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小不點忽然蠕動了幾下,粉嘟嘟的小臉皺在一起,哼哈幾句,似要哭起來。雪漓不知所措,抱著他輕輕搖,可他卻哭得越來越大聲。
“娘娘,想必娃娃餓了,讓民女給他喂奶吧!”秋月表姐站起來接孩子。
雪漓對身後的侍衛說,“你們出去!沒看孩子要吃奶嗎?”
“是!”侍衛們臉紅了紅道。
侍衛出去以後,雪漓便敞開了衣襟,含淚將自己的茹頭貼近孩子的小嘴,“讓本宮自己來喂一次奶。”秋月和表姐看著她淒迷的表情都不敢說話。
小家伙的小腦袋在她懷中拱了兩下,便順利地找到了奶頭,一下一下吮吸起來。
這真是一種奇異的感覺啊!被溫潤的柔軟所包含的感覺!原本快退回的乳汁昨晚被司宸墨一吸,今天居然分泌出不少,看著這張小嘴努力貪婪地翕動,雪漓心里滿滿的被幸福感充盈,只覺得這小家伙在懷,便是天下了!
可是,已經滿月的小家伙胃口不小,雪漓的乳汁竟不夠他吃,吸了良久,再吸不出時,依依呀呀又哭了起來。
“娘娘,還是民女來吧!”秋月表姐伸出手。
雪漓戀戀不舍地把孩子交給她,癡迷地看著他在秋月表姐懷中繼續飽餐,驕傲隨著微笑在唇邊輕揚。
“娘娘,時間不早了,用完膳得早點回宮。”秋月在一邊提醒。
雪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孩子,“秋月,我們晚一點回去不行嗎?”
秋月不忍心看她的樣子,“娘娘,在這兒耽擱久了只怕人起疑心啊!”
孩子此時已經吃飽,紛嫩的小臉掛著酣甜,輕輕打了個嗝,香香甜甜地睡著了。
雪漓在他臉上一吻,然後捂住嘴,淚眼婆娑,“那就走吧!立刻回去,我怕再多帶一會兒就不想走了!”
“不用膳了?”秋月問道。
“不用了!”雪漓狠心拭去淚水,拉開門,重新出現在侍衛面前時已若無其事,心中卻暗道,芥兒,等著娘出來和你團聚!娘很快就會來的!到時我們再也不分開!
屋內的小家伙似有感應一般,雪漓關上門的瞬間忽然大哭起來,聽在雪漓耳中,猶如刀刃割在她心上,她眼底一痛,差點淚流如奔。
怕自己在侍衛面前露餡,迅速鑽進轎子,轎起,咬住羅帕,哭了個昏天黑地,亦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回到宮里,司宸墨已在梅居等她。
“回來了?”他上前握住她的手,“怎麼去了這許久?還去了哪里玩?”
雪漓暗自思忖,瞞著他是不可能的,侍衛一定會向他彙報她的行蹤,還不如老老實實承認。“先是去寺廟燒香,然後去了趟秋月家。”
“哦?秋月家有什麼好玩的?”他笑著問。
“不好玩!”她生硬地答道,“但是,宮里就只有秋月和我還算貼心,我感激她,是以去她家走走,打賞打賞,也算對得起她對我的忠心耿耿。”
他臉上的肌肉微微一抽,轉而笑著從身後擁住她,“怎麼會只有秋月和你貼心呢?我算什麼?”
雪漓拂開他的手,“不是你算什麼的問題,而是我算什麼!我在你心里算什麼!”
他的身體稍稍一僵,再次環住她,頭垂靠在她肩上,輕吻她的粉頸,“你說算什麼?傻妞,你真不明白嗎?”
雪漓掙紮了一下,未能掙脫,便僵直了身體,“不明白!你去找那些個明白的人吧!”
“雪兒,我會讓你明白的……”他低喃著翻轉她的身體,噙住她的唇。
她卻在和他唇齒相依的瞬間想到了芥兒含住她茹頭吮吸的感覺,一種離傷的痛在心里劃開,這一切的禍首都是他,這個緊抱著她說愛她的男人!
如果愛,便是這樣嗎?
她用力推開他,自己也因用力過猛倒退數步,“你走吧!去守著你的皇長子。”
他木然看著她,最終步出梅居,他轉身的刹那,一顆淚從雪漓眸中緩緩滑下,滴落在地。痛的是她,他會有感覺嗎?
司宸墨悶悶地往太和宮而去。而此時的太和宮也在進行一場秘密對話。
“查清了嗎?”這是紫畫的聲音。
“查清了,漓妃今天先去了寺廟,然後便是宮女秋月的家。”
“去一個宮女家?有什麼異常沒有?”
“沒有!但是聽說這宮女的表姐最近生了一個兒子!”
“哦?是嗎?嗯……知道了……還有呢?”
“還有就是,漓妃在廟里求了一支簽。”
紫畫輕笑,“這也拿來彙報,為誰求的?簽怎麼說?”
“娘娘,是為孩子求的平安,正因為這樣才覺得重要呢!”
紫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簽怎麼解的?”
“方丈說,蛟龍原非池中物,還說漓妃問的孩子定是掌控乾坤的人!”
紫畫便陷入了沉思……
門外有人輕叩,“娘娘,皇上回來了!”
紫畫使了個眼色,一切又回到風平浪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