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打人不過先下手

北宋末年,宋徽宗,弟承兄位,半路出家的做了皇上。 登基之初,宋徽宗年輕氣盛,胸懷大志,有意繼承兄長遺志,銳意改革變法。只可惜,宋徽宗前半生,既是興趣,也是為了避嫌,寄情于書畫藝術與聲色享受之間。既無政治磨練,也無政治閱曆。 結果,業務不熟練之下,好心辦了壞事。只聽信片面之言。就任用了所謂的變法派的蔡京。于是,宋徽宗從此陷入了以蔡京,高俅,童貫,梁師成等人為首的奸佞集團包圍中。只覺得天下形勢,一片大好。大宋國運萬萬年。卻不知,奸臣當道,官僚腐敗。良善積富之家,旦夕破落。斗升小民,無田耕種,淪為盜匪。 以至于,原本殷實的大宋民間,盜匪山賊,日益增多。民族內部的階級矛盾,日益強烈。 而就在這種局勢下。一處荒野的小路上,走來一人。 我靠! 這是哪? 難道那個司機把我拉到了郊區? 難道我喝醉了酒,說錯了地址? 李民驚異的看著四周陌生的荒野,實在是分辨不出這是哪里。 此時,李民只記得自己下了車,順著小路一直向前走,半天也沒走到家,最後酒勁上來,就坐在路邊迷糊了一下,結果,一睜眼,這條小路就變土道了。周圍也是一片青青的草地。 李民搖了搖頭,讓自己更清醒一些。隨即檢查了一下隨身之物。 手表,錢包,手機,一樣不少。就連錢包里的身份證,以及現金,也不帶少的。唯一有錯的,就是公文包拿錯了。那是老鄭的,不是自己的。很簡單,李民的公事包里,沒有泡小女的金葉子吊飾。 李民多少放了一些心:不錯。沒遇到壞人。看來是自己喝多了,地址沒說清楚。司機大哥也實誠。就把自己拉這來了。也不錯,反正今天也歇班。在家呆著也是看閑書。在郊區踏踏青,也蠻不錯的。 李民不無惡意的想著:只要找到人家,問清這里是哪里。就打電話,叫老鄭開車來接。到時候,給他講一個五鬼夜行的故事,好好的扳一局回來。 李民與老鄭,同為維修組兩大忽悠。一個擅長玄幻,一個擅長曆史。而昨天的一場海聊,李民被老鄭把話題引到了論宋代資本主義萌芽當中。正中老鄭的強項。李民竟然讓老鄭給忽悠住了,被老鄭說的熱血。喝過了頭。李民此時醒過味來,不僅有些好笑。更有心借這次離奇的經曆,也給老鄭上一課。 李民沿著土道,聞著芳香的青草氣息,一邊欣賞著難得的自然美景,一邊構思著怎麼忽悠老鄭的套路。開心的走了下去。 只是,等李民的套路都構思完了,李民竟然還沒碰上一個行人。李民不禁自語道:“什麼鬼地方?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李民一邊說著,一邊順手掏出了手機,准備先給家里報個平安。免得老娘擔心。 只是李民一打開電話,當即就傻眼了。 不在服務區!沒信號! “我靠!什麼破手機啊。還全球漫游的高檔貨呢。才到個郊區就沒信號了。回去一定找他們退貨!” 李民一邊罵著,一邊又連忙走了幾步,試著尋找信號。 依然沒有信號! 李民看看周圍。除了遠處有個小樹林,周圍全是青草地,也沒個屏蔽信號的障礙物啊。 不對! 李民猛然想到:如今城市都擴建到五環了,就算是郊區,如今也不可能有那麼多的空閑土地來長草啊。更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就算有這種地方,碰巧還讓自己說中了,可這麼遠離市中心的偏僻山溝,司機也決不可能拉自己來。而且,就我這手機,上次和老鄭他們旅游時,連在張家溝的山溝里都有信號。不可能才市郊就沒有信號了。難道自己不是在郊區? 就在這時,四處亂看的李民,猛然看到前方小樹林的彎道處,轉出一個老者,頭挽發鬏,胡亂插了一根草棍。肩上挑了一幅扁擔,一顫一顫的,緩步走來。 雖然李民離得遠,看不清那個老者腳下穿什麼鞋,可就沖那身打扮,李民也敢斷定,當代農民,絕對沒有這麼新潮的。太複古了。 而且,李民也敢斷定!這絕對不是什麼影片的拍攝現場。要知道,拍電影那東西,雖然鏡頭里只是一兩個人,可拍攝現場,除了導演、攝影師,最少還得有一大堆燈光布景人員伺候著呢。決不可能就這麼一個演員孤零零的走著。 李民忍不住自語道:“靠!不至于吧。難道我穿越了?***!這穿越也未免太容易了吧。” 李民嘴上這麼說著,腳下卻很自然的向那個老者迎了過去。畢竟,不管是不是穿越了,那個老者總還是個人,而且還是一個中國人的打扮。不論是不是穿越了,李民都必須向這個老者打聽一下這里是哪里,以及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只是,還沒等李民靠近那個老者,小樹林內,猛地躥出一個人來,手持哨棒,大聲喊道:“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財!