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如花

“未曾。”李民心有余悸之下,老實的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魯熊更是樂了。 李民則回過神來,暗暗有些郁悶:我沒結婚,你高興個什麼?我們這代人,哪有二十出頭就結婚的,那豈不是為了一棵樹,放棄了整片森林? 李民雖然心中這樣暗自強辯。可事實上,那卻是李民遇到的好女孩,全都下手晚了。李民沒趕上那機會。而那些恐龍,李民還看不上。以至于李民高不成低不就,大好青年,卻只能和老鄭混在一起,成為維修組的兩大忽悠。 而那魯熊卻因心中高興,沒看出來李民那點小小的郁悶,接著說道:“你那師尊,既然讓你入紅塵得享福貴。應該也沒有吩咐不得成親,今守童身吧?” 李民聞言,更是郁悶。沒別的,李民到現在,別看已經成為了維修組的兩大忽悠之一。可李民卻還真真正正,就是一個童身。為這事,李民還被老鄭取笑。故此,此時魯熊提及,更是刺動李民。 不過,李民猛然心中一動:這老頭,好不眼,老說這些干什麼?難道這老頭有閨女,想招我做女婿? 想到這里,李民不由心中暗笑:這世上哪有這好事輪到我?而且,看魯熊也有六十多了。古人又都結婚早,生養的早。就算有閨女,想來也有三四十了。若是到現在還要找婆家。不是丑得嫁不出去。就是克死本夫另嫁人的寡婦。配自己,別說是姐姐了,做媽都差不離了。不過,若是這魯熊真有一個年輕漂亮的乖巧女兒,讓他招了做女婿,卻也不錯。最少,攀上了魯熊這棵大樹,也算是在這個時代,有了跟腳了。 李民心中胡亂琢磨著。口中卻還是規規矩矩的答道:“如老丈所言。我師尊確不曾說過我不能娶親。” “那就好。那就好。”魯熊聞聽,更是樂開了懷。 看此情景,李民也只好配合的問了一句:“老丈,這是何意?因何如此歡笑?” “哈哈。小哥。我這是高興啊。實話跟你說。我有一女,那真是聰慧漂亮乖巧。只可惜她娘死的早,我又不會教。她跟著我長大,女孩家的紅妝沒學到,卻喜上我的武藝。也是這倒黴丫頭的天資太高。我這一身武藝,她學去了十成不說,更是青出于藍。力能開碑裂石。掌上的功夫,比我還強。結果,傳了出去,周圍十里八鄉的好人家,都說自家福薄。不敢誤我家閨女。一來二去,我閨女的年歲漸長,我長暗悔是我耽誤了我那女兒。可今天,我遇到了小哥。小哥卻絕對是一個福厚之人,又是仙師使仙法,送小哥到我跟前。我又與小哥相見投緣,可見這是仙師算定的姻緣。非小哥這種得仙師傳授的福厚之人,不得迎娶我家女兒。我家女兒也是天生注定的富貴命。我如何不喜。” 魯熊越說越高興。都有些語無倫次了。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李民,那真是越看越歡喜。比剛才看那金葉子還執著。顯然已認定李民這個女婿。 而李民先前聽魯熊說自家閨女聰慧漂亮乖巧,還暗暗有幾分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竊喜。可當魯熊說道此女,力能開碑裂石,李民的腦中,已情不自禁的閃現出一個女蘭波的形象。 隨後又聽魯熊說此女沒人敢要,年歲大了。再加上李民原本就猜測此女是個丑女。李民腦海中,更是情不自禁的閃現出周星馳戲中如花的形象。李民當即打了一個冷顫。隨即認定,魯熊說自家閨女漂亮,那絕對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就像自己老娘老說自己兒子長的漂亮,長得好。而自己這個兒子,在外人眼中,不過是一個長相一般的胖子罷了。最多說好點的,也不過是說自己長得魁梧罷了。 故此,李民當即沒有應允這門親事的心思。可李民雖內心深處想高喊反對包辦婚姻。但李民又不想破壞和魯熊的關系。畢竟,這半天來,魯熊對李民的愛護和真誠,還是讓李民很感動,也很珍惜的。而且,魯熊的武力,也讓李民不得不顧忌一二。雖說魯熊這半天多的表現,都表現的品性相當好。可看魯熊現在高興得樣子,顯然這是魯熊心中的頭等大事,誰又能保證,魯熊在大喜轉失望的巨大情緒波動下,還能保持足夠的理智? 于是,李民一本正經得說道:“老丈,好男兒未立功業,何以為家。況且,我師尊讓我入紅塵得享富貴。卻還要見那皇帝一面,給皇帝捎幾句話。萬不敢在此時有兒女私情。此事容後再說。” 魯熊聞言,雖微微失望,可這有事業心的女婿,更讓魯熊滿意。魯熊毫不在意的說道:“女婿啊。都聽你的,都聽你的。你那金葉子,我就當你的聘禮收下了。咱們先定婚,何時完婚,都聽你的。” 李民只覺得頭頂烏鴉在叫,滿腦門的黑線,嘩嘩的。敢情自己那番話,算是白說了。李民頓時打定主意,等明天進了城,就立馬找借口換賣一些銀錢。然後與魯熊分道揚鑣。讓這魯熊和其丑女,一輩子也找不到自己。 此時,李民就算覺得這魯熊對自己再好,在終身幸福的壓力面前,李民也是不顧了。 