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新一年 第三十六章 海底針

“你居然有偷窺的愛好,哈!“老板娘笑了一聲,也將腦袋湊過來,說:“看人家的模樣是兩口子,估計沒什麼春宮可看。”

黃昏有點惱火,老板娘赤裸著身體,渾身爛肉堆積在自己身邊,廉價的香水味道熏得他呼吸不暢:“我知道,你小聲點,我聽聽他們說什麼。”

說完話,便站起身來,向區光那邊看過去。

區光現在已經處于最後關頭,渾身都被那四個女子用口紅蓋滿了圖章。他也不叫喚,只死死用手拽著褲頭,謹守著唯一的一條遮羞布。

“好了,都停一下。“黃昏敲了敲木扳,小聲說:“區光,快過來,你猜我看到誰了。”

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區光急忙逃過來,問有什麼事情,看到誰了。

黃昏拉著他的胳膊,和他一起擠在那條窗戶縫隙前偷看過去。

一見之下,區光幾乎叫出聲來。幸好黃昏動作快,一把將他的口掩著。說:“小聲點,你也知道,他們和我不對付。卻在這里碰到,真是陰魂不散啊!我們聽聽他們想干什麼,怎麼也來這里的。”

區光口中“嗚嗚”著響,想要掙紮。

黃昏一時不耐煩,將他丟給老板娘,“交給你了,讓他閉嘴。”

老板娘本就對這兩個男人芳心暗許,欲火中燒,淫笑著說:“放心,管叫他只有呻吟的份兒,沒有說話的力氣。”說完,將嘴堵過去,直接用舌頭挑開區光的牙齒,用自己肥碩的舌頭充滿對方地口腔。

區光不停掙紮,卻大感無力。少焉,一張臉便被老板娘的口紅塗得一塌糊塗。當真是才出狼窟,又入虎口。

黃昏趴在窗戶邊上。繼續偷聽蘇迎袖和楊正的談話。心中覺得非常奇怪,這二人又是怎麼跑到這里來的,難道老子的魅力大到男女通殺地地步,連這兩口子都追了過來?

雖然自己這麼想,心中卻大不以為然。

這肯定另有原因的。

蘇迎袖和楊正所坐的那條船比黃昏他們那條要小上一圈,一個艄公提著根長竹竿。二人坐在船頭,正在對付那爐火鍋魚。大概是看到這邊的風景絕佳。二人也不走了,索性在此邊吃邊聊。

艄公也停下竹杆,蹲坐在船尾默默地抽著旱煙。煙氣碧藍而起,長長一束筆直向上,凝集不散。突然無風,峽谷里清幽靜謐。只蘇迎袖和楊正的聲音在山壁間回響。

蘇楊二人說笑兩句,各自喝了一杯啤酒。狀態好象很親密的模樣,看得黃昏怒火中燒,正要想個主意作弄他們一下。最好能想個辦法讓區光掏出手槍來,一槍將楊正那個鳥人打翻,直接在身上栓一塊石頭,沉入水底。

想歸想,實際操作起來還是有點複雜。

黃昏一陣眼珠子亂轉,正欲動手。卻聽見楊正突然收住笑容。一臉端重對蘇迎袖道:“迎袖,這條六十公里地江--花路道路重建工程能夠順利完工可多虧你了。若不是你和周頂的關系,我還弄不到工程。雖然說你是我的未婚妻,可我內心中還是十分感激的。”


說完,就伸手過去,輕輕摟住蘇迎袖的肩膀。

黃昏一聽。心中大為奇怪,這條公路周頂是什麼時候讓楊正來修的?也不和自己說一聲,這太不正常了。

他不禁有點惱火。早知道如此,好不如當初就和周頂說話,所有與《江市.印象》項目的配套設施和工程都要整體規劃。哪至于像現在這樣落到了他人之手。

蘇迎袖微微一笑,滿臉誠摯,將頭放到楊正肩膀上,用一根手指在楊正地臉上劃了一下:“你瘦了不少,這段時間可真辛苦你了。工作的事情不要太為難自己,有的事務可以交給底下人去辦。凡事若都要親曆親為,就算有十個楊正也不夠用,還是身體要緊。”

“你心疼我了。”楊正突然感動,一個用力將蘇迎袖摟入懷中。

“你弄疼我了。”蘇迎袖不為人知地皺了一下眉頭,卻沒有推開楊正,換上一副笑容:“你是我未婚夫,我不心疼你心疼誰?”

