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忍淚吟 宮牆深深深幾許



他心頭閃過一絲煩躁,唇留戀不舍地在雪漓額頭輕輕一啄,才沉著臉坐好。

太後便已步入寢宮。

“兒臣參見母後。”他不動聲色。

太後冷笑,“哪敢啊!你是皇上,奴婢可是來向你磕頭了,請皇上饒了奴婢這條賤命!”

“母後這是說哪里話來,豈不是要置兒臣于不忠不孝之地嗎?”他勉強陪著笑。

“哼!”太後的臉色沉得像天上的烏云,“皇上,哀家向你求個情,不知皇上恩不恩准啊?”

他上前扶住太後,“母後有什麼吩咐只管說就行了,兒臣豈有不尊之理?”

太後咄咄逼人的氣勢總算有所緩和,“聽說你要把麗妃送去當軍妓?還要誅了江侍郎九族?”

“這消息倒是傳得真快啊!”他低低地說了一句。

“皇上!”太後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你不*麗妃,把她貶至浣衣局也就算了,送去軍營不是丟皇家的臉面嗎?還有那江侍郎,無緣無故誅他九族不服眾啊!”

他的臉立刻沉了下來,“無緣無故?他的女兒不好好教養,侮辱朕的妃子,不就等于打朕耳光嗎?”

太後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躺在*上的雪漓,“妃子?就為了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別忘了她可是害死先皇的罪魁禍首!”

“請母後注意措辭,不要隨意詆毀朕的妃子!”他冷眸中寒光一閃,“至于先皇是怎麼死的,母後應該比誰都清楚!”

“你……”太後頓時臉色煞白,“好啊你!如今翅膀硬了,母後的話也不聽了?!別忘了,是哀家將你扶上皇位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他唇角閃過一絲不屑,“兒臣從來就沒想過要這個皇位,更不想一輩子當軒轅夜,母後如能開恩的話,就讓兒臣做回司宸墨吧!”

太後驚慌失措地看了一眼雪漓,小聲說,“你瘋了!胡說八道什麼啊!?”

“放心!她睡著了便什麼也聽不見的!”他唇邊不經意漫開的溫柔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太後卻被他的眼神驚住了,她是過來人,這種眼神代表什麼她豈能不明白,“皇上,難道你真的對這個女人動了心?看樣子你對她很了解?”

他便不再言語。

太後臉上逐漸恢複平靜,“這麼說來,哀家所求之事沒有商量的余地了?”

“母後,君無戲言!”他和她一樣平靜。

“哼!”太後緩緩道,“那皇上的意思,是要連哀家一起誅了嗎?”

“兒臣絕對沒這個意思!”

“難道皇上不知道哀家和江侍郎是遠親嗎?”

這話聽起來是請求,事實上可是威脅,他一笑,“是嗎?兒臣從來不知道這回事!母後怎麼會無緣無故多了一個親戚來?”他特意強調了無緣無故四個字,堵住了太後的嘴,言下之意,太後是為了給江侍郎求情特意編排的親戚之說。

太後果然無言以對了。他又笑道,“母後,不早了,您也乏了,還是回宮歇著吧!兒臣也該就寢了!”

太後臉色一變,“你睡這兒?你不怕……”

“母後請!”他打斷了她的話,淡淡一笑。

“你好自為之吧!”太後一聲冷哼,拂袖而去,心中憤懣不已,自從這個女人出現以後,皇上就開始跟她作對,並且膽子越來越大,長此以往,必是禍端!她暗自下了下狠心……

偌大的寢宮又只剩下他和她,這樣真好,如果世界只剩下他和她該多好!

他緩緩行至*榻前坐下,握住她柔軟冰涼的小手,心中又是一疼,她的手好小,似乎這幾年都沒長大,埋入他掌中就看不見了;她的手好涼,涼得還像那年冬天的一樣!

目光重又落在她眉心的疤痕上,如今這疤痕也烙在了他的心里。這是他的傑作!他竟然這麼狠心?他無法相信!那時對她的感覺只有恨,可那究竟是恨她還是恨軒轅夜?抑或是恨自己?想來卻是恨這種不見天日的生活!一個男子居然不能以自身的本來面目存活于天地,還活著干什麼?他真後悔為什麼要答應帶上軒轅夜的皮囊,他更後悔的是,把自己的恨發泄在了雪漓身上……

他忽然發現她眉心的疤是彎彎的月牙形,這觸動了他的靈感。他找來桌上那只紫毫,沿著疤痕的邊緣勾勒,竟然完完整整勾出了一彎弦月,大小與他胸口的那個印記差不多。

他有些得意和滿足地笑了,將這看成是天意,他和她的身體上都刻著相同的標記!小心翼翼地將色澤塗均勻,許是筆尖又涼又癢,雪漓嘟起嘴唇拍打了下他的手。

他以為她醒了,心中一驚,卻見她繼續睡去,嘟著的粉唇支吾了一句不知什麼話。那嬌憨的神態,潤澤的唇瓣使他心中莫名悸動,忍不住俯身噙住她的櫻唇,初時只想一碰就離開,誰知一旦沾上,那軟軟的甜香竟使他欲罷不能。

表面的淺嘗已經不能滿足他的欲/望,舌尖靈活地侵入她毫無防備的空間,他立刻陷入了一片柔滑香膩的深淵,腹內迅速燃起了火焰,他急切地卷裹著她的香she,貪婪地吮吸,同時手伸進錦被,握住她胸前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