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小姑娘一閃，讓黃昏抓了個空。她得意地晃動著數碼攝像機，得意地笑起來，“知道我現在正想什麼嗎，間諜？”
“鬼才知道你想什麼。”黃昏如果願意，應該可以能夠一招拿下眼前這個可惡的女子，可自己的身份卻不容許在大庭廣眾之下對那女子有過激的舉動。如果此刻有記者在場，拍下鏡頭，明天往八卦報刊上一發，自己的名譽算是完蛋了。還是不要亂動的好，他回身坐回坐位，“小姐，你想喝點什麼？”
“對了，你這態度我喜歡。”小姑娘高興地坐在黃昏的對面，將數碼相機放在黃昏面前，“剛才我是逗你玩的，看你急得。還給你。”
黃昏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他一直都認為，自己也是一個比較出名的公眾人物，沒准，這個小妮子已經認出了自己。他也做好了被對方敲詐的心理准備。
小姑娘向侍者招手，“來杯礦泉水。”
“這里的咖啡磨得不錯，要不來一杯。”
“不了，很貴的，有那錢省點吃飯好了。”小姑娘的話出乎黃昏的意料。
出乎黃昏意料的事情還在後面。當侍者送水過來，小姑娘喝了一口之後，突然問黃昏：“你們做商業間諜的日常生活是什麼樣子的，收入高嗎？”
“啊！”
“啊什麼啊？”小姑娘很期待的模樣：“我從小就喜歡看偵破小說，對了，007系列我都看完了。對間諜非常感興趣。不過，這項職業離我有點遠。現在終于逮到了你，怎麼能夠放過。和我說說你的生活好不好？”小姑娘非常興奮。話也不少，聲音有點沙啞，但語速非常快。
“商業間諜啊。”黃昏哀號一聲，想他堂堂的一個事業成功人士居然被人看成不入流的商業小間諜。這可真讓人哭笑不得。看著眼前這個滿眼都是精光地小女孩子，黃昏心中一樂，這都什麼時代了，居然還有這麼一個思想奇怪的孩子，便逗她說道：“沒錯，我是一個商業間諜，受聘于某家大型的家電連鎖集團。今天來，就是就近觀察蘇林的經營狀況，找他們地弱點，竊取商業機密。帶回總公司去。以供總公司上層分析。制定適當的對策，以求一擊必殺，打垮蘇林集團。”
“啊！”小女孩子興奮地用手拍著桌子：“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真沒有猜錯。看來，我的這雙眼睛天生就是為做間諜而准備的。”
黃昏無奈地搖著腦袋，決定不在和這個傻孩子糾纏下去，伸出手對她說：“把攝像機給我吧。我還有很重要的任務，時間寶貴的說。”
“不給。”小女孩警惕地抱著攝像機看著黃昏。眼睛瞪圓：“你想得可真美，不交代清楚問題怎麼能放過你。”
黃昏一搔頭：“小姐，說我是間諜我也承認了，還想怎麼樣。要不這樣，我請你吃飯，你不也說過要我請客的嗎？我現在肚子還真有點餓，要不這樣，你給我攝像機，我們邊吃邊聊。吃完飯，咱們就後會無期。各走各的陽關道？”
“不行。”
“怎麼還不行，不是說過請客吃飯嗎，我也同意了。”黃昏有點生氣了，“小姐，你可不能敲詐我，我很窮的，這個攝像機也是公司的財產，丟了我可賠不起。”
“哈，你急了。你急起來地模樣好難看。”小姑娘拍著手，跳起來：“大叔，別生氣了。逗你玩的。”說完話就將攝像機還給黃昏，“我只是對你們的生活很好奇，這樣吧，我也不要你請客了。我請你吃飯，你只需要將你們地間諜生活講給我聽好了，我很好奇。”
“那好。”黃昏點頭，說：“說說我們的生活也沒什麼。”他已經居心逗這個傻孩子玩玩，這也是一次有趣的經曆，“不過，還是我請客好了。雖然窮，請你吃頓飯的錢還是有的。”
“不了，我請。”小姑娘高興地從包里掏出兩張百圓鈔票，在黃昏面前晃了晃，差點將黃昏地眼睛晃花：“今天當了一天的海爾娃娃，掙了兩百塊。怎麼樣，羨慕吧，我請你。對了，你一個月掙多少？”
