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歐陽姐妹都不禁上前了一步。
母親伸手拉住了兩人的手，輕聲說：“媽媽知道你們兩個想說什麼，但爸爸和媽媽，都希望你們能成為幸福的，快樂的，沒什麼轟轟烈烈，哪怕平庸，平淡，但一生平安的普通女孩子。”
父親點了點頭：“是啊，平安平順，做個普通人，足矣。”
歐陽華菲和歐陽華音不禁對視了一眼，其實，她們的本心，也更希望這樣。但，聽說自己的父母是被謀殺的，作為兒女，誰還能平靜，還能安心去做普通人呢？
或許是看出了兩個女兒的心思，父親微微一笑，說：“我們可不希望，你們會被仇恨迷了雙眼，我的小菲，小音。爸爸媽媽是為這個國家犧牲的，根本和私人恩怨是兩回事。爸爸媽媽會這樣，是為了這個國家，為了這個國家里的人，為了千千萬萬，和你們一樣的普通國人，你們明白麼？”
歐陽華菲和歐陽華音對視一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父親又說：“對于你們現在的狀況，阿茶已經告訴我們了，但對于人間的事情，阿茶也不是很熟悉，因此，我們也有些一知半解的，不太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就算用猜的，我們大概也可以猜出一些。我想，對方想要的，也不過就是我帶回國的東西，而國安方面，我就不太清楚他們會怎麼處理了。詳細的事情，還要你們告訴我。對了，你們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況，受傷了嗎？”
歐陽華菲搖搖頭：“不是，爸爸。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但華音說，好像是我得了急性腦炎，本來好像已經控制住了，但。又出現了反複。所以，我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而華音，她純粹是被我連累的……爸爸，媽媽。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
這時，一直在認真聽她們說話的母親接話：“你們小時候就是只要一個受傷或是生病，另一個肯定也會有一樣的症狀。我想這次也是一樣，是不是？”
歐陽華音點點頭：“是啊……不過姐姐，你別覺得是你連累了我。相反，有這樣的事情，我很高興呀。這說明，我們姐妹兩個的感情足夠好，不管其中一個經曆什麼，另一個也會感同身受。”
說著，她望向歐陽華菲。
歐陽華菲也望著歐陽華音，抿唇一笑。而一直看著她們的歐陽夫婦，也不禁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閃過了一絲欣慰。
這時，父親問：“那之前呢？我聽說，國安好像把咱們家小區徹底給圍了起來，是不是？”
歐陽華菲點點頭：“是的。不過最早時候，其實沒那麼嚴重，只是咱們家樓下，住進了一個叫王鵬飛的人……”
“王鵬飛？那小子……”爸爸聽到這個名字，頓時露出了一絲苦笑，“我說你們兩個，可得離那個一肚子壞水兒的小子遠點。我可不希望，我的哪個女兒會被那家伙拐走。”
歐陽華菲和歐陽華音臉上，不由都是一紅。父親的話，她們都聽懂了。歐陽華音略帶嬌嗔地白了父親一眼：“爸爸。亂說什麼！我們……我們哪里會……會……”
父親爽朗地一笑：“哈哈！小音啊，尤其是你！”
“什麼啊！”不由得，歐陽華音的臉更紅了。
母親伸手輕輕打了父親一下，笑著說：“好了好了，你就喜歡欺負咱們女兒，尤其是小音。最可笑的是。你還曾把她們搞錯過，真不知道你怎麼當爸爸的！”
“好吧，好吧，老婆，都是我的錯。”父親馬上舉起雙手。
母親白了他一眼，望向女兒：“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啊，那個王鵬飛……”歐陽華音接著敘述，從王鵬飛裝技術宅蹭飯，到那次綁架事件，從國安的全面監控，到那個史上最便宜的鍾點工陶靜……一直到兩人病發住院，姐妹兩人相互補充著，將最近半年多，兩人的經曆詳詳細細地敘述了一遍。
期間，歐陽夫婦很少插話，只是其中偶爾問兩句不太明白的。在兩姐妹敘述完畢之後，父親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問：“組織沒找你們問什麼麼？比如，找你們要什麼東西？”
