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科技之路不同,這里的字畫符道更加接近大道.之所以選擇小城,而不是大都城,甯凡有自己的考慮,他希望花上幾年的時間,在這里潛心研究一下字符道.
不要小看這座小城,雖然修煉者實力不咋地,但是字畫水准相當高,這也是甯凡看中它的地方,否則的話他根本不會多看一眼,更不要說來了.
甯凡扮成一個寒門學子,金兒扮成他的小書僮,主仆兩人進入城中,找了家客棧住下.小城雖清幽,但也有南來北往的客,陌生人的出現並不會引起關注.
令甯凡意外的是,這里居然能吃到家鄉的味道,菜的口味清淡鮮香,是甯凡最喜歡的.說實話,他有種回到了古代地球的感覺.或許這里是地球的另一個時空,總之這里的一切都讓他覺得親切.
如果不是親身來,是感受不到的,真正來了,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地方.他的神情變化金兒看在眼里,忍不住取笑他,說他開心得像個孩子.甯凡笑笑,在這里滌蕩一下心情也是不錯的.
老筆齋,一個很普通的名字,但里面字畫絕不普通.坐堂的是一位四十出頭的儒雅中年文士,稀疏短須,皮膚白皙眉清目秀,看起來很有氣質.店堂中的字畫,大部分出自他的手筆.
甯凡兩人進來的時候,中年文士正在揮毫,隨著他的揮灑筆墨,有淡淡的墨香傳入兩人鼻孔.這樣的味道,在別的世界很難嗅到.甯凡點點頭,走到他身邊,側身看他寫的字.他的字蒼勁雄渾,如金鉤銀劃,字中有劍意,有一種不屈不甘的意志,這有點奇怪.
像在這座小城生活的人,應該是心境恬淡的,沒想到這位中年文士胸有丘壑,似乎不滿足現狀.這一點甯凡不是看出來的,而是直覺感受到的.
"字寫得如何?"中年文士寫完後擱下筆,斜眼打量了甯凡一眼,淡淡地問道.
"有點意思,就是意境差了些."甯凡既然決定以這座小城為突破口,當然也要展現一點東西出來,字他寫得確實不行,但意境方面恐怕沒人能趕上他.
一法通萬法通,甯凡所欠缺的只是寫字技巧,以及對字符道一竅不通,在欣賞意境方面則是行家,這和眼力心性也是相通的,還有就是見識,以他的見識足以將超越這個世界,將之遠遠甩在身後.
"你居然懂意境?"中年文士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顯然沒把他的話當回事,他眼中有一絲不快掠過,沒人願意被評價字寫得不好.
"略懂一二."甯凡笑了笑,並沒有在意他的態度.
他是站在極高極高的山巔往下看,視角不同,所看到的東西也就不同.再說了,以甯凡的心境,恐怕這個小世界還沒人能擾動他的心志.
"哦,說來聽聽."中年文士臉上的笑意更深,他號稱晚城第一書家,居然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為跑來說他的字不行,意境不足,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他倒想看看這小家伙能說出什麼子丑寅卯來.
甯凡微微一笑,道:"字本身是極好的,我說意境不足是說你帶了太多的情緒在其中,這就落了下乘,想來你是不甘心呆在這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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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中年文士聽了他的話後眉頭一挑,眼瞳中閃爍兩道逼人的精芒,顯然甯凡說中了他的心思,讓他意外之余又覺得不爽,被人看透終究是不爽的,"真好笑,你說你能從字上看出我的所思所想?"
"當然能,所以我才說你的字意境不足."甯凡一本正經地繼續點評道,"你心里放不下世俗的東西,所以字里行間便多了些俗氣,影響到意境."
"……"中年文士由驚轉訝,雖然心中很不爽,嘴上也不願意承認,但他心里不得不承認這小子厲害,真的看透了他,一點都沒有說錯.
沉默頃刻後,中年文士冷笑道:"一派胡言,我早就看透紅塵俗世,決定在這里平靜地度過余地,哪有你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你真是自心為是!"
"莫急,喜歡俗世也不是壞事,你想多了."甯凡好笑了摸了摸鼻子,"世外高人,那是所處的位置特別,需要和世俗保持距離,否則也容易變俗."
其實甯凡用心神掃過全城,憑心而論,這家伙的字確實是寫得最好的,龍飛鳳舞間不失章法的骨架,讓人一看就覺得寫得好,這是不容易的.甯凡故意這樣點評,無非是當成敲門磚罷了.
凡事都講究個緣字,如果談得來,甯凡便打算和他合作字符道的事,如果談不成,再找其它人也不遲.甯凡不介意在小城里弄出點事,攪亂這里的平靜.
平靜太久,也不是什麼好事,偶爾來場風波,讓大家都活泛起來,也是不錯的,免得平靜久了發黴.甯凡能夠控制全局,所以不介意風波的大小.
"這麼說你是世外高人啰?"中年文士不無譏諷地道.
他不知道自己一語成讖,如果他知道眼前的年輕人是一位絕世高人,肯定不會這麼說了.可惜他福緣不夠,注定是要錯失這場機緣的.
就在這時,一個小丫頭從里屋跑出來,一蹦一跳地來到他身邊,拽著他的衣襟.兩人的外貌非常相似,一看就是父女.小丫頭長得清秀可愛,一對大眼睛非常有神,好奇地盯著甯凡.
她眼睛里似乎在說,這個哥哥挺好看的,挺有意思的.
"蒙兒,你出來做什麼,快回去."中年文士的心情不太好,對女兒也就沒啥好臉色.
"爹,剛才你說世外高人,哪里有世外高人?"小丫頭眼睛骨碌碌轉,在甯凡和金兒臉上來來回回,但顯然兩人不符合她心目中世外高人的模樣,所以頗有些失望.
中年文士忍不住挖苦道:"就是你眼前這個,他吹自己是世外高人.我告訴你,這世上沒有世外高人,有也是裝出來的,所以以後不要相信什麼世外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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