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十四章 居然成名

七平方的小房間。一張塌塌米,一張小桌子,沒有凳子。一台筆記本電腦用來寫作。當然,娛樂項目除了上上網還真沒有什麼別的刺激。上去廁所要下樓穿過廚房,在黑暗中摸到燈開關才能解決問題。

不過這樣的生活也算是讓人滿意的了。至少三餐有人做,衣服有人洗。

那晚之後,和野的噩夢居然好了。飯也吃得香,覺也睡得著。面頰上也帶著一絲紅潤。看來,黃昏的歪打正著正好治好了他的心魔。讓這個老家伙重新煥發了第二春。據說,他還打算再娶一房太太呢!反正前妻也轉世投胎去了,已經不能給他的生活造成半點麻煩。在接連逛了幾天夜總會之後,和野老鬼子突然覺得自己的前六十年簡直就是白過了。幸好現在還不遲。他有信心,自己的心髒還可以奔騰到八十歲。

于是,舞照跳,酒照喝。不亦樂乎。

當天晚上,經過野原陽子的苦苦哀求,黃昏只得很為難地霸占了神社的一個房間,進入了野原家的家庭生活之中。很顯然,黃昏的拒絕和客氣並不堅決。他現在雖然有五十萬日圓在手,可沒有身份證,酒店是住不了的。公園的長椅應該是一個好的去處。那樣,自己不是抱著金飯碗討口嗎?

半夜的時候,野原陽子的父親回來了。老和尚光著頭,目光炯炯地看著黃昏。滿臉曖昧。本來,黃昏已經做好了被女方家長盤問的心理准備。不過,老和尚已經喝得大醉,進門不久就睡著了。第二天也不提家中怎麼多了一個男人。反而有意無意之間對黃昏十分照顧。甚至在眼睛里還有一絲畏懼。

這讓黃昏很是不理解。

後來,黃昏才知道。原來,日本社會人情淡漠。鄰居之間大多老死不相往來。而婦女們又不需要出門做工,交際面十分狹窄。基本上,女人到了二十歲就和社會隔閡了。

很多女孩子都是在高中時期就選擇好了自己未來的丈夫。若等男孩子參加了工作,巨大的生存壓力早就讓男人們沒有空閑時間去談戀愛。加上日本好象又沒有媒人的說法。因此,不管男女,一過二十,基本上就有打光棍的危險。

這也是日本社會對早戀問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原因。

陽子小姐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一直沒有男朋友。黃昏一直都懷念好奇,卻下不了決心去問。刁蠻的女人他見多了,有點後怕。

陽子父親平時和女兒很少交流,雖然心中暗暗著急,卻又沒有好辦法。

現在見自己女兒帶了一個男人回家,不禁老懷大慰。松了大大的一口粗氣。巴不得兩人第二天就結為合法夫妻。

甚至內心中還在埋怨,這兩個小家伙怎麼不住在一屋呢?-----這是黃昏的想象。估計也差不多是這樣。不過,他可沒這個心思。在人家的地盤偷嘴是逃不掉的。真要被拉去法辦可就虧大了。他一直認為,三十歲以前結婚是人生最大慘事。既然森林里這麼多樹,自己又年輕,能多摘幾片樹葉就多摘幾片。

田中拍攝的電視片很快播出,在京都地區引起了極大的轟動。雖然日本是一個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社會,其實骨子里還是很傳統的。對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迷信得緊。黃昏研究了一下,得出結論。這大概和他們走上資本主義道路的方式有關。

日本從明治唯新開始就沒怎麼流血,社會總體沒發生什麼大的動蕩。而中國的變革從一九一一年開始到一就四九年就打了個熱火朝天,總算打出了一個鐵桶一樣的江山,也一舉崛起于世界民族之林。當日本社會在還保持著他們舊有的思維方式時,中國的舊思想就體制早已經被時代的巨手摧枯拉朽般推倒。這就是改良和革命的區別吧。

田中的節目立即上了收視率的前幾名。很是風光了一把。

不過,也有不協和音的出現。很多所謂的日本知識分子都跳出來,撰文抨擊電視太宣傳封建迷信,搞妖言惑眾。田中在電視台苦苦掙紮了多年,現在終于抓到一個成名成家的機會,如何能夠放過,立即邀請各方高僧高人上電視與之交鋒。一時間,鬧了個滿城風雨。

黃昏這下子名氣可就大起來了。

當然,電視台也樂見其成。隨便你們怎麼鬧,反正節目有人看就好了。


順帶著,野原家的神社也出了名。每天都有無數的善男信女前來求見新之助大師,企求大師的祝福。他們許下的願望也五花八門,有想發財的,有想求得子嗣的,有想求家人身體健康的。

最為離譜的是某個即將退休的AV女明星在傳媒上放出話來,想求新之助大師幫忙借種。她說,雖然自己每天性生活的次數是兩位數,但生殖系統還是完好的,有能力也有決心生下一男半女。

黃昏在電視上很亮了幾次相。他在中國本來就是引領時代潮流的人物。見過大世面,又懂得如何打扮和應對。在電視屏幕上一露臉,頓時滿堂喝彩。無數中年偶巴桑用錄象機錄下了黃昏在電視上的鏡頭,作為收藏反複觀摩。當然,這是在她們先生出門上班的時間段里。也不知道她們拿黃昏的影象資料來干什麼?

請原諒作者肮髒的靈魂。阿彌陀佛!

來的人很多,野原家身社外排起了長龍。黃昏也不敢輕易顯露神跡。人多眼雜,沒准就露餡。還是老實地干活吧。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摸頂。

來一個人摸一下,“阿彌陀佛,你被祝福了。去交錢吧。“

“下一個。”

“阿彌陀佛。”

“下一個。”

陽子小姐現在做為黃昏的助手而存在。她父親已經和黃昏談好,雙方四六分帳。黃昏六,野原家四。

不過就這樣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老和尚很滿意,雖然只得四分利,可自己坐鎮神社,也賣了些香燭紙錢,那一分又揀了回來。

來的人太多了,一天下來,光收入就達到六百萬日圓之巨。折合人民幣就是獎金四十萬,一個月下來可怎麼得了?

下班時,陽子計算了一下,黃昏一共接客六十,平均每人被他詐騙了十萬日圓。再沒有比這來錢快的生意了。當真是數錢數得手抽筋啊!

不過,也有一事不美。因為摸過太多人的腦袋,手被人家頭發讓的油脂膩得不行。怎麼洗都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揮之不去,順風即來。

凡事都要小心,有的東西不是能夠亂摸的。

黃昏很快為自己制定了一個三不摸政策:有頭皮屑的不摸,臉上有可疑粉刺的不摸,瘌痢頭更是不能摸。

有錢了,自然有買些東西。在任何情況和境地,無論貴賤順利與否,都要可勁地活著。他決定去買一輛汽車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