牙關半個說不字!爺爺管殺不管埋!老頭!趕快留下你的挑子滾蛋。” 李民遠遠聽見,差點笑出來:我靠!太經典了!穿越,打劫。難道我就是神勇無敵的主角大人了。只要我虎軀一震,王霸之氣一發,小弟,美女一大堆。 李民興奮得連忙緊跑兩步上前,同時高聲斷喝:“大膽蟊賊!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搶劫,還不束手待擒!等待何時?” 別說,李民這一嗓子,還真把那個攔路的賊人嚇了一跳。當下也顧不得那個老者了,連忙將哨棒舞了個花,轉過身來看向李民。待看到李民也只是孤身一人,手里也沒有家伙,完全是赤手空拳,這才安穩許多。不過,李民那一米七五的塊頭,以及胖大的身量,還是讓這個賊人心里含糊。 故此,那個賊人到沒有對李民喊打喊殺,反而一揮哨棒喊道:“哪里來的好漢?報個名號。莫要沖撞了。” 本來,李民在那個賊人揮舞哨棒的時候,心里還冷不丁的含糊了一下,畢竟李民也只是一時的興奮,一時的搞不清狀況。他本人也只是一個小小的維修工,既不是什麼特種兵,也不是什麼黑社會打手。雖有激情,卻畢竟沒有真正練過,哪怕他自幼比普通人力大一些,也對武術有些喜好。可就那點喜好,也在很早的時候,就被他父母以學業為重鎮壓了。平常最多也就是看看書,幻想一下罷了。唯一的實戰,也就是校園生活中的那些打鬧罷了。 故此,那個賊人一揮動哨棒,當即讓李民想起對方是有武器的。不大不小也是一個歹徒,哪怕是古代的,也絕對比他李民專業。李民立刻意識到:這畢竟不是小說,自己不見得就打得過這個盜匪。弄不好,今天就要光榮了。 不過,那個賊人口風一軟,再加上那賊人的個子不高,只有一米六左右,很是瘦弱的樣子,手里拿的也只是哨棒,而不是鋼刀,李民的膽氣,當即又足了起來。 哦。他怕我。那證明他的本事也有限得很。 李民當即笑道:“在下人送綽號——飛天熊李民是也!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李民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抱拳,緩步靠近那個賊人。 此時,李民距那個賊人不過十步。 而那個賊人被李民剛剛自封得綽號,唬得一愣。暗自琢磨:飛天熊李民?沖這綽號,這人的輕功應該不錯,力氣也很大。可河北東路,怎麼就沒聽說過有叫這名號的好漢呢?難道是外地來的好漢?可他這外地來的好漢,攔我做買賣干什麼?難道他與那老頭有親? 那賊人一邊琢磨著,一邊下意識的拱手回禮道:“小弟機靈鬼王六。慣在這東柳坡前弄個酒錢。這老者可是與好漢有親?” 說話間,王六又仔細打量了一番李民。這一看不要緊,這王六就更含糊了。只見此人衣著:款式古怪,非袍非褂;其面料:卻又非絲非麻,非革非布。尤其是腳下鞋,既非木履,又非馬靴,非草非布。竟然還似皮革所制,做工精良,幾可鏡人。 王六當即斷定:此人絕非尋常。必是大貴之人。 可等王六一看李民那板寸的頭型,王六卻又糊塗了。這人怎麼把頭發剃了?難道他還是和尚不成? 而這時,李民已含笑的走到王六切近。也不答話,毫無征兆的飛起一腳,正中王六襠部,直把王六踢起來二尺多高。王六當即慘號一聲,疼得把棍子都撒手了。可李民不待王六落地,就一把抓住了王六的頭發,按落在地,掄拳就打。 頓時間,王六哀號不已,連討饒的話語都說不出來。就連一旁的老者,也是驚愕不已。 打夠多時。李民隨手解下王六的腰帶,綁住了王六的雙手。大聲問道:“小子!服不服!以後還敢不敢了。” 李民說完這話,心里不由一樂。想當初,李民上初中時,正是蠱惑仔影片盛行之時,校內同學,有點實力的,多以收小弟為榮。李民雖然不收小弟。可架不住別人惦記他。每每都是李民認准一個抓住,死打一番,震懾的其他的學生膽寒,這才了事。一晃眼,這也十來年了。如今打的順手,卻又順口說了出來。 而這時,那個王六早被李民打得膽寒,聽李民這麼一問,連忙驚慌的回道:“小的服了。小的服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李民微微一愣,沒想到中學打架的那一套,擱這也管用。心中更是好笑:你服了又怎樣?難道你服了,我就不把你這搶劫犯送官法辦了麼? 然而,還沒等李民搭理王六。一旁的老者卻怒哼了一聲:“沒種的廢物!” 李民聞言,這才想起一旁還有個老者呢。