黃昏想了想，自己每個月還真不拿薪水。日常的開支都是吳青云處理的，已經有一年多沒有摸過現金是什麼模樣了。便很老實地回答說：“沒有收入，公司報銷部分費用。年底結算一次。也不是很多。”
“你真可憐，算了算了，我請你好了。”小姑娘一伸手將黃昏拉將起來，“走走走，我們吃飯去了。”
黃昏沒辦法，只好隨她去了。
二人在街上走了幾百米，穿了兩條巷子，終于來到一工地模樣的開闊地，找到一家營業面積狹小的小飯館。此刻正是晚飯時間，飯館生意很好，看食客的模樣都是民工。
這里生意很是火暴，起碼有十桌客人。
一見小姑娘來，所有人都在和她大招呼：“馬云，你來了，還帶對象過來。不過，年紀是不是大了點。”黃昏這才知道，這個小姑娘的名字叫馬云。
馬云笑著和眾人打招呼，“你們別瞎說，他可不是我男朋友。”
炒菜的大師傅是一個三十來歲的胖子，他系著油膩的圍裙，提著菜勺過來，笑道：“馬云，也是啊，他這麼大年齡，可以做你叔叔了。和他搞對象，不被人家老牛吃嫩草了。”
“去！”
所有的人都在大笑。
看來，這伙人和馬云已經混得很熟悉了。
後來黃昏才知道，這家館子的老板兼炒菜師傅是馬云的大表哥。馬云在這里搭伙，很占了自己表哥一點便宜。
“還是老規矩安排伙食嗎？”胖師傅表哥問馬云，然後抱怨：“馬云。你這個月的伙食費已經花光了。”
“放心少不了你的。”馬云非常不高興，“怎麼這麼說話，你還是我表哥嗎？你看人家賈寶玉對他表妹多好，你什麼表現？”
胖師傅不好意思地解釋：“不是那個意思。你就算一分錢不給我也不會問你要。我只是提醒你要節約，錢這東西可要省著花。俗話說得好，找錢如陣挑土，用錢似水沖沙。錢到用時方恨少，飽時當思饑時……”
“住口！”馬云忍無可忍，“來兩瓶啤酒先，再來一份炒豬肝，一份辣白菜、一斤鹵豬頭肉，一盆三鮮湯。”
“好呐，就來。”胖表哥應了一聲。去忙了。
黃昏和馬云又說了幾句話，還沒等到一支煙的時間，菜就弄好了。
“這麼快！”黃昏愣眼。
“吃吧。”馬云示意黃昏動筷子。提起酒瓶子，一仰頭，骨碌碌將一瓶啤酒全倒進了喉嚨，嘴巴里嘖嘖有聲，“爽。這天也太熱了。喂，你怎麼不吃。怎麼了？”
黃昏現在遇到了人生中最大一個難題。
這個飲食環境也太糟糕了點，簡直讓人無可忍受。
首先，周圍全是建築工地，塵土飛揚。工地上的民工都在這一帶租住，衛生情況非常轉告，汙水橫流。大風過時，奇怪的味道撲鼻而來，鐵絲上，各色衣服招展。其次，飯館髒得厲害。桌子和凳子上厚厚一層油垢。用指甲一刮就是一根長長地絲面條壯不明物。
送上來的菜看起來也非常可疑。
那份炒豬肝顏色有點發紫，估計這頭豬生前屬于膽汁型性格，非常沖動。
黃昏看在和這些菜，胃中便是一陣翻騰，那雙已經變成金黃色的筷子捏著手中竟仿佛有千斤重，怎麼也舉不起來。
“吃呀，怎麼邊吃邊聊。”馬云的滿頭金發和鼻環同時晃動，她提起筷子給黃昏的碗里夾了一大堆菜：“吃飽了，你就給我將將你們商業間諜的日常生活是什麼樣子的。”
黃昏很奇怪，“你問這些干什麼？”
“感興趣啊。對了，你覺得想我這樣的人，如果去做商業間諜怎麼樣？”馬云有點興奮。
“你去做商業間諜，不會吧？”
“什麼不會。老實和你說，我可是什麼職業都干過。導游、銷售員、餐廳服務員、攤販、木工。”
“木工！”黃昏大駭，還真沒看到過女木匠的。
“我這樣的人，一件工作做久了便會厭倦。也許，我該找個有挑戰性地事情做做。沒准我有做間諜的天分。老哥，你介紹我加入你們吧。”馬云又灌了一瓶啤酒，看起來非常激動，“既然認識了你，自然不能放過你。怎麼現在也算是朋友了。不是嗎？”
黃昏頭大如斗：“馬云小姐，我們好像不熟吧。
