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飛龍在天 第十四章 請君入甕(二)



金幣嘿嘿一笑道:“既然這個計劃橫豎都要出問題,那就想辦法阻止這個計劃的實施啊。”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聽到阻止冬影和玩物上志,心中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仿佛金幣還沒說他的想法我已經在內心否認了,也許是因為我自認為自己已經融入到了他們二人的心理世界之中,會比較自然地站在他們的位置上,如果要我抉擇……

“說說看怎麼阻止啊?”但是風龍顯然有興趣。

“很簡單啊!”金幣咧嘴笑道:“風龍,你現在不是跟徐主席她們住一起麼?你馬上下線去找徐主席,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他,我想知道事實真相的他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他兒子給找到,冥日方面沒有了人質在手,心里一個不踏實,不就得放棄這個計劃麼?”

“對啊,徐主席要是知道徐一航之前所做都是為了超越他,並非真的甘願當什麼漢奸走狗,那他一定會很開心的。”風龍重重地點頭道:“我這就下線找他去,徐主席不應該失去這麼一個好兒子。”

我沒有阻攔風龍,因為我沒有理由阻攔他,畢竟他和金幣都是出于救人心切,再說我也打心底不希望冬影做出這麼魯莽的舉動,畢竟這個計劃即便真能致使冥日區元氣大傷,為此付出生命也是不值得的。

在風龍下線之後,金幣撇了撇嘴望向滴水不漏:“老易啊,有件事我還是想不通!”

和我對視了一眼,滴水不漏輕笑間問道:“什麼事啊?”

“就是……如果說冬影和小王兩個人的計劃成功了,我是說成功消滅了冥日區數十萬主力部隊,那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讓我們中華區能乘勝追擊滅了冥日啊,這還是要歐美區和菲利亞區不插一手過來方有比較大的可能性。”金幣眉頭緊緊地皺著,糾結的言語映射出他內心的不解:“難道為了這個,冬影就甯願用他的生命做賭注?難道這麼一個小小的成功就能讓他沾沾自喜地以為他超越了他的父親?”

金幣的話讓我和滴水不漏都陷入了沉思,半晌,滴水不漏開聲反問道:“老李啊,你這話的意思是想說冬影他笨得怪可以,還是想說這件事造成的結果可能不那麼的簡單?”

一直凝視著我們的那對眼睛上的眉頭依然沒有松開來,不過金幣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一絲習慣性的笑容:“我也說不太清楚,就是感覺不對勁,人說龍生龍鳳生鳳,這主席的兒子應該不至于這麼笨吧?”

金幣這一番理論突然我心中明白了點什麼一樣,我凜然地站了起來說道:“一個懂得忍辱負重的人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地拿自己的命去做賭注的。”


滴水不漏重重地點頭道:“那冬影想必不是一個笨蛋,那他自然明白他投入了這麼大的本錢應該收到什麼樣的回報,也就是說這一招請君入甕如果成功,可能造成的後果或許不會是我們現在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的簡單,而這個後果可能正是冬影心里明白,明白那樣的後果值得他付出一切。”

這麼三兩句的分析讓我的心更加沉重了,那張一直讓我感覺到有一些壓抑的無形的網,仿佛慢慢地實質化,越發地將我困得緊緊的。

“這樣說回來……”金幣的眉頭又糾結到一團:“我們是不是不應該自作主張去破壞冬影他們的計劃啊?我還真擔心我們的好心會把事情搞砸……唉,我今天是怎麼了,又怕那小子出意外,又擔心……”

會心地拍打了下金幣的後背,滴水不漏長吐了口濁氣道:“老李,你這種心思是正常的,而且你這種擔憂也很有道理,冬影也許真的比我們知道得更多……咦……風龍,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的確,才說幾句話的功夫,加上話語間思考的時間,頂多也就是五六分鍾的樣子,風龍又上線了,在那淡淡的白光下,神情顯得是那樣的焦慮和迷惑:“徐主席出國了,就連朱司令也聯系不上他。”

這句話讓我們三個聽眾同時一楞,表情呆滯而又茫然的楞。

徐澤雷作為國家主席,出國訪問什麼的如家常便飯,這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但是堂堂國家主席出國訪問,竟然連軍委總司令都聯系不上,那就不僅僅是大驚小怪的事情了。

愣神之後,滴水不漏和金幣兩人和我幾乎是同時驚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風龍苦笑道:“我也不清楚啊,最讓我納悶的是說聯系不上徐主席的時候,朱司令還一副很不以為然的表情,這很正常麼?”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金幣在一旁怪叫道。

“的確不正常,不過要是朱司令都不著急,那麼我們也沒必要為徐主席著急。”滴水不漏的話讓我再一次愣神,不由在內心再次感歎,這家伙真不知道是不是火星上來的,只聽他冷靜地問道:“我們目前最主要是如何確保冬影的安全,而且……最好是能在其計劃能夠正常實施的情況下保證其安全。”

“什麼意思?”不愧是風龍,從滴水不漏的話意中已經領悟到了大半,畢竟在其下線時大家贊同的一個觀點可是阻止這個計劃的實施。眉頭輕揚間,風龍問道:“在我下線時你們是不是得出了其他什麼結論?”

滴水不**了點頭:“沒錯,不過我們先別說這個,風龍,你沒有將冬影的事說與朱司令聽麼?”


“沒有……”風龍愕然間苦笑道:“你們是沒看到朱司令當時的表情,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在思考問題,當我問他徐主席時,他那表情除了表面上的不以為然之外還有一些……唉,我也說不清楚,那種怪異的感覺促使我還是回來跟你們再商量下看看怎麼處理這事。”

風龍可是一個決斷力很強的人,現在他竟然承認自己在那個時候做不出決定,可想而知當時朱法平給他的感覺有多麼的怪異,設身處地地想一下,心下釋然的我輕拍了下他說道:“風龍,你是不是覺得朱司令有問題啊?”