只是,這個老者的言語,卻與李民其意識中的驚慌失措,截然相反。讓李民微微一愣。 不過,李民還是當即不管王六,沖著那老者說道:“老人家,可受驚了?” “哼!就這種小毛賊,又怎麼驚得了我。老漢魯熊,雖不才,江湖上倒也有一個小小的匪號——開碑手。似這等小賊,尋常二三十個,到是近不得身前。到是你這壯士,雖然力大。可打起來,卻全無章法,倒也敢來仗義。很是不錯。只是我走南闖北,卻沒聽過壯士這般齒音純正的,敢問壯士哪里人士?” 聞聽魯熊的名號,李民還沒覺怎麼著,那疼痛中的王六卻已驚的叫出聲來:“敢來爺爺就是開碑手魯大爺,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了魯大爺,小人該死該死。” 此時,李民已經百分百斷定,自己肯定是無量穿越大軍中的一員了。萬幸的是,既不是什麼鬼附身的穿越,也不是什麼轉生嬰兒的穿越。既不用冒充他人,也不用學嬰兒裝嫩。自己還是自己,而且還是穿越到了中國古代。真是幸運啊!幸運。 憑借著看過的眾多穿越書籍,李民當即意識到:面對不同時空的人,絕對不能暴露身份!否則,不是被人當異端咔嚓了,就是被人當作傻子。 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盡快地融入這個時代。首要任務,同時也是最基本的任務:那就是活下去! 故此,李民隨即信口胡謅道:“老丈。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人士,只是聽家師說,我乃一棄嬰,與家師有緣,被撿上山來,撫養長大。就連姓名也是老師起的。” “小兄弟的身世倒也可憐。只是,我看你這身打扮,非僧非道非儒。卻不知令師是何宗派?怎麼稱呼?”魯熊老頭刨根問底的追問道。顯然,李民的這身打扮,以及這口普通話,令這經多見廣的老頭,也很好奇。 李民隨口忽悠道:“家師名諱,晚輩不敢擅提。我等只稱師尊。師尊,尊姓李。晚輩等,都從師姓。家師,天地人,諸子百家,無一不精,無一不曉。卻又非僧非道非儒,乃自成一家。” 魯熊聽得,當即好不敬仰。除了至聖先賢,當今世間,誰又能自成一家? 只是,魯熊轉念間又有些奇怪:以自己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的閱曆,怎麼就沒聽過有什麼高人自創一派呢?而且,這個高人的徒弟,本領也太過尋常了吧? 于是,魯熊不動聲色的說道:“所謂見高人不可錯過。敢問小兄弟,令師居住何處?如此奇人,老漢當要訪上一訪。” 雖然魯熊這個老江湖,言語上沒有露什麼破綻。可李民這個大忽悠,早就被人得(dei)漏鍛煉出來了。一聽魯熊這話,條件反射般的就意識到,可能自己剛才吹得牛皮過大,跟自己的身手不配了。 李民當即歎了一口氣,圓道:“回老丈。家師居于山中,斷絕紅塵,早已不知多少年了。就連引渡我上山的十二師兄,也已離開紅塵兩百余載了。而我雖與家師有緣,可奈何機緣不至,只是靜坐觀氣一項,我靜坐二十年,卻毫無寸進。日前,家師言我紅塵俗事未了。故靜不得下來。說我應入世得享富貴。百年後,了斷紅塵俗事,方可再歸師門。言罷,揮手間,我已到了這里。如今,連我都無法找到家師山門所在,老丈想拜訪家師,確是難了。恐怕,就連我,也不知道今生還有沒有機緣,再入家師門下。” 說著,李民以手拂面,似是感懷悲傷。 要說,李民這番話,放到現代,哪一個人,都知道李民是忽悠。只是老者這年代,還就偏吃這一套。更信李民的所謂師傅,乃是一代高人了。當即羨慕的說道:“小兄弟勿要傷懷。令師想是羅真人一樣的神仙中人。他老人家即說小兄弟應入紅塵,得享富貴。小兄弟就安享富貴,也就是了。待到緣起,小兄弟自有和令師相見之日。” 李民雖不知道這魯熊所說得羅真人是誰,可總明白這個魯熊暫時被自己蒙住了。連忙借坡下驢,揭過這段。怕魯熊又胡亂發問,搶先說道:“老丈。這個歹徒已被我抓住,還請老丈與我將他送至官府做個見證。” 對于李民來說,只要把這個歹徒送到官府,自然就知道這里是哪里,以及這里是什麼年代了。到時候,李民自然也就可隨機應變,順其自然的融入這個社會,逍遙的生存下去。至于以後,不管是憑著超前意識,當富翁,還是干什麼,都好說。 然而,李民萬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很和藹的老頭,聞聽李民問話後,很不屑的回了一句,讓李明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