楊正大喜,聲音高亢起來:“很好,這條公路一修好,有一個多億入帳。總算可以向董事會有所交代了。對了,這件事情還真要感謝你。若不是由你出面,周頂會將著條路給我?還不是看在你父親和你的面子上。這下好了,工程總算要完工了。自從主持楊子集團公司的日常事務,我總算打了一個漂亮的勝仗。三個月,三個月搞定一條六十公里的道路改造工程,一億多的利潤,就算讓父親自己來弄,也不過如此吧。”

楊正說完話,松開蘇迎袖,倒上兩杯啤酒,端了一杯過去,調笑道:“夫人,小生這廂有禮了。至此良宵,我們就一醉方休吧!”

蘇迎袖微微一笑,和楊正碰了一下杯子,道:“你們男人都是一副油腔滑調摸樣,連你這種老實人得意起來也不能例外。下一句你是不是該說,‘夫人,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如何如何了’?”說完便悄悄地用手掩在自己嘴上。

這一笑,百媚橫生,讓人如同置身鮮花盛開的花園之中。竟然有目不暇接之感。只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美麗的,卻說不出其中究竟美在何處。

這種嬌媚是黃昏所沒有看到過的,也從來沒有在蘇迎袖身上看到過,頓時呆住了。

楊正看得心頭一蕩,便要伸手去抓。他已經很久沒碰過女人,頓時把持不住,只覺得呼吸沉重地壓在心口,一團火苗燒得自己難受無比。

蘇迎袖攔住楊正的魔爪,小聲道:“不可以,這里很多人的。”

“沒有人會在乎我們干了什麼。”楊正失魂落魄,語無倫次,“來這里的都是買春客人和小姐。這種事情早就見慣不驚。”說完,他掏出幾張鈔票扔給艄公。叫艄公立即消失。

艄公也不廢話,接過錢,撲通一聲跳下水,往遠處游去,說半個小時後回來。

等艄公去得遠了,楊正喉嚨里發出一聲吼叫撲上去,道:“夫人,我們回艙里去吧。”

蘇迎嗅臉色一冷,推開楊正,突然提高聲音:“楊正,你當我是什麼?小姐、交際花、還是爛女人?請注意你的身份。”

楊正驚愕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卻不曾想,這個自己名義上地未婚妻翻臉比翻撲克牌還快。問:“你怎麼了?我什麼時候當你是壞女人。在我心目中。你就是那天上的仙女。”

“哼,知道就好。”蘇迎袖臉色又是一變,突然笑容燦爛,伸出手在楊正手背上輕輕摸了一下,“你生氣了,好可愛的模樣。早晚是你地人,著什麼急。再說了,你不想給自己的新婚之夜留一點期待嗎?”

黃昏在那邊聽得心頭滴血,心道。期待,老子到是很期待你們這對奸夫淫婦都掉進水中淹死才好。便上前,悄悄拉開老板娘和區光,小聲對區光說,“大官人,借手槍一用。”


區光大驚。一臉駭然,小聲問:“你干什麼?”

“我非斃了他們不可。”

“不可以。”區光指揮老板娘,“把他給我按住。一百塊。”

老板娘淫笑,“OK,分分鍾搞定。”

看到老板娘一身肥肉波濤洶湧,黃昏大驚,擺手,“不要。”

“如果不想那樣,就安靜地呆著吧。”區光威脅黃昏。

“靠!”報應來得好快。

兩邊都安靜下來。

楊正冷靜下來,連連道歉。說自己不是人,居然冒犯了蘇大小姐。罪該萬死。說完話,還拉著蘇迎袖地手連連在自己臉皮上打著。

黃昏和區光看得大跌眼鏡,沒想到楊正在蘇迎袖面前居然如此下賤。看來,蘇大小姐的手段果然厲害,將楊公子從狼馴化成了哈巴狗。

幸災樂禍中,黃昏竟然有點慶幸,自己如果真和蘇迎袖在一起,只怕現在比楊正還不如。人家好歹是一個含著金鑰匙出世的富家少爺,自己卻是草根一個。

不過,事情真的如此嗎?