“那倒不是!”風龍當即搖頭應道:“我只是感覺徐主席這次連朱司令都聯系不上的出國和游戲有關,加上這個時候游戲可算是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我總覺得……”

“是不是有些找不到頭緒和突破口的茫然和無力?”

在我會心的眼神下,風龍苦笑著點了點頭:“沒錯,從一開始知道這個游戲竟然是四大政治集團的賭局時我就有這種感覺了,我有時候覺得這事真的很荒謬,但是那麼多真實的人和事就在我眼前,我也不得不承認這事的嚴重性。特別是日前徐主席和朱司令可是一再叮囑我,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保證中華區在國戰中的勝利,卻不告訴我勝利到底是為了什麼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

“原來一坐上這個位置就會有這樣的感覺啊!”望著風龍嚴肅的表情,我呵呵一笑道:“我和龍戰以前也針對這個話題交流過很多次,可是一直不願意相信那仿佛呼之欲出的真相,因為我們一直認為四國統一對于現在這個時代根本沒有什麼必要……”

“如果說這個賭局的結局真的是四國統一的話。”滴水不漏鏗鏘有力的話語表明了對于我的觀點的贊同:“我會覺得很可笑!”

似乎對于這個觀點,另外兩人也沒有什麼異議,金幣和風龍對視了一眼,前者攤了攤手說道:“這個話題我們似乎討論了不少次了,我想這一次的結局也不會有什麼不同的,這個時候我不建議將精力放到這個問題上,還是回到老易的話題上來吧,我們怎麼確保冬影的人身安全,而且最好能讓冬影和小王的計劃得以實施。”

四人互望了一眼,在眼神交流中,仿佛彼此的心思也開始交流起來……

“不知道冬影現在怎麼樣了?”打破沉思的寂靜是風龍的一個淡淡的問話,他的目光是望向滴水不漏的,我和金幣二人當即會心地以同樣疑惑地目光望向滴水不漏,心下都明白,風龍這是希望滴水不漏再一次發揮他那優秀的分析能力來給我們分析一下。

很明顯,滴水不漏的思考一直是在換位:“應該是在去機場的路上,身邊最少有不下四個冥日的高手‘護送’著,應該也不會太多,畢竟冬影並不是囚犯,而且冥日方面對冬影也不是沒有一點信任度的。如果我是冥日方面的人,一定還會想辦法隱藏一下冬影的形貌,比如說給他稍微的易易容,畢竟冬影可也算是一個公眾人物,我可不會希望在馬上要出中華人的地盤上還出什麼婁子。”

“沒錯,這個時候一定是冥日方面最警惕的時候,如果我們不想打草驚蛇……”我長呼了口氣說道:“那就不能在整個計劃啟動前將冬影攔截下來,如果冬影被帶到了冥日,要想保證他的人身安全就更麻煩了……”

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我的身上,在我停頓了下來之際,風龍徐徐接口道:“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們更改了決定,但是如果真要保證冬影和老王的計劃正常實施,那麼就只有將冬影至于險地。”


“難道……”在這麼一天里,金幣的性格似乎陡然變了,在額頭上擰面疙瘩似乎成為了他的習慣動作。

金幣似乎還想絞盡腦汁想想魚和熊掌兼得的問題,但是看到我們三人同樣帶著些許無奈的目光時,他忍不住長歎了口氣說道:“那我建議找幾個真正的高手,比如像……龍家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第一高手—龍相!”

我心中一動,在風龍和滴水不漏兩人眼睛同時大亮之際說道:“老李說得沒錯啊,找龍相,找我師父她們,我想她們應該有辦法讓將冬影的危險系數降到最低的!”

“恩,這事我去辦,正好我也該下線准備換班時間了。”

話音未落,滴水不漏已經漸漸消失,對于他的辦事效率,我們還是很放心的。

“對了,老大,那我們是不是要派人盯著小王啊?”金幣的話讓我將內心對于冬影的最後一絲擔憂暫且壓了下來,和風龍對視了眼,我微微一笑道:“老李,盯他干什麼?他又不是漢奸……”

金幣老臉一紅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不盯著他我們怎麼配合他們的計劃啊?”

我輕搖了搖頭應道:“我們沒必要搞什麼配合的動作,要搞配合也等老大來告訴我們該怎麼配合……”

金幣這個人精只不過是一時沒轉過彎來,聽我這麼一說立馬反應了過來,只見其重重地拍了下額頭怪笑著截口道:“瞧我這豬腦子,如果計劃會對我們天盟的損害太大的話,小王他自然會提前找一個噱頭讓我們怎麼怎麼做的。”

“是啊,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好在我們不用干等,還有好多事需要我們做的。”風龍在旁接口道:“老大,你要的各個領域的管理者已經到位,已經在點兵場等著你的調度呢。”

當我聽到各個領域的管理者都到位了我很高興,但是一聽到都在等著我來調度,當下狂囧……要知道這種事做起來真的很折磨人,在帝都這麼一天的時間我已經快瘋了……所以我當即很無恥地揮了揮衣袖:“風龍,你現在是中華國會副主席了,我授予你完全人事任免權,那調度什麼的事就你負責搞定吧,我……就先閃了!”

“你……”在風龍沒好氣的歎息聲中,我留給他的已經是背影了,然後又聽到了金幣的疾呼:“老大,我呢?”

我一個急刹車回身嘿嘿一笑道:“你想當什麼就當什麼吧,好像中華的財政從國會里分離了出去,你還是管錢去吧……這回,真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