歐陽華菲和歐陽華音同時搖了搖頭：“沒有，從來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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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和母親對視了一眼，兩人都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父親才說：“我想，應該是組織上也不清楚，那份情報還在你們手上，而是認為我藏在了什麼地方吧？不過想想，我回國之後，只是回了一趟家，然後馬上就准備去向組織交情報的。在那之前，我並沒有和組織上聯系，他們應該不知道情報到底在哪兒。可是，就在路上我們就出事了，也沒來得及給他們留信息……”
聽著父親的話，歐陽華菲和歐陽華音都不禁瞪大了眼睛，歐陽華音不可置信地問：“爸爸，你從國外帶回來的那份情報，現在在我們兩個手上？我們怎麼不知道？”
歐陽華菲也問：“爸爸，那就是他們會一直以我們為目標，想綁架我們的原因吧？”
父親點點頭：“是啊。不過我沒想到，到現在都快十年了，這事情才爆發出來。聽你們說的，這些事情都是最近半年才發生的對不對？真不知道，之前那許多年，他們都干什麼去了……”
歐陽華菲想了想，問：“可是媽媽，當時，你並不是當場死亡的啊！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媽媽還活著，還……”
母親歎了口氣，輕聲說：“當時我也不知道有這份情報存在，我還以為，只是正常的車禍罷了，只是覺得運氣太差……”
父親也歎了口氣：“組織紀律，沒有參與特定行動的人，哪怕枕邊人，也不能透露半點口風的。其實，要不是因為這件事情，把你們兩個牽扯了進去，我們也不會告訴你們一個字的。”
說著，父親又說：“至于對面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才想起來去找你們，大概是因為，他們認為那份情報已經落到組織手里了，但這麼多年也沒見組織行動，才發現問題吧。不過，組織上為什麼這麼多年也一直沒找你們核實，我就不太清楚了。”
歐陽華菲和歐陽華音對視了一眼，歐陽華菲問：“那，爸爸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那份情報到底在什麼地方了麼？”
父親微微笑了笑，說：“我分成了兩部分，其實，就是兩小塊電子元件，是一個被拆開的存儲電路。其中一塊，就在小音的那個木雕里面。而另一塊，則在小菲手上那串手鏈上，最大的那顆木頭珠子里面。”
“啊？就這麼簡單？”歐陽華菲和歐陽華音都不禁有點驚詫。
父親聳聳肩：“還能多複雜？其實，當時也是我沒地方藏這些東西，只好想個辦法，塞進那里面去了。而且我用了特殊手法，用一些特別的東西包裹住了他們，是一種特殊的薄膜。就算用儀器去探測，也找不到里面的東西。相反，最後的結果，都會顯示，那些都是實木的，里面不是空心。我甚至還在里面加入了一些配重，讓它們的重量都和真正的實木一樣，做密度檢測，也不會穿幫。”
說著，父親望著歐陽華菲和歐陽華音：“小菲，小音，等你們回去了，只要將兩樣東西交給組織，就可以了。對了，記得交待，讓他們盡量保證你們的木雕和手鏈的完整，知道麼？”
歐陽華菲和歐陽華音聽了，都點了點頭。
父親猶豫了一下，忽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對了，因為我和你們媽媽的犧牲，組織上應該給你們一份很豐厚的撫恤金的，別忘了，一定得拿到手……”
歐陽華菲一愣，皺著眉頭說：“爸爸，我們沒拿過什麼撫恤金啊，倒是保險公司曾經為你們賠付過一大筆保險金，這也是讓我們成年之前，能夠生活無憂的原因。”
父親笑了：“那不就是撫恤金麼？”
歐陽華菲和歐陽華音都不禁一愣：“原來……”
隨即，歐陽華菲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不過……後來，我們想做點生意，攥點錢。結果……結果那筆錢的大部分，都賠了進去，後來……後來……又因為一些別的事情，不得不賠別人很多錢……因此那筆錢現在基本已經不剩下什麼了……”
母親笑了笑，說：“沒事，反正，那筆錢就是你們的，隨你們怎麼支配。不過，你們一定記得，一定要保證積蓄，無論什麼時候手邊一定要有錢，知道麼？”
歐陽姐妹對視了一眼，隨即點了點頭。
這時，就在母親再次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在仿佛很遙遠的地方，忽然傳來了一聲雞鳴。歐陽姐妹一愣，這都什麼時代了，還真有雞鳴司晨啊？
然而，就在這時，門開了，那個小女孩走了進來，輕笑著望著歐陽夫婦：“說完了麼？不過，就算沒說完也不行了，雞鳴了，我必須在雞鳴三聲之前帶你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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