“不不不，我們酒也喝了，飯也吃了，不是朋友也成了朋友。你不會不講義氣吧。”馬云翻著白眼，“不對，你一點東西也沒吃，瞧不起我？”
“不不不，我怎麼會瞧不起你。”黃昏連忙擺手否認。
“那麼，快點吃。”
“上帝啊！”黃昏看著自己碗中的菜，心中難過無比。
正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黃昏連忙接聽，是區光打來地。
“黃昏啊，我回上海了。這幾天被我妹夫抓丁，全國各地亂飛，好在終于順利開業。我也放假了。”
“好好好，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我上海的家里啊，怎麼了？”
“吃了沒？”
“沒吃。”
“我也沒吃，你請客。”
“好的，我們馬上集合，碰頭。對了，想吃什麼，我請。”
“到時候再說吧，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識。拜拜。”
“拜拜。”
放下電話，黃昏嚴肅地看著馬云，“你真的要當商業間諜，從事這項非常有前途的事業？”
“當然，我能。”
“不過，我是一個比較失敗地間諜。”黃昏故意哀歎，“你如果跟著我絕對混不出頭。現在有一個好機會擺在你面前。我的上司，商業間諜界的王牌，區光同志馬上要和我見面。你也去，讓他帶你。在他的教導下，不出一年，你絕對會成為商業間諜中的王牌。”
“一年，是不是長了點？”
“少廢話，你究竟去不去？”
“去，怎麼不去。”馬云說。
“不過有一個問題。”
“你說。”
“區光先生非常好色，你和他在一起要非常小心。”說完話，黃昏故意用色迷迷的眼睛看著馬云的胸部。心中突然一動，想起剛才抓上去時的感覺。不錯，真的很有彈性啊。手心都被彈疼了。少女的東西果然就是有質量。
“啊，不！”馬云嚇了一大跳，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看了看黃昏，臉突然一紅，唾了一口。唾沫剛一落地，立即就被幾只飛翔的蒼蠅撲滿。這個地方地蒼蠅之多也算是一難得的奇景。
黃昏立即站起身來，“我有任務，如果想去就跟我來。”說完話就抱著頭，倉皇而逃。
“等等我，我去。”馬云追了上來，“不就是色狼而已，我不怕，我空手道黑帶，那個是光如果亂說亂動，我踢爆他的小JJ。”
二人跑出巷子，來到大街上。雖然照例的汽車尾氣味道，但黃昏覺得今天的空氣格外地清新。
“我們這就去嗎？”
“等等。”
“怎麼了？”馬云有點不耐煩。
“你現在這個朋克打扮很多人都會害怕的。”黃昏正色，“做為一個間諜，越平凡越被人忽略越成功。你現在這個模樣，想不被人記住都難。”
“可是，人家就算做普通人打扮，也會讓人印象深刻的。人家長得這麼漂亮，是男人都會看一眼的。”
“好自戀的家伙！”黃昏感慨，說：“那樣啊，還是需要打扮一下，你現在這個模樣區光會很不喜歡的。你不知道，他只喜歡淑女。你還是換換吧。”
“那好，我去換衣服，你在這里等等我。”說完話。馬云又跑回巷子去了。
好，我真是一個高智商的人物，終于擺脫她的糾纏了。此時不走更待猴時？黃昏連忙往出租車停靠點跑去，准備叫一輛的士，逃之夭夭。
剛走不兩步，前後也不過花了兩分鍾時間。一個做純真少女打扮的女孩子跳到他面前：“哈，你看我現在怎麼樣樣？”
是馬云。
黃昏嚇了一大跳，“是你。這麼快？”
馬云得意地指著借邊一家小服裝店，“里面的，老板是我同學，我去借了一件外套。你想干什麼，想甩了我嗎，就別費勁了。”她伸出爪子，做了個張牙舞爪的肢勢：“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