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岸,運功把衣服的水分蒸發干,見毒仙翁在不遠處戴著一個氧氣裝置,便朝他走去.
毒仙翁急急忙忙地摘下裝置,見二人神采奕奕,與先前的狼狽模樣判若兩人,不禁感慨萬千.
他尤其是把目光聚焦在甯凡身上,他與先前的氣勢有著天壤之別,在他面前,自己竟然有種卑躬屈膝的感覺.
甯凡當然明白這一點,這是他故意沒有收斂氣勢導致的效果.
吱吱~
白影一閃,小貂像閃電一樣沖向了甯凡.
甯凡的嘴角一勾,右手輕輕地探出,准確無誤地抓住了它.
吱吱~
小貂顯然沒有料到自己這麼容易就被逮住了,晃動了四肢,眼露疑惑之色.
"小家伙,你先前咬了我一口,差點要了我的性命,不過後來你給我吸毒,算是救了我一命,因此,我不與你計較."
吱吱~
小貂忙點頭,伸出紅紅的小舌頭想舔他的手.
甯凡想起此前它的親昵模樣,松開了手,小貂溫順地蜷縮在他的手心,用腦袋在他手掌上蹭了幾下,又用小舌頭舔弄他的手心.
甯凡會心一笑,看來它真的沒有敵意了.
颼!
它腳尖一點,就竄上了他的肩頭,乖巧地趴在上面.
凌月驚訝地看著這一幕,她不明白為何原本還是敵人的小貂為何會對他這麼乖順.
毒仙翁露出一絲無可奈何又羨慕的神情,支支吾吾地說:"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甯凡如實說道:"我袪毒的時候因緣巧合,功力大增,所以才會產生這些異象."
毒仙翁咂巴了一下嘴,歎道:"功力精進,竟然會引動天地異象,這古往今來,我還從未聽見其他人有過這種狀況,你真是令我大開了眼界."
甯凡不置可否地一笑,"前輩,雖然開始我們有些不愉快,但承蒙你給我療毒,這份恩情,我甯凡銘記于心.只要我查探出大魔頭傳人的下落,我立刻通知你."
毒仙翁眼神變幻,幽幽地歎了口氣,擺擺手,道:"不用了."
"為何?"甯凡吃了一驚.
凌月茫然地聽著二人對話,不知這大魔頭究竟是何人,不過她很聰明地沒有追問,只是靜靜地傾聽.
毒仙翁咬咬牙,說:"你將來的成就定然會在大魔頭之上,他的弟子又怎會是你的對手."
"可他有毒藥,我又不會解毒,也會不小心遭了他的道."顯然,甯凡對這次的毒心有余悸.
他以前在老家的山林中也中過毒蛇的毒,但那種毒與這次的毒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沒有可比性.
這讓他不得不重視對方手中的毒藥.
毒仙翁的目光落在小貂身上,神色變幻不定,顯得十分心痛,卻又有幾分落寞沮喪.
"小貂與你一起下山,有了它,你就不用擔心對方的毒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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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甯凡差異地扭頭望著小貂,它則揮動了一下前足,像一個信心十足的戰士,仿佛在說:"一切交給我吧,你不用擔心."
甯凡雖然與小貂相處時間很短,但也明白它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動物,肯定是某種神奇的動物.
僅僅是它用毒攻擊,並且給人解毒這項本領,就足以幾乎讓所有人眼饞了.
他也明白小貂對毒仙翁的特殊意義,因此,並未想到毒仙翁會這麼大方地把小貂贈予他.
甯凡是不知道毒仙翁說出這句話是多麼的心痛,簡直就是心在滴血啊.
可他不得不說這句話,因為即便他不說,小貂也會跟著甯凡下山,他這只是做一個順水人情.
毒仙翁對小貂的習性非常了解,看著它此刻的樣子就明白它對甯凡的感情要遠遠地勝過他.
雖然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這事就真實的發生了,他根本無法否認.
"前輩,這份禮物太重了吧?"甯凡驚疑不定地說.
毒仙翁搖搖頭,說:"小貂乃是天生異種,毒性極強,並且對于毒藥也有一種天生的喜好,我用各種奇毒喂養了它許多年,即便他日你遇上大魔頭的傳人,它也可以保你不中毒,因此,我就沒有必要下山了."
"可你與大魔頭的仇……?"
"我這次陰差陽錯地救你,可能就是天意吧,天意讓你代我報仇,從今以後,我就繼續躲在這天山之中安度晚年了."毒仙翁的語氣顯得很落寞,不知是因為將要失去小貂,還是因為不能親手報仇雪恨.
其實,他是因為剛才的天地異象認識到江山代有人才出,他是真的老了,因此頓生歸隱之心.
甯凡聞言,便知多勸也無用了,重重地點頭,"前輩,請您放心,他日我解決了那人,一定告知于你."
"那就多謝了."毒仙翁掉頭向小木樓走去.
吱吱~
小貂在空中一閃落在了毒仙翁的肩頭,親昵地蹭著他的臉頰,低聲叫喚著,似乎在訴說自己的不舍.
毒仙翁欣慰地撫摸著它的腦袋,低聲細語:"小家伙,你陪了我這麼多年,辛苦你了,你跟著他走吧,你將會見識另一番天地,只是將來你若有心,便回來看一看我,那我就會很開心了."
小貂用舌頭舔了舔他的臉頰,乖巧可愛.
頃刻後,小貂朝他點點頭,腳尖一點,又落回到甯凡的肩上.
毒仙翁頭也不回地進了屋.
甯凡久久地佇立,默然不語.
"走吧."他牽起凌月的手,踏著白雪,向山下走去.
先前,凌月拖著擔架上山,困難重重,但下山對于兩個處于巔峰狀態的高手而言卻是如履平地.
兩人手攜手,迎著寒風,恣意狂奔,任由風聲掠過耳際.
皚皚白雪的山間只有這兩個黑點,點綴著天山純潔的美.
凌月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不時地扭頭看著他清秀的面龐,心頭被暖意與愛意所填滿,只盼著這山路沒有盡頭,一直這樣奔下去,那便是世間最美妙的事.
山腳,二人停下了腳步,隱隱有些發熱,呼氣也稍顯急促,四目相對,透著濃濃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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