朗成了「白叉戰警」,忍不住笑個不停,連阿嘉和勞馬也笑了起來。

「哭夭,」洪國榮罵道,「按怎貼成按呢啦,都在帶衰啊,鼻仔擱給他貼一個橫叉。」

醫師無奈的說:「啊他就傷在這,貼橫的中眼睛,貼直的中鼻頭,我哪有辦法。」

一旁友子已經笑到不行,洪國榮忍不住罵道:「笑啥貨啦,人都在艱苦了擱在笑!」年輕人真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