而魯熊則越看李民,越是滿意。瞧我這女婿,身材高大魁梧,這身肉,多富態。這嗓音,多洪亮。好。好漢子。 不過,魯熊美著美著。卻逐漸回過味來,好似聽自己這女婿,又說了要去見皇上的話,當即一皺眉說道:“我說女婿啊。現在這里也沒外人。你跟我說實話,你真的要去東京?” “當然是真的了,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既然答應了我師兄,自然要把那話,帶給當今皇帝。何況,我師兄也是半個神仙中人,他告我的,也都是金玉之言。想來我的富貴,也要落在這幾句話中。” 李民看魯熊皺眉,更是斬釘截鐵的說道。有意利用魯熊對皇帝的畏懼,和魯熊拉開關系。免得去做那便宜女婿。 然而,李民萬萬沒想到,那魯熊聞言,卻眼睛一亮,更是高興的說道:“原來如此。女婿既是奉仙師之命給官家捎話,想來定是定國安邦之言,到時候定受官家重用。其富貴必是如此。女婿,你一定想辦法,讓我也見見官家,若是如此,我這一輩子也沒白活。” 說完,魯熊拍著胸脯的大笑起來。自語道:“哈哈,沒想到我魯熊一生無成,晚年靠著女婿,竟有機會見見官家。老天果然待我不薄。” 李民現在只想找面牆。連李民這幾年練出來的厚臉皮,都已經保持不了慣常的喜怒不行于色了。 只是,魯熊看在眼里,卻完全沒這麼想,魯熊已經完全的陷入了個人面聖的精神世界之中。當即大笑著對李民說道:“女婿。不要擔心。面見官家的這一路上,雖必有波折。可有我跟著女婿。我必保女婿安全,讓女婿一路無憂。女婿只需考慮到了東京,如何能讓官家知道你的來曆,接見你,也就是了。不過,想來仙師讓你領此富貴,應該也算定了這一步。到時候,自有機緣,那也說不定。女婿到也不必現在就為此憂愁。” 李民欲哭無淚,更想練那鐵頭功了。李民萬萬沒想到,見皇帝,竟是如此一把雙刃劍。在魯熊認為沒那可能見皇上時,魯熊是那麼的畏懼。而在魯熊認為有可能見皇上,魯熊又是那麼狂熱。現在,魯熊肯定了那麼一絲可能,完全陷入了光宗耀祖個人狂熱幻想當中。更是粘住了李民不放,李民更是說什麼都沒用了。 就在這時,王六推門走了進來,高聲喊道:“大哥,您的路引,我給您辦來了。” 李民頓時有一種看見親人的感覺。心說:有了路引。等明天進了城,我還了銀錢,找個人多的地方,帶著王六就跑。到時候,把這魯熊甩了。他愛說啥,就說啥去。反正他那女兒,我是不要得。想到這里,李民心頭又猛然閃現如花的形象,頓時又是一個機靈。 李民連忙把魯熊搞出得這攤亂事,丟在一旁,向王六說道:“這麼快就辦好了。拿來我看看。” 這到不是李民懷疑王六的辦事能力。只是這種假身份證,據李民所聞,連現代技術高的,有時弄出來,那都是粗枝濫造,破綻百出的。現在這個時代的民間私營技術,李民自然就更是不放心。要知道,不管怎麼說,用這個假身份證的,那最後可還是李民啊。那怕有一丁點的破綻,最後倒黴的也是李民。 只是,李民接過了路引,看了一遍,也有些無奈,畢竟,李民以前也沒有見過路引,李民根本分辨不出來這張假冒的路引,跟真正的路引有什麼區別。不過,李民只是看著那路引上隨意的寫著:李民,河北東路大名府魏縣綠柳村人等字樣,李民就很難相信這張路引有多少的真實性。 李民只得無奈的把這張路引遞給了魯熊問道:“老張,這張路引可還用的?” 魯熊隨意的看了一眼笑道:“女婿放心。王六這小子辦事,還算地道。這張路引,就是真的。” 李民微微一愣,有些琢磨不過來:這王六不是辦假的麼?怎麼又成了真的?難道這王六有這麼大的能量? 一旁的王六,得意的說道:“魯爺,還是您眼高。一看就知道這是正經東西。說起來,要不是此地里正和小的有交情,一般人如何能辦這種正經貨色。” 魯熊在一旁微笑不語。此時的魯熊,依然還沉浸在面聖、光宗耀祖之上。那會在這種小事上,和王六斗嘴。 倒是李民聽王六自誇了半天,這才明白:敢情,這個時代的假證和真證,在樣式上,跟本沒有任何的區別。就連攻效上,也是沒有任何的區別,都是一個地方簽發辦置的。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機關,穿城過府的前來驗證文件的真偽。 假證和真證的唯一區別,那就是真證有存檔,乃是一式兩份。而假證則沒有任何存檔,就是這麼一份,也就是說,辦證的地方,只管開假證,卻絕對不承認。以備日後真的因此犯了什麼大案,上面察下來,一口咬定假的,推得乾淨。 李民弄清楚了這里面的道道。雖然對這種基層機關的工作態度,很是不滿。可也算是放下心來。最少,李民的身份,暫時是定了下來。 等吃喝完畢,李民進了自己的客房,獨自一人躺了下來,總算從混亂的一天中,獲得難得清靜。 可等李民清靜下來,回想了這一天發生的事,說過的話,李民猛然發現了一個大問題,一個關系到了他李民生死的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