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 吃硬不吃軟

“先生真是高人,不用我說就明白了。不過,您是躲不了的。我說得就是先生。” 我?我什麼啊? 李民聽得臉都有些白了。李民很是意識到,將有什麼不好的麻煩要落到他的頭上。可李民腦海里卻沒有任何景象提示。 而不等李民琢磨明白辯引領,大娘卻已經很是直接的粉碎了李民得念頭。 “先生乃是絕世高人。今既能指點于我。可見先生慈悲,早就有心于我等不幸人。他人不理解,不會做的,先生若得勢,必會理解,必會做得。而先生也說,金龍珠護的不是大宋一家的龍氣,先生又說,盤古開辟天地,盤古演化萬物,故天地風水可增長人的氣運和龍氣。龍氣旺者可得天下。先生持有金龍珠,想來也多得金龍庇護,且,我又曾聽人言,先生乃是下山來享大富貴的,先生更曾說有三十六天罡星下凡護駕。這天下富貴之大,莫過于帝王。而除了帝王,凡人又怎麼可能有天罡星下凡護駕。先生必是可推翻宋庭,了我萬花樓百年心願的帝星下凡。故此先生才能金口玉言,斷言高俅與徐知常得天罰,並能令我失去對先生的殺意。先生務要瞞我了。我張穎可在先生面前立誓!只要先生坐了江山之後,兌現先生今天說得,我萬花樓今後就是先生手中的矛,掌中的劍,誓死追隨先生。” 這都什麼啊? 什麼叫哭笑不得,李民現在算是有了真正的體會。李民很想打嘴:我先前是怎麼胡悠悠的,怎麼就讓這個大娘聯系到了一起,想到了這些? 這也難怪。忽悠,本來就是沒條理的事。若是准備周全了,那就不叫忽悠,而叫騙局了。李民忽悠這麼多年,被人抓住口誤的地方,自然也是不少,李民雖然也因此長進了,如今環境壓迫下,更是盡可能的忽悠周全。可李民從來沒有往造反的地方想,連當個反社會的小山賊都從來沒想過,李民本身又不是真正這個時代的人,自然在臨時的忽悠中,注意不到這些犯忌的事了。 而偏偏這些事,在不以言詞定罪的宋代,別說是魯雄、魯智深這些文化不高的武夫不在意了,就是盧俊義這樣文武雙全的半江湖人,也絕對感覺不到什麼異樣。李民自然也就更得不到什麼互動的提示了。李民也就沒有絲毫的察覺。 可如今被這大娘一串聯,這要是傳到有心人的耳朵中,那麻煩還真不小。 不過,李民也有些奇怪,別的事也就罷了,這天罡星護駕,那可是昨天剛剛才說得,這大娘也能知道?這也太快了吧。 只是,現在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李民連忙措辭道:“大娘誤會了。我絕不是什麼帝星下凡。我只是跟隨家師修道不成,故此被家師趕下山來享受紅塵富貴的一個閑人罷了。” “是麼?”大娘一貫如常的臉上,突然微微一笑,隨即說道:“先生既然這麼說。也許真的是我誤會了。不過,我要找人推翻這個大宋,卻是不假。先生既不是帝星下凡,卻又知我有謀反之心。我這個小女人,卻是不敢讓先生為我保密的。先生應該知道,這世上,能真正保密的,應該只有一種人。” 李民在二十一世紀,沒看過豬走,總吃過豬肉。自然知道只有一種人能保密的,那自然就是死人了。這大娘太壞了,也太狡猾了,不上她這賊船,就要殺人滅口。太不仁義了。卸磨殺驢!虧我還費盡心思的指點她! 李民暗中憤憤不平,可李民偏偏還就吃這一套。若是這大娘用其他的言語來勸說李民,李民必然還有一番推辭的說法。可這一問題簡單化了,行我就幫你,不行我就殺。李民卻沒什麼好選擇的了,李民可不想因為一句話就送命,至于造反,總是後話,大不了先應了,過了今日,我時刻帶著玉兒,你還能殺我不成? 李民苦笑道:“大娘高眼。我無話可說。” 大娘當即笑道:“先生哪里話。先生面前,我哪里稱得上高眼。只是為了我們這些可憐人,多盡些心罷了。今後我這萬花樓,就是先生您的了。先生可隨意使用。” 李民聽的心中郁悶,此時這大娘又表明了追隨李民,算是暫時的一家人了,沒了生命的威脅,李民忍不住把先前的疑問拿來諷刺道:“可憐人,大娘把軍妓營的女子接來這萬花樓,過著一樣的營生,果然是可憐人。” 大娘當然聽懂李民得諷刺了,只是李民越是如此,大娘反倒越是欣喜,認為自己果然沒看錯人,這李民果然是一個真心痛惜這可憐女子的高人。 不過,大娘還是白了李民一眼說道:“先生,這怎的一樣?軍妓生涯乃是被迫。那些軍漢更是粗俗,多少女子不到三十就不堪蹂躪的死去,我這萬花樓,雖也是迎來送往,可賣的是歌舞才情,往來的也是才子,卻比那些粗鄙的軍漢,不知溫柔了多少。我這萬花樓,更養著百花莊,樓里的姑娘,年紀偏大,姿色衰退,也都有個安身之所。比那沒得半點自由的軍妓,不知要多萬倍。” 大娘這話,與其說是不滿,不如說是借機向李民表白這萬花樓的仁義,以免今後被李民看低了,即使出了力,也落不到好。 李民果然被大娘的說得有些意外。可卻還是說道:“既如此,何不直接讓那些女子各自過活?尋個人嫁了,豈不好過在這萬花樓?” 大娘聞言有些感觸,歎道:“先生入世尚淺。尚不知人心。我們這些女子,別說是當過軍妓的。就是淪落過風塵的,又有哪個會真心待我等?都說商人重利輕離別。官場的大人,世間的才子,又有哪個不是如此。遠的不說,就是當今的大才子蘇軾這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別看他如今人死了,還留下了這麼大的名聲,還有這麼多人念他的好。可他又是怎麼對待我們姐妹的?我十四歲癡心跟了他,為此還跟我母親翻了臉。可他在我二十歲的時候,就把我玩膩了,一匹馬就將我送了人,我悲痛欲絕,本以認了命,可那人一年後竟然又把我賣回了萬花樓。若說我樣貌普通,才情一般,留不住人,可我那朝云姐又如何?同樣是跟著那狼心狗肺的蘇大學士,他落難的時候,是我朝云姐掏貼己錢照顧他。更給他生了兩個孩子,可他得意時,卻還是念著他死了多少年的亡妻,念什麼十年生死兩茫茫,更不管朝云姐受那後妻的折磨,可憐我朝云姐一代才女,三十多歲就是被折磨得死了。我這萬花樓的姐妹,最少還是吃的自己,活得快活。” 不知這章算不算是還賬,若是沒人說話,我就當默認了。每天五千字,即使是看著奧運,也是還得起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