黃昏也不敢確定。

幸福的含義有多種,也只有當事人自已知道而已。

楊正本是花花公子一個,女人不少。之所以如此怕蘇迎袖,實際上是因為前一段時間自己慘敗在黃昏之手,損失巨大。在董事會上交代不過去。加上不知道從哪里鑽出一個林玉婷出來,而且還是自己的妹妹。

他擔心如果自己再虧損下去,父親沒准會動了中途換馬地心思。前一段時間,他聽細作來抱,說董事會有人在自己父親面前說自己壞話。想讓林玉婷和楊之遠確定父女關系,以便繼承家業。

楊正上台之後,動作很大,有的地方已經觸動了部分老人的利益。任何地方,新老交替總是要經過一番斗爭的。而任何地方總不乏有人想建下擁立大功。弄回林玉婷,將來再讓林玉婷做了董事長便成了某些人地陰謀核心。

幸好,這次公路改建工程已經順利完工了,不幾日就可交付使用。雖然,農民在鬧事,不過,這已經是地方政府的事情,和自己完全沒什麼關系。利潤在手,漂亮的一戰,可以讓那些反對派閉嘴了。

突然之間,楊正發現,自己這個未婚妻是一個巨大地寶藏。擁有了她就擁有了她背後的上層關系網。就擁有了整個世界。是萬萬得罪不得的。


蘇楊二人調笑了一氣。

楊正突然咬牙切齒,說:“前面二十多公里處便是黃昏的工地,這個周頂實在是不地道。居然將工程都給了黃昏這個小子。”

蘇迎袖道:“不對吧,這個項目本來就是人家黃昏搞起來的。若不是我和人家周頂打招呼,只怕這條路還落不到你手里。錢人人都想賺,況且這錢來得還很容易。”

楊正愕然,“什麼,是黃昏的項目?”說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他使勁地抓住蘇迎袖的手,“這麼說來,黃昏是知道這件事的?”

黃昏在那邊心中發怒,我知道,我知道個屁!一個多億啊,老子不知道自己賺嗎?這個周頂是實在是太不地道了!

他也有點恨上了周書記這個兩面三刀,兩頭討好的家伙。

蘇迎袖突然一笑,“你覺得他不應該知道嗎?你要明白,任何人都會有幾個關系密切的好朋友。我也有幾個?”

“你去找過黃昏?”楊正惡狠狠地搖著蘇迎袖的肩膀,“說句實話,在你的心目中,我和黃昏相比,哪個更重要些?我不在乎你的私生活,但你馬上就是楊太太了,我也是有臉面的。”

“你嚇壞我了。”蘇迎袖淡淡一笑,拍開楊正地手,站起身來,說:“這火鍋魚吃得也沒味道,回去了。”說完便大聲招呼那個游到岸邊的艄公。

“蘇迎袖!”楊正突然大聲喊。

“什麼,你的聲音很誇張”蘇迎袖回過頭。

“我發現我愛上你啦!”

“男人的感情不值得信任。”

“可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告訴我,你究竟愛的是誰?”楊正突然有點悲傷,“別讓我蒙在鼓里。”

“你要聽實話?”蘇迎袖站在船頭。此刻,清風徐來,水光蕩漾。她長長的白色衣袂在風中翻飛,如同憑虛禦風的仙人,看得讓人忘記呼吸。

“實話,我只需要實話。”楊正大聲說:“我們可是要結婚的,以後要一輩子在一起。紙包不住火,告訴我。然後,我們從新開始。”

“很好很好。”蘇迎袖雙目突然有烈火熊熊而起,“我愛黃昏。”

“明白了。”楊正的聲音突然帶著哭音。他本以為自己不會在乎的,他自己曾經有過無數的女人,他覺得自己永遠也不會對一個女人動心。

“但我會嫁給你地。”蘇迎袖立即結束這次談話:“船家,開船。”

船漸漸遠去黃昏失魂落魄地呆在船艙內,想笑,卻只發出一陣沙啞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