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4大婚日



六月十六光明神殿

雪天傲站在庭院外,看著喜慶的光明神殿,眼里閃過一抹煩躁。

今天是他與聖女執夙大婚的日子,可他卻迫切地想要逃離。

娶執夙是他的責任,可他卻打從心底開始厭惡。

如果不是想著自己是光明神王,這一刻他恐怕已經消失在光明神殿了。

光明神殿的侍女走進來時,就看到一身銀色錦衣的雪天傲,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種將天地萬物踏在腳下的傲氣,又有一種天地間只余一人的孤獨。

四位侍女同時失神,站在院子外一動不動同,忘了她們此行的目的。

雪天傲早已發現來人,只是懶得理會,見侍女半天沒有反應,轉身看冷冷地看了侍女一眼。

那一眼,如同冬日的寒風一般冷冽,光明神殿的侍女瞬間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

在光明神殿,她們習慣了每一位主子都溫和仁慈的樣子,遇到雪天傲這樣的,她們根本不知所措。

雪天傲原本心情就不佳,見侍女這般,冰冷地命令道:“沒事不要打擾我,滾!”

“天,天傲神王,時辰快到了,您的喜服?”侍女雙手捧著大紅的禮服,顫抖地捧到雪天傲的面前。

鮮豔的禮服,就如同那一天,那個女子在冰川叢林嘴角之中不斷流出的血液,淒美、絕望。

雪天傲的腦中,閃過東方甯心那悲痛欲絕的雙眼,還有那血流不止的傷口。

手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臉,心中暗想:當時,她一定很痛吧!

雪天傲全身一顫。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關心那黑暗神王的死活?

雪天傲懊惱至極,而此時侍女見雪天傲半天沒有反應,大著膽子再次道:“天,天……”

“沒聽到我的話嗎?滾!”這一次,雪天傲不等她說完,便呵斥道。

“可,可這禮……”侍女雙腳打顫,要不是心中想著執夙聖女的交待,她此時怕是直接癱倒在地了。

天傲神王好可怕呀!

如果,再不識趣,天傲神王一定會殺了她們,可是,執夙聖女的命令怎麼辦?

清麗無雙的侍女慘白著一張臉,雙眼微紅,泫然欲泣,如此模樣真是惹人憐惜,可惜她們遇到的是雪天傲。

哪怕受光明傳承影響,雪天傲骨子里的冷酷與無情依舊不變。

揮手,將侍女手中的喜服拋向天空。

啪!

凝氣為冰,朝天空飛去,嶄新的喜服瞬間化為碎片,如飛舞的蝴蝶,紛紛落下。

四個侍女嚇得花容失色,咚地一聲就跪了下來:“天傲神王,饒命呀!”

“滾出去,別讓本王再說一次。”雪天傲極其不耐煩,一甩衣袖就朝院外走去。

成婚非他所願,但他卻沒有選擇,這是他的責任。

“天傲神王,婚禮,婚禮呀……”四個侍女跪在原地,大聲地哭喊著,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執夙一直關注著雪天傲這邊的情況,雪天傲前腳一走,執夙後腳就趕到,看著散落一地的紅色碎片,執夙眉眼間的喜意立馬凝固。

“怎麼回事?”溫和卻不失威嚴,不需要刻意裝腔做勢,身為聖女的執夙不怒自威。

四個侍女立馬停止抽泣,委委屈屈地將事情描述了一遍。

執夙聽到這喜服是雪天傲毀的,俏臉閃過一抹黯然,哪怕是厚厚的胭指,也遮不住她慘白的臉色。

雪天傲這件喜服,是她親手縫的,從不碰針線的聖女執夙,第一次拿起針線,卻得到這個結果。

而這還不是讓執夙最傷心的,執夙最傷的是,雪天傲心中依舊沒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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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答應娶她了,為什麼還要傷她。

眼眶泛酸,執夙連忙抬頭看天,不讓眼中的淚水掉下。

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她不能哭……

即使現在的雪天傲不愛她也沒有關系,雪天傲答應娶她,她便是雪天傲名媒正娶的妻子,以後陪在雪天傲身邊的只有她。

“聖女?”侍女看執夙不言不語的樣子,不安地問道。

執夙點頭,將眼中的酸澀眨去,朝侍女揮了揮手:“好,再去找一件天傲神王能穿的喜服,我去找天傲神王。”

說完,提起裙擺就朝神殿正中央走去。

她知道雪天傲在哪。

或者說,只有那個地方,才能讓雪天傲停下腳步,因為那里有冰言的畫像!

果不其然,當執夙來到光明神殿曆任聖女的畫室中時,就看到雪天傲站在冰言的畫像前。

冰言雖然背叛了創始之神,但創始之神卻沒有命人將她的畫像取下,而是繼續放著。

此時,雪天傲就站在那畫像前,看著畫中的冰言。

畫中的冰言,一襲白衣站在神殿正中,身後似有神聖的光芒,淺淺一笑卻給人一種聖潔不容侵犯的高貴感覺。

執夙知道冰言很美、很不一般,不然也不會引得千葉為她癡等十萬年。

可是雪天傲呢?

甯心就算是冰言的轉世,也不是冰言,這一點雪天傲應該很明白,他為什麼還要癡癡地站在冰言的畫像前?

執夙很苦,真的很苦。

她不僅要和活著的東方甯心爭,還要和死了十萬年的冰言爭。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在雪天傲的面前表現出來。

離雪天傲十余米遠,執夙就停下了腳步,臉上擠出一抹溫柔的笑,柔聲地喚著:“天傲……”

雪天傲皺了皺眉,強壓下心中的不耐煩,應了一聲:“嗯。”

這麼一個回應,讓執夙信心大增。

大人沒有騙她,她和天傲會越來越好,總有一天她會取代東方甯心的地位,成為那個被雪天傲捧在手心寵著的女子。

那時候,她便不需要再羨慕東方甯心了。

“天傲,吉時快到了,侍女到處都找不到你,急得快哭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在這里。”執夙一副我最了解你的樣子,邊說邊上前。

她知道,雪天傲討厭與人碰觸,雪天傲對她的容忍是十步,站在離雪天傲十步遠的距離,雪天傲便不會離拂袖離開。

“我會准時出席,你先出去吧。”雪天傲看著冰言的畫像,頭也不回。

執夙的話,讓他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又再次煩躁了起來。

他自認不是一個輕易動怒的人,可聽到那婚禮,他就有想殺人的沖動,而能讓他冷靜下來的,便是冰言聖女這副畫像……

執夙咬了咬唇,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不得不笑著道:“好,那你記得別誤了吉時,今天五界之主都會來。”

“放心,我一定會准時出現,不會讓婚禮出事。”雪天傲全身繃緊,一副不願意再說的樣子。

……

執夙雖不甘願,但也不得不離去。

站在玄關處,回頭看了一眼冰言的畫像。

畫中那神聖的笑,在執夙看來,卻是嘲諷,嘲諷她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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